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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兴慢吞吞地说:“他已经无法做到了。”
“前主人去哪了?”
方兴转过身,背对着李帅说:“一个谁也不愿意去的地方。好,就这样。”
周鞍钢刚到办公室,市政府副秘书长关庚寅就来了。两个人是中学同学,后来又在市委党校、省委党校多次同学,所以可以进行比较深入的谈话。
关庚寅开门见山地指点他应该活动检察长的位置。他自然说这是组织上的事。他于是说:“可对你来说,却是一步登天的事。检察长,副厅级,千载难逢啊。会哭的孩子多吃奶。一个阵地,无产阶级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就会去占领。”
他一针见血地说:“你这么热心,一定有目的。”
关庚寅很坦然地说:“你当了检察长,法院刑庭的靳庭长就可能过来,当反贪局长,他一直有这个想法。他一走,一位我现在不能透露姓名的人士,就可以接替他。当然,光给他一个刑庭庭长,他是不会去的。一定要法院副院长兼刑庭庭长才去。这样,我就可以接这个人的位置。这是一个推磨的过程,一个环节不动,别的都动不了。”
“你我是磨,还是推磨的人?”
“当然是磨。只有永康书记,组织部韩部长才是推磨的人。韩部长不是和你岳父》》”
他打断他的话:“既然是磨,咱们就由他们推去好了。”
关庚寅愣了一下:“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不是傻不傻的问题,是个原则问题。有涉原则的问题,我从来不通融。”他见他不相信,便说,“就在昨天晚上,我爱人为我孩子上学的事情,要求我陪同她去送礼,被我断然否决。”
关庚寅见有机可乘,赶紧说:“你孩子上哪所学校?我在政府分管教育。”
他本来就把他当成孩子上学的“救命稻草”,可他这么一说,反而不能说了。“我根本不以为孩子上那所学校,是多大的事。考上哪里,就到哪里去上好了。要不然,考试还有什么意思?”
关庚寅只得说:“话已至此,我也没话可说了。我走了。”他起身送他。因为组织部的韩部长,曾经是周鞍钢岳父的部下,所以关庚寅不死心,走到门口停住说道:“天意从来高难问。还是活动活动的好。”
他回答很简捷:“难问就别问!”
方兴与李帅谈完话回来,丁尼立刻将精心准备的早餐端上来。
听麦建讲述了KG的事情之后,她动了心:何不一箭双雕?方法当然还是最古老的“色诱”。她相信她的美貌,是一件战无不胜的武器。昨天晚上,她终成正果,上了方兴的床。见方兴吃得很香,她趁机问与李帅都谈了些什么。听了方兴的回答后,她又问:“李帅是一个科学家,他能听懂你的话?”
“他虽然是一位科学家,但也是隆德集团的一名干部。既然是我这里的干部,就应该懂得游戏规则。”方兴用雪白的餐巾擦嘴。
丁尼认为单独处分袁因,一旦宣扬出去,股票价格必定受挫。
方兴给她讲解“话语的权力”的概念:“他说话,有谁听?我已经指令集团公司的有关部门,在宣传方面,凡是涉及KG,必须经过我。”
丁尼奉承道:“方总真有大将风度,指挥若定。”
他也不免有些自得:“我指挥隆德集团公司,如同小泽征尔指挥乐队。一百把提琴中,有一把拉错了半个音,他一下子就能抓住。若非大师金耳,何来交响辉煌?”
“点石成金所需要的第一期资金、账户,已经准备就绪。是否可以开始买进?”
方兴点点头。他之所以允许丁尼上床,是有原因的。要拉升一只股票,即使是隆德这样盘子不大的股票,也起码要数亿资金,多的时候,甚至要十数亿资金参加。为了防备证监会的调查,还要消灭痕迹。到最后,卖掉涨价的股票后的资金,还要千里潜行,安全地回到隆德集团公司的账上。此乃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其核心人物,必须是自己人。而要想让一个人,成为“自己人”,除去诱以“官禄德”外,就只有性了。当然,他明白像丁尼这样的人,不会被性关系拴住,但起码是多一股力量。
丁尼当然不会让方兴签字,在整个运作过程中,方兴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她知道这是方兴自保的方法。于是她问:“我是不是也给你买一点儿隆德的股票。资金、账户资源,我都有。”
方兴摆摆手:“不用。但还是很感谢你。”见丁尼不相信,他进一步说,“你在我身边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曾几何时,你见我大把用过钞票?”
丁尼确实没有见过方兴用钱,甚至连方兴装钱都没有见过:请客,有人埋单。旅游,也有人埋单。
“既然用不着钱,我又何苦去追求呢?”若在以前,方兴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既然要使丁尼成为自己人,就要适当地透露一些心理活动给她。
张琴笑眯眯地从学校大门出来。她掏出手机拨号,又想起公用电话省钱,于是就用公话,告诉周鞍钢她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问他先听哪个?
周鞍钢不假思索地说:“先听坏的。”
她还是先把好的那个说了:“夏校长同意接收咱们孩子。”他不相信。她生气地说,“我什么时候拿咱们孩子的事,跟你开过玩笑?不过》》”
周鞍钢立刻接着说:“不过夏校长说要赞助费。”不等张琴说完,他就问:“多少?”
她说如果考上,只要两万。
“可以承受。”但听到“考不上,差一分加一万。五分以外免谈。”的补充条件后,他嚷起来,“这哪里是上学,简直是拦路抢劫!”
张琴不高兴地说:“你不想出,有的是人想出。想出还出不上呢!”
周鞍钢说:“你是咱们家的财政部长,知道底子。这钱咱们拿不出来。”
张琴当下反驳:“要能拿出来,我还问你?你说过,男主外,女主内。”
周鞍钢使用拖延战术:“没准咱们儿子能考上呢?”
“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周鞍钢笑了:“这有个临场发挥的问题。”
张琴慢慢地说出最重要的问题:“所以夏校长还给咱们指了条路。”
周鞍钢明白一定是条不好走的路。
张琴解释说小学升初中,按理说是不应考试,是义务教育。所以八一学校,有义务招收一部分有城北区户口的学生。如果把户口从城南区迁到城北,就会被录取。
周鞍钢耐心地给张琴讲解“户口跟随驻地”的常识。
“这我知道。”张琴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你不是跟苏群是朋友吗?户口就归他管,一句话的事。”
周鞍钢举例反驳:“我政法学院的鲁老师,就是现在咱们省高院的鲁院长。高院就可以判处死刑。按你的说法,也是一句话的事?”
张琴知道已经把球踢给了周鞍钢,就说:“我不跟你说了。反正该我办的我都办完了。”说罢径自挂机。
毕竟是儿子的事情,周鞍钢想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把心思集中到批文件上。刚刚批完,徐纲就进来了。他把公文递给他:“已经批了,直接移送起诉处。”听徐纲赞扬他工作效率高。他又说,“你们辛辛苦苦地办案,还能因为我积压了。我就是干这个的。”
徐纲准备讲苏群批公文的故事,可刚说完“苏局长这个人”六个字,门被撞开,苏群风风火火地进来:“徐纲,你小子又在说我的坏话?”
徐纲连忙说:“岂敢、岂敢!”然后退出。
周鞍钢问苏群:“你找我有事?”
“我还投案自首呢?再说,你能办什么事?”苏群大大咧咧地坐下,“路过,上来讨碗水喝。”周鞍钢给他倒白开水,苏群质问他为何不放茶叶。他说:“你不是说讨碗水喝吗?”
苏群只好解释:“我说的水,就是茶的意思。”等茶到手,他又发现烟没有了。便说,“我一见到你,烟盒准空。来盒烟抽。”周鞍钢声明没有烟。他站起来:“我可是搜查的好手。”
周鞍钢让他随便搜:“我这除去放机要的那半截柜子,没有一个上锁的。”
苏群还是不相信:“你长短是根棍,大小也是个官。怎么会连盒烟也没有?”
“以前也有些人,送我点儿烟。虽然我不抽,我也就留下了。”周鞍钢好不容易从抽屉里找出半盒烟,扔了过去,“后来,他们送的烟,越来越高级。什么软包中华,还有哈瓦那雪茄、苏门达腊雪茄,一盒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所以我干脆谁给也不要了。”
烟虽然干了,苏群还是点燃:“说的也是,口子不能开。管涌毁大堤。”
“说实在的,像你我这样的官,有人专门研究咱们。你知道我喜欢下围棋,可我连围棋协会都不敢参加。”他坐到苏群旁边的沙发上,“去年,一个熟人给我送来一副围棋。我没在家,张琴就收下了。本来么,也就是一副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用它下过几盘,挺顺手的。那次和高检下,我一拿出棋来,高检的眼光就变得很异样。下完之后,他对我说:你去北京开会,顺便到燕莎,给我也买一副。我到燕莎一看,顿时就傻了眼。你猜多少钱?”
苏群几口就把烟抽完:“北京人说四大傻之冠,就是购物到燕莎。肯定便宜不了。”见周鞍钢非要他说出价格,便说:“一两千撑死了。”
“光一对棋盒就四千多。黑白玛瑙棋子,又是八千。”周鞍钢挥着手说,“回来之后,我立刻把这副棋退还了那个朋友。”
“此人是否要你办事?”
“那倒没有。不过,你要是不退还他,就一定有事。因为他不是那种把一万多块钱的东西送人的主。要是你给我,别说一万人民币,就是一万美金,我也敢要。”
“我也给得起你啊!”苏群看看表,“你给我讲过很多很多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破。我该走了。”
周鞍钢起身送到门口,顺便问是否有人找他,要把户口迁移到城北区。
苏群说:“一般没人找我办这类事,我好歹也是个局长。”
“要是张琴找你,你别理她。”至于原因,周鞍钢不肯说,“你别问原因。再说,她也不一定去。”
苏群说了声:“好的”,就匆匆走了。
方兴说他不爱钱,也从不弄钱,确实不虚。但这并不等于不替别人干。此刻,他正向丁尼交办祝启昕太太赞助费的事:“把四十万块钱,转到一个和隆德一点儿业务关联也没有的可靠的公司。”
丁尼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下文,就问:“后续是什么行动?”
他简短地回答:“届时我会告诉你的。”
“谁的钱?”要是在以前,她是不会问的。但自从上了方兴的床后,她自以为有所不同。
“信息在某种意义上说,和钱一样。钱多了,不一定是好事。”他除去把与丁尼的性交,看成是生理性事件外,一点感情因素也不包含。
丁尼感受到压力,准备走。
“你联系戴行长,说在今天方便的时候,我要见他一下。”
“您去还是他来?”她知道方兴接人待物,是很讲究规格的。
方兴沉吟片刻:“我去他来都不合适,找一个中立的地方吧。”
袁因没有在皇朝大酒店找到林恕,便按照小牛提供的表上的使用频率,依次寻找。这时,林恕的电话出现了。他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我可找到你了!”
林恕其实并不感意外,但做出意外的样子:“找我有事?”
袁因冷静下来:“有关KG的配方,我有了新进展。咱们是不是见一面?”林恕同意见面,至于地点,他让袁因等通知。
好一会儿,袁因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作为一介书生,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林恕的对手,他曾经看到林恕发达的肌肉和鹰一样的眼神。他设想的最好结果,就是玉石俱焚,但最可能的就是他被杀。人命关天,一旦他死了,林恕一定会被捕。然后警察就可以通过国际刑警组织,把女儿营救出来。
只要女儿安好,夫复何憾?他边想边走,鬼使神差来到了陵园。直到看门人拦截,他才清醒过来:“我有存放证。”
看门人看着这位衣冠不整,神情恍惚的中年人:“有什么也不行,下班了。”在中国,只要你把你的物品,存放在一个公共机构里,不管是钱还是骨灰,所有权立刻就会发生转移。你是否还能顺利地见到它们,完全取决于看管人高兴与否。
袁因顿时变得斩钉截铁起来:“我今天必须进去!”见看门人被镇住。他又说,“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会后悔一辈子。你也会后悔一辈子。”
看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