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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通鼓响过之后,堂上安静了下来,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静待窦建德出场。
从后堂内第一个走出来的人是阮君明,因为是窦建德的亲兵队长,所以,在平原一战中,他并没有出战,是窦建德唯一活了下来的义子,深得窦建德的信任。
“大帅到!”
随着他喊声,将领们纷纷起立,窦建德龙行虎步地走了出来。
“大家不要多礼,请坐!”
窦建德笑着走到堂前,双手往下虚按,示意大家坐下。
高畅随着众人一起坐下,窦建德没有落座,而是走到一侧,端了一个锦墩放在自己的虎皮大椅旁,然后,对阮君明说道。
“小明,去请凌先生出来吧!”
凌先生?
高挡脱心里一惊!姓窦的又在耍什么花招?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他皱着眉头,和众人一样,目光投向后堂。
一个长袍飘飘的中年儒生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他面如冠玉,一道卧蚕眉,眼神如同流动的温玉一般,汩汩有光,颌下三缕长髯,长袖飘飘中,缓步走来,宛若神仙中人。
窦建德迎了上去,把中年儒生引到锦墩前,拱手弯腰说道。
“凌先生,请坐!”
中年儒生神色为之一变,双手合拢,向窦建德躬身行了一礼,朗声说道。
“自古以来,就有上下之分,在下不敢僭越!”
“先生高才,如汉之子房,自然当得,何来僭越之说。”
窦建德脸上故作不悦,他知道,对这种比较傲气的士子,不能拿出对付军中将士的那一套方法来。因此,虽然这样文绉绉的说话非常费力,他很不习惯,却不得不如此。说起来,这可是第一个投奔自己的士子啊,昨夜听他一席话,茅塞顿开,的确是一个怠慢不得的高才。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个中年儒生把锦墩稍稍往下挪了挪,不再与窦建德的位置平行,等窦建德坐下后,才坐了下来。
窦建德的目光在堂上众将领身上一一掠过,他的眼神充满了威严,让人不敢直视,他第一个看的就是坐在自己左手边的高挡脱。
高挡脱正襟危坐,平视前方,满脸络腮胡子的掩盖下,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这个人虽然是自己的下属,同时也是潜藏的敌人,他肯定不会甘心把军队的领导权拱手让给自己这个外姓人,只是,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自己不好随便动他。
他第二个注视的人是坐在右侧第一位的王伏宝,王伏宝沉默寡言,然而智勇双全,在与涿群通守郭绚的战役中,窦建德就是采取了王伏宝的计策,才取得了全胜,在战斗中,王伏宝还斩下了郭绚的人头。
现在,除了自己亲自统领的骑兵部队外,他的东营因为全是精壮的士兵,故此,战斗力是最强的,在他的统领下,自己也颇为放心。
他的目光在众将领身上一一掠过,最好,落在了坐在最末一位的高畅身上,这是一个来历不明,自己也无法看清的人啊!也不知道,自己在不了解他底细的情况下,就让他担负大任是不是做错了?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瞪了曹旦一眼,要不是这个大舅子没有能力,无法训练出精兵来,他也不会把西营司兵一职交给高畅。虽然,王伏宝也能练兵,但是,把所有的军队都交给他,就算他再忠心,自己也不能冒这个险。
本部虽然作战勇猛,却始终没有什么阵法可言,单兵能力比杨义臣率领的隋军要强,然而,组合起来作战,却不是那些隋军的对手,这是没有经过精心训练,不通阵势,一上战场就知道各自作战的的原因吧?只能希望这个原本是隋军将领的高畅能训练出一营精兵来,只是训练军队,没有领兵权,对自己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在窦建德打量属下的时候,那个中年书生也在打量堂中众人,自己选择窦建德投奔,也是一件冒险的事情啊!
在河北诸军中,窦建德的部队是军纪最好的,这证明他不是一般的蟊贼,一定是有着远大的理想才这样做的,这是他选择窦建德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在其他路反贼都在随便杀士子的时候,窦建德是唯一贴出招贤榜的河北义军首领,自己则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如果窦建德日后能有所发展,自己肯定居功至伟,再说,在这里,自己也能一展抱负。
正因为抱着这样的目地前来,所以,当窦建德把他比作汉之子房之时,他内心颇为窃喜。为了报答这个知遇之恩,自己只能为建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参加军议时,他自然要好好打量这些将领,了解个人的性情,才学,不管是面对敌人还是朋友,知己知彼总是必要的。
学过一点相面之术的他,对自己的眼光还是蛮有自信的。
王伏宝,神情木纳,寡言少语,喜怒不言于色,这人若非大忠,便是大奸,究竟怎样,还需要观其言,察其行,多点时间来了解。
高挡脱,外表粗豪,然而灵动的眼珠子,却显示他是个内心缜密的人,结合他东海营统领的身份,这是一个隐藏的忧患,有机会应早早拔除。
曹旦,无能之辈,除了身为窦建德的大舅子外,一无是处,关键的时候,不能指望这人。
阮君明,是个勇猛之人,只是神情微微有些阴鸷,是一个心思很重的家伙,不可以完全对他推心置腹。?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高畅那里。
绕是自诩泰山崩于前也不色变的他,那一霎那,神色也为之一变,一丝惶然,一抹惊吓,在他脸上一闪而逝。
第二十四章 帅帐议事 (下)
(上午章节上传失误,这章重新上传,看过的,请不要点击,为此给大家造成了困扰,抱歉!)
那个中年书生姓凌名敬,乃是郑州(治今河南荣阳西北)人,家境也算富裕,故而从小饱读诗书,在河南一带颇有声名,与瓦岗军祖君彦并称河南双杰。
大业九年(613年)六月至八月,杨玄感起兵叛隋,攻打洛阳,这次叛乱很快被杨广镇压下去了,然而,凌敬一家却毁于兵灾之中。
那时,凌敬躲在大山里一个叫老君观的道观,方逃脱了性命。
相面之术是在道观内向一个老道士学来的,老道士羽化登仙后,凌敬走出道观,怀着对隋王朝的刻骨仇恨,在两河一带游荡,观察着各路豪强,足有一年之久,最后,选择了投奔如今势力不强,名声不显的窦建德。
之所以选择窦建德,除了上述的那些理由外,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那就是按照相面之术,窦建德脸上有紫气升腾,那可是王者之气,虽说这王者之气能否转化为天子之气,还是另一回事,但是,在那些豪强身上,唯有窦建德的命格暂时最好。
相面首重望气,气是一个人魂灵的根本,它显示着这个人日后的运势变化,望气之术是老道士所属的老君观独门所有,凌敬乃是这一世唯一的传人。
在高畅的脸上,凌敬所看到的是一团漆黑的雾气,那并非属于这人世间,而是来自幽冥之地的死气。
一般人如果脸上出现黑气,那是要倒大霉的征兆,严重一点的,可就离死不远了!
高畅脸上笼罩的黑气却并非如此,它凝聚成一团,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并非外界的厄运引致而成。在那团黑气的中央,他的眉心处,隐约可见一朵红莲在燃烧,火光闪耀之处,煞气凛然。
一眼过后,凌敬的足心顿时一阵冰寒,背上的冷汗润湿了内衫,他猛地闭上眼,待呼吸平稳之后,重新睁开眼。
他切断了心之慧眼,现在,高畅在他眼中只是一个英俊的年轻将领而已。
窦建德的声音落下,他刚刚宣布凌敬为军师祭酒(参谋总长),凌敬神色早就恢复如常,他手拂长髯,面带微笑,对着堂下众将领微微点点头。
高畅并不知道凌敬刚才那貌似漫不经心的一眼,已经窥探出了自己的一小部分秘密,他的目光在凌敬脸上一扫,垂在桌面上,他知道,接下来是宣布自己的任命了。
“骑兵营改名为骠骑营,由我亲自统领,东营改为虎威营,由军司马王伏宝统领,东海营仍为东海营,由军司马高挡脱负责,西营改为长河营,由军司马曹旦统领,由于西营大多为新兵,训练不精,因此,我请了位少年英雄来担任司兵一职,负责训练新兵,这位少年英雄就在堂上,高畅,你和各位弟兄打个招呼吧!”
高畅来到堂前,面如表情地双手抱拳,向堂上各位施了一礼,然后向窦建德单膝跪下,行了一个军礼。
“慢!”
说话之人不是高挡脱,而是坐在他身旁的刘雅,刘雅也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年轻人,他不是窦建德的嫡系,而是豆子炕阿舅贼刘霸道的子侄,刘霸道死后,阿舅贼的统领权被平原人李德逸夺得,刘雅带领一部份亲兵离开了豆子炕,投奔了高士达,深得高士达喜爱,因而独领本部人马。
平原一战后,他收集余部来到饶阳,这时,窦建德已被众将领推举为大帅,还把所有的溃兵都统一编为了东,西两营,交给自己的心腹统领,势力日盛。
自家人马的粮草供应全靠窦建德接济,刘雅纵然心怀不满,也不能多说什么,不过,要是能给窦建德添点麻烦,他也不会不乐意。
“雅将军有什么话要说?”
“大帅,据我了解,这个高畅原来可是官兵啊,在他刀下,沾满了弟兄们的鲜血,如今,我们不仅不为弟兄们报仇,还让他荣登高位,我担心军心不稳啊!”
高畅低着头,眼睛中,寒光一闪。
“这事情我知道,雅将军费心了,当兵打仗,各为其主,生死种种,各安天命,这里面,没有什么私人恩怨的成分,既然,高畅将军敢投奔我窦建德,难道我是那样小鸡肚肠的人吗?大丈夫要做大事情,就必须胸怀宽广,刘雅将军,你不要告诉我你这一辈子只想做一个盗贼就满足了吧?”
“这!”
刘雅还待进言,窦建德摆了摆手,刘雅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还有没有人反对,没有的话,我就正式下令了!”
窦建德瞧着高挡脱,慢慢说道,他知道刘雅之所以站出来,后面一定有人支持。
“大帅!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高挡脱皱着眉头,慢条斯理地说道。
“高老弟,有话请说。”
“训练新兵,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所托非人就不好了,我这样说,并不是对高畅将军有什么意见,也不是指责大帅识人不明,不过,各位将领,包括我对高畅将军的能力和勇武都不曾有丝毫了解,就这样让他担任司兵这一职,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窦建德低着头,手摸着下颌的胡须,半晌不语。
“我看,还是先请高畅将军起身再说吧?”
凌敬笑着说道,对高畅这个人,他充满了好奇心,如此奇怪的面相,甚为少见,对方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不知是地狱里出来的恶煞?还是黄泉的使者?
“高将军,请回座吧!”
高畅施了一个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终于知道掩藏在背后的敌人是谁了,对方还有什么招数,他拭目以待。
“老弟,要怎样做才能证明高畅将军的能力呢?”
“嘿嘿!”
高挡脱笑了笑,说:
“大帅,我这里也有一个人才想要向大帅推荐,想让大帅给他安排一个重要的职位,这个人的能力我颇为了解,只是,大帅对他和我对高畅将军一样一无所知,不如这样,这个司兵一职,就当是一个彩头吧,让他们比武夺帅。”
“比武夺帅!”
窦建德皱起了眉头,这家伙还真是阴险,什么比武夺帅,不过是想在长河营分一杯羹罢了,要是他安插一个自己人去做司兵,以曹旦的能力,还真有可能把长河营拉到他那一方去。
只是,对方已经将军了,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高畅的武艺他虽然已经见过,不过,那场他和阮君明的比武最后无疾而终,因此,对他并没有完整的了解,而且,高挡脱推荐的究竟是什么人,自己也不知道,还真是难以决断啊!
“大帅,既然高司马推荐了能人,不如,叫他把那个能人叫上堂来,让大家认识。”
凌敬眼神一转,对窦建德说道。
不愧是读书人,脑袋转得这么快,先看看对方的底牌再决定该如何应对,很好。窦建德朝凌敬点点头,目光转向高挡脱。
“甚好!”
高挡脱点点头,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期之中,他欣然同意了窦建德的这个意见,只是,不晓得,当窦建德看到那个人之后,神情是否还能这样自若。
比武夺帅?
高畅双手平放在几案上,目光落在修长的手指上,转生在这个世界,就要服从这个世界的宇宙法则,像斗气,魔法,道术这之类的本事自己是无法使出来的,要想获得个人力量的强大,自己只能依靠这具身体了。
这具身体的素质虽然很好,只是,高畅相信,他绝非这世界上身体素质最好的人,一定有其他人比他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