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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风。我敢说,她们都会去拜访的,至少也得去一次。你那侄女,大家是很看重的,亨利
。〃“媚兰是个傻瓜,倒是另外那些女人说得对。思嘉是个滑头女人,不知道查尔斯当时怎
么会娶她做老婆,〃亨利叔叔闷闷不乐地说。〃不过媚兰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巴特勒船长救
的所有的人,是应当和家属一起去拜访,要不就太不像话。说实在的,我对巴特勒并不怎么
反感。那天晚上他像个男子汉救了我们的命,思嘉才是眼中钉,肉中刺。这个女太聪明,反
而害了她自己。反正我是要去拜访他们的。管他是不是投靠了北方佬,思嘉总还是我的侄媳
妇。我想今天下午就去拜访他们的。〃“我和你一块儿去,亨利。多丽要是听说我去了,非
得发疯不可。等我再喝一杯就走。〃“别喝了,咱们去喝巴特勒船长的酒吧。说句公道话,
他那里总是有好酒喝的。〃瑞德早就说那顽固派是不会认输的,他这话还真都说对了。有些
人来拜访他们,他知道这是没有什么意义,他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来看他们。参加三K党那次
不成功的行动的人,他们的家属起初是来拜访过,但是很明显,后来就很少来了。而且他们
也不邀请瑞德·;巴特勒夫妇到他们家里去做客。
瑞德说,这些人要不是怕冒犯媚兰,是不会来看望他们的。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思嘉也
不知道,只觉得这个想法很无聊,也的确是很无聊。因为思嘉为什么能影响埃尔辛太太和梅
里韦瑟太太这样的人呢?他们来过一次就不再来了,思嘉并不怎么在意,其实,她几乎就没
有发现,因为他们这套房子里常常挤满了另一种类型的客人。期住在亚特兰大的本地人管他
们叫〃外来户,〃这还不是最客气的称呼呢。
民族饭店里住着很多〃外来户〃,他们和瑞德和思嘉一样,也是因为自己的房子还没盖好
。他们既活跃,又很阔气,很像瑞德在新奥尔良结交的那些朋友。他们的衣服很考究,花起
钱来大手大脚,至于来历,就不清楚了。这些人之中,男的都是共和党人,都是〃因与州政
府有关的公务而到亚特兰大来的。〃究竟是什么有关的公务,思嘉既不知道,也不想费心思
去了解。
其实瑞德可以把确切的情况告诉她他们所要干的和秃鹰对快死的动物所要干的是一
样的。他们从远处闻到死亡的气味,就一下子聚到这里来,准备饱餐一顿。佐治亚靠本州的
百姓管理自己的局面已不复存在,这个州已陷于瘫痪,于是冒险家便蜂拥而来。
瑞德认识的投靠北方的人和北方来的冒险家,他们的太太们成群结队地来拜访,有些”
外来户〃为了盖房了,从思嘉这里买过木料,也前来拜访。瑞德说,既然在生意上和她们打
过交道,就要接待她们。接待她们时,她们都穿着漂亮的衣服,从来不谈论那次战争,也不
谈论艰苦的生活,谈话内容限于时髦衣服,风流韵事,和怎样打惠斯特桥牌。思嘉觉得和她
们在一走很愉快。思嘉从来没有打过牌,打起这种牌来很感兴趣,没有多久就打得很不错了。
只要她待在饭店里,总有一帮牌友聚集地她那里。不过近来她忙着盖新房,并不常在饭
店里,顾不上招待客人了。近日来,她并不在意是否有人来访她想把社交活动推迟一下,等
到房子盖好以后,她就成了亚特兰大最大的一所住宅的女主人,就可以主持全城规模最大的
宴会了。
天气渐渐温暖了,她一天天看着她那红石头灰木瓦板的住宅不断增高,显得非常壮观,
比桃树街上任何其他住宅都要显眼。她把商店和木材厂全忘了,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工地上
,一会儿跟木匠争吵,一会儿和石匠顶嘴,催促承包人尽快完工。墙很快就起来了,她满意
地想:这所房子盖好以后,要比全城所有的房子都大,都好看。甚至比附近的詹姆斯公馆还
要气派,这座公馆不久以前刚被买去做布洛克州长的官邸了。州长的官邸,栏杆和屋檐上都
镶着锯齿状的花边,但是思嘉的住宅装饰着复杂的云形花样,使州长的官邸就大为逊色。官
邸里有一间舞厅,但是和思嘉住宅里占了整个三层楼的大厅相比,简直就像是个台球桌了。
实际思嘉的住宅在各方面都要超过州长的官邸,超过全城任何一所房子。它圆顶多,塔楼多
,尖塔多,阳台多,避雷针多,彩色玻璃窗更是多得多。
房子四周都有回廊,四面各有一溜台阶,与地面相通。院子宽大,绿草如茵,几条扑素
的铁凳散落在各处。一座铁制凉亭,按照时髦的叫法〃格子堡,〃人家向思嘉作过保证,一定
是纯粹哥特式的。院子里还有两只铁兽,一只是牡鹿,一只是大狗,和设得兰矮种马差不多
大校这个新家这样大,这样华丽,为了追求时髦,使个室内光线昏暗,韦德和爱拉搬进来之
后有些不大适应,惟有院子里这两只铁兽使他们感到高兴。
房子里的所有陈设完全是按照思嘉的意思布置的。满屋里都铺着厚厚的红地毯,门上挂
着红色天鹅绒门帘。黑色的胡桃木家具,样子也是最新式的,擦得特别亮,连一寸光滑木头
也不留,全要刻上花纹。马毛呢做的坐垫非常滑,太太小姐们坐在上面必须很小心,生怕从
上面滑下来。墙上到处挂着镶着镀金框子的大镜子小镜子正如瑞德无意之中说的那样,
这里的镜子和贝尔·;沃特琳那里的镜子一样多。镜子之间也有些钢版印制的版画,镶着大框
子,有的达八英尺,是思嘉从纽约专门定做的。墙上糊着华丽的深色壁纸,天花板很高,但
屋里总是很暗,因为窗子上挂着降紫色长毛绒窗帘,几乎把阳光全都遮住了。
总而言之,这所房子使所有的人看了惊叹不已。思嘉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或躺在羽绒床
上,就像掉进安乐窝里一样,想起在塔拉的时候,那冰凉的地板,那稻草铺的床铺,这时极
为心满意足了。她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陈设最讲究的一所房子,但是瑞德却说这是一
场恶梦。不过只要她喜欢,就让她尽情地住在这里吧。
“一个对我们毫不了解的陌生人,一看这所房子,就会知道它是用不义之财盖起来的。
“瑞德说。〃你知道,思嘉,常言说得好:斜路上来的钱,去路不正。这所房了正好说明了这
个道理。只有投机商才会盖这样的房子。〃但是思嘉沉浸在骄傲和幸福之中,只想新居里完
全安顿下来之后怎样招待客人,听了瑞德的话,只是顽平地拧了一下他的耳朵,说:“别胡
扯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她也知道了,瑞德总爱奚落她,要是认真听他那些挖苦人
的话,就会觉得扫兴。要是跟他计较,就得跟他吵,而思嘉并不想跟他吵,而思嘉并不想跟
他交锋,因为她总是要输的。因此几乎他说什么她都不在乎,非听不可的时候,也只当是句
玩笑话。至少有一段时间,她就是么干的。
蜜月期间,和住在民族饭店的大部分时间,他们在一起生活得很融洽。可是他们刚搬进
新居,思嘉刚交了几个新朋友,他们就开突然激烈地争吵起来。每次争吵的时间都不长,因
为和瑞德争吵不可能持续很长时间,他对她的激烈言词总是采取冷漠的态度,等待时机,冷
不防,给她一下子。她吵啊,嚷啊,瑞德则不这样。他只用毫不含糊的言词评论她本人,她
的活动,她的房子,她的新朋友。他有些意见不同一般,她不能置之不理,也不能当作玩笑
话。
比如,她想摘掉原来的招牌,〃肯尼迪百货商店,〃换一块更吸引人的招牌,于是就让他
起个名字,其中一定要包括emporium这样一个词。瑞德建议用CaveatEmp
toirum这个招牌,还向她保证,说这个招牌对店里卖的东西来说,再合适不过了。她
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而且也让人去做招牌去了,当听见艾希礼·;威尔克斯把真实意思给
她翻译出来量,她气得不得了,瑞德则大笑一阵。
再比如他怎样对待嬷嬷。嬷嬷寸步不让,始终认为瑞德是披着马鞍的骡子。她对瑞德很
客气,但很冷淡,她总是答他〃巴特勒船长,〃从来不称他〃瑞德先生〃。瑞德送给她红裙子,
她也没有屈膝行礼,而且也不穿这条裙子。她尽量不让他看见爱拉和韦德,虽然韦德很喜欢
瑞德叔叔,瑞德显然也很喜欢这孩子。可是瑞德不但没有辞退嬷嬷,或者对她特别厉害,反
而对她极为尊重,比对思嘉新近结交的太太小姐们客气得多。实际上,比对思嘉本人还要客
气。他总要得到嬷嬷的允许,才带着韦德去骑马,总要先征求她的意见,才给爱拉买娃娃。
而嬷嬷对他却不怎么客气。
思嘉觉得瑞德应该对嬷嬷严厉些,这样才符合一家之主的身份,而瑞德只是笑一笑,说
嬷嬷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有一次,他把思嘉惹火了,因为他冷冷地说几年以后,民主党人要重新掌权,共和党的
统治要在佐治亚州倒台,到那时候,他就该替她后悔了。
“等将来民主党人有了自己的州长,自己的州议会,所有你新结交的这些庸俗的共和党
朋友就全得倒台,再重操旧业,开酒吧,倒污水,他们也只配干这样的营生。你就会孤零零
一个人,处于危险的境地,既没有民主党的朋友,也没有共和党的朋友。唉,这都是将来的
事,现在不必担心。〃思嘉听了,大笑起来,她是笑得有道理的,因为当时布洛克在州长的
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州议会里已经有了二十七个黑人,佐治亚州有数千名选民有了选举权。
“民主党人永远不会重新上台了。他们只会刺激北方佬,这就只能推迟他们重新上台的
时间。他们就会夸夸其谈。晚上出去搞什么三K党的活动。〃“他们会回来的。我了解南方
人。我了解佐治亚人。他们很坚强,很倔犟。如果非得再打一仗,才能重新上台,他们就会
再打一仗。如果需要北方佬那样花钱收买黑人的选票,他们就会钱收买黑人的选票。如果需
要像北方佬那样让一万名死人参加选举,那么佐治亚州每一个公墓里的每一具尸体都会到投
票站去。在我们的好友鲁弗斯·;布洛克的仁政之下,情况会非常糟,佐治亚很快就要把他赶
走了。〃“瑞德,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得!〃思嘉大声说。〃听你这么说,好像我不希望民主党
重新掌权似的!而你明明知道,情况并不是这样!我是喜欢他们回来的。难道你以为我愿意
看着这些兵神平地在这里走来走去,使我想起难道你以为我愿意唉,我也是个佐治
亚人呀!我希望看到民主党人重新上台。可是他们老也不上台。即使他们上了台,对我的朋
友会有什么影响呢?他们的钱还是他们的,对不对?”“那就得看他们能不能存住钱了。看
他们现在这样子,我怀疑他们的钱最多只能留过五年。真是来得容易,去得快呀。
他们的钱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好处。正如我的钱也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一样。它肯定还
没有把你变成一骑马,是不是,我可爱的小骡子?〃最后这句话引起了一场口角,他们吵了
好几天。思嘉绷着脸,不说话,显然是要求瑞德向她赔不是。这样过了四天之后,瑞德到新
奥尔良去了,把韦德也带去了,嬷嬷对这件事是反对的。他一直待到思嘉的怒气消了才回来
。不过瑞德不肯屈服,依然使她感到难受。
瑞德从新奥尔良回来时,心平气和,思嘉也就尽量强压着怒火,暂时把这件事置诸脑后
,留待将来再考虑。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在令人不快的事情上费心思。她只希望快活,因为她
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新居里举行规模极大的晚宴,要用棕榈树装点起来,还要请一支弦乐
队。四周的回廊全要用帆布遮起来,那各式小吃使她想一想都要流口水。她在亚特兰大所有
认识的人都要请,包括所有的老朋友和度蜜月回来后认识的所有那些漂亮的新朋友。准备这
次宴会,使她感到兴奋,在大部分时间里,她忘了瑞德那些刺耳的话。要她考虑怎样办这次
宴会的时候,她感到快活,她感到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快活。
啊,有钱真好,真有意思!开宴会可以不计算花销!买最贵的家具、衣服、和食品,也
可以不考虑怎样付款!可以把数额相当大的支票寄给查尔斯顿的波琳姨妈和尤拉莉姨妈,寄
给塔拉的威尔,这多么开心呀!啊,那些妒忌人的糊涂虫竟然违心说钱无所谓!瑞德还说钱
没给她带来什么好处,真叫人不可思议!
思嘉向在亚特兰大的所有的朋友发出了请贴,老朋友,新朋友,比较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