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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秦韬光一脸惶急地从外面进来,一面走一面叫:“不好了,周总,不好
了!”
周天成却连眼睛都闭上了,整个人就像昏睡过去一样。
秦韬光望望站在他身后的司机:“周总怎么了?”
那司机期期艾艾地道:“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就……”
秦韬光赶紧去推周天成:“周总,你醒醒,你快醒醒……”
周天成突然睁开眼,大吼一声:“混蛋,喊什么丧!
我周天成没死!“
“有件事非常紧急……”
“我不想听,现在什么也不想听!”
这时,桌上的两部手机同时响起来。周天成指着大叫:“关掉,全给我关掉!”
秦韬光和司机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周天成又仰身靠在沙发上不动了。
过了一会,秦韬光才小心翼翼地在他旁边坐下,轻声道:“周总,我猜你已经
听到消息了吧?我要说的也许就是同一件事,是关于我们休闲中心的……”
周天成倏地坐起身来:“快说,我们休闲中心怎么了?”
秦韬光急忙报告:“今天早上市城建办给我们发来了拆迁通知,我看了简直不
敢相信,可去城建办一问,他们说这已经是第二次发通知了,第一次通知在一个月
以前就发过了。怎么办?周总,一个月以后这儿就要拆了。”
周天成不禁仰天长叹:“我上了那个姓吴的当了!”
“我刚才已经找过姓吴的,可他已经去了加拿大。”
周天成站起身来,一边喃喃地咒骂着,一边来回踱步,像煞了一只落入我中的
猛兽。秦韬光不再说话,只是望着老板。
他忽地停下脚步叫起来:“差点给他妈忘了,肖东明马上要来,他说想盘下我
们的休闲中心,我可以压价卖给他,只要保本就行。”
一个领班匆匆走进门来:“周总,肖老板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阿!韬光,我们去接他一下。”周天成说着就要向外走。
秦韬光却劝住他:“不,还是我去接吧。你是老大,该和平常一样坐在这儿不
动。”
周天成顿时醒悟过来,脸上那惶恐不安的神情立刻一扫而光,他大马金刀地坐
下来,对秦韬光吩咐道:“嗯,你去接一下客人吧。”
若论出道的时间,肖东明此人比周天成要短,但他的财富却在周天成之上。这
个精瘦的生意人看上去并不惹眼,但周秦二人却都清楚地知道,这家伙是真正堪称
好似鬼狡如狐之辈。此刻,宾主双方笑嘻嘻地对峙着,粗看去好似老友叙旧,细端
详却如两军对垒。
“天成兄,听说当时吴老板向你开价五千万,不知后来成交价是多少?”肖东
明的语气不急不徐,听上去对这项买卖既像是有兴趣,可那兴趣又似乎不怎么大。
“这可是商业秘密呵。肖老板,要不是我急着做别的投资,这块肥肉是绝对不
肯出手的。”周天成在“肥肉”
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不过他心里却在发苦地想,这肥肉现在只是粒油渣了。
“我们不必兜圈子了,说个实价吧。”肖东明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周天成一副故作大方的样子:“老朋友了嘛,你来说吧,只要让我有点小赚头
就行。”
“四千万怎么样?”肖东明做生意一向不喜欢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他报上的
数字一般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很少再增加或减少。
周天成尽管熟知此君风格,但还是作出一副要晕倒的模样:“天哪,你要放我
血呵。我辛苦一场,反而要倒贴。肖老板,手下留点情好不好?”
肖东明笑了:“别跟我演戏了。行,算你演得不错,我就加你点演出费,四千
一百万,一分也不再加了。”
周天成心中一喜,看来本钱非但能回来,而且还有点小赚。但他并不就此满足,
遂向秦韬光使了个眼色。秦韬光当即会意。
“周总,你把肖老板当朋友,一味地谦让,可我看肖老板却诚意不足,这生意
看来不好做呵。”秦韬光唱起红脸来,但他生怕把客人真的唱跑,所以语气不似以
往那么张狂。
肖东明又笑:“狼狈为奸,真是狼狈为好呵。好吧,我今天横竖让你们一次吧,
四千二百万,你要是还不干,我立刻走人。”
周天成不敢再玩下去,便点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签约?”
“定下来的话,过一个星期我把款子打给你。”
“为什么过一个星期才打过来,你是不是头寸不活络?”周大成抑制着心中的
不安。
肖东明傲然道:“什么话?就是再多一倍,我也拿得出。至于为什么要过一星
期,天成兄你该明白的,我总得做些调查吧?”
周秦二人顿时紧张起来,幸好他们一向能做到喜忧不形于色。
“有什么好调查的?”周天成摆出一副嫌麻烦的样子。
肖东明不急不忙地喝了口茶,然后又慢吞吞地放下杯子:“嗨嗨,该调查的关
关节节多着呢。比如,这个地方是不是让公安局备了案,扫黄的时候会不会首当其
冲?再比如,城市建设有没有把这个地方划进去,一拆迁我的钱不就全泡汤了?再
比如……咦,天成兄,你的脸色好像很不好嘛?”
周天成尽力掩饰,但他的笑容还是显得有点假:“没事。嘿,我急等钱用,你
老兄倒噜里噜嗦跟我拖时间……”
秦韬光忽然接口道:“对,这笔生意我们不做了。”
很显然,秦蹈光这次并不是唱红脸,而是说真的。肖周二人闻言都颇吃惊地看
着他,他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天成兄,你也是这个意思吗?”肖东明一眼就看出了周天成的犹豫。
但周天成此刻也明白过来,果断地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肖东明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告辞了。”
说罢,他便毫不迟疑地扬长而去。
周天成待此人一出门,便又长叹一声,仰倒在沙发上。秦韬光忙对他说:“周
总,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刚才实在是迫不得已。如果价钱谈定了,他真去城建办调查,我们就被动了。
别说和他的生意成不了,这拆迁的消息一传开,只怕再没人会上钩了。“
“小子,你是救我急,我怎么会怪你?可我们拿着这烫手的山芋怎么办呢?”
周天成倒还真有些感激秦韬光,要不是他稳得住,刚才自己差点就要阵脚大乱。
秦韬光眼珠转了转:“俗话说得好,天无绝人之路……”
周天成却又火起来:“什么俗话?这是屁话!现在老天就要绝我周天成了。”
“周总,你别急,也许我真能想出办法来。只是……
嘿,想个两全之计也真难呵。“他笑眯眯地看着老板,似乎胸有成竹。
周天成看着他这副模样,先是要发火,继而又有些将信将疑,最后索性大方地
挑明:“你说半句留半句,是不是想跟我谈条件?好,你听着,要是这回你真能帮
我渡过难关,我就给你公司的百分之二十……不,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秦韬光大喜过望,但依然装腔作势道:“我是周总的人,怎么敢跟周总谈条件?
不过,听周总嘴上这么说说,我也是很感动的。”
周天成一摆手:“用不着套我,事成之后我决不食秦韬光满面誓死效忠的表情:”
周总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为你拼命的。“
周大成也是一副信任有加的模样:“小子,我以前说你是条披着羊皮的狼,看
来这话得改了。你是条狼狗,有时是狠,有时是狗。”
而他此刻却真想变成这条狼狗肚里的蛔虫,好看看他究竟想到了什么。其实,
这条狼狗是想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令周天成恨之入骨的林知秋。
知秋此刻正在开全体员工会议,她朗声说道:“……自奔3 问世以来,电脑销
售业面临的局面越来越不容乐观。大家都知道,有不少公司已转轨改做别行了。我
们景信能否撑下去呢?这既要看时势,也要看人和。希望各位能和我共同进退,渡
过难关。”
她顿了一下,又接下去说:“另外有个决定要向大家宣布:原先庄重先生分管
的工作将由南风先生接替,庄先生我将另作安排,希望大家给予配合。散会。”
众人起身散去,知秋向欲回自己办公格的楠风招呼道:“南风,你来我办公室
一下。”南风忙跟她走进总经理室去,临进门前,他看到庄重正怨毒地盯着他,便
向这个失意人报以讥诮的一笑。
一进房间,知秋立刻把门关上。她先吻了他一下,然后微笑着对他说:“HAPP
Y BIRTHDAY!
“什么?”楠风愣住了。
她点着他的额头:“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哦,对了。”楠风立刻反应过来,并故意笑着反问她:“你怎么知道今天是
我生日的?”
“你的员工表上不是写着吗?”
他不由得一阵感动:“我真没想到你会注意……唉,我从小到大很少过生日,
所以时间长了也就记不住自己的生回了。”
“你今年是32岁吧?”
楠风差点又犯迷糊,但他毕竟反应够快:“对,是32岁。”
知秋莞尔一笑:“从32岁起,你将重新记住自己的生日。因为我会让你记住的。”
楠风忽然感到很有些不安,可这种感觉非但不讨厌,反而让他喜欢。有时,忽
然降临的幸福也像忽然降临的不幸一样,让人不安。
当天空再也留不下斜阳的喧嚣和自负,深邃的夜再度来临。温柔的灯光下,知
秋和捕风相互依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如同一幅幸福而又真实的浪漫主义油画。一
个精美的礼品盒从她手中递过来,他接下后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两尊连在一起的
无锡泥娃娃,一女一男,一哭一笑。
他不由惊喜地叫起来:“无锡泥人?难道你专程去了趟无锡?”
她嫣然一笑说:“选礼物好费神的,你既然是无锡人,我这个怕动脑筋的人就
去了趟你的家乡。你看这多好玩,一个在笑,你在他鼻子上摸摸,他就会发出笑声;
一个在哭,你在她鼻子上摸摸,她就会发出哭声。”
楠风摸摸那个男娃娃的鼻子,果真发出咯咯的笑声;又摸摸那个女娃娃的鼻子,
果真又发出了嘤嘤的哭声。
他像个大孩子一样玩个不停:“嗨,真是有意思。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是男孩
子在笑,女孩子在哭?”话一出口,他不由心头一震,那满面天真的笑也止住了。
她却并未在意:“谁知道呢。可我希望我们——我是说,你和我都能永远笑逐
颜开,笑声朗朗。”
说罢,她真的笑起来,大声地笑起来。他只觉得她的笑是那样风情独具,面容
的美似乎一下都集中到生动活泼的嘴唇和光彩夺目的眼眸周围。他也笑了,而且还
扮着怪模怪样,但那故意的矫揉造作却并不能掩住与生俱来的温文尔雅。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捕风收起笑容,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知秋。知秋却
神秘地向他眨了眨眼:“看来是祝寿的人到了。”
“良宵苦短,他人岂不多余。”她却快步跑去开了门,领进了三个穿白衣戴白
帽的厨师,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摞精致的菜盒,最后的那一个还提着一个很大的
蛋糕盒。三人进来把一桌盛宴铺开,又依次走了出去。楠风一见来人,便已恍然,
但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知秋一面将蜡烛插上蛋糕,一面说道:“幸好上海还有一家无锡餐馆,他们倒
也挺难时的。快来,我们要开始吹蜡烛了。”
“HAPPY BIRTHDAY TO YOU , HAPPY BIRTHDAY TO YOU……”
楠风从未想到这平凡而又熟悉的歌声竟会如此令自己感动,他仔细谛听着知秋
唱出的每一个音节,渐渐地热泪盈眶。《生日歌》那简单的旋律实际上正抓住了生
活的某种精髓,说出了幸福的一句箴言,它的听众只要多少有点音乐细胞,那么在
类似李捕风目前的情形下,都必将会品尝到它神奇的甘美,感受到它动人的魅力。
她唱了几遍之后,指着那烛火道:“许个愿,别说出来,然后把蜡烛一口气吹
灭。”他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
“别一个劲看我了,快吹蜡烛吧。”
他这才去吹那火焰,但有几团却没有熄灭,她也俯下身来帮他吹,轻烟冒起,
如一缕缕缠绕的梦。
音乐响起,曲子是福斯特的《美丽的梦幻者》。两人随着音乐跳起情人舞,脸
颊相亲,发鬓相摩。知秋的表情越来越迷醉,越来越幸福。涌风的表情却越来越迷
们,他想道:“在她如此幸福,想着她和我的未来之时,我却在欺骗着她。”
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