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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不近点儿看?”小女孩问。
医神撇撇嘴:“你以为我想离那么远啊,关键是这么多人,怎么挤得进去?”
“你不是有那招偷天遁地术吗?直接遁过去不就得喽?”
医神看向烈日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摇头道:“这么多人,遁进去做什么?光闻臭汗味就闻饱了。”
“那倒也是,我也不想去那群臭男人堆里。”
“据说王连汪那老匹夫都带着亲酿的九馨酒来参赛了。老匹夫做人差,酿的酒却是一等一的极品。”医神喃喃自语道。
“你何不去参加酒王大赛?既能免费喝酒,又不用和别人挤,得到‘酒王’称号后,还能作为‘天下第一’,的评委品尝各路美酒。”
医神摇了摇头:“就那些家伙的酒量,老夫还不屑与其相比。
“你也有装清高的时候啊?”小女孩忽然笑了起来。
“这不是清高,关乎酒的事情,是原则。”医神徐徐道。
“呵呵,看来老前辈也是好酒之人啊。”旁边忽然响起一男子的声音,吓了小女孩一跳。
小女孩看向来人,只见面前一位高大俊朗、气势威严、身着一袭蓝彩长袍年轻公子,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老头儿。他的眼神像鹰般,让小女孩只看一下,便忙移开目光,虽然他看的不是她,但她的眼晴却仍有被微微刺痛的感觉。
这个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该不会是找老头儿麻烦的吧?小女孩如是想着,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抬眼看向一旁的医神,却见他仍是看着远处的高台和人群。
“只是个老酒鬼罢了。”医神淡淡笑道。
“我看前辈可是老当益壮。”那年轻公子将手放在护栏上,也看向远处的高台,笑道:“即日天下美酒齐聚扈阳,正是我辈酒林人中人的幸事,若不能借此机会一尝天下美酒,岂非憾事?”
小女孩眼睛怔怔地看着那公子的右手食指,上面一个黑色的指环在日光下仿佛一条缠绕在树枝上的毒蛇,向她吐着血红的芯子,让她心里阵阵发寒。
“公子要请老夫喝酒吗?”医神回过了头,仍是一脸淡淡的微笑。
李郃微笑:“前辈赏脸吗?”
医神的手轻轻遮住了小女的眼睛,笑着回道:“有好酒而不喝,老酒鬼岂非名不副实?”
李郃大笑:“前辈请。”
“请。”
医神和小女孩被那年轻公子请到了一辆豪华马车上,公子身旁跟着的带甲卫士和马车旁边的黑甲骑士,无一不在预示着他的尊贵身份。
“霍兄,别来无恙啊。”刚上马车,一声熟悉的问候便在医神的耳边响起。
医神抬头一看,宽敞舒适的车厢内,坐着一位轻摇金扇、浑身散发着儒雅气质的中年文士。
第一百八十七章 美酒红颜
“风兄?”医神有些不敢确定地说道,目光在车内的中年文士脸上扫来扫去,最后停在了他手上的金扇上。
“医神前辈不会连老朋友都忘了吧? ”那蓝袍公子也从他们后面上了马车。
医神回头看了那公子一眼,又看向中年文士,笑道:“真是风兄?想不到啊想不到。”
马车内的正是风柳三,听得此言,不禁一愣道:“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一向不近女色的铁扇先生,如今却……”医神看着风柳三手中的金扇,一脸的严肃,但说出话却让人汗颜:“做工真的是不错,栩栩如生啊!啧啧,风兄是越来越懂风情了嘛。”
“咳、咳……”风柳三闻言一脸尴尬,赶紧把金扇转了一面,春宫图面向了自己,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妥,干脆啪的一声合了起来,干咳两下,道:“霍兄许久不见,还是那么风趣啊。”
那年轻公子说道:“呵呵,莫非医神前辈也好此道?嗯,自古酒色不分离,在下想来也是。前辈若喜欢,改日在下给前辈打造一个全金药箱,再让工匠镂刻上最香艳的春宫图……”
“呃!?”医神吓了一跳,忙道: “不必不必,这是年轻人的东西,老夫不好此道,不好此道。”他可是知道以这公子的身份,还真是有可能说到做到的。开玩笑,背着个纯金打造的药箱,重都重死了,再加上镂刻着春宫图,还不被人笑死?
小女孩坐在医神身边,撅着小嘴,显然对这几个谈论春宫图的家伙极为不满,但却不敢再看那年轻公子。
马车缓缓开动,在黑甲骑士的护卫下,绕出了人群聚集的城东广场。
“呵呵,我早就说过,纳兰世家非风兄大展拳脚的地方。果然,如今一见,铁扇换金扇。风兄已今非昔比啊!”医神笑吟吟地道,有意无意地瞥了坐在旁边的年轻公子一眼。
风柳三笑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扈阳总督的二公子武威侯,风某如今就在二公子府中做事。”
医神笑道:“呵呵,果然是虎威将军。老夫就知道,在扈阳能有如此气势的年轻公子,除了平胡蛮的李将军,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蓝袍公子便是李郃,顺利的将医神接上马车后,他的心情大好,笑道:“原来医神前辈已经认出在下了。”
“若是这点眼力都没才的话,老夫这把老骨头,也留不到现在了。”医神亦是笑道。
“呵呵,在下久闻医神前辈大名。如今前辈光临扈阳,使在下得以一睹尊容,真是三生有幸。”
医神微笑道:“李公子,你请老夫上车,应该不会只是想说些久仰一类的话吧?”
李郃点头道:“当然不是,在下是请前辈来喝酒的。”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四周的喧闹声瞬间高涨,竟还是在东门广场,只不过现在他们是在广场正中大台的后面,巨大的火麒麟便在他们面前。这大家伙被李郃叫来这里,其实仅是为了当摆设用的。
医神拉住李郃的手臂道:“且慢,这酒,还是要喝得清楚些的好。李公子不妨直说,有何事需老夫效劳?老夫得先知道,这酒,喝不喝得起。”
李郃一怔,没想到医神说得这么直接,笑了笑,道:“在下家中确实有两位病人,希望能请前辈医治。不过在下相信,这病肯定难不倒前辈,以前辈的医术,定可药到病除。所以,我们还是先喝酒。”说罢不等医神答应,已是搀着他下了马车。所谓拿人手短,喝人嘴软,还是先给这酒鬼医神点儿好处再请他治病来得保险。
小女孩紧跟着跳了下来,左右张望着,满脸好奇。看到风柳三也下了马车站在自己身边,赶紧往医神旁边躲了躲——这个拿的扇子上都有春宫图的家伙,手拿猥亵之物,长得却是道貌岸然,肯定是江湖上那种采花贼一类的人物。
医神看着李郃道:“李公子对老夫的医术就这么有信心?”
李郃笑道:“那是自然。”
医神却是看着他道:“若是老夫治不好呢?”
“治不好?”李郃面色不变,眯着眼道:“在下相信世上没有什么病能难得到医神前辈。不过若是真的无法治好,那也是天意……”心下却是暗道:治不好?治不好也得治!治不好还敢妄叫什么医神?老子才不信什么天意,老子就是天意!
医神看了他许久,淡谈一笑,道:“老夫尽力而为就是。”顿了下,又道:“不过却非为了酒,而是为了李将军平灭胡蛮的大功。”
“多谢。”李郃点了点头,对医神道:“请前辈上座。”这个医神以前定是与胡人有仇。
几人上了正台,坐到了为贵宾准备的坐席中。
今日扈阳的大小官员几乎都到齐了。李郃的父亲李斯洪亦在其列,见儿子领了个白发黑须的的老者和一个半大的小女孩走了上来,不禁拉过儿子低声道:“那便是医神?”
李郃点了点头:“不错。”
“他可治好灵儿和那什么姬的病?”
“孩儿想,应该可以。”
“好,那她们的病治好后,你与姿儿的婚礼……”
“放心吧,父亲!她们的病一好,婚礼马上举行,而且不止一个。”
“什么?不止一个?”李斯洪一愣,待要再问,李郃却已经坐到了医神身旁。
酒王大赛开始,来自大夏各地的豪饮之士皆以扈阳名酒“七里香”比拼,最后一名来自凉州的中年汉子以四坛的成绩压群雄,夺得了“酒王”称号。不过,这个酒王实际上并没有太大意义,大家都知道,真正的酒王正在台上坐着呢。
接下来,李斯洪宣布,天下第一美酒大赛开始。这次比试的规矩是,由酿酒人呈上所酿美酒,台上九位评委一一品尝,以十分为限给出分数,一一记下平均分。最后,哪种酒的分最高,便是最后“天下第一酒的得主。
李郃、李斯洪、医神便是其中三位评委,其他六位,是来自大夏国各地的知名人士,皆是身份高贵或德望极高之士,无一例外,饱尝过众多美酒。酒量是不俗。由他们评出“大下第一酒,也让大家较为信服。
“第一位,古酬镇张汤先生,参赛美酒——月照乡。”
一个清秀的高个书生抱着一坛酒走上了台,向评委一一行礼。
“这……这你也会酿酒?”李郃好奇地问道。
“回侯爷,学生家中是开酒馆的,自幼耳濡目染,学会酿酒之法。后来读了书,受圣人之教,方知酒中自有黄金屋,酒中自有颜如玉。有道是,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又有言,有酒不饮非君子,饮酒不醉不丈夫!还有言,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停!停停停……”李郃赶紧打手势叫停,“酒中自有颜如玉?酒中自有黄金屋?还饮酒不醉不丈夫?你酒量很差吧?”
张汤尴尬笑笑: “这个…学生酒量确实一般,不过所酿之酒,却绝对不一般。”说着打开塞子,开始给九个评委面前的杯子斟满。
李郃端起杯子怀疑地闻了闻,入鼻满是清香,倒是没有什么怪味,回头看看其他评委,也都个个是一脸不信任的样子,显然不太相信这书生不像书生的家伙能酿出什么好酒来。
呷了一小口,其他八个评委立刻向他望来:“怎么样?”
李郃回视八人:“好。”
八人松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个个是一脸茫然。
医神看向李郃:“就这……你也说是好酒?老夫就没喝出哪里有酒味!分明就是蜜糖水嘛!”
李郃眨眨眼笑道:“我可没说这是好酒,只说好,好喝!哈哈。”
李斯洪端着杯子对张汤道:“这也能算酒?”
张汤嗫嚅道:“学生……学生酒量不行,所以……所以这酒,比较稀……”
“比较稀?我看这根本就不算酒!”李斯洪皱眉道:“拖下去拖下去!初审是怎么审的,怎么连这样的酒都能拿上来?太不成体统了!”
“饶……饶命……学生……学生冤枉!”张汤被李斯洪一吓,立马软了腿,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要把他拉下去砍头呢。
李郃对站在身后的杨堇招了招手,后者立刻上前俯首:“将军有何吩咐?”
“去把那个张汤带到府里去。”李郃低声道。这个张汤所酿的东西,若以酒的标准来评量的话,肯定是不值一提,不过这味道老实说确实不错,有点他上世的饮料菊花茶的味道,清凉解渴,弄了配方,以后做起来给家中众女喝,她们一定喜欢。
“第二位,肇州王连汪,参赛美酒——九磐酒!”
一个满脸冰霜的白发老者抱着一坛酒冷冷地站到了评委面前。
“这老棺材。”医神撇了撇嘴,低声自语。
王连汪看到医神也在评委之列,目光停留了一会,脸上却仍是毫无表情,默默走到九人面前将酒倒出。
这九磐酒确是美酒,酒香醇厚,酒色清白,轻呷一口,清冽润口,入喉爽心,回味无穷。
几个评委有的举起八分牌,有的举起七分牌,便是医神也举起了八分,只有李郃是淡淡的举起三分。
一直面色平静古井无波的王连汪终是瞳孔一缩,脸颊肌肉抖了抖,问道:“敢问侯爷,此酒可有何处不对?”语气生硬,似乎很少说话的样子。
李郃淡淡一笑:“这酒不错。挺好,没什么不对。”
“那为何?”王连汪看向他手中的三分牌。
李郃歪着头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什么意思?”王连汪皱眉不解。
医神和李斯洪等人也是疑惑地看向他,风柳三则是自言自语的重复他的话:“曾经沧海难为水……曾经沧海?”
李郃道:“怎么这么笨呐!这都不懂!也就是说,你的酒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