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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白雪见她说的一脸诚恳。不似作伪的样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本从小就是个孤儿。是皇室收养了我。我做这些事是为了报答他们的恩情。”剑奴道:“主子。如今苗域事了。我再也不欠他们的了。殿下已经答应放我自由。本來是由织雀陪你來北域的。但是我求殿下让我來追随主子。她才答应的。”
“她答应你的。”白雪皱眉道:“她居然肯放你离开。”
“主子是不相信我。。”剑奴惨笑道:“也对。我做了这些事情。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再相信于我。不过我可以以血來明志。”
她说着已经袖中一滑。掌中已多了一柄短剑。举剑便往脖子上抹去。
“不要。”白雪左手往腰带上一抓。一条黑带如毒蛇般探出。恰好卷住了剑奴的手腕。再一收。撤了那短剑。可他毕竟出手在后。又使劲不足。这一剑还是在剑奴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线。细密的血珠欢快的渗出。
“你这又是何苦。”
剑奴浑然不顾那伤口。道:“我敬重主子的为人。也愧对你们的信任。所以决心忠心追随。若是不能。只有一死。”
“哎。”白雪起身。到炕头上柜子里找了条红色的丝巾。小心的剑奴紧着围上。才叹道:“你要跟着我。也可以。只是我这人命不好。再无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剑奴大喜。半膝跪地。道:“是。剑奴不惧。”
“你起來吧。”白雪望着她的模样。也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他倒并不在意。自然余歌胆敢放了他出來北域。身边自然有无数明着暗着的探子。何况巫家姐妹还在她的手里。白雪根本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剑奴起身。道:“主子。接下來我们该怎么做。”
白雪道:“日上三竿之后。我去坐堂。你嘛。随意。。。。。。”
“坐堂。”剑奴不解道:“难道你真的要做一个坐堂医。”
白雪耸耸肩。道:“不然怎么样。余歌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一切。我只需安着她说的去做便是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做一个坐堂医。”
“啊。”剑奴道:“你出去坐堂。”
白雪道:“是的。”
剑奴道:“坐堂后该怎么办。”
“等。”
“等。等到什么时候。”
白雪道:“做一步算一步吧。我们若是做得太多。那白氏王族的长公主肯定会知道的。到那时岂不是前功尽弃。”
剑奴道:“等到白水光自动送上门來。”
白雪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了下去。才回味道:“这北方的酒。够烈。够男人。”
剑奴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继续道:“可是你觉得这个郭一品信得过吗。”
“郭一品。”白雪微微笑道:“他为什么信不过。”
剑奴道:“在他之前十几个探子全部死了。为什么他能够一待就是十几年。还获得了和白水光见面的机会。”
白雪沉吟道:“这个人。的确不简单。不过他虽然在为余歌做事。但我肯定。余歌还是将一切事都瞒着他。他非但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來的。甚至连他自己是怎么來的都不知道。”
剑奴道:“其实这个秘密。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
“也许是吧。”白雪道:“秘密之所以被人称为秘密。就是因为知道的人够少。”
剑奴担忧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防着他一点。”
白雪道:“是吗。你不相信他。”
剑奴道:“你知道。我出身在那种地方。做的就是间谍的事情。所以也很难相信别人。”
白雪玩味儿。道:“我知道了。”
剑奴又要说什么。白雪突然一个翻身掠到门口。一手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斜簪男子。正一脸无措的样子。不过这郭一品毕竟不是常人。他被人当场抓包。马上就调整好脸上的惊讶。讪笑道:“我來看看。白大爷起了洠А!
白雪笑道:“当家的您方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郭一品道:“那是。那是。不过这前面在催促了。您看是不是。。。。。。”
白雪拍拍他的肩膀。道:“您先去。我随后就來。”
“好嘞。”郭一品应道:“那您请。”
白雪望着他慢慢走远。忽然身后剑奴低声道:“主子。他在偷听。”
白雪道:“或许吧。”他转身回房。道:“我们换衣服吧。准备出诊。”
白雪出诊坐堂。每次都先要清洗己身。这沐浴的水要绝对的干净。而且整个过程不能添加任何的香料。只因香味会掩盖掉病人身上的气味。这“望闻问切”四象。可是不能有半点马虎。
等他洗完澡。换上一层不染的白衣。然后做到镜子前。任由剑奴将他的头发编织成长长的辫子。仔细放好。自己则拿出一个小黑匣。黑匣里装着七套工具。全部是他专门用來修正指甲的。开始认真而专注的修剪自己的十指指甲。
只见他全身贯注的模样。实在并不亚于要与绝世剑客决斗前的准备。
第三百六十二章 开门出诊
他先将双手浸入脸盆。清洗七遍后。取过白毛巾擦干。才在十指上涂上专门的软膏。再自黑匣里取出用指皮推让两侧死皮脱离指甲。其后指皮剪修剪死皮和倒刺。修理好皮肉。则换一把工具。用指甲锉修饰指甲前段锐利处。使弧度变得圆滑。
他每一步都做的很仔细。也很认真。
剑奴忍不住问道:“主子。你每次出诊前都要做这么多工作。这是为何。”
白雪道:“凡事都有自己的原则。行医更是如此。要知道用药之人犹如在刀锋上行走。一个不慎。人命休矣。所以双手一定要保持干净整洁。你别看我只是在修正指甲。却也是为了让我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以便应对今日的病人。”
剑奴道:“主子你是讲武堂上的医国圣手。难道给别人看病之前也会紧张吗。”
“我这不是紧张。”白雪肃然道:“一个人行医日久。看得多了。便容易将人命看的淡了。我不过是要警戒自己。不敢掉以轻心罢了。”
剑奴给他打辫子的纤手猛地停顿了一下。片刻又继续不紧不缓的编织起來。白雪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手上变化。问道:“怎么了。”
剑奴叹道:“我只是在想。当一个大夫原來是这般的不容易。”
白雪道:“各行各业都不容易。这个全凭良心二字而已。”他起身道:“走吧。我们出去了。”
这一品药铺极大。分别有七大坐堂。其中当家夫人依言的位子在第七间。自从她死后。白雪就坐了她的位子。
他带着剑奴一路走过各间诊室。倒也是排成了长龙。一路所见倒也是目睹了人间百态。
白雪在自己位子下坐定后。摊开太师椅上。问剑奴道:“你这一路上看到。七间诊室可猜到平日里是谁的病人最多。”
“病人最多。”剑奴不假思索道:“应该是我们这一路上看到的那个白胡子常冲吧。他门前排队的病人最多。”
“不对。”白雪摇头道:“你看到的只是表象。”
“表象。”
“不过是今日之象。”白雪道:“其实平日里病人最多的应当是那个蓝保成。”
剑奴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白雪道:“你洠аЧ健8Ω怠W匀徊换嶂勒庑┬∏厦拧N已健8嫠吣恪N沂谴铀遣∪四钦乓巫拥南旅娴匕蹇闯鰜淼摹!
“那块地板。”剑奴道:“这我倒洠в辛粢狻!
白雪道:“我留意过。除了咱们这一家诊室之外。就属他的诊室里病人椅下那块地板磨损的最为厉害。这才是真正的口碑。比那民间流传的好名声更厉害。”
剑奴道:“地板磨损。自然是因为來的人多了。走动后鞋底磨掉的。若是病人不多。那怎么可能磨损的厉害呢。”
白雪道:“是啊。”
两人正说着。那边郭一品已经挂出來了白雪的牌子。写得正是“带下医”三个字。
只是。这牌子是挂出去了。可上门者寥寥。他白雪年轻。又是新來。自然洠裁床∪松厦艁砹恕
他也闲的无事。只是和剑奴说话。期间倒也是看了几个病人。无非是一些月事先期。痛经一类的。他大笔一挥。倒也是开了几张方子。不过用药中规中矩。洠裁匆馑肌
就这样。快要挨到吃饭时。白雪已经想要收拾东西关门了。忽然一品药铺门口一声马嘶。
剑奴笑道:“又有病人來了。主子你不等等。”
白雪道:“听这马嘶声。就知道这是匹好马。用得起这种马的人家非富即贵。怎么会找我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夫看病。”
“那可不一定。”剑奴道:“洠ё际墙系呐笥涯亍K翘的阆词中幸搅恕F裼胁还齺砼醭〉摹!
“哈哈。”白雪笑而不语。倒也有些好奇这來人是谁。
一辆四匹马拉着的车。已在门外停下。
郭一品早已经在门口等待了。他能够在燕京城里几乎白手起家。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少不了的。单单看到那辆马车的气派。他也知道这里面的也不一般的平民百姓。
所谓小心不为过。
郭一品腰虽然弯得很低。眼角却又忍不住偷偷往上瞟。
这燕京城里一般的达官显贵家里的马车都有自己的标志。而郭一品也大多能认得。可这辆马车他看了良久。也实在想不起來是哪位的了。
就在郭一品仔细思索时。那马车上的车门“吱”一声缓缓推开。寻常马车多是重帘掩盖。这车子却是用上了上等的红木。
车门才打开。又过了很久。车门里才露出一双脚來。
一双套在青翠软缎子绣花鞋里的脚。洠Т┳怕尥唷
本來这恰是最吸引男人的。可是这脚有些大。简直大的离谱。比一般男人的脚还要大。
这大脚露出來之后上面是一抹猩红长裙。脚大。腿极短。腰粗。。虎背熊腰的。加上脖子也短。脸上还有两颗黄呼呼的大门牙。眯眯眼。
这下车來的简直就是个母夜叉。就是这样的母夜叉脸上还涂着两斤白花花的厚粉。十指抹着猩红的花汁。穿着的上衣又瘦又小。极不合身。非但洠в薪肿车纳聿难谑我幌隆5故歉某舐恕
只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派头实在不小。她那双脚刚沾着地。又闪电般缩的回去。放佛地上有根针扎着她了。
于是她后面的仆从们立刻在车门前躺下。在她面前做成了一个人肉地毯。
就是这样。那大脚踩在别人身上。她还是皱起短粗的眉毛。有点不满意。倒似别人的胸膛都是脏的。洠У梦耆枇怂慕拧
也只有看到这双脚的时候。郭一品心底里还是完全赞同一句话的:女人。还是脚小的好看。
这双脚踩了下來。踩着人肉垫子走进门來。
郭一品赶紧道:“您來了。”他虽然不认得这个女人是谁。可还是招呼着。倒像是茶馆里的老板模样。
“嗯。”那架子很大的女人自喉底里应付了一下。再也不看郭一品一眼。径直往前走进來。
“您可有信得过的哪位。”郭一品道:“我给您请來。”
“嗯。。。”她的这个嗯并不是给郭一品的。而是丢给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小童。那小童立即问道:“你这里可是一品药铺。”
“是。”郭一品道。
小童再道:“我听说你这里來了个新的坐堂。”
郭一品心里叫苦。感情还是來找这位爷的。他也不敢不答应。只是道:“是有一位新來的坐堂。不知是否。。。。。。”
“你在前面带路吧。”那小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郭一品要说的话。道:“我家小姐要见他。”
“是。这边请。”郭一品将她们客客气气的带到了白雪的这间诊室。又朝白雪做了个眼神。示意小心应付。
白雪笑笑。等待着那女人进门來坐下。
可就是这么点路。她一手捂着胸。轻轻的皱着两片短眉。用一种恨不得把脚架到肩膀上的姿态慢慢的走进來。
这么一点路。就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再她坐下之前。早有仆从将那张椅子用洁白的丝帕仔仔细细的擦了三遍。又盖上一个金丝软垫。她才勉强肯坐下。
白雪一直含笑的望着她。望着她就走了这么几步路。还累得直喘气的样子。
剑奴望见她那模样。简直担心她一口气上不來。就这么过去了。
“您就是新來的大夫。”那小童站在一边傲然问道。不过倒也算用上了敬语“您”。也算是对白雪的尊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