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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芬郡奶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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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媛掩脸,“天啊,你形容得比安徒生童话《卖火柴女孩》还要悲惨。”
  “根本如此。”雅量苦笑。
  “你没有寻找到爱情,那金发儿呢?”
  雅不去回答:“还有,结交异性之时,请欣赏他,爱慕他,漂亮的男子象艺术品,百看不厌,他们是完全与我们不同的一种生物,他们强壮勇敢英伟,他们的眼神与笑容动人,他们的手臂有力温暖,记得我们那年代年轻时多笨?斤斤计较男友学历收入家境,真是愚不可及,男伴只是欢乐之源。”
  “你的口气象男人!”
  “不,贤媛,我们的要求开始象一个人,我自己什么都不却,我只是想追求快乐,哪怕是一时半刻,不枉此生。”
  “雅,我猜不到外表欢乐的你竟如此悲恸。”
  雅缓缓说:“你准备妥当,便可以出去交际,唷,险些忘记最重要一点。”
  贤媛苦笑,“老皮老肉?”
  “不,请记备用安全套防御传染疾病。”
  “怎么好意思!”
  雅量瞪着她。
  “是,是,我都明白了。”
  她们结账离去。
  上车之前,贤媛说:“我想实习一下。”
  “把结婚戒指除下,换上一件漂亮裙子,切记,不要挺胸收腹,不要故作性感,嘴唇上不要搽得太红,唉,我口气象皮条客,我为朋友两肋插刀。”
  隔一个晚上,贤媛约雅量出去。
  品藻说:“我也来。”
  “你有自新。”
  “带我去。”
  “这不是庙会,人多不便,人家会误会买一送二。”
  可是品藻一定要做附属品,“自新并无约我。”
  雅量一怔,赶紧拨电话给周:“喂,你忙什么?”
  周自新惊喜:“雅,你找我?可是想出来走走?今晚与明晚都行。”
  “你与品藻约好了。”
  “品藻,为什么,她是队长?”
  经过一次失败婚姻,这人还是如此愚鲁。
  雅量啼笑皆非,“对,她是队长,蛇无头不行。”
  晚上,她们三人走到酒吧街,逐家在玻璃门外张望。
  品藻问:“看什么?”
  “看有无漂亮男子。”
  “雅量你象好色登徒子。”
  “你说得一点不错,我不会在酒吧找麻省理工的太空物理博士。”
  “这家洋人太多。”
  “酒保十分英俊,圆润双肩手臂强壮,我最喜欢他背脊与腰身线条,还有,那双大手,我羡慕男人的手,比我们有力气。”
  “来世你做男人。”
  雅微笑,“我会是好男人,我有高职,又懂情调。”
  刚在门口议论,酒保也看到她们,伸手招她们进去。
  雅量笑,“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品藻叹:“什么世界!”
  雅量亦又有答案:“花花世界。”
  她们进去坐下,酒保说:“第一杯我请客,各位要什么?”
  雅量看着他闪亮眼睛,“你几点下班?”
  贤媛吓得满脸通红。
  酒保闲闲答:“我,凌晨两点。”
  “你祖籍何处?”
  “东德慕尼黑,去过没有?”
  雅轻轻用德文说:“贵国统一后日益兴旺强壮,我曾经乘船畅游莱茵河经巴伐利亚在黑森林观看星象。”
  
  那年轻酒保忽然双眼濡湿。
  品藻问:“你同他说什么?”
  雅端着酒挑一张圆桌坐下,“谁想约会他?”
  贤媛投降,“我想回家。”
  品藻不耻下问,“如此陌生,怎样跟他回家?”
  雅量叫苦:“谁叫你立即回家?”
  “那又怎样做?”
  这时另外有人来搭讪,一双手老实不客气搭在品藻肩上,品藻觉得雅量说得对,他们的手,宽大温暖,她感觉非常舒服。
  雅量在一边看着,觉得不妥,品藻似乎太享受了,她担心她忘我,于是伸出手指,在那年轻男子腋窝上弹了一下,那男子觉得麻痒,立刻醒觉地缩回手,他一转头,看到一张慧黑吉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知道他不该多手。
  他说:“我去买酒给你们。”
  雅量却说:“我们人多势众,我请你才真。”
  那日雅量仍然穿着神色西装上衣长裤及白衬衫,她把头发全部拨到脑后结住,那样中性打扮,却戴了一副长长滴水翡翠缘耳环,添增妩媚,那男子看得呆住。
  这时,贤媛忽然说:“我们不如走吧,不早了。”
  那男子有点酒意:“你们想去别处?”
  雅量说:“回家。”
  男子进一步问:“可是要带我一起?”
  品藻惊讶到极点,“你愿意跟陌生人回家?”
  雅量连忙把她们两人拉出酒吧。
  她们三人笑得弯腰。
  “天啊,他明知我们年纪比他大一截——”
  “他为什么要介意?”
  她们上车,雅量坐在驾驶位上。
  “他叫什么名字?做何种职业?”
  贤媛有顿悟,“这是从前男人上舞厅的原因吧,寻开心。”
  雅量不出声,开动引擎。
  这时有人走近车窗停住。
  他是那酒保,“我叫基臣信,你那么早走?”
  雅量答:“改天再来。”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在黑森林观星,看到什么?”
  雅量轻轻回答:“那是一个春季晚上,狮子座在半夜升到正南方,天蝎座在天亮前的南天里闪烁。”
  “谢谢你。”他吁出一口气。
  “想念家乡?可以回去看看。”
  “我可以知道你芳名吗?”
  “我的德文词量极之有限。”
  “我会说英语。”
  “下次吧。”
  雅量缓缓驶走车子。
  品藻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一直那样受异性欢迎?”
  “不可思议。”
  雅量不出声。
  品藻沉吟,“终有一日,再也吸引不到异性,雅量,你会怎么办?”
  雅量牵牵嘴角,“学你们那样,使用震荡器。”
  她俩不再说话。
  雅量笑说:“你们看到了?那么多男人,那么少时间。”
  “那也总要有点爱恋才行。”
  雅叹气,“女性的爱是那么泛滥,漂亮婴儿鲜艳花朵,都叫我们爱不释手,走进时装店,看到新装,会得上前爱抚:呵,这乔治纱真要命,那双手袋式样可爱,几乎魂不附体,可是对男人却特别苛刻:要求他们先爱我们,再在经济上支撑我们,且要一生一世,公平吗?女人碰到一件紫貂大衣,眼睛发亮,把皮裘往脸上一贴——对男人如此,已经足够。
  品藻先说:“有道理。”
  “可是,许多男人不是紫貂。”
  “那么,换一件,到满意为止,切勿抱怨,天天啰嗦,也不会使羊皮变成貂鼠。
  女士们笑得眼泪都几乎掉下。
  品藻忽然想起:“啊,雅量,明天请你观看游泳比赛。” 
  雅量叫苦:“我哪里有空?“就在大学游泳池,你走几步就到,”
  “我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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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藻说:“你在大学时也是泳将……”
  贤媛忽然问:“对男生,是否要动手不动口?”
  品藻笑得不能动弹,“雅量是说:不要一味讲理论讲死对方,是不是?”
  车子驶到她们门口,逐一放下。
  雅量抱怨:“背着二位,累得要死。”
  “好久没这样高兴。
  雅量回到住所,沐浴休息。
  睡到半响,听到玻璃上发出嗒嗒声音。
  下雨,她想。
  可是那种响声太清脆,她才领悟到有人在敲她的窗户玻璃。
  她起床看视,。
  站在窗外的是那大男孩方正,雅量打开窗户,看着她。
  他轻轻说:“我想念你。”
  “我已把规矩告诉你。”
  “我以为你会穿那种黑色网纱性感小睡衣,没想到你穿着旧T恤,上边写着什么字?大丹?Great Dane;什么意思?你有一支大丹犬?”
  雅量不好说前任男友是丹麦人。
  唉,人丢了,衫还在,物是人非。
  雅量想,这小子不知爬过多少窗框,这扇窗不高不低,离地约六尺左右,爬上需要点技巧。
  他纵身坐上窗台,“你也来,”他力气大,伸出手臂把雅量托高,坐到他身边,“今晚可以看到全个最华丽灿烂的狮子座。”他指一指天空。
  “本市地理维度较低 我们一年当中可以看到八十四个星座,包括猎户座大星云。”
  他看着雅量,用他的手捧起她的脸,“你观星,你寂寞?”
  雅量苦笑着点点头。
  “家母时时吟黄仲则的诗: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寂寞的人真多。”
  雅量轻轻抚摸他的肩膀及背脊。
  “你话不多,可是手的动作却不少。”
  雅量停止。
  “请继续,太舒服了,你双手真温柔体贴,我深深觉得温馨,除出你的美貌,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原因,不必其他女孩,粗鲁掀起男子衬衫一边解皮带,“快点快点”。我们是骡马,何必当男伴象畜生,只得一种用途。”
  啊,这是男人之苦,二十一岁就开始抱怨,由此可知时下少女要求苛刻,把他炮制得很厉害。
  到他四十岁时他又会抱怨什么?
  雅量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生气,“你比她们还糟糕,你取笑我。”
  雅量继续仰头大笑,她喜欢他是因为他叫她笑,这确是难能可贵的一件事。
  他掩住她的嘴,“不准笑,”太迟了,两人在窗台失去平衡,摔回房间地板,他压她身上。
  “痛。”
  “活该。
  他在她身边说:“做我的女朋友。”
  雅量一怔,“在今日,那是什么意思?”
  “你不可再见其他异性,我也是。”
  雅量又笑,“那岂非惨过结婚。”
  
  “那是一种承诺。”
  “对不起,我不打算仓促发表任何诺言。”
  “你有其他男友?”
  “不,我并无任何男友,我只是不想守戒。”
  雅量挣扎着起来,“你该回家了。”
  “我要做练习,跟我一起来。”
  “太夜了,我要休息。”
  他用他的大手捧起他的脸,“明天见。”他响亮地吻她。
  “喂,我明天有事。”
  他已经跳出窗台离去。
  第二早,雅量起床梳洗,头发扎成马尾,坐在书桌前仔细批阅学生功课。
  中午,她一边喝冰冻啤酒,一边听靡靡情歌,有人在低声要求:“把你头搁在我肩上,轻轻呢喃:我亦爱你……”
  这时有人敲门:“雅量,雅量。”
  雅放下笔,“谁?”
  “自新,品藻要我找你,大学泳池有比赛,叫你参观。”
  雅量开门:“品藻为何如此热心?”
  周自新看到杨雅量,不禁一呆,她穿着小小白衬衫,蓝色三个骨裤子,轻松潇洒,以前,他老觉得她放肆散漫,不愿穿裙子丝袜高跟鞋,今日看来,却时髦好看,由此可知,雅量一直走在时尚尖端,到现在他的目光才追得上。
  雅量说:“那样大太阳,怎么去露天泳池?”
  “她孩子有份比赛,她很紧张。”
  雅量递一罐啤酒给自新。
  “对,叫你带热狗及冻饮。”
  雅量笑,“原来如此。”
  她与自新合作,很快做了热狗,并且带了一大盒冰淇淋,统统放进隔热箱提着往泳池走。
  自新称赞:“什么都难不倒你。”
  雅量自嘲:“因为我懂得逃避。”
  “你指你一直未婚?”
  雅量不答。
  走近泳池,只见人山人海,一组组啦啦队正为泳将打气,热闹得不得了。
  他们在观众台找到品藻与贤媛,但他们身边已无空位,雅量与自新只得坐在后边。
  品藻给她一把伞,“替我遮住阳光,我最怕晒起黑斑。“
  雅量笑着打开伞替品藻做丫环。
  品藻一边喝矿泉水一边喊:“出来了出来了,毛孩,加油,毛孩,加油,”
  雅量既好气又好笑,妈妈即是妈妈,一见孩子,立刻忘我。
  “为什么叫他毛孩?”周自新问。
  “他自小浑身毛毛的,十分可爱。”
  只听得贤媛说:“公众场所,不要叫乳名,方正,我们在这里,方正!”她挥手。
  雅量愣住,整张面孔冒汗,“谁叫方正,又叫毛孩?”
  “品藻的孩子呀,他代表法律系出赛。”
  这时口哨一响,站池边众泳手一齐跃入水中,水花四溅,煞是好看。
  “第三线是毛孩!”
  雅量看到那少年潜泳十来尺,忽然跃起,原来他游蝶泳,正是雅量最喜欢的泳式,只见他强健胸肩在水中犹如飞鱼,比其他赛手快捷一半以上。
  贤媛笑说:“别人都穿鲨鱼衣,只有他,长发长须浑身汗毛,也不怕阻水,只穿小泳裤。”
  雅量看到呆住,手上的伞落在一边,周自新连忙捡起替她撑着。
  她一语不发,双耳烧红。
  只见方正已经赢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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