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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下车!
她开始抠开门扳手。我抓住她。我抓她,摇她,我搂她,狠狠地。你知道不知道!可是她仍在挣扎,拼命地挣扎。她挣扎得像泥鳅。我抓不住。你知道不知道?我看到了!我全看到了!你还跟他,你居然还跟他……我几乎把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撒掉了。一辆大卡车突然从左蹿向右。凶狠嚎叫。它的身子歪歪的,载满了沙土。没有车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说。
几分钟后我一个人回到了家。女儿在午睡,妻子在卫生间洗澡,卫生间里水声在响。家里很静。妻子出来了,裹着浴巾,站在午后的光线里。从今往后我要习惯这个形象,包括哗啦脱光衣服换睡衣的样子。
饭吃了?
没有。
我去给你做。
我开电视。仍是一台一台乱按。等着。好险!好在已经过去。就是将来要被报复,他们也只能追究别的,售假,超范围经营,偷漏税,即使是假药致人死命,也是为了多挣钱,为了这个家,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那一切无痕迹。
8.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后来,她说。
很久以前,一个丈夫背着他妻子手淫。那妻子全知道。
起初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夫妻生活,他不行。她想也许是他事业劳累的缘故,他办了一个规模颇大的公司。她理解他,她照样感到生活幸福。他们也因此没有孩子。现在她没有勇气跟他这样生活下去了。她更不知道他在向往着哪个女人。总有一天,一个女人会浮出水面,他会提出离。虽然她也想到过跟他离,可一想到他会提出离,她又有点怕。(这世上有好男人吗?)
她给他买了一盒汇元肾宝。她当然不相信这类东西,她只是想暗暗提醒他。让一个没有实质性生活的人补肾,其寓意是不言而喻的。假如他不承认,他抗议,可以退而说是为了强身健体。这东西电视上街头巷尾到处都在做着广告,连小孩都会学几句。
他没有申辩,默默地吃了。可是他也并没有戒。
渐渐地,她发觉他晚上不再出门了,一下班就回家,和她一起吃晚饭,然后整夜呆在家里。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可是他哪里也不去。一回到家就把手机关掉。人家把电话挂到家里,他就推三推四,竭力躲避。她不知道那些电话中有没有女的,有一次她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对方就不说话了。他就让她把电话挂了。他说不说话的电话接了干什么?接着,说话的电话他也不接了。他让她去接,说他不在家。有时候是个必要的应酬,他就匆匆到场碰个杯,推个理由就走。(他可真会撒谎!她想。)有时候她也劝他去吧,他说,你不知道那有多烦!
他一直没有提出离。
他们的生活安然无恙继续下去。他开始傍晚陪她散步。他跟她说话,总是把嘴巴凑在她的耳旁,絮叨叨说着。每天如此,风雨无阻,一直坚持下来。那是他们一天里的谈话时间。一对夫妻,能够每天保证有这么一个谈话时间,她也满足了。还有就是每晚睡前,他坚持抱一抱她。
可是一天晚上,在抱了她后,他忽然提出要为她做。她不肯。
他说可以用手帮她做。
她坚持不让。
他说自己已经不行了,要不让她得到满足,他会更恨自己无能。说到无能,他就悲伤起来。她就又只得去宽慰他。她不知道他的悲伤是不是真的,他是为自己无能悲伤,还是为自己不能跟使他有能的人做那种事而悲伤。她怕引起他的怀疑,捅破那张窗户纸。她推说所以不愿意,是因为怕他太累了。她觉得他简直像是拿自己的无能作为要挟。
她不得不答应了。
你能理解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吗?有点黑,有点冷,有点惨,你好像远远站在一旁,你能够清晰感觉到快感的弧线,比真正的行事更直接的快感。你不得不承认。那是快感的捷径。那是一种压缩得像芯片一样的冰冷的快感。那是一种强奸。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妓女。不,一个买春者,明明知道对方并不爱你而和他,和他缠绵。
他每次都有新姿势。她看一本杂志说,做这种事的姿势在一年中不重样也做不完。
有一天,她恍然明白过来,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关系才能维持下来。她哑然失笑了,哈!他要是真有别的性伴侣,还用得着自己满足自己吗?要是他真不爱她,他在床上完全可以不为她做。只是,他们不会有孩子。
她曾考虑过体外授精(科学已发展到如此先进地步),或是,抱养一个。她开始担心起他的身体了。她不知道没有了他,她该怎么办。她不安。她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依恋他!她想给他补。男人到了这年龄,也到了需要补的年龄了。她给他买补品,听到什么补,就给他补。市面上出了什么补药她就买。她的所有热情都放在给他进补上。她本来是不相信那些劳什子的,现在她明白了,那些补品之所以常销不衰而且价格昂贵的原因了。她甚至为自己总是那么不费力地买下任何补品而怀疑那药的功效。她不安,她恐惧。给我最贵的!钱没关系,我有钱!她说。
她为他买人肾。
又见小芳
你想好了吗?
你可以选择合上。
你确定要进入吗?
1.
女人到底想要什么呢?她说,她没有麦,只能打字。
我们在NetMeeting上聊天。我知道她有麦。我调整音频,扬声器音量灯在闪。我说,你有麦,你在撒谎。
她为什么要撒谎?不用语音交谈,只打字。打字比起语音,毋宁是一种阉割。科学发展到今天,什么都成为可能,为什么还要阉割自己?她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你好。
你好吗?我问。
好。
可我看不到你好不好。我说。
我没有视频。她又说,对不起。
你还在撒谎。我说。你有视频,你没有开。
你知道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诈她。她笑了。我听到她的笑声。这笑声才是她真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比你懂因特网。我说。
对方不做声了。我对上网是不太熟悉。她说。叮,掉线了。真没意思。我起来撒尿。我住的是公司集体宿舍。合居者正从卫生间出来,急匆匆的。见了我,点了个头。我知道他是急着要钻进他的房间,他也爱趴在网上找女人聊天,我给他一个外号:搜狐。其实也无所谓搜不搜,更多的时候只是不肯失望,处在吃鸡肋状态。搜狐忽然停住了脚,好像想到了自己即使进屋去,也没有谁在等他。他向我嘀咕了一句什么。
他在问我房子装修得怎样了。
我马上就要住进自己的房子了,我要结婚了。新房是贷款买的,正在装修。还得一个月吧。我说。
哎,多了一个现实的人,少了一个虚拟的人。他怪里怪气叹了一声。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少了个像他那样的人。
多的不见得是好事,少的不见得就是坏事。我回答。这时,房间里又响起了NetMeeting呼叫声。又是谁?我奔进去。还是那个女的。
接了。她仍然没有打开视频。
我有点恼了,膀胱里的尿憋得难受。有一种冤枉的感觉。
我掉了。她说明道。
哦。我说。
我确实是新手。她说,接上了刚才的话题。
是吗?
是的,只是喜欢聊。
要聊就诚心诚意。我说。不然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不聊。你开呀。
她终于开了视频。可是仍然没有把镜头对准自己,而是对着墙壁,墙边有一个石膏像,是那个断臂维纳斯。什么嘛,你又不是维纳斯。仍然是遮掩。何况,我一直是现着形的。我都现出形来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说。
她笑了。男人现出形,跟女人现出形所付出的代价是不一样的。她说。
这倒也是。难道她是恐龙?再不露就切了。我说。
终于露出了一个臂膀。那臂膀挺肥沃的。果然。我问:你是哪里的?
上海。你呢?
我也是。我答。
是吗?她叫,听得出是惊喜的。你是干什么的?
老板。我说。
我也在撒谎。其实我只是一个为老板开车的。我喜欢说自己是老板,至少在说时,心里好像咬破了酒心巧克力糖一样,一个醉甜。
我蓦然意识到身后还开着门。搜狐站在大厅上。幸好我的镜头逼自己非常近,没有把后面的他摄进去。我把摄像头掉开了,回头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我听见他在外面揶揄地叫了声:老板。
我脸红了。真他妈的讨厌!还不是彼此彼此?但是我比他好,因为我还炒股,因此有了女朋友。
可是我有了女朋友,为什么还要在网上找女人呢?
我再转正镜头时,对方那女人说,你很帅。
2.
我和未婚妻在商场买浴缸。她叫影。女孩子嘛,就是购物狂,只要有钱就可以把她搞定。
影说要那种带水力按摩的。我说那不好,对身体没有好处。你怎么知道?她问。你想想啊,人有高有矮,可那按摩点却是固定的,颈部,腰部。对我是恰到好处了,到了你,不就按到屁股上了吗?
好啊,你骂我!影叫,就要过来掐我。
影比我矮半个头。我没有说错。但我知道自己是在推诿,实际是我没有钱。按摩浴缸少说也要五千元。我的股票被套牢了。我所买的东方地产,传说是一家空壳公司,我用了我全部的钱买了它。当然那些钱也是我从股市上赚来的,一下子进到我的账上了,又忽然全出去了,不是自己的钱了。买股票就是这样,像梦。当初我是用赚来的钱吸引影的,她并不知道那钱只是暂时寄在我这里。我不敢告诉她,告诉了,她一定要飞走。谁愿意跟一个穷光蛋?我只能瞒着她。先结婚再说。尽管我也知道结了婚了也可以离,现在婚姻是拴不住人的,但也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故意装做逃跑。她追。我很快就把她带离了那该死的卖按摩浴缸的店。她追上我,说:你是不是嫌我矮?
我怎么会呢,再说你也不矮呀,一米六,还矮?
她其实长得很漂亮。我说了。漂亮什么呀!她说,很快就要老了,你不让我保养。
谁不让你保养了?我辩道。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漂亮的身体,应该放在那样的浴桶里。
我指着前面一个木制浴桶。看上去很粗糙,简直是我小时候用的木洗脸盆的放大。现在的人真是邪门了,这种东西又搬出来了。之所以指它,是我断定它不会有多高价格。影果然活蹦乱跳地跑过去了,一下就跨了进去。她在里面确实很漂亮,像精巧的玩具。你也进来!她叫。
我怎么进得来?这么窄。我说。
挤挤嘛!她叫。哦,不愿意跟我挤?还没结婚你就嫌弃我了?女的一结婚就变成老太婆了,你们男的还可以青春永驻,永远这么帅。她说。
我确实很帅。NetMeeting上那个女的不也这么说我吗?可是帅有什么用?我原来是赛车手,没赛出名堂,就给人当车夫了。只配买这种木浴桶。我瞥了瞥边上的价格。一万元!我吓一跳。
销售小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