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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慢慢渡到船上主杆的桅帆下。
忽然,一滴清水淡淡的落在他微昂起来的脸颊上,清泌冰凉。
他微皱起眉头,右手拂过水滴的脸颊,微微的将那滴清水放在舌尖沾过。
“竹叶青?”
暮然回首,望天际。
圆月当空,皎洁如盘,在漆黑的苍空下显得那么的圣洁。
百丈高的主帆桅杆上头,是一个十字形的支架,却有一袭紫袍女子慵懒的高坐与上。
风,轻轻摆弄她一侧随意下垂的纤足裙摆,她就那么随意的坐在高空上,手背悬着一只青色的酒葫芦。
那滴清水便是从这般风情的女子手中葫芦流出来的。
白雪已看的痴了。
她又往自己嘴里满满的灌了一口酒,完了洒脱的将自己衣袖一抹嘴边滑落的酒迹。
海水滔滔,海风萧萧。
黑夜、冷风、流水、清酒、美人已构成了一幅绝美的泼墨山水画。
白雪忽然一振双臂,人已腾空而起,迅如夜枭华丽而飘然的落足在她身后的木架上。
到了高空,那风越发吹动着衣裳猎猎作响了。
白雪微微闭上眼,默默的听得海风,嗅着风中微醺的酒香。
“真香。”
“哦?是什么香?”
“酒香,人更香。”
白雪已将自己的身子斜斜靠在木架上,面迎着海风曼声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如此美丽的月光,如此清醇的佳酿,不知道在下是否有机会和姑娘分享呢?”
剑奴一挑眉头,已将那酒葫芦随意抛到身后。
一道清泉自葫芦口泄出,在夜空下划过长长一条优美的弧线。
白雪想也不想的追了出去,他足下使一回旋巧劲,展开身子如滑翼般在高空盘旋转过一个圈子,已抄了酒葫芦在手,左足一点桅杆,再次上腾轻飘飘的落回了木架上。
他已喝了一口,皱眉“丝”了一声,品味道:“果然是好酒。”
的确是好酒,酒一入喉,他已开始大声的咳嗽起来。
剑奴望着他被咳嗽纠缠痛苦的模样,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白雪不顾她的目光,再喝了口酒,才道:“阿奴,你怎么没在房里睡觉?”
剑奴玉臂往后一捞,从他掌中取过葫芦也喝了一口道:“主子却为何没在房里睡呢?”
“哎,”白雪苦笑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再说话。
这一对主仆倒颇有天涯沦落之感。
白雪长腿一扫,已截断十字形木架的上头变作一个丁字型,他又懒懒的坐了下来,与剑奴背靠着背写意的在高空坐着。
“阿奴,要不你与我讲讲神剑的事情吧,这些日子我都有些糊里糊涂的,尤其是那道剑意一直盘恒我心间,我实在是不明白”白雪望着自己有些冰凉的左手道。
剑奴迟疑了一分,她将酒葫芦慢慢的凑到唇边,未喝一口又慢慢放下,道:“神剑通灵,诸事多端,不知主子要听哪一块的事情?”
白雪也知道自己这么问实在太过笼统,别人很难回答,他想了想又道:“你便说说龙影为什么会选择传剑给我,这委实奇怪?何况我曾听他说过他似乎是他的影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影?他不过是个可无可有的过渡,是因为。。。。。。。”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开始有些迟疑。
“因为什么?”白雪急道:“他是个过渡,什么过渡?”
剑奴洁白的齿贝轻轻的咬住自己红润的下嘴唇,道:“只因主子突然失踪了十年,所以原来的计划也只能推迟了十年。这十年的空白无奈之下只能找个人来替代了。”
白雪听得一头雾水,讶然道:“计划?替代?我身上有什么计划,他又替代了谁?”
剑奴道:“龙影他。。。。。。。其实是上一代的剑奴,原本神剑十三式十年前便要传给主子了,只是你。。。。。。。失踪后,龙鹰侯无奈下只能将剑奴充作剑主,来替代与主子。”
白雪已有些目瞪口呆了,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原来他当真是我的影子,怪不得,怪不得那日他一定要与我决战,更一直说自己是我的影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有什么样的计划。。。。。。。”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那么少,也发现这个江湖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的幽深可怕。
剑奴低声道:“这个,”她抵住白雪的粉背忽然有些微微悸动,声音也在风中模糊不清了,“有些事情主子还是少知道些为好,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况且很多事情等到了剑池主子自然便会明白了。”
世事如棋,知晓不如不知晓,人难得糊涂,可惜白雪不愿做糊涂人,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愿说我便说说自己的想法,平日里我也常在想,到底是为什么,也许是龙鹰侯想要借我之手除去名草堂,也许这根本是一个陷阱只为了捕杀我,更或许这只是一场奇怪的梦,庄周迷蝶”
长夜圆月,将这个妖姬般的男人融化成一团温泉,细细的流过剑奴的心房。
她痴痴道:“主子要听,奴婢便说。”
白雪深深的吐了口气,开始注意倾听,可她虽说要说了,却依然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主子一定听说过,江湖上有个解不开的魔咒,每二十年必出大杀戮”
这个说法白雪自然知道,可剑奴为何从这里开始说起,他忽然想起她曾经说过的逆鳞魔咒,心中一凉,已有些恍惚了。
剑奴仅凭背后靠着白雪微震的身躯便明白,他也想到了,她继续说道:“不错,这个每次带来杀戮的魔咒便是神剑的传承”
白雪忽然打断道:“不对,虽说六十年前龙鹰侯与七剑客沉剑池算是残酷之极,可之后我师傅的事情怎能算是神剑魔咒。难道”他虽然叛出名草堂,可依然喊了柴飞飞做师傅。
他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只因他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
“不错。”剑奴已将那只酒葫芦反手递给了他,立即听见身后传来咕咕的喝酒声,她等白雪慢慢的被竹叶青平复下来后,才道:“神剑十三式分剑意,剑法和神剑本身三部分,可惜不知从哪一代剑主开始十三式剑法早已残缺,失落各方,龙鹰侯一脉传下来的只有六式,而柴飞飞——你师傅手上不知从何处学来三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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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夜高密语(下)
“古籍记载,神剑十三式脱胎于十三式阳逆枪枪法,剑法分谋、攻、势、法三大部分,其中龙鹰侯一脉六式中蕴藏谋字,而柴飞飞学的是攻,更有三式势、一式法遗落不知何方。”
“谋者,谋而后定,是故龙鹰侯掌下从不杀生,这是他剑法所限,而柴飞飞以战养战,剑挑天下,血腥无比,便是所学这剑法中攻的缘故,攻,击也。”
白雪实在没想到这简单的一本剑谱中竟有如此多的隐故,他知道自己只怕要接触到一个从前绝没想过的新世界了,他喃喃道:“若说如此我自小早就开始学这神剑剑法了”他心中还有半句话没说出,他觉得这只怕不是巧合,更似有人故意这般安排的。
剑奴暗叹你终于明白了,这其实是一场谋划了将尽三十年的大局,若不是因为十年前你和阳春两人胡闹,出了大乱子,这网早就收了,她又说道:“主子明鉴,不过其实准确来说是主子自小便学了那魔枪十三式。”
“不对,只怕有不对。”白雪还是摇摇头道:“我们师兄妹三人中春少学的是剑法,水龙吟应当便是那三式攻剑,若要说此时龙鹰侯该是去找春少的,却为何把六式谋剑传给我呢?”
剑奴早知道他一定会继续想下去的,可这他知道的越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她已经不能判断,她只能说下去。
“主子游历过四方诸国,可曾觉得四海宽阔,地大物博,可唯独只有一样东西是我中土独有的”
白雪已渐渐的适应了她讲故事从头开始慢慢说来的特点,他极力思索一番,发现这个问题实在过于难以回答,中土天朝,物什众多,奇珍异宝岂能说的过来。
剑奴见他沉默不语,自己说了下去道:“是江湖。”
什么是江湖?人即是江湖。什么是江湖?恩怨即是江湖。只要有人,就会有恩怨,人之悲哀,就在于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真正的江湖只有中土南国才有。
“这个江湖只是一个笑话,可它又不是笑话只因它的存在是因为需要它存在,或许有一天那个人不再需要它的时候,它便消失了。”
白雪不住的倒吸着冷气,只觉得肺里已被冰凉的夜风浸满,忍不住咳嗽起来,他终于知道为何剑奴总是一副看上去懒洋洋的模样了,只因她知道的太多了。
“主子难道真的从未想过为何龙鹰侯敢以龙鹰自称,他掌中的利剑成逆鳞”
白雪已经想到了,他喃喃道:“他便是潜龙”
龙字左为“辛肉”,右为“鳞虫蟠曲之形”。“辛”指“威权”。“肉”指“实体”。“辛”与“肉”联合起来表示“威权实体”,自古便是 帝王之证。
而这个潜龙不同于寻常之龙,周易第一卦乾卦的象辞:初九,潜龙勿用。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潜龙勿用,阳在下也。
天下有两条龙,一条是朝堂之上的那五爪金龙,苍生主宰,另一条便是江湖上的这条潜龙,潜龙勿用,寻常江湖客根本不知道这条龙的存在,可白雪曾听柴飞飞说过当年他正值鼎盛之极被一群绝顶高手刺杀事件的背后便有这条潜龙的影子,谁也不知道这条龙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亦或根本是无稽的猜测。
“不。”剑奴否定道:“龙鹰侯不是潜龙,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可潜龙并不是一个人或组织的名字,它是一个谋划的代名词,是七个最神秘的人在一起商讨出来的一个计划。”
一个谋划,什么样的谋划要动用潜龙这样可怕的名字?白雪只觉得今天所听到的任何一件事情都足以颠覆他长久以来心中的所有认识,一时间竟有些透不过起来,他又大大的喝了一口酒,任那冰凉而火热的液体慢慢的流满自己的躯体。
“这个布局已经谋划了整整二十七年,”剑奴别有深意的转头看了一眼白雪,他的年纪刚好是二十七岁,“奴婢也不清楚这个布局到底最终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无疑很明确,主子便是那条潜龙腾空的关键所在。”
“古铜镇纸下宣纸上只有一个名字:白雪。”
“潜龙腾空?”白雪喃喃道:“难道他们要与苗王巫月联合,去摸一摸那条天上五爪金龙的须发吗?可这与我何干?”
剑奴也只是知道一些最表面的事情,她迟疑道:“主子想过自己的身世没?”
“身世?”白雪发现最近很多人都在询问自己的身世,他暗想莫非自己的身世中隐藏有什么秘密。
“一般家族重位,秘藏绝技都是嫡长子传承”
白雪哑然失笑道:“你的意思莫非我是龙鹰侯之子?”
剑奴沉默不语,白雪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凝固了,他慢慢的想到一个问题,这个解释似乎十分完美,能很合理而准确的 解释了他心中大部分疑惑。
白雪近乎梦呢的说道:“神剑剑法缺失,所以一个拥有谋字诀的剑客便想了个法子,他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另外一个拥 有攻字诀的人身边做徒弟,等到时机一到,再告诉自己儿子他的身世,如此一来,便能轻轻巧巧的取到了这绝世剑法”
“虽说他儿子没得到真正的传授攻字诀,可这么多年下来那三式剑法对他儿子来说也不算是秘密了,他便也是成功了。”
这样的解释实在荒唐而且古怪,让人难以置信,这计划要操作起来几乎是难上加难,几乎是万万不可能,可白雪除了这 样解释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解释了。
剑奴叹道:“主子虽然没学过水龙吟剑法,可心中杀气毕竟脱胎于此,那日阅览剑意,自然间天火勾动,谋字诀不杀, 自然与那血腥杀气相冲,便落下了神剑剑意吞融主子杀气的隐故据奴婢推测,可能过几日等两者互根互用后,主子便 自然能再出剑了。”
白雪只觉得自己如深深陷入了一团墨黑的乱麻中,寻找不到出路。
“这样的计划为何要取名叫做潜龙呢?”潜龙勿用,这潜伏的人真的是他吗?白雪不明白,他忽然又问道:“阿奴,我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你在你们家族中地位等级如何?”
剑奴黯然道:“神剑剑奴地位独特,并不参与家族中任何俗事。”
白雪听得出她的痛苦,像她这样的情况外人看去的确风光亮丽,可事实上便如大户人家圈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