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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赵道人在心中暗叫了一声好,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以前也知道对面这人除了擅长指挥军队作战外,武艺也甚是不凡,曾经败过不少名将,原以为对方只是擅长战阵上地武将厮杀。不想下马之后的剑击之术也如此了得,这样看来。爱徒罗成死在对方手里,也并非因为侥幸。
对方这一剑深得剑中三味,赵道人知道,自己不见得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在只有微凉月光的情况下,能准确地刺中自己的剑尖,并不是用一句眼力了得就可以解释的,不经过一番千锤百炼是断断不成地。
轻轻扭动持剑那只手的手腕,赵道人缓缓移动脚步,放下了心中的杂念,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那个人,就像毒蛇一般,一旦发现高畅的破绽,他就会伺机进攻。
高畅单手持剑,剑尖呈四十五度脚斜指地面,他面色平静,眼波宛如一泓秋水,冷静异常,看样子,一点也不像在进行一场有关生死的厮杀。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进入了特定的战斗模式。
没有激动,没有恐惧,没有情绪地起伏,所有的反应都像机械般准确,将招式的误差控制到了最小的范围,对他来说,这就是战斗地真相。
所以,赵道人要想通过相持来寻找高畅的破绽,无疑是痴人说梦。
而随着时间地推移,对赵道人就越发不利,他能听见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而后院的厮杀声也渐渐地弱了下去,不管是山路上的骑兵,还是后院的侍卫,只要赶到这里来,他就会陷入苦斗,一想到这,他的心乱了。
斗还是走?
这是一个问题!
“呼!”
一阵风迎面朝他刮来,不带一丝声响,高畅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赵道人身前,一下就闯入了他的安全范围,由于心乱,他根本就没有瞧清楚对方的动作。
大骇之下,赵道人的脚尖猛地一点地面,身子像游鱼一般朝后滑去,与此同时,长剑上撩,希望能重新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剑尖堪堪贴着高畅的下巴划过。
高畅的步伐不见丝毫凌乱,身子依旧贴着赵道人急退的身影,如影随形。
赵道人急退的身形突然一凝,刹那间,身子由极动变为极静,整个人就像被一条无形的锁链捆住一般停顿了下来。
接下来,原本上撩的剑势猛地下落,待与地面平行时,弯曲
往前一伸,剑尖发出哧溜的声响,夹杂着一束寒光,而去。
在赵道人看来,跟随着自己步调进逼而来的高畅绝对躲不过自己的这一刺。
这是赵道人最擅长的杀招,每每于绝处中逢生,名为杀招,意思就是杀不了人,就会被人所杀,一旦使出,就再无退路。
以往,赵道人也遇见过像高畅这样强大的对手,也曾被对方逼迫得连连后退,然而,当他使出这一杀招,活下来的始终是他。
在急速的移动中突然站定这个身法,他足足练了有十几年方才练成,练成后每天也都在练习,一直练到就在最高速的移动中也能突然站定时方才作罢,他相信,在战斗中,没有练过这一招的人突然遇见自己使出的这个杀招,断不能应付。
然而,往往意外就是在这样的时刻发生。
赵道人十拿九稳的一刺竟然刺了个空。
—
高畅并没有停下前冲之势,的确,他不能像赵道人一样在急速的移动中突然停下,他也没有料到赵道人会有这样的杀招,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没有任何应对的招数,只能束手就缚,无礼抵挡。
他的身子突然间变得像没有了骨头一般,可以拼凑成任意的形状,他的下肢仍然在向前冲,头部也保持着原状,瞳孔幽黑,映着赵道人的身形,他的胸腹部位,却突然向一侧扭去,若是将这动作停滞下来,那形状就像是一张弯曲的长弓弓身。
赵道人的那一剑从贴着弓身刺到了空处,由于高畅的动作极其快速,在赵道人眼中,就像高畅的胸腹处突然多了个大洞一样,他的剑正从那大洞中钻过去。
这情景让他分外惊骇,在那一刹那,他一脸难以置信地愣住了。
在战斗中发愣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高畅像轻风一般从赵道人身边掠过,赵道人仍然保持着向前直刺的姿势,只是,他手中的剑仿佛重达千斤,他的手腕不停颤抖着。
“铛!”
长剑掉落在地,剑身落在一块小石块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
“这是什么招数?”
赵道人呐呐地问道。
声音显得异常沉闷,一点也不像是他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痒,那里似乎裂开了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正从那里由身体内向外流出,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抬起双手,捂住喉咙,身子慢慢摇晃着,步履蹒跚。
“瑜伽!”
高畅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声音格外地冰凉。
“哦!瑜伽!”
赵道人发出叹息一般的声音,这声音就像蚊吟一般,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高畅的身影在他视线内晃动不已,渐渐被黑暗所掩盖。
“呯!”
赵道人听见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随后,黑暗铺天盖地而来,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就在赵道人被高畅所杀后不久,那只骑兵赶到了红莲寺,虽然是骑兵,下马作战同样不含糊,并且,他们带来了更多的强弩,在他们的帮助下,后院负隅顽抗的刺客被一一清除,很快,战斗就结束了。
那些由游侠儿和僧兵组成的刺客果然了得,虽然,高畅的侍卫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他们的拼死反抗下,仍然有十来个侍卫伤亡,当然,他们也付出了无一漏网的代价。
一共七十八个刺客,只留下了四个重伤者,其余的全部被杀。
“王上!”
一个侍卫揭开了死去刺客套在头上的黑色头套,他打着火把瞧了一眼,然后,朝高畅高喊了一声。
高畅缓步行了过去。
火光中,尸体的样貌清楚可见,一个非常平凡的样貌,放在人群中绝不起眼,唯一有些不平凡的是他头上只留着很短的一层发茬。
检查尸体后,一共有四十五尸体都是这样,其中,有的还是光头,重伤未死的那四个人中也有两个人是如此。
和尚!
这就是大伙得出的结论!
“那个智深呢?”
“战斗一开始的时候,他想搞鬼,已经被杀了!”
侍卫低头答道。
“那就问问未死的那几个人,查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诺!”
那侍卫应了声,退了下去。
和尚!很好!很强大!
夜风吹来,轻轻吹动高畅的长发,他脸上一副思索着什么的表情,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微笑。
第九章 灭佛
教是在汉末时期传入中原的,汉恒帝时,有安息国沙华,月氏国沙门之譖到洛阳,各译佛经数十部,共一二百卷,这是史料上最初的记载。
进入两晋南北朝时期后,因长期战争的结果,民不聊生,人事的努力,解决不了饥苦难的生活,天道既不足凭,生命也无保障,恐怖,悲观,厌世的情绪充斥。
正好在这个时候,佛教思想汹涌输入,生前身后,善恶业力,促成三世因果的报应,和天堂地狱间六道轮回的传说,使人们更相信命运的安排,是由于前生业力的造就。
因此在乱离的世局中,民间很快就传遍了佛教的观念,人人信仰它可得身心的自慰,佛与菩萨的原义,就变为与传统神祇的信仰相同了。
魏晋以来,玄学盛行,佛教传人“般若性空”的学说与“易经”,“老子”,“庄子”等三玄思想一拍即合,形成了遁世而逃入佛门的风气,其中,尤以士大夫阶层,所谓的知识分子精英为然。
基于上述两点因素,佛教才得以在中土普遍地传布开展起来,其中,像北朝石勒时代的印度名僧佛图澄,和姚秦时代的鸠摩罗什,以及中土名僧道安,慧远,僧肇等人所起的作用甚为重要。
据说这些神僧不仅精通教义,甚至身具神通,故而,像石勒这样的帝皇方才深信不疑,一旦上位者信奉之后,再从上往下推广。教义的广泛传播也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北周时期。佛教的教义在中土十分流行,佛门地势力越发强大,许多高官贵冑都是其信徒。当时,光北周就有上万座寺庙,僧侣一百来万人,僧侣终日参佛,念佛,不事劳作。不服兵役,劳役,寺庙占有大量良田,且免征税赋,寄名在寺庙下地佃户不计其数,给国家财政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建德三年(公元574),周武帝正式诏令禁佛,跪地寺庙所有房产。土地,财务一律收归国有,僧侣一律还俗,做工务农。该服兵役劳役的,按律征调。
当时。有四万多所寺庙被赐给王公贵族做宅邸,有三百多万僧侣被勒令还俗,北周地国力因此而强盛。
然而,杨坚以隋带周后,佛门迎来了它的黄金时代。
因其得位不正,为了给自己的篡位找到天命上的理由,杨坚得到了佛门子弟的帮助,说他降生在佛寺之中,一出生就红光照室,并有紫气满庭,出生后,一比丘尼不约而至,对其父说道,此子当受天佛保佑,并取名那罗延,此乃梵语,乃金刚不坏之意。
有了佛门子弟帮其造势,杨坚的皇位也就坐得稳当了许多,投桃报李,相应地他也对佛门打开绿灯,同样,有了上位者的参与,佛教又重新兴盛了起来。
在隋朝短短的38年间,修建寺塔5000所,塑造佛像数万,重修无计;出家僧尼达50余万。
隋文帝被人称做大行菩萨国王,其妻独孤氏受戒后也被称为妙善菩萨。满朝文武大臣全都有自己的佛号。皇宫里天天雾烟缭绕设坛讲经,佛乐高鸣永夜不绝,简直跟寺庙没什么分别。帝王后妃出巡,常跟从僧尼,随时可开道场徊经拜佛。隋朝简直成了地上佛国。
天下大乱后,除了一些小寺庙受到波及外,各郡各县中,只要稍微大一点的寺庙受到的影响都不大,一是不管是乱兵还是流贼,大多数人对佛祖还是心存敬畏的,不敢随意闯入亵渎,再加上那些大寺庙都有上万田亩,众多佃户依其为生,有的寺庙地防护甚至比那些小型坞堡还要坚固,为了弘扬佛法,寺庙内养有大量僧兵,这些僧兵不事生产,一味念佛习武,乃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举个例子,河南嵩山少林寺的僧兵的威名就响彻了天下,一般地流贼队伍根本就不敢靠近。
在高畅统治的河北,寺庙地数量却也不少,它们占据了大量良田,依附于它的佃户众多,和历朝历代一样,僧人一样不缴赋税,不事生产,不服劳役和兵役,十足的寄生虫,是高畅这样的政权所难以容忍的。
而就算它们缴纳赋税,也服兵役和劳役,高畅一样不能容忍它们的存在。
高畅建立的政权是以灵宝神教为基础,鼓吹的是对他个人的崇拜,他就是九天十地之内至高无上的神灵,其他的那些民间神灵都是被他所封的,而像佛教这样的外来宗教的教义自然是与之相违背的
佛教教义教导百姓要逆来顺受,这对营造一个和谐社会有极大的帮助,然而,这不是高畅所想要的,他希望这个民族稍微多一些血性,而佛教正是阉割血性的宗教,至于民众多了血性,会不会推翻他所建的政权,他一点也不在乎,对像他这样陷入无限轮回的怪物来说,不管在哪个时空,都不会存在千秋万代永恒存在的王朝。
何况,他的灵宝神教充满了排他性,注定会和别的宗教产生矛盾,像道教这种独善其身的宗教倒还罢了,主张普度众生的佛教是一定要将其抑制的,两者之间,天生就敌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断没有妥协的余地。
就像高畅意识到佛教对自己的威胁一样,那些佛门的有识之士也察觉到了灵宝神教的危害,高畅对他们来说,乃是妖魔的化身,为了捍卫真佛,高畅这个妖魔断不能生存在世。
在以往,双方虽然互相敌视,却还没有真正撕开脸,像广灵寺这样的大庙,最多是在背后用物资钱粮来暗地支持那些反抗高畅的势力,而高畅因为自己建立的这个夏国根基还不稳,也对沙门子弟多有忍让,没有向他们举起血淋淋的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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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边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现象而已,最终,双方免不了要交手,现在,只不过是在积蓄力量而已!
在高畅扫平幽州,击败罗艺之后;在他平定了一小股阴谋份子的叛乱之后;在王薄等流寇狼狈逃出他的领地之后;那些具有远见卓识的大德高僧们知道,高畅向自己等人摊牌的时期快到了,在他率军南下之前,必定会向佛祖高举屠刀。
不谈宗教之间的争斗,光是他通过铲除这些寺庙而得到的钱粮收入,就足以支持他的军队作战一年了,只是这样的一个诱惑,那个妖魔就会痛下杀手。
与掌握着国家这个强势力量的高畅相比,沙门的力量天生就处在弱势,所以,要想力挽狂澜,他们只能行险一击。
这也是在这次刺杀行动中,广灵寺会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