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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点头道:“不错,这很公平。”
“请问杀我的佣金是多少?”
胖尼姑要杀他,可他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反倒关心的是他的身价值得了多少。
胖尼姑毫不犹豫道:“金山银海堂十年的收入!”
金山银海堂十年的收入,这实在是不算少,白雪赢过他十年的收入,如今他愿意再拿出十年的收入来取白雪的性命。
“十年的收入?”白雪微叹口气道:“花钱的手笔是越来越大了,可只怕他堂主的位子是越做越不稳了吧”
胖尼姑不答,这不是她要答的问题。
白雪望了一眼胖尼姑,又望了一眼瘦和尚,他忽然道:“你们两夫妻和尚尼姑,天造地设,本该是享尽人间快乐,可却为了一些身外黄白之物,不惜自毁一臂,甚至赔上性命,这值得吗?”
胖尼姑不答,她还是不答。
“不值得。”瘦和尚答道:“从接到任务的一开始,我们两人便明白这是一件绝对不合算的买卖。”
他回答不值得,可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白雪道:“哦?”
瘦和尚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既然我们两夫妻明明都知道这笔买卖是不值得,那么为何我们两夫妻却还要去做?”
白雪道:“在下的确想不明白?还请赐教。”
瘦和尚严肃道:“世上的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并非是一个值得,或不值得变成一概而括的。”
白雪道:“这的确如此,可在下想不到任何理由证明,杀我是事必所为。”
瘦和尚道:“这你不需要知道,只因这并不足以让外人知道。”
白雪想了想道:“或许我可以猜一猜,你们夫妻成名极早,功夫两人联手也算是江湖上一绝,想来不至于是为了秘籍而杀我,况且从事职业杀手这个行业一向来钱很快,金银上想必也不会太过短缺,你我从前想来是无冤无仇,自然也不是仇杀”
他一条条的排除所有的可能性,最后他叹道:“所以我想来想去,你们受人之托前来取我性命,自然是为了报恩,或许正是你欠了一个人的恩义,所以不得不报。”
瘦和尚不语,他望着白雪,忽然道:“或许你猜的是对的,或许是错的,只是这一切过了今天都毫无意义了,只因无论是任何理由,对于一个死人来说都是没有任何的意义的。”
这的确是一句实话,所以白雪不再开口。
他们不说话,偌大的酒楼便不再有人说话。
可人总是要说话的,所以白璧开口说话了。
他将自己的左手从桌面上小心的收回来,收在小腹处正对着肚脐处,然后略微欠身起立,他的身材极好,这一个起身也极好看,所以他的面上也有了优雅而好看的笑容。
他说道:“无论任何白雪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甚至无论任何白雪不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他这话说的极为自信,他本是个好看的美男子,如今这番话又说的斩钉截铁,充满了感染力,让人倒是有种不由自主的信服感。
他也知道,绝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他开口说了话,别人总会有所表示,大多数时候,都是纷纷赞同。
可世事无绝对,现在正巧不是那绝大多数时候,现在非常特殊,非常非常特殊,只因现在白雪就在他面前。
真正的白雪就在这座楼外楼里。
所以当他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人看向他一眼,甚至连那个楼外楼上他一直没有正眼瞧过的打杂伙计也没有望向他一眼。
仿佛这个人是一个空气。
于是他变成了一个小丑,一个可笑的小丑,手足无措的站立着。
小丑总是可笑的,只因他们的工作就是让人嘲笑,有时候为了让别人笑了,他们甚至会不惜践踏自己的尊严,这实在是一件并不怎么可笑的事情,可人们往往喜欢这样的表演。
大抵是因为人性中带着一种隐藏的变 态,看见别人糟 蹋自己,他们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快感,于是自己的痛苦也在瞬间觉得不是那么的痛苦了。
可白璧并不是小丑,他的工作更不是哄人们开心。
可现在他却像是一个小丑一般的站立着。
这实在不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所以他的脸已经开始涨的通红了。
“哎。。”忽然白雪叹了口气。
秋琴不解道:“怎么了?”
他们居然不理会站起来的白璧,自己聊了起来。
白雪道:“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摸样的?”
在那个年代,镜子只有青铜打磨的,即便是抛光的再好,也很难将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一个人想要完完全全的看清楚自己,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秋琴很理解的说道:“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的?要知道即便是再好的画师,画出来的人总觉得是那个画师的人,而不是我自己的人。”
白雪抚掌道:“正是这个道理。”
他们两人为何突然聊起了这个?
秋琴道:“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道理,所以你如果可以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那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哪怕这个人只是江湖上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白雪颔首道:“不错,正是这般的道理。”
秋琴道:“现在你好像已经拥有了这个机会?”
这个机会是谁,所有人都知道。
这样的一个追求了很久的答案如今就摆在自己面前,可白雪似乎并不开心,他何止是不开口,他简直是不开心极了,他的脸都拉长了,他甚至从来没有将自己的脸拉到这么的长,拉的便如楼下那匹大宛良驹的脸一般的长。
秋琴道:“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白雪道:“是的,我不是很开心。”
秋琴道:“哦?”
白雪道:“只因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长的这个模样。”
这句话便如一条鞭子一般狠狠的抽在白璧的脸上,是一条浸在盐水里泡过的鞭子。
第一百八十八章 独一无二
一条在盐水里泡过的鞭子抽在脸上自然是很疼的,所以白璧如今的脸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了,他的面上夹杂着愤怒、羞辱、痛苦,但更多的是仇恨和嫉妒。
一个人只有不如别人的时候才会嫉妒,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生活在嫉妒里,他嫉妒天为何会那么的蓝,花能够开的那么的香,而姑娘们能够笑的那么般的甜,而他只能默默的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舔舐着自己可怜的自尊心。
这样的人是最可悲的,或许很多时候他会装出一副将自己的眼睛安装在额头上的模样来走路,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不过是一种极度自卑的表现。
只有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对人生完全没有热爱的人才会时时都活在嫉妒中。
而白璧便是这样的人,他看似风流倜傥,傲笑王侯。
可是在他光环的背后,他时时刻刻都在模仿白雪的一举一动,他时时刻刻都活在白雪的影子里,他会告诉自己,告诉别人,他要杀了白雪,然后取而代之,可那不过是他在欺骗自己的谎言罢了。
现在这个谎言在白雪面前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拉开,就被狠狠的戳破了。
“你!”白璧在嫉妒的羞辱之下,再也无法保持风度,他想要出手,可是他不能出手,只因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出手便是死。
从来没有人是拜月祭司的对手,江湖传说虽然有很多言过其实的时候,可苗域月神无敌的传说却是丝毫不假,这一点是从无数的鲜血中得出的教训,也是值得每一个江湖客牢牢记住的。
所以白璧没有动,他不会动,因为他不能死。
秋琴淡淡道:“你走吧。”
她是对白璧说的。
白璧道:“为什么?”
秋琴道:“只因你不是白雪。”
白璧大声道:“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只需要一个机会,让我杀了白雪,证明给你看,我比他更适合当白雪,到时候或许你会改变主意的。”
秋琴皱眉道:“你还是不懂。”
白璧的确不懂。
秋琴继续道:“若要论武功之高,天地间能胜白雪的人不胜枚举,可白雪为何只有一个,要看一个人主要是看这个人的胸襟、气度以及神韵,而这些你远远不及他。”
白璧道:“难道我的气概神韵不及他?”
秋琴道:“是的。”
白璧无法接受,事实上他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高级的人,一个比别人要高一等的人,不论是武功、相貌、气质,他觉得自己才是白雪。
忽然,白雪终于开口了,他缓缓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杀我的机会。”
秋琴讶然道:“你?”
白雪冲她微笑道:“没事。”他又对白璧道:“你出手吧,我可以向你保证,秋琴小姐绝不会出手。”
白璧看了秋琴一眼,又望了白雪一眼,忽然左手一张,已直扑而来,他的左手白白小小,可是这一抓却又狠又毒,便如一条还未在闭着眼吃奶的小野狼,凶残。
天下间用爪的高手并不少,西山老王家的鹰爪功驰名江湖,可他们的爪功中最狠毒最辛辣的一招也远远不及白璧这一招来的凶狠。
除了狠,还很快,极快,快胜鬼魅,白雪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出爪。
电光火石之间,白璧的毒爪已快眼前。
忽然,白雪的左手食中两指捏成剑诀,举指一挥,迎战白璧。
“剑气?”白璧一惊,探爪欲变,已是太迟。
白雪剑气惊虹。
“噗蹋”一声,一只白白小小的小白手已掉落在楼外楼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鲜血如泉涌。
“好快。”这就是所有人心中第一个念头。
白雪依然坐在位子上,仿佛刚才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白璧的断臂还是涌血,他已痛的快要昏厥过去,但是他还没昏厥过去。
只因他不明白,他不明白白雪的武功竟然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
“你?”
白雪的面上并没有任何的得意之色,他知道白璧要问什么。
“不错,就在几日前,我已经完全进入了化身境界。”
那一日的天雷锤炼,终于将一只脚已经踏进化身境界的白雪突破了这个难倒无数江湖人的大关口,现在的他已经终于进入了真正的一流境界。
“好!好!好!”白璧看也不看一眼自己掉在地板上的断手,只是嘶声吼道:“你赢了。”
白雪道:“不错,我已经赢了。”
他说的很平淡,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只因这样的胜利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容易,而他也根本不需要这样的胜利来点缀自己的荣誉。
“现在你终于一尝心愿了。”
白璧虽然输了,但是他的确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杀白雪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已经很难得的了,可惜他并没有好好珍惜,反而丢失了它。
所以现在他是个失败者。
在江湖上,失败往往代表着就是死亡。
白璧闭目等死。
“你杀了我吧?”
白雪望了他一眼,白璧的面上全是绝望和怨恨,那种黑暗的情绪似乎已经深深的刻入了他的骨髓,化作了他的一切。
“你走吧。”
白雪淡淡道。
白璧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白雪。
“你让我走?”
白雪道:“不错,我让你走。”
白璧道:“为什么?”
白雪道:“我并不喜欢杀人,更不想杀你,可又不想再看见你,所以我只能让你走。”
白璧恨声道:“你甚至不屑杀我?”
白雪道:“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我并不反对。”
于是,白璧走了。
带着他的怨恨和嫉妒走了。
“其实你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为何却要这么说?”秋琴望着白璧一步步走下楼去的背影,轻声道:“白雪,你打败他,斩断他的畸形左手,难道不是为了让他能够做回他自己吗?”
白雪也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叹道:“他的自卑来自于他的左手,现在他已经失去了他自卑的唯一理由,那么,也许他可以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实在没有必要强行去模仿另外一个人。”
秋琴叹道:“可惜,你的这番苦心,他未必能够明白。”
白雪道:“他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又见赌局
“啪啪啪”热情的掌声,打断了秋琴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克孜勒就是鼓掌的人,鼓掌的人正是克孜勒。
那个一只右手可以举起一口千斤巨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