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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这样就不对了。”胡宗宪打断了王大胖的话,道,“昔时刘备三顾茅庐,充分显示了自己的诚意,这才能赢得诸葛亮的尊重,愿意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待上有待上之道,御下也有御下之理。对于你公司的员工,不仅要关心爱护,还要给他们应有的尊重。我觉得,你正应该在现在亲自打电话给他,这样才能表示出你的求才若渴之心。”
王大胖听得肃然起敬,他侧头想了想,坏笑道:“宪哥的话,十分有道理,为了进一步表达出我的诚意,我决定请我们公司的头号艺人,胡宗宪先生亲自打电话给他,这样他一定会感恩戴德,为我公司效命的。”
“你这小子……”胡宗宪无奈一笑,按着册子上的联络方式,拔通了袁文山的电话,并按下了扩音键,让王大胖也能听清楚。
“喂,是谁啊?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扰人清梦,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一把朦胧的男子声音从电话传来,声音的主人显然刚刚还在睡梦中,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故而语气并不友善。
“你好,请问你是袁文山先生吗?”胡宗宪客客气气地问道。
“我就是。”对方答道。
“你好,我是胡宗宪。”胡宗宪打招呼道。
“胡宗宪?《我猜》那个主持人胡宗宪?”袁文山错愕道。
“不错,是这样的……”胡宗宪刚说了几个字,袁文山已是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的话:“什么胡宗宪,你是胡宗宪,我还是李登辉呢。靠,都凌晨一点多了,还要向儿子解释什么叫生气、愤怒、抓狂以及哭笑不得吗?真无聊。”说罢,就挂上了电话。
王大胖听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胡宗宪一脸茫然起来,问道:“小胖,他说生气、愤怒、抓狂还有哭笑不得是什么意思呢?”
“是这样的,宪哥。”王大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解释道,“这是网路上流传很广的一个笑话,还有人专门做成flash影片,十分有趣。有一天,孩子问爸爸生气、愤怒、抓狂以及哭笑不得这四个词的意思有什么不同。爸爸就从电话薄上随便找了一个姓林的人的电话号码,打到对方那里,不断询问对方李登辉在不在,直到对方从生气一直变成愤怒。”
“哦?那抓狂跟哭笑不得又如何解释呢?”胡宗宪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也很简单,当对方愤而挂掉电话以后,爸爸又打了一通电话,问对方是不是林先生,等对方以为是找他的时候,爸爸又转口重新问道:请问李登辉在吗?此时,对方自然就变成捉狂了。”王大胖笑道,“至于哭笑不得,就是爸爸最后伪装成自己是李登辉打过去,问刚才是不是有人找我,那时对方的脸上,就只有哭笑不得了。”
“原来如此啊。”胡宗宪这才大悟道,“原来他以为我在耍他。”
“还是我来吧。”王大胖俯身按下重拔键,不久,一把男声从电话传来,狐疑道,“喂,你好,你不是胡宗宪吧?”
“我不是。”王大胖笑了笑,道,“我是大胖娱乐公司的人,你最近寄了一个册子,上面有你写的一百多首歌词,我们看了很感兴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上我们公司来谈一下?”
“大胖娱乐……!!!”对方这才惊醒过来,“刚才那人,真的是宪哥吗?”
“不错。”王大胖微笑答道。
“对不起,我以为方才是朋友在开玩笑。我来的时候,能见到宪哥吗?我家里收藏了他的好几张专辑,我希望届时能请他在专辑上签个名。”
“这样啊,我看一下。”王大胖看了看桌上的行程表,又瞧了瞧面前的胡宗宪,见他点头应允,遂道:“好,没有问题,你明天下午来吧,到时候你就能跟宪哥见个面。”
“对了,宪哥。”放下电话,王大胖这才想起一个重要问题,问道,“他是一个词人,并非艺人,如果我真的想签下他的话,该如何签法呢?难道也要跟他签经纪合约吗?”
“这倒是个问题,你毕竟开的是经纪公司而非唱片公司。”胡宗宪默然半晌,提议道,“不如这样吧,你如果真的有意招揽他的话,就先以公司文员的待遇来与他签约,每个月给他固定的薪水,让他有一个安定的创作环境。然后呢,你再在合同上加一个条款,规定他打算发表的新作品必须要交给公司,由公司代为出售。他现在还是一个新人,分成就四六开吧。也就是说,倘若有唱片公司愿意采纳他的歌词,那么这首歌通过专辑销售、ktv点唱等获得的版税收入,公司将会占得四成。”
“那如果有别的公司找他写歌,该如何处理呢?”王大胖不由想起自己找凌夕写歌的事情,请教道。
“别的公司要歌,可以。但必须跟我们公司谈,公司也要抽经纪约,嗯,这个条款你也要加进去。”胡宗宪想了想,回答道。
“好的,没有问题,我会记下来的。”王大胖打了个ok的手势。
“文山你好,我叫王大胖,是宪哥的经纪人,昨天在电话上的就是我。”等胡宗宪接待了袁文山,并且在cd封面上签名以后,王大胖这才与胡宗宪道别,领着袁文山走进办公室,详谈签约的事宜。
“大胖你好。”听到王大胖的怪名字,袁文山倒不太像一般人,露出好奇的神色,只是神态自若地与王大胖打招呼道。
王大胖细细打量面前此人,见他大概二十五六左右,穿一件很平常的T恤,相貌甚是普通。“有才华的人,大多都不是很帅。”王大胖禁不住下了个结论。
“大胖兄。”见到对方认真审视自己,袁文山自嘲道,“是不是觉得我像送快递的?事实上,我不但做过快递,还送过报纸、发过小广告、做过机械工……”
“什么?”王大胖惊愕地望着眼前此人,他想不到,面前这位能写出这么多好词的人,他的人生居然会这么坎坷。
第七十八章 签下文山
“你别误会,我的人生并非你想象那样。”看到王大胖脸上露出怜悯之色,袁文山自信地笑了笑道,“我的身世一点都不坎坷,家庭健全,父母都在,也没有经历过什么颠沛流离。可能跟其他娱乐圈中人的惟一不同之处,大概就是我没有当编辑、当宣传的爸爸妈妈。”
“你能谈一下你自己吗?比如你的过去,你的经历,你的爱好,你读书时的成绩等等。”王大胖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读书的时候一点都不用心,也没有什么天赋,成绩很是一般,我想,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从小对课业成绩排名都没有荣誉心。别的同学名次掉一位都会觉得很难过,我却是无所谓,照样吃喝玩乐。”袁文山淡淡道。
“你爸爸妈妈不会担心你的吗?”想到老是劝自己少玩点游戏的父母,王大胖忍不住插口道。
“当然担心啦,也没有少唠叨过我。”袁文山淡然一笑,道,“可是我是个比较自我的人,那些读的书到底有什么用处呢,对我的将来会有什么帮助?我想了好久,也没有个答案。”
“你应该是出身草根的吧。”王大胖看着袁文山递给自己的履历表,问道,“草根的孩子,要出人头地,就只能靠优异的学习成绩了,我想,这大概就是读书的用处吧。”
“我们那里不叫‘草根’,叫‘蓝领’,”袁文山更正了王大胖的用词,随即摇首道,“对于我来说,要成绩好,很难,很难。”
“不愧是词人,一个词也不放过。”王大胖心道,他笑了笑,不信服道:“你说你成绩不好,我不是很相信,我看过你写的歌词,包含了许多天文地理的知识,你一定看过不少书,成绩怎么会差呢?”
“我的兴趣确实是看书,不过我只看自己爱看的书,对于教科书,我不太感冒。而且我发现,好书的确有不少,但也有的文章不过如此,于是,我就忍不住想试着自己来写写玩玩。”
“所以你就开始作词了?”王大胖恍然问道。
“作词是后来的事情,我刚开始希望自己当的是编剧。”袁文山摇头道。
“编剧?”王大胖讶然重复道。
“我是一个比较晚熟的人。”袁文山叹息道,“人家十五六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十七八岁就知道自己该考什么学校。我呢,什么都比人家迟,连谈恋爱都晚。直到我二十三岁的时候,我才定下了我人生的第一个理想:当编剧。”
“编剧?是像韦嘉辉那样吗?”王大胖想起,自己这大半年来一直只专注于综艺跟唱片这两个圈子,也有颇长一段时间没有跟金牌编剧韦嘉辉联络了。
“韦祖那时的确是我的偶像。”袁文山点点头,眼中露出了缅怀的神色,低声答道,“定下了理想后,我马上报名了无线的编剧培训班,大概用了一年的时间完成了学业,可惜我可能真的不太适合当编剧,毕业后,我并没有得到无线的一纸合约。”
“所以你就转向作词了?”王大胖问道。
袁文山点首回答道:“说真的,我不是很喜欢作词,我喜欢的是创作。我觉得唱片业丝毫不比影视圈的差,像那时候的章学友,专辑动不动就卖个几百万张。所以,我就打算,先写歌词,说不定到时候我就能从音乐圈跳到影视圈。”
“所以你就开始写歌词啰?”王大胖脸上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错。”袁文山正容道,“在做搬运工的时候,我怀里常常揣着一个小本子,搬东西的时候有间隙,就趁机掏出来写上一两句,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累积了一百多首歌词。我把这些歌词精心抄好,按照CD背后列出的地址一一寄去。只要是案子比较多的制作人,发片几率比较高的歌手,我都寄了。”
“结果如何呢?”王大胖虽然知道他既然来到这里,那就是说明结果并不乐观,但出于好奇,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结果?”袁文山摇了摇头,惨然道,“一百多封信寄了出去,杳无音讯。后来,我才知道个中的奥秘。原来,寄去的东西不是直接到收信人手上,第一关是公司小妹,她们多数时候都没有报上去,就直接把东西扔到了垃圾箱;能送到制作人助理手上,已经算是幸运,但他们也未必会交给制作人;就算到了制作人手上,他们也不一定有时间看。”
“确实如此。”此时的王大胖,对娱乐圈已经有颇深的认识,不由得点头同意道,“这个圈子门槛低,竞争非常激烈,而且那些制作人大多都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又跟制作人没有什么关系,寄来的东西,确实很难送到制作人手里,而且即使他真的看了你的作品,也未必有兴趣采纳。”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我看到你们公司在报纸上登的广告。”袁文山坦然道,“我想,反正我多印了几份歌词,就把它寄到你们公司,碰碰运气吧。说实在的,我本来不太对你们公司抱有什么希望的,毕竟,你们公司只是经纪人公司,并非唱片公司。我昨天晚上还认真考虑找回我高中时的那些难兄难弟,重新做回原来保全防盗维护系统技术安装工程师的工作。”
“保全防盗维护系统技术安装工程师?”听到这个奇怪的工作名字,王大胖不由得一愕。
“换句话说,就是跟水电工差不多吧。”袁文山呵呵一笑,道,“想不到贵公司就打电话来了,对了,我昨晚用那样的语气对宪哥说话,他会生气吗?”对于昨晚的无礼之言,袁文山还是耿耿于怀。
“没什么。”王大胖摆摆手,道,“宪哥是个很大气的人,你放心,他不会生气的。”
“这就好了。”袁文山这才安下了心,他顿了顿,忍不住探身询问道,“怎么样,你们公司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跟我签约吗?”
王大胖心道:此人不仅写歌词有一手,也学过编剧,拥有创作剧本的能力。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既能在唱片界内帮我旗下的艺人作词,而且,说不定日后我进军影视界的时候,此人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呢。
想到此,王大胖不再犹豫,跟袁文山讨论完签约的年限、版税分配比例等细节后,终于签下了他。
签好合同后,王大胖道:“虽然公司现在的工资并不算高,不过公司的福利不差,你可以住公司、吃公司、用公司,洗澡、水电都不用钱,还有宽带、有线电视,周日还有公费看电影之类的活动,比如杰伦,就很喜欢住在公司里面。”
“杰伦?”袁文山奇道。
“杰伦是我签的一个艺人。”王大胖笑着解释道,“他擅长作曲,来,我拿他的作品给你看一下。”说罢,王大胖从抽屉中取出几张乐谱,交给对面的袁文山。
“我看看……”袁文山接过乐谱,低下头认真看了起来。
“如何呢,文山,你觉得这些曲写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