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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恩怨[梁凤仪]-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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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富德林银行透露,老吉拿先生行将退休。我会跟他们商量,看看能不能找个
名目,将一些特别功劳往老吉拿身上放,送他两份游览东南亚及中国各名城的旅费。”
    我连忙点头说:“好极了。”
    世界根本就是现实的世界。
    只要有需要,俯拾皆是可用的罪名与功勋,随便往对象目标身上搁,看你是要惩治
抑或抬举对方而已。
    小葛跟着向我汇报其他公事:
    “上头已经有消息,寻获了霍守谦的女儿,在上海的一间孤儿院内长大的。当年霍
守谦夫妇在文革期间逃亡抵港,只带了手抱的幼婴,就是如今还在他身边的那个儿子,
当时的女儿,在逃亡中失散了。”
    “确切肯定是霍家的女儿?”我小心地问,这件事绝对不能弄错。
    “跟霍守谦一起南下的同乡兄弟霍士杰,一直把霍守谦的女儿带在身边,逃到宝安
县关卡时,守卫森严,大队被迫分散了。小女孩刚刚跟着霍士杰,被迫折回上海。过了
三、四年辛苦日子,霍士杰也死了,霍小清被送到孤儿院去,其后,又辗转到了北京工
作。都是根据户籍,很艰难曲折地调查到的。”
    “你找个机会向霍守谦透露这个消息。把我无意中找到他女儿放到谈话里头去,看
他如何反应?”
    小葛皱皱眉,只想一想,就答应下来。
    “还有别的公事吗?”
    “我跟你去看过联艺名下在粉岭的那幅地皮,他们已决定拆卸工厂,把机器厂搬到
深圳去。那块地皮则申请补地价,改为兴建商住楼宇。照常理,申请成功只不过是早晚
间事。”
    “好,小葛,我们分头进行。”
    小葛出门之后,我摇了个电话给英国的一个专替我们江家打理物业的经纪,请他立
即为我物色一幢在伦敦咸士达区的花园洋房。过了两个星期,经纪向我交差,那是一幢
距离地铁站只有十分钟脚程的独立房屋,时值七十多万镑。
    我买了下来。
    然后,我约会夏理逊。在半岛的姬蒂丝餐厅跟他吃晚饭。
    我闲闲地问:
    “回到英国去,打算住哪里?”
    “根德郡,我们在那里有一间小屋、相当不错。”夏理逊说着这话时,不忘刻意地
在语音里添一点快意,不自觉地流露了画蛇添足的味道。
    我答:“住根德郡不大方便吧?你跟夏理逊太太在本城生活了好一段日子,想已非
常习惯闹市的生活。且回到伦敦去,交通也不比这儿方便,在本城再远的路程,也有司
机管接管送,或招手叫计程车,就转瞬可至目的地了。”
    夏理逊脸上刷地红一片。
    我非常诚恳地对他说:
    “你是本城内少有的不贪恋香江繁华富贵的英国人。”
    “谁不是踏足东方,就享受得数典忘祖。”
    “人们再记不起来,大不列颠仍是日不落国之时,殖民地遍布全球。然而,在那些
强抢回来的土地上,不论他们曾有过何种至高无上的欢乐日子,总会在告老归田的时候,
坚持买掉回乡去。他们认定这是英国人的荣耀。的确,有家有国的人,连统治者都是民
选出来的,为什么不愿意死在自己的土地之上?为了要巴巴地赶紧在未亡故之前,再尽
情享用人世间的丰富物质吧?”
    “能像你如此坚持原则,我十二分敬佩。”
    夏理逊双眼湿润,连忙说:
    “谢谢你的赞赏,人各有志。”
    “对。只不过众人皆醉我独醒者,最值得钦敬。”我把一个信封放到他面前去:
“这是我送你退休的礼物,聊表寸心。”
    “福慧,我不能受你的礼物。”
    我笑:“怕收入与官职不相符,是不是?”
    “不要紧,房子过户到你名下,会是今年圣诞前的事,现在旧业主还未搬出,半年
后才全部成交。住咸士达区,比较交通便捷。你会喜欢的。”
    夏理逊脸上的红晕未退,说:
    “福慧,别跟我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你对我的欣赏跟这份礼物并不相称。别告诉我,这是全无条件的馈赠?”
    语气是宽松的,属于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是断然拒绝的话,他不会自动作此开场白。
    “福慧,我并不准备晚节不保。”
    “无此危险,也无此必要。”
    我拿起酒杯来跟他碰杯。
    “为你有一个安稳健康而愉快的晚年!”
    饮过了一杯之后,我再慢条斯理他说:
    “房子有我真诚的敬意在。只是,如果你觉得受之有愧的话,将来有一日,我希望
你能设法在任内作某些计划签批的延期,你做得到了,我很感谢!”
    政府签批公文的速度,素来慢得惊人。
    一个档案传阅几十人,大半年后兜一圈回来,仍然是原地跑,不进分毫。其实是司
空见惯之事。
    我要求的也只不过是以此惯技,去防碍一些有利于敌方的事在不合时宜之际发生而
已。
    金融财经世界上的成与败,往往只是分秒之差,某件事的拖延或促成,就是得失的
关键。
    而控制快慢,是完全无罪迹可寻的。
    比方说,有人在若干年前,于北京密议回来,立即出售手上的重货,才向公众透露
会谈的内容。谁能指责他迟了那一朝半日才发表声明呢?
    我给夏理逊说:
    “我还没有到你需要坚决地拒绝我的时刻。若你届时仍认为无能为力,而拒收我这
份心意的话,你仍有自由,我总不能捉住你的手,拖你到伦敦的律师楼办理转名手续。
不过,你试想想,跟你一同到这小岛来的同胞,他们的际遇又如何?你敢担保谁都没有
得过一分份外的好处?你如今告老了,只得一份微不足道的公积金。跟那些留下来,企
图混水摸鱼,或作垂死挣扎的人比较,你的清高又有多少人欣赏?”
    夏理逊叹一口气:
    “福慧,你是太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我拍着他的手背:
    “请千万放心,我决不会做为非作歹之事,凡有抵触法律的,直至目前为止,都没
有任何人与事,值得我为之冒险,以身试法。我们只是企图制造与及时把握时机罢了!”
    香江之内,知法犯法的人还真不多。全都是编排机缘,让不留意世道人心的人误堕
尘网,被人接收他们的利益而已。
    正邪之间,委实是大多缝隙可走了。
    杜青云的讹骗手段,难道商业罪案调查科就有本事证之以罪吗?跟甚多商场生死战
一样,都是那条弱肉强食的道理,在金融财经界,比比皆是。
    我就是等杜青云自投罗网。
    很多时,猎人挖定了陷饼,意图捕捉虎豹豺狼。在目的物未落网之时,会无端连累
了很多路经此地的无辜而驯善的小动物,也叫做没有法子的事了。
    心头偶然兴起,随即警惕而硬压了下去的无奈与惆怅,一直都为邱仿尧而生。
    他仍然留在香江。为着掩人耳目,我跟他还在保持亲密的来往。
    星期天,他总陪我打半天的网球。
    休息时,我呷着橙子水,问:
    “仿尧,你真的不要回到菲律宾去?”
    邱仿尧坐过我身边来说:
    “把你也带回去好不好?”
    “你知道可能性有多高?”
    仿尧无奈地跌坐在摇椅之上,伸长了两条腿,一派的无可奈何。
    “我有时不禁想,福慧,我会不会因为得不到你,所以才如痴如醉地爱你。”
    “你这句话是有大智慧的。”我笑:“有时,我也不禁会想,会不会到一天,我失
去了你,才发觉我应该爱你或其实是深爱你。”
    “人就是这么软弱。其实,我的机会应该是,这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你或
会追出去寻找我!”
    “为什么不试试?”
    “因为仍有二个可能,就是走了出去,你没有追赶上来,那就等于永远失去你了。”
    邱仿尧望住我:“最低限度,现今还能见着你。”
    “可望不可即?”
    “也聊胜于无。”
    “我真敬佩你妻,肯宁为玉碎,而不作瓦全的人,胸臆之间自有一份凌霄壮志在。”
    “你因而看不起我?”
    “不,你其实有很多可爱可敬之处。”
    “始终不敌你那心理故障。”
    “如果我们再这样子扯下去,这个星期天就要不欢而散了!”
    “福慧,请答复我一个问题,”仿尧说。“你的这份压力,会无止境地纠缠你下去
吗?究竟你想怎么样?”
    我站起身来,催他:
    “来,打球去!别再多话!”
    邱仿尧无可奈何地奉陪。烈日下,球赛激烈,汗出如浆。
    我的球技其实并不算好。然,是屡战屡败,屡败依然屡战,永不放弃,故而日有进
步了。我是个不会被败绩吓跑的人。
    运动完毕,尤其能熟睡。
    翌日绝早就回到利通去,竟有人比我还早,就坐在主席室的起坐间等候见我。为了
我有早上班的缘故,秘书一向在八点半之前就回来打点一切。
    她给我说:
    “霍先生坚持在这儿等你,他说葛小姐知道他会来拜会。”
    我板起脸孔说:
    “既是葛小姐的客人,等葛小姐回来接见。我没有这个空。”
    这番话霍守谦自然听得见。
    我推门进了办公室。故意的,并没有把门关上。
    果然,霍守谦走进来,声音有点难为情,道:
    “江小姐可否予我几分钟的时间?”
    “我的助理葛小姐很快就能招呼你了!”
    “我需要亲自向你致谢。”
    “不必客气。我希望葛懿德已清楚地跟你交代过,我并没有这么好心肠,专诚地托
里头的人给你寻找失散的女儿。
    这个情我压倒多根儿不愿意白领。老实说,如果我知道有这重意料之外的后果,我
宁可没有托人寻找我的表妹去。”
    “你找到你表妹吗?”
    “没有。我的其中一个姨母也嫁姓霍的,这么巧跟你都是上海人,于是把几个小时
候失散的女孩档案寻了出来,我一看,……”
    “就是这样,赫然发觉其中一个叫霍小清的女孩,父亲的名字是霍守谦。故此,你
狐疑了,就叫葛懿德来问我一声,是否有个失散的女儿在国内?我把所有的资料都核对
过,完全无误,小清正正是我的女儿。感谢你,江小姐,我们父女得以团圆。葛小姐说,
你上头人面广、原本就打算把表妹寻到了之后,也申请来港的,不知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我冷笑。
    “你以为我会帮你?”
    “你会。”
    “我这么愚蠢?会恩怨不分!”
    “不知者不罪。江小姐!”霍守谦看我的神情是复杂的,有甚多的怜悯,歉疚与期
盼。
    “看得出来,你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否则,拿到了那些档案资料,其实不必如
此关顾我。”
    我的演技就算未臻化境,都已是一流水准了。此时,我表现得腼腆而略觉为难,心
发软了,表情就自然和顺下来。
    是跟他相交的第二个阶段开始了。
    果然,霍守谦放胆说话了:
    “过去的恩怨,江小姐,我是否有欠负你的地方,仍有商榷的余地。请你明白在商
言商,有客户要求我们做庄家,没有放着生意不做之理。可是,如今你对我的恩惠,不
论有心栽培抑或无意成全,都实在令我铭感。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念女儿!”
    我微微吟哦:“分别多年了,你还想念她吗?”
    “到底是亲骨肉。”霍守谦很诚恳地答,“江小姐,我是会报答你的。”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怎样报答我?是不是又做庄家,趁联艺有难时,以对待我的方式,以牙还牙?”
    “江小姐如果嘱咐,总有可行的方法令你满意。”
    我并没有表示太大的欢喜,仍然冷冰冰他说:
    “无论如何,你父女团叙是好事。能不能为你办妥申请批准单程来港一事,犹在未
定之数。我会叫葛懿德通知你。”
    “谢谢!”
    “你不介意如今我要办公了。”
    下了逐客令之后,我差点要闭门大笑一顿。不知道杜青云逐步逐步计算我时,是不
是也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模一样,每一步棋子走对了,得着预期的后果时,都非常非常地
快快慰。
    两个星期后,我嘱葛懿德约会霍守谦,说有位上头的联络人介绍给他,跟他商议申
请女儿来港一事。
    当晚,我在浅水湾酒店餐厅跟他见面。
    才坐下来,我就说:
    “本来要约的那一位有急事提早离港北上了。”
    霍守谦是失望的。
    “他通知得太迟,我无法请葛懿德转告,今晚的约会其实可以免了。”
    “不,难得有机会,我可以请江小姐吃顿便饭,以示谢意。”霍守谦多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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