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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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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这样,”他说,“从二次大战结束以来,至今还没有发生过一次事故呢。”    
    “时间应该很准的,”贝蒂说,“可是我发现我们有点儿晚点了……”    
    “别说这个了!!”我吼道,“为什么你不能像别人那样看看风景呢?”    
    她低声抽泣起来……    
    我拿出一瓶维生素C,然后递给她一片。她皱起了眉头,瓶子上写着每日服用八片,我已经吃了十二片了,这就等于每小时吃一片。不过味道不算难吃……有一种桔子味儿,我一直在坚持服用。    
    “嗨,我快烦死了!”她嘴里唠叨着,“已经快两天了,嘴里都是这种味道……”    
    我没有让步,把一片黄色的药片塞进她的嘴里。我估算了一下,到晚上睡觉之前,我应该让她把瓶子里最后一片吃下去。按照瓶子标签上说的,这是通常的服用剂量。在山里多呆上些日子,加上正常均衡的饮食,我就能很有成效地让她的气色恢复正常。这一点在他们从这里回去的那天,我已经向丽莎保证过了。我们互相亲吻告别的时候,她叮嘱我一定要当心,不要让贝蒂病倒了,我想她对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哭吧、哭吧……按照我的推断,他们不是有意把这玩艺儿弄得这么龌龊的。不过他们忙着把游客运上来,再送下去,反反复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你们看来,一部缆车应该就这样报废了。或许那些负责维修的工人,闲得无聊的时候就把螺丝拧松了以此取乐呢。每个月要拧一小下,在生活艰熬的日子里只要拧一圈儿,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了。我倒是很乐意接受这样的结局,但是这样的玩忽职守,未免还是太捉弄人了。    
    “他们应该每隔两个星期就换一次班,”我说,“缆车里应该总留一个负责看护的人。”    
    “你正在说谁呢?”她问。    
    “那些手里攥着所有人命运的家伙。”    
    “嗨,看下面,其中一些都是小绵羊!”    
    “该死的,在哪儿呢?”    
    “你没看见那些细小的、白色的圆点嘛?”    
    “噢,老天爷!”    
    


第六部分第22章37°2(2)

    一个头上戴着顶帽子、口袋里插着一份报纸的家伙,正在终点等候我们呢。他把车门打开了。虽然他样子很憨厚,我发现他竟长着一副貌似杀人犯的面孔。有几个人正等着乘坐缆车返回山下,这里没有那些充满生活激情的年轻人,只有一些看上去六十岁光景的老人,他们头上戴着小帽子,一些崭新的大客车正在山底下等着接他们呢。这给此地带来一点枯萎的花朵的味道。我们不能在这里消磨时光了。    
    我看了一眼时刻表,这口活棺材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好极了,在厌恶得死去之前,正好有时间去呼吸点儿新鲜空气。我自己到处转转,欣赏了一下周围的美景。这里实在太美了,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我从牙缝里吹着口哨,关于这个地方的特色我知道一些,不过能举出来的就少得可怜了,对大多数人来说,它没有什么吸引力。除了那些指派到缆车上的、清一色的施虐者之外,眼下就只有这对老夫妇和我们两人了。    
    我把一个背包放在上面带罗盘标志的水泥桌子上,接着一转眼的功夫,就把拉链拉开了。我把贝蒂喊过来,叫她把番茄汁喝下去。    
    “那,你呢……”她问。    
    “贝蒂,听我说,这太可笑了……”    
    她让我把杯子放回去,于是我不得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对我来说这的确是一种折磨,我厌恶这玩艺儿,感觉像是在喝一杯粘稠的血浆。但是如果我喝下去,贝蒂就会喝掉她自己的那份儿。虽然这种讹诈太轻易了,我还是乐意去接受。于是,我们天天都要忍耐着,一次次经受这样小小的死亡。    
    幸运地是,我的努力取得了一些效果。她的气色慢慢地恢复正常了,看上去脸颊的凹陷比以前少多了。最近三天以来,天气变得棒极了,我们几乎走遍了每个角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每天晚上至少睡十二个钟头。我们开始眺望着索道的尽头。我敢肯定,如果现在丽莎能清楚地看到如此美丽的一幕:她坐在太阳底下,笑容可掬地吮吸着番茄汁,那么她一定会惊呼这是奇迹的。就我个人来说,也会为此感到心满意足的。但是当我走近她仔细观察一下,总是会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看起来,我似乎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同时我坚信那些是永远无法找回来了。可是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我心想,希望这不过是一些凭空想像出来的东西。    
    “噢,真该死!嗨,快点儿过来看看这个……”    
    她正在趴在一架固定在底座上的望远镜上,必须时不时往这架机器里塞一个硬币。镜头瞄准了临近的一座山峰。我走过来了。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她说,“我看到鹰了!上帝啊,我看见其中有两只正栖息在它们的窝儿里呢!”    
    “没错,一只是爸爸,另一只是妈妈。”    
    “噢,妈的,太奇妙了!”    
    “真的吗?”    
    她给我腾出一块地方,就在我弯下腰去看的时候,那玩艺儿突然停止工作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们翻遍了身上的口袋,但是一个硬币都没有了。我掏出了小指甲刀,胡乱地往投币孔里乱插,但是没有用。天很热,我开始有些恼火了。我简直无法相信,离天堂只有咫尺之遥,却不得不忍受一种来自机械的卑劣行径。    
    身材矮小的老妇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脸颊全都塌陷了,但是眼睛却非常有神,看起来她懂得保护那些最本质的东西。她在我面前把手摊开,里面有三枚硬币。    
    “我就找到这么多,”她说,“拿去吧……”    
    “我只需要一个就够了,”我说,“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    
    她的笑声像一股涓涓的小溪,从青苔边流过。    
    “不,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她说,“我的眼神再也赶不上你的好了。”    
    


第六部分第22章37°2(3)

    我犹豫了片刻,然后收下了这些硬币。我看见鹰了,我把看到的东西和她说了几句,然后就把望远镜还给了贝蒂。我想她描述得可能比我还要好些。现在一点儿雪都没有,但是在我心中,高山就是雪崩同义词。我总是随身带着一小瓶朗姆酒,我从背包里取出来,喝了两口。那位老人正坐在那边的桌子旁,他微笑着坐在太阳底下,把鞋子上的泥巴磕下来。几绺白发在他的脖子上微微颤动着。我把酒瓶递给他,可是他婉言谢绝了。他动了动下巴,向我指点着他的妻子。    
    “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向她发誓说,如果我们一起生活超过十年的话,那么以后我就滴酒不沾了。”    
    “我敢打赌她一定还记得这件事。”我说。    
    他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也许你认为这有点愚蠢,但是我和这个女人已经一起生活了五十年了,如果可以从头再来,我还是会很乐意的。”    
    “我觉得这并不可笑,我自己也是个很传统的人,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这样做。”    
    “是啊,能完全从孤独中摆脱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背包里的东西完全可以养活一家人,不过都是一些零食,像杏仁酥,圆形软糖,杏脯,高热量的饼干,和那些很容易碎的芝麻糖,另外还有一串无污染的香蕉。我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邀请老夫妇和我们一起分享。感觉非常好,这种安静令人心情舒畅。望着老人正在咀嚼饼干的样子,让我对生活充满了信心。我想也许五十年后我也会像他们那样。最后我夸张地说,三十五岁时看起来就已经离我的理想不算远了。    
    我们漫不经心地聊着,等着缆车开回来。终于,它呻吟着开过来了。我弯着腰俯视着令人眩目的缆车缓缓落地。我后悔不该去看,我伸出一个指头放在咽喉上,以消除心中的恐惧。两个女人跟随着一群孩子从缆车上走出来,其中一个女人看上去吓得惊魂未定,她的学生吃惊得睁大了眼睛。当她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们的目光汇聚在一起。    
    “如果一个小时后,你还没见到这个现代科技的奇迹开回来,”我说,“那么你就会明白今天是你最幸运的日子,但却不是我的。”    
    让人担心的是,向上的行程已经很让人难以忍受了,向下简直可以说是恐怖。刹车装置一秒钟一秒钟的慢慢松开,我可以清晰地听到它们的摩擦声。我确信它们快要冒烟了,伴随着摩擦,钳口不久就会变得通红,可能现在还没有到那种程度。缆车的负荷太重了。我认为应该把身上所有非必需品从缆车上扔出去,甚至包括座位和所有的附带部件。按照我的估算,缆车大约有一吨重。一旦刹车装置失灵,我们的速度将会达到每小时1550公里。就在终点线后面,有一个巨大的用特种混凝土制成的缓冲装置。结局,将会摔得粉身碎骨,需要花费很多天时间才能把零散的尸骨收集起来。    
    我一直在盯着刹车装置,仿佛它是伊甸园里的禁果似的。她乐呵呵地拽着我的胳膊。    
    “嗨,你没事吧?放松点儿!”    
    “如果事先一切都准备充分的话,就不会出问题了。”我解释说。    
    一天晚上,在旅馆里我突然从梦中惊醒了,对此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原因。我真的累坏了,我们到处闲逛,一天竟然走了二十公里,中途只是停下来喝了点儿番茄汁。现在是凌晨三点钟左右,我身边的床上空无一人,从浴室地门缝里露出一丝亮光。女人常常是天刚一蒙蒙亮就会起来撒尿,有些事情往往我碰上几回就可以证实了,但是半夜三点钟起来,似乎不大多见。好吧,我打了个呵欠,我仍然在黑暗中躺着,等着她回到床上再睡一会儿。但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没有听见任何动静。过了一会儿,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下来了。    
    我推开浴室的门,她正坐在浴缸的边上,仰望着天花板,双手抱在脖子后面,胳膊肘儿悬在空中。屋顶上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只是一片空白。她没有转过头来看我,身体轻轻地来回摇晃着。我不愿意看到她这副模样。    
    “亲爱的,你知道,如果明天要到那座非常出名的冰山上去,我们最好去好好睡一觉儿……”    
    


第六部分第22章37°2(4)

    她转过头来,眼睛却没有立即看我。我有充足的时间去证实我的努力都付之一炬了。她脸上苍白得吓人,嘴唇的颜色发灰。当她挥舞着拳头打在我的脖子附近时,我已经沉溺于那种竹签钻到指甲下面的切肤之痛中了。    
    “噢,这不是真的!”她说,“我听见声音了!!”    
    我让她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抚摸着她身体,用竖起耳朵聆听着。确实,我听到了一些声音,我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我说,“是收音机里的广播。每个旅馆里都会有几个疯子,他们必须随时了解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即便是在凌晨三点钟也不例外。”    
    她开始掉眼泪了。我觉得她在我的怀里变得僵硬起来,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打击比这个更严重的了,让我感到心力衰竭。    
    “不,上帝,我听见它们就在我的脑袋里!!在我的脑袋里!!”    
    屋子的角落里冰冷刺骨,某些东西真的很反常。我清了清嗓子,显然这是一种十分愚蠢的举动。    
    “喂,冷静些……”我低声说,“来和我说说……”    
    我把她扶起来,然后抱着她回到床上。我把一盏小灯点亮了。她转过脸去背对着我,一个拳头含在嘴里,看上去似乎一触即发的样子。我迅速地去取回来一块毛巾,动作之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把毛巾折起来敷在她的额头上。我在她的身旁跪下来,吻了她一下,把她的手从嘴边挪开,然后我去吮吸它。    
    “现在,你还可以听见那个声音吗?”    
    她摇了摇头说不。    
    “别害怕,都过去了……”我说。    
    可是我怎么知道呢,我,一个可怜的傻瓜,又能知道些什么呢,我能向她断言这是什么?说我的脑袋里听见那些声音了?那些可恶的声音?我使劲咬着嘴唇,要不只好走开,当然我可以给她唱一支摇篮曲,或者给她泡一杯罂粟花茶。这样我就可以呆在她身边,心里既紧张,又很平静,这样的效果差不多就像一个放在北极的电冰箱那样。她睡着以后,过了很久我才把电灯关掉。我仍旧守护在那儿,黑暗中眼睛睁得大大的,等着一个女妖精到来,发出一声撕破黑夜的怒吼。我很清楚,我已经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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