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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诺阿说,“不过中心的莫里森说他已经查过了,你知道他们的人在这方面比我们强很多。”
“那都是他们说的。”泰勒笑道。“如果让我们最好的搜索员做的话——比如,肯达和温迪——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别忘了,这个名字的拼写不过是NSA根据一卷对话猜出来的。所以就这一个名字,还很可能有成百上千种别的拼法或者音译法。”
“可是我觉得前景不乐观。”
“这再正常不过了。没理由说一定会发现什么。然后我们得把所有已知恐怖分子的概况都摸一遍底,缩小查找的范围,把错的剔出去。”
“我想那些纯理论家的名字现在就可以去除吧,”诺阿建议道。“比如阿布尼达的人。赫兹伯拉。PFLP 。圣地诺鲁米诺索。”
对此泰勒摇了摇头。“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光明大道’, 圣地诺鲁米诺索,不管你怎么称呼他们——比如说毛泽东主义者,他们还是跟哥伦比亚毒枭有勾结,不是吗?”
诺阿点点头。
“这个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意识形态有时根本就是幌子。我们暂时唯一可以剔除的恐怖分子只有那些死的和在押的。即使这样,搜索的范围也还是相当大——特别是那些根本没听说过的,头一次出现的?”
“你是说‘活着的当中最厉害的’那个什么吧,”诺阿不是很同意泰勒的说法,“没人会认为新教徒是活着的当中最厉害的。而且谁会雇佣一个新教徒啊,对吧?我想的是,这个人肯定有记录。我们可能暂时还不了解这个人——但是至少他肯定是个非常有经验的老手。”
“是个好想法,”泰勒很赞成,耸耸肩接着说,“不过暂时帮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忙啊。我们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事情吧:目标。曼哈顿银行。”
“它真是攻击目标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都有可能。但要是我们对银行和爱尔金做个全面调查以后呢?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有疑点的地方。把这家银行所有的国际交易记录都查一遍。看看爱尔金有没有什么敌人。可能他有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敌人也说不定。所有的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嘿,你说得好像是希望我能帮你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似的。我现在有一份全职。记得吗?是你挑我去的。”
“哦,诺阿,我不是说要你做。我们有的是人去做这些事。但你得帮我们做内应,一旦有什么消息就及时提点一下。CIA可能觉得这事儿不值得深究,不过那就让他们见鬼去吧。”泰勒咧开嘴灿烂一笑。“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我得说,就算我们当了CIA的试验品,对我也不会是什么打击的。”
第三章这就是你爸爸
22
杰理德叫了一个朋友——科林托曼——到家里来吃饭。两个八岁大的男孩坐在起居室的地毯上,身边的棒球卡和超级英雄卡铺了一地。收音机里传来一阵阵的饶舌电子乐。他们都把脑袋上红索牌的棒球帽朝后戴着。杰理德的帽檐被折成了一个管状,身上穿着迪斯牛仔和菲力布朗茨的T恤。两个人身旁都放着迈默跑朗牌书包——这个书包是电影里的默芬勇士背过的,他们都看过两遍了而且非常喜欢。但是八岁小孩的喜好总是喜怒无常的。杰理德就说过,一个月之后搞不好默芬勇士就不过是坏肉和历史了。
“太棒了!”莎拉一进门就听见杰理德嚷道。“看哪,妈妈。我弄到了一张新手弗兰克托马斯的卡。现在至少要三十五美元呢!”
“把收音机关掉,要不就关小?”她说,“嗨,科林。”
“嗨,莎拉。”这个金发小胖敦儿回应道。“对不起,是克劳琳太太。”
“她希望别人叫她克劳琳女士,”杰理德一边把收音机关小一边说。“虽然我不该叫她莎拉。妈妈,科林有一整套蜘蛛人和X战警的卡片。”
“太棒了,”莎拉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科林,你也收集棒球卡?”
“没哪。”科林傻笑道。“现在没人收集棒球卡了,除了杰理德。现在大家都只收集篮球卡或者超级英雄卡。”
“明白。昨天在学校怎么样?”
“杰理德被赶出教室了,”科林如实禀报。
“是吗?为什么?”
“因为在课堂上大笑,”科林乐呵呵地继续报告。
“什么?”
“是啊是啊,”杰理德说,“都是你弄的,蠢货。”
“我不是故意的,”科林大笑着辩驳道,“我没故意要弄你的,傻X!”
“嘿,注意一下语言!”莎拉制止道。
“滚出去!对她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傻X!”杰理德有点被惹怒了。
“他总喜欢使唤别上人做这做那,”科林辩解说,“比如让别人唱歌啊或者别的什么事情。当时,厄文老师正在让我们想自己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我就说我想看看杰理德一百岁时坐在轮椅上的样子,留着口水啊什么的,还在拿着一条鞭子戳这个指挥那个。”
莎拉听完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应这番话。虽然暗地里她很庆幸杰理德是因为上课大笑而不是别的事情被叫到校长办公室,但是自己心里也清楚有些事情的确不该太纵容孩子了。
“我们能看一下《尼可洛顿》吗?”杰理德问。
莎拉低头看了一下表。“看十五分钟,正好我把饭做好。”
“帅!”杰理德叫道。
“帅哦!”科林也补了一句。“演到哪里了?《向短裤致敬》、《道格》还是《老鼠毯》?”
“如果演《人与地痞》,就不看了,”杰理德说,“我讨厌《人与地痞》。”
科林吞了一口气,然后打了一个很响亮的嗝儿,杰理德也跟着做了一次。两个小孩子笑开了。
吃过晚饭,莎拉上楼和儿子说晚安。他整躺在床上,一手抱着泰迪熊哈克贝里一面读着《撒切尔派格传》。现在儿子很少抱着熊娃娃了,认为那是小孩子的举动。
“是儿童版吗?”莎拉问。
“成人版。”他继续看书。一会儿,他抬起眼不耐烦地问:“怎么啦?”
“希望没打扰尼,殿下,”莎拉故意赌气地说。“我就是上来说声晚安的。”
“哦,晚安。”他把头扭过来,等着莎拉吻他。
莎拉顺从地吻了一下。“你不是读过这本书了吗?”
杰理德直直地盯着她看了好长时间,然后说:“没错,怎么了?”
“你真的没事?”
“没事,”他说着把脸又埋到了书里。
“你如果有事会跟我说的,对吧?”
“嗯。”他眼睛抬都没抬一下。
“今天是周末吧?”莎拉突然意识到过两天就是周六了,就是说儿子得和他爸爸过了。
杰理德装作没听见地继续看书。
“你在担心周六,”莎拉继续问道。
儿子抬起眼说了声“没”,但是声音里明显带着揶揄的口气。“我才不‘担心’周六呢。”
“但是你也不期待。”
他犹豫了一下。“不期待,”然后小声说道。
“想谈谈吗?”
“不是很想。”他口气更软了。
“你不想和爸爸过周末吧?你不必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不知道。没事。就是……”他越说越没声了,“他为什么老那样呢?”
“因为这就是你爸爸。”这句话没什么意义,也无济于事——他们俩都清楚。“我们都有自己的盲点,你爸爸——”
“嗯,我知道。这就是他。”他重新把脸对着书,说了一句:“但是我厌恶他这样。”
第三章反恐难题
23
也许在反恐问题上,最大的难题就是怎么确定究竟该追查什么该忽略什么。每天都有堆成山的情报放在面前,但是其中大多数都是碍眼的杂音而已:插科打诨、支离破碎的电报和耸人听闻的谣言。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用功。
然而,一旦错放一小段信息,那么后果就可能是无法估算的。对于任何一个职业情报人员来说,如果遗漏任何一点导致恐怖主义行动的信息,先还别说来自精神和道德方面的压力,他(她)从此就会为一条人命——甚至成百上千条生命——因为失职背负沉重的歉疚和道德包袱。
泰勒现在的事业和他自己的一些才干是分不开的:从和任何人都能相处、到敏锐(但常常深藏不露)的洞察力、再到不赖的高尔夫球技。然而,在这些才干中最重要的却是他的某种直觉:一种将情报官僚和职业情报家分开的东西。他的直觉告诉他说诺阿威克是对的,CIA是错的:一起严重的恐怖主义行动计划正在酝酿中。
和诺阿聊完没多久,泰勒就招集了手下两位最得力的副官,罗素厄门和克莉斯丁;维嘉尼。这两个人都是反恐分析师。然后他给他们大致讲了一下NSA的电话片断。厄门肩膀圆实,三十出头就从明尼苏达调了过来,现在是个操作分析师。维嘉尼年纪要大几岁,现任情报分析专家:身形小巧,打扮简洁,黑头发,性格内向。两个人大量地记着笔记。
“鉴于我个人不能介入的原因,这件事情只能限于在这间房子里面讨论。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支开部门和局里的头儿单独会见你们的原因。现在我要搞清楚的是米德堡德人有没有在他们的单子上添名字——现在有汉里奇福斯特,还有爱尔金。罗素,你能把可能的音译词列一个单子吗?”
“好的,”厄门说,“但是如果我们不能插手这件事,怎么问NSA呢?”
“这个我来处理。这就是我的任务了,交涉部分。你们负责的是重头。克理,你去查一下福斯特。让肯达或者温迪在电脑上做一个全面搜索。最好叫温迪做。她很擅长德语、各种拼写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事情。和你们在德国奥地利那边的关系联络一下,看看能找到什么。”
她点点头,在纸上画了几笔。“我试试,”她说得不是很肯定,“不过我肯定这不是他的真名。”
“嗯,看看能找到什么吧。别忘了我们自己的人。也许有人知道什么,只要知道爱尔金和曼哈顿银行的就去聊聊。分局探员、转录师、甚至在阿布克克分局的洗车工都不要放过。”
“那怎么做?”维嘉尼有点为难了。
“温迪,计算机小妹,可以帮你。只要我同意,她可以打开一个秘密搜索参数。”泰勒见她还是不明白,加了一句:“她会告诉你的。基本是这样的,只要有人不管在什么时候进入局里的数据库,中心档案上就会留下记录,包括要求搜索的内容一类的。现在,你们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明天早上把文件放在我桌上——所有恐怖分子嫌疑人的名单。”
“你在开玩笑吧,”厄门说。
“尽量,好吧?我要所有的嫌疑人,雷达上的也要。任何一个留下记录的都要。从国外的开始找。
“哇,”厄门问,“你的意思是说,所有活着的。”
“所有符合的,”泰勒不容讨论地说,“放在我桌子上,明天早上。”
第四章婚姻的真相
24
莎拉嫁给彼德科洛林随着时间越来越像一个迷。当初她嫁给他的原因很简单:他把自己的肚子搞大了。可即使那样还是有几个问题没弄清楚:为什么自己要把孩子留下来;为什么就因为他把自己肚子搞大了就非得嫁给他;还有最大的问题是,自己是怎么第一眼就看上他了呢?
确实,他有一张明星般英俊的面容,拥有健美的身材,还有那散发着男人味儿的金发和微笑。所有这些在五分钟之内就能让她完全沦陷。然而,一旦深入了解之后,就会知道彼德有多粗鄙、专制和猥琐。当然了,只要他愿意,他还是可以装出拥有无限魅力。
他们两人的结识是因为FBI一桩不是很大的案子。当彼德第一次叫莎拉出去的时候,她立刻就答应了。她对自己说,这个人跟我不一样,可这是件好事。她一直都太过分约束自己了,甚至可能都沾染了一些老女人味道了。他们的性生活刺激得让人兴奋不已。莎拉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消魂的感觉。可惜与此同时,他们也常常吵架。彼德的脾气就像火山爆发来得快也去得快,然后两个人又重新在一起。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过着,直到有一天莎拉发现自己的例假时间推迟了,她到药店买来测试纸证明了自己的疑虑。过山车停住了。
她甚至来不及考虑堕胎的事情;她不敢相信事实。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考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