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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
“在你的故事里,这个皇帝赵构,由谁扮演?”他小心翼翼地问。
“人乎哉?非人也!”
他明白顾铮的意思是,他的对手,是一个利益集团。但还是希望知道得明确一些:“我一定替你保密。”
“我说不说和你保不保密没有关系。该说的,”顾铮站起来,“我都说了,就这样吧。”
他诚恳地握住顾铮很知识分子的手说:“谢谢你。”
顾铮似乎从他的手掌,感觉到他的真诚:“最后我想告诉你一个小常识。目前的禽流感病毒H5N1,正沿着1918年西班牙流感病毒相似的途径变异。病毒每次感染包括人类和其他哺乳动物,都会发生一次变异。而这些变异的方向,全都使得病毒更容易在人体内存活和繁殖。”
“消灭这些病毒,正是我们的责任。”周鞍钢很有信心地说。
顾铮摇头:“病毒是无法全部消灭的。而且病毒永远要比病毒学家聪明。因为它要生存。”
在猴群中,猴王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它拥有整个群落中所有的雌性。一旦它发现,有其他雄性试图染指属下的雌性,便会拼死抗争。李帅身上,有着很强的“猴王因素”,他把隆德药业,看成了自己的领地。任何人插手,都必须驱逐。所以当他得知周鞍钢找顾铮谈话后,立刻来找方兴。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不足以与检察院抗衡。
方兴听完,无动于衷地说:“检察院的工作就是怀疑一切。你可以把这次调查当作一次体检看待。查出病,就医治。没有病,皆大欢喜。”
李帅知道这话方兴自己也不相信,围绕KG,不知道有多少问题。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尤其在自己打算用“KG换总经理”的时候。于是,他起身说道:“也只好如此,‘既来之,则安之》了!”
方兴摆手让他坐下:“你跟我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不对,这话也不完全,不是我不给你,而是上面不同意。”
他一听,就知道“总经理”当不上了。血压立刻上来了:“为什么?”
方兴当然不会说具体的事情:“干部这事情,很复杂。每空出一个位置,都有好多人在争取。上面自然要想办法平衡。这就是平衡的产物。”
他的脸更红了:“你答应过我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方兴从来没打算让李帅接任他的位置,甚至根本就没有向上推荐他。一来是李帅有太多的问题;二来,他认为他不具备资格不说,也没有领导的能力。当时答应,不过是为了让记者招待会顺利进行的权宜之计。
他身体紧绷:“你在耍我!”
方兴不动声色地说:“我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他愤怒地说:“如果你不以你的位置为诱饵,我就不会违心地召开记者招待会,去宣布KG已经成功。更不会把KG配方拿出来。”
方兴内心认为鱼吃诱饵,是鱼的错,而不是诱饵的错。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冠冕堂皇:“KG是你的职务发明。如果它确实是你发明的话。所以你必须拿出来。你作为集团公司的一名干部,召开记者招待会,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李帅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我所做的工作,最后都变成你政绩的一部分。”
“是的。如同别人的研究工作,最终要变成你的发明的一部分一样。我们每个人,都在一定程度上,为他人作嫁衣。我们在决定别人的命运的同时,我们自己的命运也被别人所决定。”方兴平静地回答,“一笔奖金、一幢类似这样的别墅、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你可以挑选。三项都要,我也可以考虑。”
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我只要总经理。”
“宦海风波无常,远不如当你的科学家。”方兴很耐心地说。
“任何一个当官的,尤其是像你这样,当大官有实权的人,都说当官没意思。狐狸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情有可原。可狐狸明明吃到了甜葡萄,却偏偏要说葡萄是酸的,这就是狡猾,这就是阴险!”他故意把烟灰弹在地毯上,“我跟你说实话。在中国,最好的职业,就是做官。这是我这两年才明白的道理。不说别的,就是你刚才试图给我的三样东西的前两样,一个科学家,一辈子也挣不出来。”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李帅强硬地说:“一点儿没有误会。如果你不给我要的东西,你也将得不到你要的东西。你‘国士待我》我就‘国士报之》。你视我为草芥,我就视你为寇仇!”
“高祖刘邦,曾经称韩信为‘国士无双》,可最后怎么样?你懂历史,我就不说了。”方兴语调平缓,但内容强硬,“但我相信本人作为一个组织的领导者,是有能力约束其成员的。”
李帅毫不示弱地与之对视。
周鞍钢将隆德的情况汇总后,率领徐纲、那红等,去向高策汇报。
详细的汇报,是徐纲作的。讲完之后,他加了一句自己的感想:“我真的没想到,小小的一个隆德公司,竟然这么复杂。”
高策笑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那红则觉得隆德特别像乌克兰的套娃:一个娃娃外面,套着另外一个娃娃。
高策问:“那最核心的那一个是什么?”
徐纲抢着说:“当然是KG。”
高策又问:“那最外面的一个是什么呢?”见无人能答,他就引用伟人一段著名的语录结束会议,“结论产生于调查研究的结尾,而不是开始。散会。”
周鞍钢知道高策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切。他之所以不表态,是因为牵涉到方兴这一级干部,必须向省委请示。
李帅进屋后,用投掷动作,将包狠狠地扔向沙发。包中的东西,全都飞了出来。宁夕赶紧过去,边收拾边问:“怎么啦?”
他没好气地说:“怎么也没怎么?”说罢,就向卫生间走去。
进入卫生间后,他锁好门。踩着马桶盖子,从顶棚里面取出那个小包。然后,他坐到马桶上,打开小包。一层层包装被去掉之后,露出一块结晶体。
他仔细观察之,嘴巴里还喃喃自语:“有你就有一切!就有一切!”
就在与方兴对视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卖掉KG。
在这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就像足球在底线盘带。可这个决定一旦作出,那就彻底地出去了,且万劫不复。可他是个自信的人,相信自己的决策能力、计划能力,还相信自己的运气。
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反复观察后,他脸色大变。他霍地起身,准备出去。但到了门口又停住。
他返回镜子前,默默地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慢慢地,他平静下来。
丁尼向躺在沙发上的方兴汇报:“收入很不错。大概有一个多亿的进账。比去年增长了百分之十还多。”
方兴闭着眼睛说:“再有两天,到了百分之十五,就可以谢幕了。”
她试探性地问:“其实现在就差不多了,国民经济的增长也才百分之八多。”
“多出来的部分,要填补去年上报利润中虚列的那一块。”
她不以为然地说:“陈芝麻,烂谷子,有谁会去翻腾?”
“揭开伤疤,流出来的血,永远是新鲜的。尤其是周鞍钢这个人。”
“通过张琴,我已经查明,他们的目标是对准李帅的。”她其实在说谎,“而李帅那边,不会有什么事。就算有事,往袁因身上一推,就死无对证了。”
方兴根本不相信这话。任何一个成功的公务人员,都不会对自己的亲属讲工作上的事。周鞍钢更不会,但揭穿她毫无意义,“低估自己的对手,是最大的错误。调察组的调查对象中,一定有法律部门的人,检察院无疑是首选。”
“让祝副省长影响他们一下,不就结了?”
“干部问题,除去一把手和组织部外,他人根本无法插手。”
“当官对你就这么重要?”
“李白有诗,‘若得酒中趣,勿对醒者言》。你没当过,所以不会懂。”
她不以为然地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官场上,处处都是陷阱。我看你就和一个扫雷的工兵一样,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你最喜欢打高尔夫球了,可到了这,也就打过一两次。别人送你一套杰尼亚西装,你很喜欢,但第一件事,就是小心翼翼地把人人都引以为豪的商标剪掉。你还喜欢开汽车,可连一辆跑车都不敢买。”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汽车?”
“在上海看汽车展销会的时候,你在那辆法拉利跑车跟前,流连不去。”
他很少被人窥破内心,所以必须掩饰:“好东西,谁见着了也喜欢。”
她不放松地追问:“这么一点儿无关紧要的小爱好,你就承认了,怕什么?”
他坚持自己的说法:“没有的事,是不能承认的。”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看上车旁的模特了呢。后来听你向车商提出的问题,都相当专业,方知你心中所想。还有,你喜欢抽雪茄,尤其是那种昂贵的古巴雪茄。那烟怎么也得好几百一支吧?”她自问自答,“好的恐怕还不止。可你不敢抽,人前人后都不敢抽。就是到了这里,你也不敢放松。你顶多是拿出来闻一闻,望梅止渴。何苦这么委屈自己呢?再者说,千里搭长棚,天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
“也没有免费的宴席,除非你不想吃宴席。”
她坐到他身边:“你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满打满算,也就是七年了。何不趁菜最多的时候,打包一些。”
他没有回避她的亲昵:“怎么打包?”
她点燃一支雪茄:“莫非真要我教你?”
他似乎很无心地问:“打包之后,去什么地方?”
她把雪茄插入他的嘴里:“我有几个保险的地方。到时候,我陪着你。”
他喷出一口烟:“你?”
“对。我。我永远陪着你。白头偕老。”
他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臂:“我多大?你多大?能白头偕老吗?柳如是说钱谦益,‘君之发,如妾之肤。妾之发,如君之肤》。悬殊太大了。”他趁她尚在回味,改换语调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制止检察院调查。”
丁尼不敢应承:“全面制止恐怕很难。”
“第一次中东战争是在以色列宣布建国的第二天才开始的。因为以方连一支正规的国防军都没有,所以阿拉伯联军认为可以在十天之内消灭以色列。但他们低估了犹太人的团结精神,也低估世界犹太人,尤其是美国犹太人的援助。但打了几个月后,以色列支持不住了。本》古德里安对美国国务卿说:我急需要几个月的喘息时间,美国于是要求联合国出面调停。结果,以色列利用这宝贵的三个月停火时间,组建了自己的空军和海军。然后,重新开战。把阿拉伯联军赶了出去。”
“您的意思是,需要调查暂停?”
他点头:“群雁高飞头雁领。”
她知道他指的是周鞍钢:“用张琴?”
“契诃夫说得好,如果一出戏的第一幕里,墙壁上有一支枪,第二幕就要放。”
张琴进书房,看见周鞍钢伏在写字台上睡着了,很是心疼地叫醒他说,让他去床上睡。他揉着眼睛说还有材料没看完。她于是拉起他:“材料永远也看不完。再说你这样,能看进去?”
他已经初步清醒:“大案子初露端倪,必须今日事今日毕。”
“别我一走,你又睡。真是谁儿子像谁。”她拉不动他,只好说,“就这回考试前,我回来一开门,就听着屋里一阵响动。我到客厅里,摸摸电视机,发现还烫手。再到他房间里一摸,台灯还是凉的。你说他这是蒙谁呢?”
“你不让他蒙咱们,还让他蒙谁去呢?”他说罢,目光转到材料上去。
她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顺便说一句,儿子上八一学校的事办好了。”
他随意地“嗯”了一声。
李帅肯定是宁夕调的包:“就算有人假定样品在我家,也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林恕找过、麦建也找过,不都没有找到吗?唯独她可能分析出来。再说,这个赝品伪造得也太精妙了。只有她才能做出来。”
秦芳虽然比他还清楚内幕,但必须提问:“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女人都是伟大的试验专家,因为她们的心细如发。譬如居里夫人、譬如吴健雄,要找的东西,一定能够找到。可你说她这么干是为什么呢?我的,还不就是她的。”
“可能她心里没底吧。”
“到底怎么做,她心里才有底呢?”
“怎么让她有底不重要,怎么让她把样品交出来,才是最重要的。给她施加一些压力如何?”
“她的骨子里有一些不管不顾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