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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紧瞪着她:“怎么办?”
余晓春是书法老头的掌上宝,魏碑能临,正楷拿手,行书也算出彩,唯一的缺点就是长的不够文艺点。老头早过了爱美女的年纪,老眼昏花的眼里就剩下字了,拿她当亲传弟子一般。其他同学求字最多得个闲章,余晓春上场立马就能混个私藏小章印上,完全是当界内晚辈来对待的。
得罪余晓春不要紧,得罪她的字,那简直是要老头的命啊!
看着这个未来书法家发飙的模样,小螃结巴了:“我、我包里还三张,没、没裁的。”
余晓春瞥一眼她那只鼓鼓的大背包,斜袋上还插着支劣质的小号狼毫,鄙视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就你那跟手纸差不多的破纸,白给我都不稀罕!”
眼见恶人得报,马艳艳得意的擦擦嘴巴,站起来:“还三分钟,老头课在四楼,你们不走我走了啊。”
余晓春跟着拎包站起来,扯住小螃不放:“陪我去趟市场,买生宣纸,刚好笔也要换了。”
小螃傻眼了:“那课怎么办?”
余晓春扬扬手机,一脸的豪迈:“不怕,我和老头打个招呼就好了,走!”
小螃可怜兮兮的拎起包,跟在她后头嘀咕:“他上回留的作业我还没做好呢……”
余晓春口中的市场其实就是个什么杂七杂八都买的小商品市场。衣服裤子零食器材纸张球拍,什么都有,也什么人都聚集。
当然,品种多了,水货也多。不懂行的觉得东西便宜,要来这里占便宜。懂行的就不同了,沙里淘金,买不到大不了费点时间,买到了却能省下一大笔钱。
余晓春领着小螃东拐西拐,熟门熟路的找到那家标着“烟云”字样的小店铺,大步进去喊:“老板,我上次跟你定的纸呢?”
小螃背着大包跟上去,劣质的小狼毫撞在店门招牌上,带起一阵颤动。
“哎呀!是小余啊!”胖胖的老板从柜台后面冒出头,擦擦额头的热汗,站起来,“不是说大后天来拿的?”
余晓春懒得解释,甩甩马尾辫:“我还上课呢,快点快点。钱下次一起给,先记账。”
老板满脸笑容,摇摇头:“小余啊,定了是后天,就得后面才有。”
余晓春瞪眼了,拍着桌子上堆着的一叠拷贝纸不满的问:“真没有,你上回和我说这周都有的啊?没裁的也不要紧。”说着,手指又在那叠拷贝纸上摩挲了几下。
“说话就说话,别乱动别人东西行不行?”
柜台后面猛地传来一声怒喝,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嗖地蹿出来,手里还拿着几张样纸。
余晓春给他喝住了,她后面的小螃却激动了:“那、那个,学长!”
高个子短短的头发,黝黑的皮肤,健硕的肌肉——可不就是秦杨树。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遇上,愣愣的看看她,半天才挤出话来:“巧啊。”
小螃脸红了,确切的说,是爆红了,讷讷的不晓得说什么,嗯嗯啊啊的开口问:“你、你也买、买东西?”
秦杨树被她的扭捏感染了,咽咽口水,说话也僵硬起来:“买毕业设计用的材料。”
余晓春在一边瞅瞅他看看她,眼神飘起来了:“那个学长,你什么专业的?”
秦杨树睨睨她,再看看快把脸烧成碳的小螃,改用正视的眼神:“我学建筑的,有什么问题?”
凭良心说,秦杨树长的真不算难看的那型,但和帅也不太沾边倒是真的。偏偏脾气还不大好,如今还丧失了先天的磁性嗓音优势,分值一下子就跌了好几个价位。
余晓春最讨厌又高又壮还一身臭汗的理科男了,在她心里,好男人不会吟个诗,拉个小提琴啥的,起码的斯文还是需要的。就算是武侠片里武功高强的冷酷美男(武夫中的异类,咳咳。),一般不也拥有希腊神像般绝美的侧脸?
再看看小山似的秦杨树,余晓春觉得更不顺眼了,一个眼刀剔过去:“没有就算了,小螃咱们走。”
秦杨树哪能干瞪眼看着人走?把纸搁柜台上,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小螃:“等等,昨天……”
小螃正满肚子疑问和春情,脚跟生根了似的扎地板上,余晓春一扯居然没扯动她,拽着她胳膊就往外拖:“你想迟到啊!老头非啃了你不可!”
就这点儿功夫,秦杨树追上她们英雄救美了!大手往人小姑娘手腕上一抓,拉起人就往外跑。
“你、你想干什么!”,连带着余晓春也给拖出去好几步,手指一松一滑,小螃就给他拖远了。
余晓春摸摸扯红了的手掌,眼睁睁看着一高一矮俩狗男女绝尘冲出店门,沿着小巷子奔远了。
“这演的哪出?白娘子传奇?”老板也给他们诡异的行为震撼到了,半天才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句,“那小伙真来是来买纸的?”
余晓春也一脸茫然的回视他:“老板,你也觉得像私奔?”
秦杨树拉着小螃跑了大半条街,才找着家有位置的奶茶店,仰头看看天上高照的毒太阳,埋头冲了进去:“我请你吃东西。”
小螃气喘吁吁的点头,大背包歪在肩膀上,头发都汗湿了。
进了店,挨着空调边坐下来,小螃才想起来问:“学长,你、你刚才跑什么啊?”
秦杨树呆住了,干咳着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菜单,转移话题:“你喝什么?”
汗津津的大手放在大腿上,抽筋似的抖了两下——总不能,说是怕你给那悍女拉走了穷紧张吧?
秦杨树人高步子也大,小螃是认定了有什么大事情要商量,才死命的跟他后头跑的。这时候见他不说,还以为是什么难言之隐。放柔了眼神去看菜单,不住的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温柔要春风要成熟——难道是,要表白?
小螃“啪”地合上菜单,心里更紧张了,那、那怎么办?
许妈妈严格庭训的结果,许家大小还从来没有人接触过早恋这码子事情。就是最叛逆最敢和许妈妈对抗的许小蟹同志,也直到大一才尝到了“那如百合花般香醇的初吻”。
反倒是小螃,不爱多嘴的缘故,有幸在高中时帮班里的痴情男润色过情诗。
“不能说,但不说,我又能怎么样?
这火一样的热情,灼烧的人连心肺都要焚化了!
啊——我的xxx,你尽管嘲笑,尽管得意。
只要你的心,肯多听一秒我的赞美——
……”
小螃忐忑不安的坐着,眼角余光不时的瞄一瞄秦杨树搁在浅绿色小餐桌上的黝黑手臂,感觉脑子里全是扑腾的小鸽子。
骂人的横行,霸道的横行,道歉的横行……
告、告白的时候,又、又会是什么样子?
秦杨树却没觉察女人心里的本事,帮她把蓝莓圣代端过来后,就一直瞅着菜单研究点心。
“泡芙你喜欢吃不,还是蝴蝶酥?”
“那要烤冰激凌?”
“香酥鸡翅?”
小螃摇摇头,期待的看着他:“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秦杨树对上她亮晶晶的黑眼睛,一瞬间觉得窒息了——她在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啊——
心里激动归激动,呐喊归呐喊,表达给人听的时候,秦杨树还是坚韧的做到了成熟和理智:“也没什么,昨晚忘了你们非毕业生还要断网的,骂粗口了,不好意思。”
小螃小小地“哦——”了一声,心里那群鸽子落下来了,连根毛都没留下。失落吧,好失落,第一次觉得有人要和自己表白呢……
第二十二章、逛街市
吃完自己点的东西,秦杨树招手再要了杯黄黄白白杯沿挂着小阳伞不晓得是啥味道的奇怪饮料。
吸一口,吞下去,再瞅一眼对面垂着脑袋一声不吭的小螃,叹口气,低下头尽量节省的继续吸。
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
刚才还一脸的春光明媚,现在立马就晴转多云了,还是那种不响雷不下雨的闷头阴!
小螃觉察了他的视线,把剩下的几口点心塞进嘴巴里,擦擦嘴巴坐端正:“我吃好了。”
秦杨树一愣,抬头看她,有点讪讪的:“那走吧。”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出了店门,沿着热得冒气的马路漫无目的走起来。
“前面就到古街坊了,要不要去逛逛?”
小螃闷闷地在心里找着开溜的借口,心里不住的懊悔自己刚才的自作多情,连带着觉得路边报摊招呼她的眼神都带了点鄙视:女孩家家的,成天想着男人啊、表白啊,真是自作多情、丑人作怪,笑死人了哟!
秦杨树叫了好几声,她才拉拉包带子,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古街坊,顾名思义,就是条历史悠久老房林立的小古街。虽然没什么热闹的娱乐场所,古色古香的店铺倒是不少,中医药材、玉石印章、根雕古玩,以及旅游区必备的小纪念品杂物。和紧挨着的小商品市场完全是两个风格——前者是怎么费钱怎么折腾,后者则是连包装袋都用最便宜的。
说是江南古街,却也因为挥小旗子旅游业的大举进犯,而衍生出一系列热闹而搞笑的商业奇景。
云南的蜡染、藏族的银饰刀具、俄罗斯的卡秋莎布偶、捏面人的盘头大娘、敲铜锣拉西洋镜的怪腔男人,租戏服供人拍照的流动摊贩……
只要和纪念品撘点边的,花哨着能勾起人购买欲的,一股脑全卖上了。
余晓春的关系,小螃没少来这地方,沙包糖画的也都玩过,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懊恼,更加兴趣缺缺了。
走到糖画摊边上的时候,带眼睛的摊主拦住她了:“小姑娘,转个糖画玩玩吧!”
小螃撇撇嘴巴摇摇头,秦杨树却凑上去了,粗粗的手指在转盘的小针上一推,转出了只乌龟。
晦气!
秦杨树再接再厉,眼睛瞄瞄那格写着玫瑰的地方,一转,出了只天鹅。
老板乐颠颠的开始舀糖汁淋画了,小螃奇怪的看看秦杨树,又尴尬的转开视线——这么大的人,居然喜欢玩这个?
转到第五次的时候,指针停在了玫瑰旁边的那格兔子。秦杨树不甘心的还要转,老板给拦住了:“小伙子,你要那只玫瑰是吧?得,看你这么诚心,我送一个!”
捋捋袖子,大刀阔斧的画了支玫瑰花,拿竹签黏上,笔直的送到小螃手上:“小姑娘拿好,看人小伙急的,生什么气啊?小情人吵架那是常有的,床头吵架……”
秦杨树拍下钱,拉着举糖人的小螃就走:“你别误会,那人神经病!”
小螃手里的玫瑰糖画就这么啪嗒、嘎啦落地了,某人的一只大脚好踩不好踩的,正好踏在上面,只露了半根竹签在外面。
“神经病!你才神经病!”,小螃涨红了脸,心里是愤怒跟煮沸的糖汁一样奔涌起来,喊完话扭头就跑。
秦杨树傻眼了,画糖人扬扬糖勺:“追啊!”
旁边围着的一圈人轰地笑了,这对小情人还真是奇怪,高的这么高,矮的这么矮,跟卡通片组合似的。——不过小矮子姑娘跑的倒是很快,大背包一颠一颠的,呼啦啦就奔进小巷子里了。
真是麻雀虽小,羽翼丰厚啊!
秦杨树脸色难看的移开脚,那糖画早碎成糊了,狠狠的瞪了圈围观大笑的人群,转身追过去。
古街上人来人往的,要躲人还是简单的。小螃是有意识的躲,秦杨树要找就比较困难了,转了好几圈,才瞅见许小螃那件小红点碎花的娃娃衫。
她正给摆大宋沙包的摊主拦着,脸上还湿嗒嗒的挂着几行清泪,一个劲的冲人道歉:“对不起,我真没看见你的衣服掉在地上……”
摊主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一手抓着衣服,一手指着她,抖啊抖的就要扇上来:“你个小囡没娘教的?男人的衣服能跨过去的?”
小螃没料到他会动手,傻愣愣的看着他伸手过来,啪地就挨了一下。
老板也愣了,这囡是个傻囡啊,挨打勿晓得躲!
秦杨树挤进人群时,看到的就是这极富刺激性的一幕。一把扯过傻站着的小螃,瞪着眼睛就要去揍那老板。
边上几个大年纪的游客连忙拉住他,小螃也反应过来了,死命的拽着他胳膊:“学长、学长!”
秦杨树瞥一眼往这边赶来的几个保安,黑着脸收起拳头,低头问她:“你跑什么?打你不知道躲的,疼不疼?”
小螃手还搭在他胳膊上,脚尖都是掂着的,给他这么一问,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秦杨树更火了,压着怒气瞅一眼那个刺眼的“大宋沙包”——小板车漆红描金,中间横杠上放满了一个个代表奸臣秦桧的小木头桩子。上联下联也不含糊,“岳飞精忠报国名垂千古,秦桧贼心为己身臭万年!”
“大宋沙包”那四个字的横批下面还注了行小字:“十元十次,打掉一个就有奖,不规定目标。”
摊主还抓着那件外套,嘴巴里嘀嘀咕咕的,对秦杨树这个大块头显然有点忌讳:“个小囡从男人的衣服上走,要触人霉头的!……”
秦杨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手掂掂沙包,瞟一眼边上的大娃娃奖品,摸出钱递过去。
摊主皱皱眉头,犹豫着接过钱,指指小字下面标明的规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