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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要我瞒过所有人和你见面的原因吗?你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直说吧!”
腾刚换了一个坐姿,开口说道。
“大王让我问你,还记得最初说过的话吗?”
腾珏沉默了下来,深吸了一口长气,一阵风从门口厚重的布帘下钻了进来,火苗闪动了一下,他的面色阴晴不定。
当初,高畅担任长河营统领的时候,窦建德为了控制这支队伍,派了大量亲信到长河营中去担任中低级将领,腾珏就是其中的一个,那个时候,他担任的是校尉一职,在长河营中与管小楼并列,仅仅列在高畅之下,算得上位高权重。
为了避免引起高畅的怀疑,以致受到清洗,他做人一向非常低调,因此,高畅明知道他的窦建德派来的人,也没有排挤他,依然让他身居高位,现在,甚至让他来饶阳独当一面,可以说极为信任。
和高畅相处一久,打了几次胜仗之后,在高畅的个人魅力的感召下,腾珏对他非常敬服,这也是他刚才在弟弟面前不自觉地称赞高畅的原因。
可以说,窦建德在他心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小,不过,那个影响力只是减弱而已,并不是完全消散。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腾珏长吁了一口气,放在双膝上的手紧握成拳。
“你答应过大王,说是在大王需要你的时候,你一定会遵照他的号令行事!”
腾刚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大帐内回荡,显得异常诡异。
腾珏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来长河营任职之前,窦建德吩咐他,让他要好好看着高畅,如果,这个人有什么异心,有什么大逆不道之举,希望他能如实回报。
不管什么时候,若是需要他做什么,让他必须依令行事,不得有违。
高畅占据平原之后,的确显示了一些脱离窦建德的迹象,不过,那迹象并不明显,他也没有站出来,公开号令大家独树一帜,脱离窦建德的旗下。故而,高畅的某些作为,腾珏并没有上报,并且,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向乐寿方面传递消息了。
说实话,他有些迷茫,不知该如何确定自己的立场。
“嫂子和侄子们在乐寿过得还好,大王将乐寿一个富户的府邸赏赐给了我们兄弟,大侄子已经能走会跑了,和哥哥小时候一样,喜欢舞刀弄枪,静不下来!”
腾刚笑着说道。
腾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自家的亲人全部在大王那里,所以,心里最好不要有别的想法,千万不要存有二心。
除了
窦建德在长河营中还安排了不少钉子,其中,和自己不坚的多半也有,甚至一心一意跟着高畅的也有,但是,始终心怀故主的人肯定也存在,自己的一举一动多半都在窦建德的注视之中,他就像腿上绑着细绳的蚂蚱,不管怎么向前蹦,也蹦不了多远。
“你这次前来饶阳,别人知道吗?”
腾刚摇摇头,笑了笑,说道。
“哥哥,你放心,这次前来平原,我只是担任一个小小的亲兵,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会注意的!”
腾珏知道高畅所属情报机构的厉害,只要他们盯上了你,你就不容易逃出他们的监视,不过,瞧见自家兄弟这般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因此,闭口不言。
所谓人生,其实就是在无数次选择中度过,每一次选择的不同,人生的轨迹就会发生改变,对于腾珏来说,这一次的选择是至关重要的,因此,他不敢轻易做出决断。
月亮,随着两人的低语慢慢向天空的一侧移去,战旗在风中猎猎舞动,疏影倾斜。
“杀!”
随着两声嘶喊,两个士兵从各自的小队中冲出来,舞动木制兵器在空地上乒乒乓乓地动起手来。
“哦!”
两人所在的小队又是高呼,又是鼓掌,为自己的同袍加油。
空地前方的高台上,坐着三个人,中间那人正是高畅,高怀义站在他的身后,坐在他右边的是这个营的统领,手里有着两千来人的中郎将诸葛德威,坐在他左侧的则是应邀前来的客人,清河郡通守杨善会的使者杨默。
为了表示自己并无攻打清河郡的意思,这段时间,高畅命人带着杨默四处参观平原城。让他观看平原郡官府怎样赈济那些从远方流浪来此的众多流民;以及大量流民在官府的帮助下大量开垦荒田的场景;以及一些水利工程,道路建设等等。
总之,就是想让杨默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平原在忙于内政,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没有钱粮支持进行一场战争。
甚至,为了表现出自己对清河方面的善意,他特地邀请杨默到军营里来参观,让他观看士卒训练的情况。
“杨兄,我们平原军的战斗力还行吧?比起杨善会杨大人统率的清河军来,不知道差距大不大!”
高畅转过头,对兴致勃勃望着台下格斗场面的杨默说道。
杨默转过身,向高畅拱手作揖,呵呵笑道。
“名不虚传啊!高将军能立下赫赫战功,手下这些儿郎真是不错,我们清河军虽然也善战,不过,却也比不上高将军的健儿啊!”
话虽如此,实际上,对高畅军的训练,杨默心底是不屑一顾的。看来这个高畅也不过是泛泛之辈而已,虽然,担任过正规军的校尉,却对练兵一无所知,更不要说有什么独特的练兵之道。
流贼就是流贼,只知道练练力气,训练个人武力,缺乏阵型方面的训练,以致打仗时只晓得一哄而上,一遇到不利就一哄而散,这支队伍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来,他们能打下平原,击败宇文家,运气的成分不少啊!
要不是饶阳城那一万原本就是流贼出身的军队哗变的话,高畅能否拿下平原还是一个未知数,对此,杨默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心底虽然在鄙薄,杨默的表面功夫却做得非常好。
高畅哈哈大笑,显得志得意满,似乎杨默的恭维让他非常高兴,然而,熟知他的人只要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丝毫波动。
这虽然是精锐部队的军营,然而,进行操练的却是那些被清除出精锐部队,转为屯田军的士卒们,真正的好像是矣夜里已经开拔,离开了平原城。
“砰!”
一个士卒手中的木剑被打到了半空中,他也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最终,摔倒在地,胸口处老大的一个脚印。
“好!好!”
高畅鼓起掌来,在他的带动下,高台上的人也纷纷鼓起掌来。
“胜者请到台前来,赏钱一贯!”
他站起身来,来到高台前,大声喝道,那个胜利的士卒满脸欣喜,一溜小跑来到高台下,跪在他的身前。
“谢谢大人赏赐!”
“哦!”
台下的士卒一个个神色激动,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的小队,他们纷纷高举武器,大声高呼,喊声如浪潮一般在大营的上空回荡,远远地传了开去。
第十一章 高畅的一个时辰
三年(公元617年),二月二十二日,天气,晴,东▊
辰时初。
郡守府,高畅书房。
白斯文朝站在书房前的高怀义点了点头,多少有些谦卑地笑了笑,高怀义目无表情地帮他推开了房门,待他进去之后,又将房门关上。
阳光穿过院子里那棵生长得郁郁葱葱的老槐树的枝叶缝隙,向地面洒下了斑驳的光影,虫子在树上鸣叫,枝叶随风轻摇。
高怀义沉默地望着地上的光影,今天之后,他不用再像影子一样跟随在高畅身边了,他将被高畅派到军营中去,担当高畅直属部队的统领。
很难讲清楚此时他的心情,现在,他只想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房间内,白斯文毕恭毕敬地朝高畅跪伏在地,行了一个大礼,名义上,他属于高畅的家奴,因此,礼节之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头上方传来高畅让他起身落座的声音,他抬起头,站起身,弯着腰,在一旁的锦凳上坐下,高畅坐在一张高大的书案之后,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落在书案上,将书案前后分为光与暗的两个世界,高畅的面孔藏在一片阴影之中。
“下面是监察司近日的简报!”
白斯文双手平放在双膝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说道。
除了十天一次地文武两方面高级官员齐聚的大堂议事之外。每一天,高畅都会花一个时辰接见麾下的文武官员,听取他们对各自负责的事情的回报,以及他们对某些事情的某些建议,没有异常的话,这个时间一般都在辰时。
白斯文是高畅今天第一个接见的官员,他将向高畅汇报敌情司,监察司。最近获得地情报和信息,这些情报和信息都是经过情报部门分析确定无误之后才交由白斯文汇报上来。
“昨天晚上,尚智出面在醉仙居宴请了诸葛德威,席间,尚智酒醉,弄湿了麻衣。退入后堂换衣,这期间,两人曾经有过单独相处,时辰虽然极短,却也有足够的时间密谈,卑职无能,没能打探出他们在谈些什么?”
“知道了!”
阴影中,高畅似乎点了点头,白斯文等了一会,见高畅没有出声。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从前几日开始。尚智以长乐王赏赐的名义,单独宴请了不少军中将领。计有中郎将管小楼,诸葛德威,郭锋,萧万全,以及校尉尚大牛等人,除此之外,他还和新近投靠大人的饶阳系的一些将领有所接触,席间。他代表长乐王向那些将领表达了亲近之意,不过。并没有特别针对主公的话语。”
“继续监视他地一举一动,不要放松!”
“是!”
白斯文点头应道,继续说道。
“尚智到达平原城时,计有亲兵随从四十五人,到昨天晚上为止,留在住所的只余下了四十二人,另有三人不知去向,卑职无能,没有能找到那三人,特请主公降罪!”
说罢,白斯文离座而起,跪伏在地。
“起来吧,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多派人手,去查探那三人的下落,照我看来,尚智以长乐王的名义宴请军中各个将领,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幌子,真正做事情的应该是那三个消失了的随从。”
高畅冷笑了两声,说道。
“随同尚智从乐寿来平原的绝不仅仅四十五人,暗中一定还有其他人随行,这些人现在多半都以各种面目停留在城中,叫监察司加派人手,多多留意。”
“是!”
白斯文依然跪伏在地,高声应道。
“最近,敌情司的重点工作方向转向乐寿,清河,我需要这两地地详尽消息,务必要做到!”
高畅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白斯文不敢抬头,低着头,再次高声答是。
“起来吧!”
白斯文应声而起,高畅地眸子微微转动,他伸出手,将手掌张开放在书案前的那片光晕之中,声音悠然响起。
“徐公子最近在做什么?”
白斯文低下头,轻声说道。
“徐公子很少待在大人给他准备地房子里,常常一大早就出门,很晚才回来,他的去向非常清楚,不是在赈济流民的窝棚里,就是在看那些匠户修建房屋铺设道路,要不就出城去看农户春耕,以及流民开挖水渠,最近,他待得比较久的地方是管家的一些作坊。”
“我知道了!不用去管他,只要盯紧他的举动就行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退下去吧!”
“是,小人告退!”
白斯文朝书案后的高畅躬身行了个礼,向后退去,直到退到门口方才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辰时一刻。
第二个进来地是管平,他也是高畅的家臣,只是,高畅对他和对白斯文有所区别,并没有让他行跪礼,他是弯了一下腰,就在锦凳上坐下。
管平非常清楚高畅地做事风格,高畅不喜欢胡夸和虚言,偏重于务实,故而,他只是简单地问了声好,就开始做起了工作汇报。
平原郡的财赋,长河营的后勤,这些都是他负责的事情。
“这么说来,平原郡的财赋已经吃紧了?”
听完他的汇报之后,高畅淡淡地问道。
管平点了点头,神色郑重地说道。
“长河营虽然精简了军队,但是,要安置那些离开军营的士兵需要花费大量的钱粮,并且,因为大量来到平原的流民都领到了农具,分到了农田和粮种,收到消息后,涌入平原的流民越来越多,官仓内的存粮已然消耗殆尽,就算有各大世家支援的那些钱粮,也维持不了多久,看情况,连一个月的时间也坚持不过去。”
管平咽了咽口水,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最近,为了财赋的事情忙得他焦头烂额。
“另外,平原郡荒废的土地大多已经分了下去,已经没有多余的土地再分给后来的那些流民了。”
“我知道了,这事情我会解决的。”
阴影中,高畅的身子动了一下
“赵,李,顾,白几家家主有话让我带给主公,他们说,他们愿意为主公效力,解决流民无地可分的状况。”
“他们怎么说。”
“他们愿意招收流民为佃户,让他们种自己的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