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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桑城距成都千里之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男朋友是桑城人,我是奔他来的,不过,现在他被总公司派到外省的分公司去了,可能有两年时间。说着,她眼睛望着窗外,像是有一股浓浓的酽酽的思念涌上了心头。
她的这种模样,让我不免有些失落。我说,你出来找人同居,男朋友没有意见?
她说,都什么时代了,他哪能有意见。
我说,我要为你男朋友捏一把汗了,假如我是坏人呢?
你是坏人?嘿,你能坏到哪里去呢?她笑着,不屑一顾。
我说,你就这么自信?
她说,直觉,一个女人的直觉!
见她这样肯定,我也笑了,你的直觉是对的,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大好人一个。
水开了,我给她冲了一杯咖啡。她喝了一口,说,你呢?有没有女朋友?我一怔,说,有过,现在没有了。她说,为什么,她对你不好?我说,那倒不是,不过正是因为和她分手了,我才决定离开家乡到桑城来的。她看了我一眼,也就是说,对她,你其实是很在意的。我说,当然,一个相爱了两年的人,哪能说忘就忘了呢?
沉吟一阵,她点点头说,这我知道,感情是个泥坑,陷进去就难以脱身了!
第二天,苏琳果真搬过来了。除了被子褥子,一只小小皮箱就是她的全部家当。显然,被子褥子是新的,上面的商标还没有扯掉。我说,我还准备给你去搬家的,原来你的东西这么少。她说,又不是跟你结婚,难道要把嫁妆都搬过来!我说,我可没动这样的念头,现在我的感情正处在休眠期。
苏琳住西边的那间房子,原来那是罗修住的。我住毗邻的东边。因为昨天她已经把房子收拾干净了,铺上被褥,挂上窗帘,她的闺房就雏形初现了。
我说,今晚就不用自己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她说,可以,不过得AA制。我说,用不着吧,今天我请客。她说,如果这样,那我就不去了,我们只是同居的室友,我不想把事情搞复杂了。我无奈一笑,好吧,AA制就AA制,你以为我的钱多得烧手了?
在外面一个虽然小却十分雅致的餐馆,我们首次共进晚餐。菜点得比较实惠,有辣椒炒肉、麻婆豆腐、芹菜炒香干,还喝了几瓶啤酒。一共花了六十四块钱,我们分摊,每人出了三十二块。
回来之后,苏琳说,看来,我们得签订一个合租协议。见她一副十分前卫的模样,我也不准备显得太老土了,就说,好的,太有这个必要了,我们议议吧。
当晚,我们在客厅里经过近两个小时认真而深刻地商谈,本着互不伤害互不损失的原则,草签了一份同居协议。主要内容如下:
一、生活方面
1、双方应根据各自的特长共同做好每天的家务琐事。
2、饭菜口味不一致时,应努力适应对方,不可太多抱怨。
3、一方生病时,另一方应无偿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
4、双方应注意个人卫生,每天应洗澡一次,刷牙两次,内衣裤天天换,不准把臭袜子乱丢,不准上完厕所不冲水等等。
二、工作方面
应尊重对方的工作性质,并给予力所能及的支持和帮助。
三、交友方面
双方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有权在外面结交同性或异性朋友,对方无权干涉,应尊重对方的男(女)友和亲友。
四、金钱方面
两人生活的公共费用——房租、水电费、电话费、伙食费等共同分担,其他方面自负。
五、其他
1、若因性格不和或者其他原因,一方向另一方提出终止同居时,另一方应本着好聚好散的态度,和气分手,不准有过激言行,不许胡搅蛮缠。
2、双方不得有朝感情方面发展的动机和举动。
需要说明的是,其中“双方不得有朝感情方面发展的动机和举动”这一条,是苏琳在协议签字前一分钟加上去的。我笑了,说,这个度我们各自把握好了,用不着纸写笔载吧!她摇头说,我们是为了生活需要,而不是为了感情需要住在一起的,所以这一条应该是一个基本准则。她态度坚决,似乎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当然,人家名花有主,我也没有充分的理由表示反对。
四
我们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一般情况是,早晨苏琳比我起得早,起床后她先上卫生间,洗脸刷牙,洗漱完后再叫我起来。早餐是在外面吃的,吃米粉面条或者包子馒头,各自付各自的账。从早餐店出来,我步行去报社,她乘车去公司。假如她比我下班早,她会主动做饭。她的厨艺不错,采访回来,我不仅能看到一张笑脸,还可以看见一茶几热气腾腾的菜摆在那里。也有的时候她比我下班晚。她所在的公司是桑城一家全国知名的服装公司,她负责团体购卖,需要参加一些应酬。不过这样的时候并不多。饭后漫长的闲暇时间,我们看电视,假如没有双方都感兴趣的节目,就亲人一般坐在沙发上交谈,谈单位上的一些趣闻逸事,对世事发表一些虽然犀利却无济于事的看法。
偶尔,当苏琳脸上贴着黄瓜,赤着脚在我的视野里晃来晃去的时候,我便会想起小扣。
小扣是伊城一家医院的护士,眉清目秀,是那种一见就让人想搂到怀里去的娇小女孩。我们好了两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的毛病是喜欢自寻烦恼。她是护士,少不了上夜班,而我又不愿意放弃伊城精彩的夜生活。于是,每天早上一下班,她就会把我从热乎乎的被子里揪起来,不厌其烦地询问先天晚上我活动的主要内容及诸多细节。
其实我真没干什么,无非是和一帮狗肉朋友们一起聊天,喝茶,打牌,下围棋。
有一次,朋友送来两张音乐会的票,小扣恰好上晚班,于是我便和办公室一位女同事一起去了。是随口说的,想不到女同事答应得十分爽快。音乐会招来了电视台的记者,在拍观众镜头时,那家伙竟惹是生非地给了我们俩一个特写。现在回想起来,怪只怪女同事太抢眼了,不仅年轻漂亮姿色出众,而且掌鼓得比谁都卖劲。这条新闻如期播出,不幸被小扣看到。第二天晚上,小扣先是不动声色,问我昨晚干什么了。我说,没干什么呀,和一帮朋友打牌。她说,真的?我说,真的,只是手气太臭,输得一塌糊涂。我的话音未落,小扣忽然怒不可遏,你还在说谎,全伊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和那个骚货在一起!我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说,人家是刚刚分下来的大学生,你别这样说。她说,刚来就知道勾引男人,不是骚货是什么?我说,你也不想想,假如真有什么事,我会蠢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招摇过市吗?可是她不肯给我继续申辩的机会,用一种十分可怕的眼光瞪我一眼,然后呜呜哭着冲出了房间。
小扣是爱我的,这一点我深信无疑。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让我始料不及,很快,她就向她们科室一个已婚男医生投怀送抱了。这回轮到我愤怒了,那一天,我把她堵在她宿舍门口,厉声喝道,你们是不是早就暗渡陈仓了,而我却一直蒙在鼓里?
我说,既然你的心早另有所属,又何必给我栽赃呢?
我说,跟我明说,我还可以成全你呀!
我说,好吧,现在你自由了。
小扣泪眼婆娑,摇头,却无言以答。
事后她的朋友告诉我,小扣这样做是为了报复我,不料玩火玩成燎原之势,想扑也扑不灭了。
这场爱伤我伤得太深,除了离开伊城,我别无选择。
我和一个成都女孩同居的事,很快在同事中传开了,大家嚷着让我请客。我说,请什么客?又不是有了爱情。同事说,一个屋檐下,孤男寡女的,总该擦出点火花吧?我说,没有,至少现在没有。同事们不肯善罢甘休,说,种子已经入土,浇浇水,施施肥,说不定就能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呢!我笑而不语。我想告诉他们,苏琳是有男朋友的,但话音停留在舌面上,最终还是被我咽回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也许是为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吧。
李天说,是不是那个女孩太丑?我说,哪里,人家美若天仙。他说,比鲍小娟呢?我想想,说,各有千秋吧。李天一听,来情绪了,既然如此,干吗躲躲藏藏,什么时候带出来,也让我们瞧瞧?我说,你们这样如狼似虎的,别吓着人家了。李天说,哪会呢,帮你打打分,参参谋嘛。又说,这样好不好,她不是成都女孩吗?报社附近一家火锅店新开张,你把她带来,我请客。
我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了,就掏出手机给苏琳打电话,电话响了老半天,竟没有人接。我说,可能还没有下班,你去安排好了,到时我们过来。
回去却发现她在家里。我说,你干吗不接电话?
当时她正在择菜,听我这么说,头一低,继续择菜。她有点心不在焉,手中择好的菠菜,竟被她扔进垃圾桶了。
我说,是不是才到家?
她说,桑城我又没有什么朋友,电话肯定是你的。
我说,是我的你也应该接呀,不是说要互相关照吗?
她幽幽看我一眼,对不起。
见她一副委屈的样子,我也不忍心计较了,就说,今天别做饭了,我们到外面吃火锅去。
她说,吃火锅?
我说,是的,你们成都人应该喜欢吃火锅。
她眼睛一亮,干吗不去?我去!
我们过去时,正值火锅店生意最兴隆的时刻,大厅里闹哄哄的,饮食男女充斥其间。我们径直上楼,李天和报社一帮同事早已在包厢里等着了。鲍小娟不知是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正坐在李天的身边,嗲声嗲气地说着什么。火锅是麻辣火锅,已经点着了,烧得红油滚滚,热气腾腾。苏琳却站在门边,裹足不前。我以为她是害羞,说,没什么,都是报社的同事。
她躲在我身后,小声嘀咕,你没有告诉我还有朋友呀。
我说,我忘记说了,不过这并不重要。
她说,我以为就我们两个人,你总喜欢自作主张么?
我说,没有,同事主动提出请客,盛情难却。
经过一番动员和恳求,她终于进去了。
苏琳的美艳立即引起一阵骚动,同事们一个个眼睛放光。李天说,都说成都姑娘漂亮,果然是个美女呵,难怪周洲(本人的名字)不肯带她出来。鲍小娟瞅了他一眼,娇嗔道,男人都这德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李天搂了搂她的肩膀,说,没有,任江水滔滔,我也只准备饮你这一勺呵。鲍小娟说,真的吗?别把我当女中学生了。李天马上正色道,你莫搅和了,人家是周洲的朋友。此时苏琳一直低垂着头,欲笑未笑,根据我的经验,人的面部表情呈现这种状态,是极容易出现另一种表情的,比如窘迫或者恼怒。我准备出面挡驾,不料她终于笑出声来了,而且落落大方。她说,这位小姐才是真正的美女哩,和她一比,我都成豆腐渣了。鲍小娟见她这么说,兴致高了许多,她说,哪里哪里,我是豆腐渣呢。来,坐周洲旁边,别跟这些臭男人一般见识了。苏琳就脱下外套,从容地坐在我身边。
她能及时调整情绪,让我十分高兴,我趁机把同事一一介绍给她。
李天说,周洲你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我给你出主意,坚持让你找个女孩子做室友,你哪能抱得美人归?我说,你用词准确点好不好?我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苏琳,当时她正用餐巾纸细心擦着碗,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我说,哪是抱得美人归,充其量也只是有了美人伴。李天说,还不是一样的,总之幸福。
大家哄地大笑。
笑过之后他们就开始抱怨了:李天你真是厚此薄彼,当初怎么不给我们出出这样的主意?李天说,革命不分先后,现在行动还来得及呀。那几个同事摩拳擦掌,一副心动的样子,对呀,明天我们就贴启事去,这样的好事可不能让周洲一个人占着。
看得出来,李天请客是真心实意的,除了那个火锅,他还点了好几个菜,甚至上了两瓶价格不菲的白酒。当然,他出手大方,更主要的是要在鲍小娟面前显摆。我说,你今天也太奢侈了,搞得这么丰盛。李天说,大家朋友嘛,客气什么?我说,要不你请客,我买单!李天像是受了什么侮辱,手一挥,说好了我请客的,以后还怕没有你请客的机会?
我碰了碰苏琳的手臂,问她,你喝不喝酒?她看我一眼,说,随便,喝一点点吧。于是我举起杯子,来,既然李天这么客气,我和苏琳就敬大家一杯。大家喊好,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鲍小娟滴酒不沾,她喝的是酸奶)。我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