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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仰天而笑,反手一剑竟要斩下自己的右臂,“叮”一声脆响,白雪已拦下他的自残行为,“为何?”
“为何?”龙影痴痴的望着他,忽然道:“雪少,你可知我的名字为何叫做龙影,龙的影子,我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白雪忽然心中一动,他发现龙影找自己比剑似乎其中还有更深的含义,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龙的影子?什么龙,潜龙?”。
“潜龙!”龙影惨然一笑,忽然大声道:“潜龙非龙,雪少你一定要记住:九渊蟠龙才是真正的神龙!龙影败得心服口服,对这七年的影子生活再无一丝怨言。”
凄凉的笑声中,他已转身大步走出了枫林。
“九渊。。。蟠龙。。。”白雪不自觉的想到了那四句箴言:九渊锁龙十四年,青铜魔棺封阳逆,蟠龙白雪海中生,十地魔火斩月神,“蟠龙白雪,这个白雪是我吗?难道他是我的影子?他一定要和我一战便是想要证明给别人看,他这个影子比原本的正主更强吗?他要证明的无疑是龙鹰侯,如此龙鹰侯岂非便是那条潜龙?”
白雪已经十分混乱,他只能目送龙影远去,又弯下腰不停地咳嗽起来,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否真的是他的影子,更不明白他怎么会是自己的影子,他更害怕这少年会不会就此沉沦下去。
他永远也不会想到,两人再次见面时早已物是人非,期间发生了无数的事情,这些事的可怕都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料。
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人高声叹道:“了不起,了不起,实在太了不起?今日得见这一战,实在是天大的荣幸。”
白雪抬起头,原来是常春青鸟二人。
他早已发现了两人,他淡淡道:“哦?”
青鸟也大声道:“这一战很是精彩,不过我看的糊里糊涂的,大个子你给我说说呗。”
常春微笑道:“我问你,我大当家第一剑刺出用的是什么招式?”
龙影那一剑气盖山河,招式倒是简单,青鸟自然识得,道:“流星追月。”
常春道:“寻常人出这一招时追求的是更快更急,以我大当家的身手使出更是无愧于流星二字,可为何他身形慢了半分。”
龙影慢了,正是因为看见了白雪的脸。
青鸟细细回想,道:“不错,那一刻,只要雪少爷寻隙出剑便可立即取了他性命!可为何?”
白雪正色道:“那一刻取巧,他已君子待我,我岂能小人还之。”
常春轻轻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你若是方才一剑杀了我们大当家,在下明知不敌说不得要与你拼命,你偏偏没有,倒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白雪的一生评论不可谓不多,这男子汉大丈夫仔细想来可能还是第一次。
青鸟又道:“可后来雪少爷的剑无故而折,龙影也不能乘胜追击,反而心甘情愿的认败服输了??这又是何故?”
常春解释道:“讲武堂名剑榜第九名便是我大当家的掌中那柄逆鳞剑,此剑虽古老朴素,却是柄不可多得的利剑,可吹毛断发,而白雪掌中之剑是他花了一两七钱银在洛阳三叠街老哈铁匠铺打制的,算来已十年有余,方才两大绝世高手之剑交战密集,若非白雪内力灌注,这剑早已承受不住,现如今终于断作两截。此时我大当家只需痛下杀手,怕已可将白雪置之于死地,但他却心甘情愿的认败服输了??”
白雪默默的拾起自己的断剑,归入鞘中,黯然道:“龙影是个真英雄,无愧于逆鳞的传承。”
青鸟笑对常春道:“他们是大英雄,你也算是一个,自古只有英雄才能识英雄重英雄,我若不是你一番讲说,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妙处。”
常春被她用那双勾魂的大眼睛瞟着他,都已觉得有些受不了,他从未想到这小姑娘看人也如此可怕。
青鸟悠然神往,叹道:“你们都是难得的大英雄,我今日能见到两位绝世英雄一战,又听得一位英雄讲书,立马死了倒也值了。”
白雪失笑道:“真是个小丫头,胡言乱语,生死岂能随意挂在嘴边。”
青鸟嘟着嘴,道:“哦。”又伸伸舌头冲常春做了个鬼脸道:“看不出来你不仅能抗摔,眼光倒也是不差?”
白雪问道:“什么抗摔?”
青鸟将方才她们一路追来的事情讲了一遍,白雪直呼胡闹,又向常春深深的鞠躬致谢道:“阁下高义,白雪铭记于心。”他一生极少言谢,方才龙影饶过他性命也未曾说一句谢,此时居然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小姑娘向人道谢。
常春不再说话,他要说的话已说完,他觉得自己已说的太多太多。比剑已经看完,话亦也说完,他拱拱手,往龙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背影消失前忽然又回头看了白雪青鸟一眼,眼神奇异之极。
龙影走了,常春也走了,白雪也好似跟着他们走了魂。
天空大而无垠,苍鹰翱翔九天。
白雪抬头呆呆的看着天空看了很久,仿佛那片天空比身边的人儿还要美丽,还要好看。
一个女人如果不能紧紧地抓住自己身边人的眼球,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青鸟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却也有些自己的心思,所以他轻轻问道:“雪少爷,你看什么呢?”
“看天啊。”
青鸟仰头望天,奇道:“天很好看吗?”
白雪道:“不是天好看,是天上的东西好看。”
天上有什么?”青鸟努力抬头看天,天空中有朵朵白云,清风拂来,白云苍狗,还有一只雄鹰在上空不住的盘旋画圈。
白雪笑笑道:“天上长了一朵花。”
青鸟想不到白雪会开自己玩笑,一时惊喜道:“你!?”
白雪又道:“那朵花就是这只老鹰。”
“鹰?”
“不错。”
青鸟问道:“这只鹰怎么好看了?难道它是母的?”
白雪哈哈大笑道:“有时候女人的想法真是千奇百怪,让人捧腹。”
青鸟撅起嘴不理他:“雪少爷,你是在嘲笑我!?”
她虽不知白雪为何看见这只鹰开心,只觉得他开心她也开心。
白雪道:“没有。”
青鸟道:“那你说这只鹰有什么好看的?”
白雪指着天空,解释道:“它一直在画圈,可是你注意看了没,其实它划得每个圈都不一样大小,速度也不一样快。”
“那又如何?你管人家喜欢怎么飞?”
白雪刮了下她的琼鼻笑道:“你呀。在江湖中有一个人外号叫鹰眼的人,他一生抓的江湖大盗、通缉要犯不计其数,正是天下捕快的祖宗,六扇门的第一把手,他就有一只老鹰,一只很聪明的鹰。”
青鸟呆呆道:“难道这只鹰就是他那只千里缉敌的神鹰吗?”
白雪点点头道:“正是。”
青鸟道:“你又是如何确定的呢?”
白雪叹了口气道:“因为鹰眼杨天擒是我的朋友,生死相交的朋友。”
青鸟忽然想到:“他不是已经退隐了吗?”
白雪点点头,道:“不错,但是现在也许他能够帮助我什么?又或者有什么事请需要我的帮忙。”
青鸟道:“他知道你在这附近,所以借用这只鹰来找到你?”
白雪摇摇头道:“这只鹰在我们头顶已经盘旋了近半个时辰,他已经找到我了,而且还借这只鹰的口叫我去找他。”
青鸟道:“他用一只畜生就能随意将你召唤过去?”
白雪捏捏她的脸笑道:“傻孩子,我们是朋友,如果有一天我有一只鹰,我发个信息即使是千里之外他也会赶来的。”
青鸟问道:“只因你们是朋友?”
白雪认真道:“不错。”
青鸟道:“你们已经十年没见面了?你依然相信他?”
白雪道:“不错。”
青鸟道:“雪少爷,我想陪你一起去,只因我也想看一看你的朋友,认识下你的朋友。”
白雪道:“不行。”
青鸟焦急道:“为什么不行?”
白雪道:“他既然已隐居,自然不会想见外人,我应该尊重他。”
青鸟道:“你了解他?”
白雪道:“我了解他。”
第十二章 亲仇一线
庭院深,庭院深深深,深几许。
高门宅邸总是门庭深似海。
一如侯门深似海,再回首已经百年身。百年恩怨泯灭间,此身已预赴黄泉。
这不只是说说的而已,而是无数人的血和泪的教训。
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这个世界上都只有一种人才可以去,那便是死人。
死也有很多种,或战死沙场、或病死床榻、或驾鹤西去,然而最痛苦最不愿意的莫过于死在自己仇人手上,由此可知,一个人最开心最希望的死法岂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杨天擒的衣服永远是最得体的,质料永远最高贵的,式样永远最时新的,手工永远最精致的,他手里的,一对判官笔,也是价值千金的精品,很多时候,它们的用途并不是武器,而是一对上等的狼毛大豪。他认穴打穴的功夫,更是第一流的,事实上他无论什么事都是第一流的。
曾经是天地间最有名的捕神,从未有抓不住的强盗,也从未有破不了的案子,惩恶扬善,刚正不阿。
他也曾经是天下间最好的朋友,他们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春已夏。
当他和白雪在一起的时候,江湖中人不得不承认,他恐怕是除了阳春之外最适合站在白雪身边的人。
不是第一流的酒他们绝喝不进嘴,不是第一流的女人,他们绝看不上眼,不是第一流的车他们绝不去坐。
他们两人无疑是昔日秦淮河上的烟花客,温柔乡里中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
所以很多时候人们记忆中他更不是一个严谨无情的捕快,倒似个家财万贯的二世祖。
可是他就要死了,他拥有名望、地位、金钱、朋友、醇酒、美人。
他就要死了,再好的名望、再高的地位、再多的金钱、再好的朋友、再香的醇酒、再美的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留不住他,唤不回他的生命,他还是拿走了自己的生命。
他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自豪,因为他的命是他自己的,谁也拿不走,只有他自己能够,所以他自杀了。
他是不是不要命了?为什么要自杀?不是,他不是不要命了,他只是太爱惜自己的性命了,而不愿被别人取走,所以只有要了自己的性命。
杨天擒的房子很大,院子很深,他的命也更加的珍贵,但他就要死了。
白雪盯着杨天擒小腹上的那对精铁所铸的乌黑判官笔,鲜血涓涓的流出,顺着他身下的太师椅淌到地上,血渗入大理石地板的花纹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他看了良久叹道:“我跟着鹰兄走了四个时辰,从浅夜走到黎明,你该明白,我当时在路上想着的全是你给我准备的大大的暖榻、香气扑鼻的清茶,还有姑娘温柔如水的柔荑。”
杨天擒朝他笑了笑,仿佛那对判官笔不是插在自己身上,而是插在别人的身上,他的口气甚至还带了点愉快的气息:“我本该给你准备的。”
白雪往四周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又叹道:“可惜你没有,你一向很少让朋友失望的。”
杨天擒道:“我的确不该让你失望。但你知道,我已不能起来给你准备了,作为朋友,我想你会谅解我的。”
白雪无奈道:“我不能不谅解吗?我们是朋友。”
杨天擒目露迷离之色,放佛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些事情,他轻轻道:“朋友??是??我们是朋友。”
白雪道:“你知道吗?我最近找了很多老朋友,却发现很多人都不在了。”
杨天擒道:“我知道,最近的一个是大悲和尚,我早知道一个和尚取名作大悲实在不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
白雪又道:“我其实一直都在想你这对判官笔结下那么多的恩怨,最后不知道你会怎么死。”
杨天擒叹了口气道:“人生最大的痛苦之一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而比这个更痛苦的是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死,死在谁的手里。”
白雪点点头道:“不错,但是你已经没有了这种痛苦。”
杨天擒笑笑道:“不错,我已经没有了这种痛苦。”
此时虽近黎明,可屋内只有些许星光闪进,昏暗一片,凭空添了一份阴森寒冷之色。
杨天擒努努嘴看着楠木桌面的油灯道:“如果你还愿意留在这里的话,不访将桌子上的灯点燃了,两个人男人在一间黑暗的房间里总是有些别扭,何况其中一个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