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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想刺探我的秘密。嘿,大概我所有的东西都被你翻过了吧?可你很失
望对不对?但我真是不明白,你怎么还敢坐在这儿?”楠风不怒反笑。
“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整垮知秋不可?”庄重的口气
似乎并非在质问,而是在恳求。
“我没义务回答你。”
“你……你跟知秋她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庄重的声音颤抖了。
楠风冷下脸来:“你强行间人私人住宅,已触犯法律,再不滚的话,我可要报
警了。”
然而,庄重却依旧坐着没动。楠风不再犹豫,抓起话筒便要拨号。
“你报警吧。景信公司完了,知秋完了,我活得也没意思了。”庄重万念俱灰
地说道。楠风心头一震,慢慢放下了电话。是呵,知秋完了,自己又能活得有意思
吗?将来的日子里,剩下的也许只会是无穷无尽的悔恨吧?看着眼前这个他曾经是
那么厌恶和鄙视过的男子,捕风此刻只觉得自己远比此人卑劣得多。
“看来你对知秋还真的有点感情!”他不禁喃喃地说了一句。
“我对她的感情又岂止是一点?你不懂的,你是不会懂的!”庄重激动地叫着,
忽然,他竟跪倒在楠风面前,“南风,我承认自己斗不过你,承认是你的手下败将,
可我求你了,别再整知秋好吗?给她留一条活路好吗?她只是个弱女子,尝过无数
的甜酸苦辣,能有今天这番事业太不容易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起来,我最恨人下跪!”楠风大声呵斥着,努力从文化批判的高度想着憎恶
的理由。
“谁不知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我是为知秋才下跪的!
她现在已经被你迷住了,你让她死她就会死,你让她活她才能活。她这么爱你,
这么痴情,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你要是有什么气要出,有什么恨要解,就冲着我在重来吧,只求你放过知秋,
求你了……“庄重说到最后,已泣不成声。
楠风百感交集,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最终,他轻轻地拉开门,难掩伤感地道:
“你……还是走吧!”
庄重所有招数都已用尽,连尊严也已放弃,此刻,他再无力与风相抗,只能绝
望地起身离去。
楠风情不自禁地来到窗口,目送这个失意者远去。一阵夜风袭来,勾出他眼前
千家万户的幽痕,也勾出他心中千头万绪的感慨。复仇的正义为何如此残忍?爱的
逻辑为何又总是出人意表?!可正在他忧思独伤心之时,背后一个神憎鬼厌的声音
响了起来:“庄重找你干什么?”
楠风转过身来,只见秦韬光正媒皮笑脸地倚门而立。
“他来求我别害林知秋。”他冷冷地说。
“嗬,看不出他倒是个聪明人。”
“也是个好人!”楠风不禁加了一句。
秦韬光却露出一脸的不屑来:“好人有屁用?那是无能的代名词!庄重对林知
秋真是够好了,可他得到了什么结果?爱情没了,实权也没了,被人晾在一边就像
件破衣服。你呢,又阴又毒,却成了林知秋的心肝宝贝。楠风,你我都是坏人,我
想你也心知肚明,这年头最不流行的就是当好人……”
楠风厌恶地打断他:“我对你的高论没兴趣。说吧,找我什么事?”
秦韬光立刻郑重其事起来:“再过两天就要签合同了,这可是关键时刻,你老
弟可一定要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该怎么做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来教!”
“不是教你,是督促你。坏人跟坏人也不一样,有的坏人生来铁石心肠,比如
在下就是;可有的坏人心肠时软时硬,弄得不巧就变成傻乎乎的好人了,比如阁下
就是。
所以我不能不督促阁下呵。“秦韬光嘿嘿好笑着。
楠风失悔不已地想道:“自己就算真要报仇,也绝不该与这类恶徒同流合污的。”
他的表面依然平静,心中却已如怒海波涛。
也许是不甘心让自我精神束缚在现代文明的碎片中,纯粹化的劳作对于现代人
就有了异乎寻常的勉力。而陶吧。玻璃吧、纺织吧的出现则正为持这种见解的学者
们提供了一个论据。知秋和桶风此刻正坐在一间纺织吧内品茗,老式纺车转动的叽
叽声不绝于耳,两人只觉得这声响掩住了城市的喧嚣,带来了闭门谢客的乡野风情。
过了许久,她才从这片意境中回过神来,笑着对他道:“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
他犹豫了一下:“明天就要签约了,知秋,你对新的事业真有信心吗?”
“当然有。刚才办抵押贷款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变卖了所有财产要去买
下一条船的水手,明知前方旅途遥远,会遇到大风大浪,可我一点都不怕,而且相
信自己一定能到达目的地。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有了你这个船长呵!”她望着他,明亮的双眼中满是信任和期望。
楠风一阵阵心潮起伏,但最后却只能虚弱地叹气。
“干什么叹气呀?我的船长好像信心不足嘛。”
“没什么。对了,知秋,记得你头一次见到秦先生的时候,你说你好像见过他?”
他只得下一步险棋了。
“是呵,我是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不过,这世界上相像的人很多,也许是我记
错了罢。”
“你再仔细想想,可能你真在哪儿见过他。”
知秋沉思了一会,笑笑说:“想不起来了,这事难道很重要吗?”
“也谈不上什么重要,不过如果是熟人,信任感总强一些。”
“嗨,生意哪能光跟熟人做呢?你不会是对那位秦先生有什么疑问吧?”
“这……应该没什么疑问。”他不敢再冒险,只好欲言又止。
“那就别再说了,我们现在该轻松一下,一起来织块布吧。”
说罢,知秋便拉着他一起走向纺车,去品味那男女同织之乐。
签约的时刻终于到了。知秋捕风一方与秦韬光一方在休闲中心的会客厅内相对
而坐。眼看林知秋就要坠入深渊,楠风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无数条毒蛇啃噬一般,
他情不自禁又向知秋耳语:“你真的从没见过秦先生?”
知秋不觉好笑,也对他耳语道:“你干什么嘛?我已经说过记不得了。”
这时,秦韬光已签完字,他一脸谄笑地将合同书向知秋递来。一种抑郁的绝望
在楠风心中升起,他不由悲哀地想,难道这就是终场了吗?
然而,知秋看着秦韬光的笑容,脸色忽然变了,一个画面就像刀光闪电一般倏
地在她眼前划过,她记起那次去吊唁李楠山的时候,她在墓地停车场看见过这个人,
当时他正这样一脸谄笑地对着周天成。
“林小姐,你签字呵?”秦韬光见她不接合同书,不禁出言催促。
知秋此刻已转过念头来,她微笑着站起身道:“对不起,我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这合同恐怕是不能签了。”
秦韬光一怔:“什么新问题?”
“我会让南先生告诉你的。”说罢,她便示意己方人员离去。
楠风尽管免不了有些失落,但伴随而来的却是强烈得多的喜悦。他精神抖擞地
站起身来,与知秋一行向门外走去。
秦韬光急了:“林小姐,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怎么能一走了之?你总该把发
现的问题跟我说说吧。”
“没必要叫你太尴尬。”知秋丢下这句话后,人已到了门外。
两人出了休闲中心,来到自己的车上后,楠风难掩喜色地问她:“知秋,我不
明白,你怎么突然不想签约了?”
知秋不禁嘘了一口冷气:“多亏你提醒,我终于想起他是谁了,他是周天成的
人,也许这件事根本就是周天成的毒计。周天成恨我,也恨我妹妹,他是一定要想
方设法置我们于死地的!”
楠风也故作惊讶:“看来我无意中落入他们的圈套了。”
“现在还不忙下结论,我们得查清楚再说。”她沉吟着。
“如果姓奏的真是周天成的人,你不会再做这笔投资了吧?”
知秋断然道:“那当然,我绝对不跟周天成这个魔鬼打交道!”
“那就好。”他不禁放心地出了口气。
“风,如果真是这样,你不是白辛苦一场了吗?不会不高兴吧?”
“不,要是你上别人的当,我才真会伤心呢!”
两人相互深情地凝望着。楠风只觉仇恨如轻烟般散去,而一直压抑的情像却如
山洪暴发。他不由紧紧搂住了知秋,将头伏在她肩上,免得让她看见自己泪光晶莹
的双眼。
与此同时,秦韬光已慌得六神无主,他结结巴巴地向周天成报告着:“我……
我真不知为什么,林知秋突然就不肯签合同了。”
周天成却显得很镇静:“她说了些什么?”
“她说发现了一个新问题,我问她是什么问题?她说会叫李楠风告诉我的,还
说没必要叫我尴尬。”
“尴尬?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也没想明白……”
周天成不由在房间里踱起步来。秦韬光满面是汗,眼睛溜溜地跟着他转。
踱着踱着,周天成猛地转过身来,盯着秦韬光问:“想想,你以前确实没和林
知秋见过面吗?”
“我曾远远地看见过她,可她肯定没见过我。要不,我怎么敢用这种身份出面
呢……不过,她头一回见到我的时候,说过我很眼熟……”
“这说明她确实见过你。只是当时忘了,可后来又想起来了。”
“那……林知秋究竟在哪儿见过我呢?”
周天成苦思冥想了一阵,忽然一拍大腿道:“在公墓,对,肯定在公墓。那天
我去参加李楠山的葬礼,你不是也去了吗?”
“可我并没进公墓呵……”
“没准是在外面看到你的。对,她肯定是碰巧看见你和我在一起。”
秦韬光顿时哭丧起脸来:“完了,西洋镜拆穿了,我们这个计划泡汤了。”
周天成却冷冷一笑:“不,没完。只要找到了原因,我就有办法对付她。小子,
你还嫩着呢,给你一句名言吧,太平间里也有活人。”
知秋与楠风当晚又来到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西餐厅,故地重游,两人别有一番
滋味在心头。摘风情绪极高,好像要庆祝什么喜事一般叫了香槟。碰杯之后,知秋
不由奇怪地问他:“今天事情没成,你怎么反而高兴?”
“躲过了一劫自然该高兴嘛!”他满面笑容地回答。
她却叹了口气,显出一脸颇不甘心的样子。
“你怎么了?是不是合同没签,你感到遗憾?”
她点了点头:“是呵,如果周天成没搅进来,这本来是件非常好的事。我们公
司转轨恐怕是势所必然,投资休闲中心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举措,而接手一家现成的,
更要比从头做起上算。姓秦的那家休闲中心条件这么好,一旦失之交臂,又怎不叫
人遗憾。对了,你有没有当私家侦探的朋友?”
“没有。难道你想调查那姓秦的?”
“对,我不想光凭主观印象来判断这件事。”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至少我们可以不留下遗憾。”她的口气十分坚决。
楠风默然了,他知道她是一定会去调查的,而他又该怎样让她死了这条心呢?
另外,他又该怎样向陈悦交待呢?
从下午到晚上,秦韬光都在给楠风打电话。下午打到公司,被告知出去联系业
务了;晚上打到家里,又一直没人接;打手机,对方又关了机。直到接近半夜的时
候,秦韬光才总算联系上了楠风。
“李楠风,你躲哪儿去了?下午不在公司,晚上又不在家,你想一辈子躲着我
吗?”秦韬光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大叫起来。
话筒里传来楠风冷冰冰的语调:“我有我的自由,秦韬光,你别太过分了!”
秦韬光忙软下来道:“我们毕竟是战友,你总得跟我通通气吧?告诉我,林知
秋为什么突然不肯签约了?”
“她认出你是周天成的人,当然不愿上你们的当。现在问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
我爱莫能助,从今天起,我们只好分道扬镳了。”
“等等,你难道不想再报仇了吗?”秦韬光依然不死心。
“我自己的事情不劳你费心,再见。”话音未落,对方已挂断了电话。
秦韬光破口大骂不已,过了好一阵,他才平下气来打电话向周天成报告:“周
总,我已经找过李楠风,林知秋确实认出了我,恐怕再也不会理我了。你说你会想
出办法来的,是真的吗?”
话筒里传来周天成咯咯咯的笑声:“小子,你在惦记着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吧?
放心,就算我自己把事给办成了,也会记你一功的。”
秦韬光忙谄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