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喜欢的人,自从他老婆噢自从他老婆死了以后。我想他会巴不得有什么人来侮辱
你,因为这才有机会让把他们杀了,显示他对你的尊敬呢。”
“哎哟,瞧你说到那里去了,英迪亚!〃媚兰说,脸都红了。〃他认为我愚得很,这你是
知道的。〃“嗯,据我看,无论这个臭老头子到底心里想什么,也没有多大意思,〃思嘉很不
耐烦地说。她一想起阿尔奇曾经责怪她的关于罪犯的事,就怒火满腔。〃我现在得去吃中饭
了,然后要店里去一下,给伙计们发放工钱,再去看看木料场,付钱给车夫和休·;埃尔辛。
““唔,你要到木料场去?〃媚兰问。〃艾希礼傍晚时候要到场里去看休呢。你能不能把他留
在那里等到五点钟再放他走?
要不然他回来早了,一定会看见我们在做蛋糕什么的,那样就根本谈不上叫他惊喜了。
“思嘉暗自一笑,情绪又好起来。
“好吧,我会留住他的。〃她说。
当她这样说时,她发现英迪亚那双没有睫毛的眼睛正犀利地盯着她。她想:每次只要我
一说到艾希礼,她就这样古怪地看我。
“那么,你尽可能把他留到五点以后,〃媚兰说,〃然后英迪亚赶车去把他带上。……思
嘉,今晚你得早点来呀。我可要你一分钟也不耽误来参加宴会。〃思嘉赶车回家时,一路上
闷闷不乐地思忖着:“她叫我一分钟也不要耽误去参加宴会,啊?那么,她为什么不请我跟
她和英迪亚和皮蒂姑妈一起接待客人呢?〃在通常情况下,思嘉并不在意是否在媚兰举办的
家宴上参加接待客人。可这一回是媚兰家里最大的一次宴会,并且是艾希礼的生日晚会呢,
所以思嘉恨希望能站在艾希礼身边,跟他一起接待宾客。但是不知为什么她没有被邀请来参
加接待。当然,尽管她自己至今仍不明白,不过瑞德对于这个问题已经作过坦率的解释了。
“在所有知名的前南部联盟拥护者们要出席的情况下,能让一个拥护共和党和南方白人
来参加接待吗?你的想法倒是很迷惑人的,可人家也不是糊涂虫呀。我看只因为媚兰小姐对
你一片忠诚,才居然邀请了你呢。〃那天下午思嘉动身到店里和木料场去之前,比往常多注
意打扮了一下自己,穿了一件暗绿的可以闪闪发光的塔夫绸长衣,它在灯光下会变成淡紫色
;还戴了一顶浅绿色的新帽子,周围装饰着深绿色羽毛。要是瑞德赞成她把头发剪成刘海式
的,并在额前烫成鬈发,戴上这顶帽子还会好看得多呢!
可是他已经宣布,只要她把额发弄成刘海,他就要把她的头发全剃光。何况近来他态度
那样粗鲁,说不定真会干呢。
那天下午天气很好,有太阳,但并不怎么热,很亮堂,但又不觉得刺眼,温暖的微风徐
徐地吹指着桃树街两旁的树木,使思嘉帽子上的羽毛也跳起舞来。她的心也在跳舞,就像每
一次去见艾希礼时那样。也许,如果她早一点给运输队的车夫和休付了工资,他们便会回家
,把她单独和艾希礼留在木料场中央那间的小小的正方形办公室里。最近,要想与艾希礼单
独会面可不怎么容易呀。可是你想,媚兰居然请她把他留住呢?这太有意思了。
她赶到店里时心里十分高兴,立即给威利和别的几个店员付了钱,甚至也没有问一下当
天营业的情况。那是个星期六,一周中生意最好的一天,因为所有的农人都在这一天进城来
买东西,可是她什么也不问了。
到木料场去时,她沿途停了十来次车跟那些打扮得很考究但是都不如她的打扮那样
漂亮,她高兴地想与提包党太太说说话,还有些男人穿过这大街上的红色尘土跑上前来
,手里拿着帽子站在马车旁边向她表示敬意。这真是个很可爱的下午,她非常高兴,也显得
很漂亮,她的计划也进行得极为顺利。但是由于这些耽搁,她到达木料场时比原先打算的晚
了一点,休和运输队的车夫已经坐在一堆木头上等候她了。
“艾希礼来了吗?”
“来了,他在办事房里,〃休加答说,他一看见她那快活飞舞的眼睛,脸上惯常带有的
那种烦恼的表情便消失了。〃他是想我的意思暗他在查看帐本呢。”“唔,今天他不用
费心了,〃她说,接着又放低声音说:“媚兰打发我来把他留住,等他们把今晚的宴会准备
好了才让他回去呢。〃休微笑起来,因为他也要去参加宴会。他喜欢参加宴,并且猜测思嘉
也是这样,这可从她今天下午的神气看得出来。她给运输队和休付了钱,然后匆匆离开他们
向办事房走去,那态度显然是她不愿意他们留在这里。艾希礼在门口遇到她,他站在午后的
阳光下,头发闪闪发亮,嘴唇上流露出一丝差一点要露出牙齿来的微笑。
“怎么,思嘉,你这时候跑到市区来干什么?你怎么没在我家里帮媚兰准备那个秘密的
宴会呢?〃“怎么了,艾希礼·;威尔克斯?〃思嘉生气地喊道。〃本来是想不让你知道这件事
的呀。要是你居然一点也不吃惊,媚兰会大失所望呢。〃“唔,我不会泄露的,我将是亚特
兰大最感到吃惊的一个,〃艾希礼眉开眼笑地说。
“那么,是谁这么缺德告诉你了呢?”
“事实上媚兰把所有的人都请上了。头一个是戈登将军。
他说根据他的经验,妇女们要举行意外招待会时,总是选择男人们决定要在家里擦拭枪
支的晚上举办。然后梅里韦瑟爷爷也向我提出了警告。他说有一次梅里瑟太太给他举行意外
宴会,可结果最吃惊的人却是她自己,因为梅里韦瑟爷爷一直在偷偷地使用威士忌治他的风
湿症,那天晚上他喝得烂醉,压根儿起不来床了就这样,凡是那些为他们举行过意外宴
会的人都告诉我了。〃“这些人真缺德啊!〃思嘉骂了一句,但又不得不笑起来。
他仍然是以前她在〃十二像树〃村认识的那个艾希礼的模样,那时也是这样笑的。可是他
最近很难得有这种笑容。今天空气是这么柔和,太阳这么温煦,艾希礼的面容这么愉快,谈
起话来又显得这么轻松,因此思嘉也有点兴高采烈了。她的心在发胀,高兴得发胀,好像整
个胸膛充满了喜悦的、滚烫的没有流出的泪珠,被压得疼痛难忍。她突然感到自己又变成了
一个十六岁的姑娘,那么快活,还有点紧张和兴奋。她简直想把帽子扯下来,把它抛到空中
,一面高呼〃万岁!〃接着她想像如果她真的这么做时,艾希礼会多么惊讶,于是她放声大笑
,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艾希礼也跟着仰头大笑,仿佛他欣赏这笑声似的,他还以为思嘉
是对那些泄露了媚兰秘密的人诡谲手法感到有趣呢。
“进来吧,思嘉。我正要查账呢。”
她走进阳光热的小房间,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艾希礼跟着坐在一张粗木桌子的角上
,两条长腿悬在那里随意摇摆。
“艾希礼,咱们今天下午别弄什么账本子吧!我都腻烦透了。我只要戴上一顶新帽子,
就觉得我熟悉的那些数字全都从脑子里跑掉了。〃“既然帽子这样漂亮,数字跑掉也完全是
应该的嘛,”他说,〃思嘉,你愈来愈美了〃他从桌子上滑下来,然后笑着拉住她的双手,把
她的双臂展开,好打量她的衣裳。〃你真漂亮!我想你是永远也不会老的!〃她一接触到他便
不自觉地明白了,她本来就是期望发生这种情况的。这一整个愉快的下午她都在渴望着他那
双温暖的手和那柔和的眼睛,以及他的一句表示情意的话。这是自从塔拉果园里那寒冷的一
天以来,他们头一次完便单独在一起,头一次他们彼此无所顾忌地拉着手,并且有很长一个
时期她一直渴望着同他更密切地接触呢。而现在真奇怪,怎么跟他拉着手她也不感到激
动呀?以前,只要他一靠近便会叫她浑身颤抖。可现在她只感到一种异样温暖的友谊和满足
之情。他的手没有给她传来炽热的感觉,她自己的手被握着时也只觉得心情愉快和安静了。
这使她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惊惶不安。他仍旧是她的艾希礼,仍旧是她的漂亮英俊的心上人
,她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生命。那么为什么不过,她把这想法抛到了脑后。既然她跟他在
一起,他在拉住她的手微笑着,即便纯粹的朋友式的,没有了什么激情,那也就满足了。当
她想起他们之间所有那些心照不宣的事情时,便觉得出现这种情形实在不可理喻。他那双清
澈明亮的眼睛盯着她,仿佛洞察她的隐情似的,同时用她向来很喜欢的那种神态微笑着,好
像他们之间只有欢愉,没有任何别的东西。现在他们的两双眼睛之间毫无隔阂,毫无疏远困
惑的迹象了。于是她笑起来。
“哎,艾希礼,我很快就老了,要老掉牙了。〃“哎,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嘛!不思嘉,
在我看来,你到六十岁也还是一样的。我会永远记住我们一次举办大野宴那天你的那副模样
,那时你坐在一棵橡树底下,周围有十多个小伙子围着呢。我甚至还能说出你当时的打扮,
穿着一件带小绿花的白衣裳,肩上披着白色的网织围巾。你脚上穿的是带黑色饰边的小小的
绿便鞋,头上戴一顶意大利麦辫大草帽,上面还有长长的绿色皮带。我心里还记得那身打扮
,那是因为在俘虏营里境况极其艰苦时,我常常把往事拿出来像翻图似的一桩桩温习着,连
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脸上那热切的光辉也消失了。他轻轻地放
下她的后,让她坐在那里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从那以后,我们已走了很长一段路程,我们两人都是这样,你说是吗,思嘉?我们走
了许多从没想到要走的路。你走得很快,很麻利,而我呢,又慢又勉强。“他重新坐到桌上
,看着她,脸止又恢复了一丝笑容。但这不是刚才使她愉快过的那种微笑了。这是一丝凄凉
的笑意。
“是的,你走得很快,把我拴在你的车轮上拖着走。思嘉,我有时怀着一种客观的好奇
心,设想假如没有你我会变成了什么样子呢。〃思嘉赶忙过来为他辩解,不让他这样贬损自
己,尤其因为她这时偏偏想起了瑞德在这同一个问题上说的那些话。
“可是艾希礼,我从没替你做过什么事呢。就是没有我,你也会完全一样的。总有一天
你会成为一个富人,成为一个你应当成为的那种伟大人物。〃“不,思嘉,我身上根本没有
那种伟大的种子。我想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会变得无声无息了就像可怜的凯瑟琳·;卡
尔弗特和其他许多曾经有过名气的人那样。〃“唔,艾希礼,不要这样说。你说的太叫人伤
心了。〃“不,我并不伤心。我再也不伤心了。以前以前我伤心过。可如今我只是”
他停下来,这时思嘉忽然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这还是头一次,当艾希礼那双清澈而又茫然
若失的眼睛扫过她时,她知道他是在想什么。当爱情的烈火在她胸中燃烧时,他的心是向她
关闭的。现在,他们中间只存在一种默默的友情,她才有可能稍稍进入他的心里,了解一点
他的想法。他不再伤心了。南方投降后他伤心过,她恳求他回亚特兰大时他伤心过。可如今
他只能听拼命运的摆布了。
“我不要听你说那样的话,艾希礼,〃她愤愤地说。〃你的话听起来就像是瑞德说的。他
在很多事情以及所谓'适者生存'之类的问题上常常唱那样的调子,简直叫我厌烦透了。〃艾
希礼微微一笑。
“思嘉,你可曾想过瑞德和我是基本相同的一种人吗?〃“啊,没有!你这么文雅,这
么正直,而瑞德〃她停下来,不知道怎么说好。
“但实际是一样。我们出身于同一类的人家,在同样的模式下教育成长,养成了同样的
思维方式。不过在人生道路上某个地方我们分道扬镳了。但我们的想法依然相同,只不过作
出的反应不一样而已。举例说,我们谁都不赞成战争,可是我参加了军队,打过仗,而他直
到战争快结束时才去入伍。
我们两人都明白这场战争是完全错误的。我们两人都知道这一场必定要输的战争。可是
我愿意去打这场必败的战争,而他却不是这样。有时我觉得他是对的,可是接着,又觉得
〃〃唔,艾希礼,你什么时候才放弃从两个方面去看问题呢?“她问。但是她说这话时并没
有像以前那样很不耐烦。
“要是从两个方面去看,就谁也得不出什么结果了。〃“这也对,不过思嘉,你到
底要得到什么结果呀?我常常这样猜想。你瞧,我可是从来也不想得到什么结果的。我只要
我自己自由自在地做人。〃思嘉要得到什么结果?过个问题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