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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乘务员打一进入飞机开始,就一刻不能闲着。
据说这样的服务在许多航空公司要三个小时以上的航程才能提供,但欧陆航空就一直使用这套程序,所以这些年来,公司的生意非常好,座位几乎都爆满。
二十四
尽管程序复杂,但老乘务员们都工作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尤其是那些飞行年头很长的,一边优雅地服务,一边还能说说笑笑,将气氛搞得非常轻松,让人忘了是在海上飞行。末了,他们还能从后舱的厨箱里找出一些好吃的,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吃。
我非常羡慕她们!因为服务对我来说简直毫无概念!大学里学的是统计,感兴趣的是主持,从未曾想过有天会进入服务行业,更未曾想过会在这么高的天空里给人递报纸送毛巾,倒咖啡端茶。忙碌着,还需优雅地微笑着,就像我们重庆茶楼里拎着长把茶壶往茶碗里倒水的伙计,不时要临空抛出漂亮的水弧线,还要一边吆喊着,快乐地吆喊着,令茶客们喝得更有滋味。
这太难了!培训教材上也没说有这么难啊!
还好,试飞期间我们就只需要跟在人家后面“观察”,打打杂。
很巧,有两次试飞我都与许美琪一个航班,她一改那喜欢高挑眉毛的姿态,竟然每次都主动向我嘘寒问暖,且态度可亲,好似一个大姐姐对小妹妹的关怀!
还有一次令我非常感动:那次,我试着用万用刀开启红酒,一没小心红酒没有启开,却被刀子割到手指,弄得鲜血直流!许美琪立刻替我进行了包扎,还轻言细语对我说,“小鱼,你可得注意,别把你这芊芊玉指给弄坏了!要不然,你男朋友看到肯定会心疼的。”
然后,她让我休息,自己却主动承担了我的工作!我当时就想,也许许美琪并不像唐果他们说得那样可怕,她还是挺有人情味的,也许之前大家不熟没有看出来罢!在汉城的那次溺水也未必是她干的,说不定就是有人在混乱中抓错了地方呢!谁叫我留那么长的头发,让人以为是救命绳呢!
一个月的试飞期结束了。
公司开始给我们每人每月发2500块澳币的房屋补贴,又给我们放了三天假,让我们自己找房子“安顿”。
“终于不用住酒店了!”
“澳门万岁,自由万岁!”
我、唐果、杜芊芊欢呼着,在凼仔看好个三居室的公寓,精装修全套家电,准备搬进去。
就在这时候,许美琪来找我。
“小鱼,你一定要帮帮我!”许美琪见面便亲热地称呼我“小鱼”。
“我能帮你什么呢?”
“和我们一起住。”
“你们?!”我有些吃惊。
“吴海伦和我。”许美琪说。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挺好的,人挺随和。”许美琪说得非常真诚。
“那林意娜呢?”我问。
许美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她将话题转弯:“你看,我们六个人,两个年龄大点的,两个中等的,两个小的,如果分开两边住,最好一边一个大、中、小,这样会有些照应。”
许美琪说的没错,许美琪和林莉娜,我和唐果,吴海伦和杜芊芊,刚好两对大、中、小。
许美琪又说:“我们这些人里,你和唐果英文最好,住在一起多浪费!剩下我们这边都是不太好的,想常常跟你们请教都不行!”
被人夸我总有些飘飘然。
许美琪又问:“小鱼,你是什么血型?”
“O型。”
“太好了!”许美琪眼中闪着兴奋,“我是B型,海伦也是B型,我们B型人和O型人一般都能相处得非常好…你知道吗,O型人通常都是B型人的领导呢!”
“是吗?”我将信将疑,又问,“那林意娜呢?”
许美琪撇了撇嘴,说,“林意娜是A型。小鱼,你知道吗,A型血的女孩嫉妒心最强,和B型血最容易发生矛盾。”
“为什么?”我瞪大眼睛。
“性格呗,性格合适大家就能相处得来,合不来,就进步了一家门啰!”
A型、B型、O型,原来人跟人的相处有这么多学问!我觉得又长了见识。
当我将此事告诉唐果,唐果说今天林意娜也来找过她和杜芊芊,说想搬来与她们住。不过林意娜更直接,直说不喜欢许美琪,坚决要分开,如果唐果和杜芊芊不答应,她就自己住。
刚来澳门三个多月大家关系就处成这样,讲出去真还担心其他人笑话,尤其是一起培训的那些上海的、厦门的女孩们!
想了想,我跟唐果说:“还是让我跟林意娜换吧。”
二十五
唐果不无担忧:“小鱼,你和她们俩能相处好吗?我觉得那个许美琪不是个省油灯…”
我拍拍她的肩:“别这样说,唐果,我觉得许美琪未必就像大家想的这样,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都太短,不可能了解一个人的。再说,我们都一起从重庆出来,有什么事应该相互帮忙才对。”
看着她苦瓜似的表情,我宽慰道:“放心,我会经常去找你们玩的。”
就这样,我和林意娜相互交换了同屋。
我拎着随身的大皮箱搬进了许美琪和吴海伦找好的公寓。
许美琪独自占了个有洗手间的套间,我则分到一个有小阳台的房间。吴海伦最小,理所当然地住进了最小的房间。
我和海伦共用一个洗手间,但她的房租每月比我和许美琪少付200元。小妹妹嘛!
后来听杜芊芊讲,这次许美琪和林娜莉的主要矛盾就出在争这个有单独洗手间的套房上,两人互不相让,最后只好分开。
那边,唐果和杜芊芊主动将套房让给了林意娜,林意娜非常感动,主动要求每月多付了200元房租。
正式的飞行时间表下来了,我的第一段航程是飞台北,在情人节的晚上。
情人节。
毕竟是第一次飞,我说不上是兴奋还是怎麽的,反正很早就醒了。
江平的电话又过来了:“小鱼,happy valentine!”
“happy valentine。”我在被窝里应到。
“小鱼,今天有什么安排呢?”
“唔,我能有什么安排,工作呗。”
“那你好好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好,你也是。”
于是两人便结束了电话。
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我和江平通话时间越来越短,不知是他太忙,还是我太忙,还是什么,反正就是在电话里没话说。
我从床头柜抓过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半个月前逛街时给江平买的皮包。
本以为情人节他会来看我,至少到珠海见我一面,当个礼物给他,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以前的五个情人节,无论再忙,我们俩个一定是在一起的。
我拉开抽屉,将盒子“啪”地扔了进去。
再也睡不着了,我起身洗漱。
经过客厅时,我看见许美琪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对着镜子化妆。
“这么早?”我打个招呼。
“嗯!”许美琪心情非常好。
“今天不用飞吗?”
“明天才到我呢!”许美琪往脸上点着嫣红的脂粉:“我一会儿要去港澳码头。”
“去码头?”我有些好奇。
“我男朋友从香港过来,我去接他。”
男朋友?从没听她说起过有男朋友啊,从重庆走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位男友,只见过她的父母而已。
我没话找话,“你男朋友出差去香港?”
许美琪正一根根仔细地往睫毛上刷着睫毛膏,她轻描淡写地动动嘴唇:“我男朋友是香港人,一家公司的会计总监。”
“哦,是吗,那挺好!”对这么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只好客气地敷衍着,并不再好多问。
“等他来了,晚上请你和海伦一起吃饭。”许美琪说。
“不了,我晚上飞台北过夜呢!”我慌忙答道,心想幸好有工作,要不然在情人节晚上做人家电灯泡多讨厌!
许美琪遗憾地叹了口气:“是啊,我差点忘了,你有工作,海伦一大早去了珠海,好像约会去了。”
连吴海伦这样的小孩子情人节都有安排!想到江平我不禁又有些落寞。
许美琪化完妆,匆匆地出了门。
我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餐。
二十六
本想敷个面膜,修修指甲,准备晚上的飞行,可是又担心许美琪很快接了她男朋友回来,大家一起尴尬,我想想,决定出门回避半天。
找谁呢?我想起了唐果。
唐果她们住在我们对面的楼里,也是很高的公寓。
我敲开门。
唐果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一大早干嘛呢?!”
“哎,你让我进去吧!”我径直钻进唐果的小房间。
杜芊芊和林意娜的房门都还紧闭着。
我倒在唐果床上,说:“我要借贵地休息半天。”
唐果一听,来了精神:“怎么啦?跟许美琪闹矛盾了?”
“那倒没有,情人节,人家男朋友来了。”
唐果更兴奋:“许美琪的男朋友?”
我点点头。
唐果又说:“来澳门前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这么快就交上了?!快说来听听,澳门人还是葡国人?”
“嘘…”我指指隔壁房间,示意她小声点,关于许美琪男友的事我并不想到处传播。
唐果伸伸舌头,非常同情地看着我,说:“行吧,今天就收留收留你吧!哎,情人节,你男朋友送你什么礼物了?”
我闭上眼,将双手枕在脑后,沉默。
唐果便不再追问,只听得她细细索索一阵,然后将一个硬硬的东西塞到我嘴边,“诺,分享一下吧,我男朋友寄来的。”
我睁开眼,是一块巧克力。
我有些嫉妒:“你男朋友对你还不错嘛!”
唐果抑制不住骄傲的笑容,但可能为了让我心里平衡,她还是撇撇嘴:“咳,也就国产巧克力!还夹了张土里巴叽的卡片!”
我没再答话,将巧克力塞进嘴里。
很没有滋味的巧克力。
在唐果家混了大半天,下午4点,必须得回家换衣服化妆了,因为5点钟得准时赶到机场。
走到家门口,我掏出钥匙想开门,但转念一想,许美琪和她男朋友肯定在家,不要突然开门把人家给吓着了!
于是我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声。
我又使劲敲了敲。
还是没有人应声。
不在家吧,我想,心里一阵轻松,便自己开了门。
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玫瑰花香,是一大束插在餐桌上白瓷瓶里的红玫瑰,娇艳欲滴。不用问,一定是许美琪男朋友送的了。
我有些口渴。
我去厨房倒了杯水,一口喝完,然后回房间换上了制服,准备化妆。
我推开洗手间门。我习惯子在这里化妆,因为这里又好大一面镜子,可以照到全身。
刚进洗手间,便听见“哗哗”的流水声。
出门前忘了关水笼头吗?!
我慌忙检查一番,洗手槽、浴缸的水笼头都关得严严实实,没有问题呀!地上也没有被水淹的痕迹。
哗哗的水流声不停。
我仔细辩听,是楼上传来的吗?不是。
是隔壁?好像是,对,就是!隔壁许美琪的洗手间传来的!
“哗哗”的水流声,像是来自于浴缸的莲蓬喷头。再仔细听,还能听到水流声里隐隐约约夹杂着的男女的欢笑声。
是许美琪和她男朋友!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
我感觉一阵慌张,像做贼般紧张。
二十七
隔壁的流水声一直不停,欢笑声一浪紧接一浪,主要是许美琪的喊声。
我的耳根发烫了。
我顾不上化妆了,慌忙回到房间,抓起手提包和旅行箱,逃也似地出了门。
机场。
我从计程车上跳下来,不等司机找钱,便急匆匆地跑掉了。我总觉得后面有一男一女两双眼睛,两张嘴巴,在讪笑我,讪笑我在情人节没有男朋友,却去偷窥人家。
来到机场办公室,已是4点58分,我慌忙在签到表上画上自己的名字。
闯进Briefing room(小会议室),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惊魂未定。
“秦小鱼来了!”有女孩跟我打招呼。
我这才发现,今晚飞台北的六位乘务员,除我和乘务长,其余四位早已等在这里。
这是飞行前必须进行的例会,乘务长将对每位乘务员进行“briefing”,即有关安全、服务知识方面提问和准备工作检查。
今天除了我,机上还有两名新手,来自上海和厦门。
教官Vivian临时代了乘务长。听说有乘务长请病假了,她便主动要求加班。
谭sir也会在这个航班上。据说每有新乘务员上岗,身为主教官的他都会亲自上飞机,对新手们逐个进行的监督和检查。
我和几个乘务员打着招呼。
“秦小鱼,你怎么不化妆呢?”一个上海的女孩问。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