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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觉得这事有点过了,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些虚无的东西,我在乎的仅仅只是经济效益,所以,当他宣布总部会在年底给我发双份的特殊贡献奖奖金的时候,我的脸上才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我知道,米粒的手术肯定需要很多钱,耀扬在山区的工程已经转给别人在做了,基本也没有了收入,还赔了一大笔违约金给政府,因而这多出来的钱将起到一定的作用。
当我再一次见到耀扬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乱蓬蓬地铺在脑袋上。
“我都知道了。什么时候的手术?”我问。
“现在天气太热,不利于伤口的愈合,可能缓一阵吧,已经在做前期的准备治疗了。”耀扬有些憔悴。
“米粒的情绪还稳定吗?别太担心,听简亦平说是早期,治愈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我安慰他道。
“我知道,平凡,你也好好照顾自己。”他平静地说。
“我很好,你别管我了,这里是五万块,你帮我交给米粒吧。”我从包里把早装在信封里的钱拿了出来。
“平凡,我知道你关心米粒,但是这钱我是不会要的。别墅那边卖得还不错,做手术没问题了。”耀扬拒绝接受。
“可我听说你在南山那边的工程因为转给别人,按合同付了一大笔违约金给政府,而且简亦平给你们的钱你也拒绝了。”我坚持要把钱给他。
“平凡,不管怎么说,这钱我是不会要的,希望你能明白。还有,我不希望米粒知道我们单独见面。”耀扬低头说道。
我本能地把手缩了回来,因为耀扬最后一句话,犹如一个耳光扇在我的脸上。事实上,他误会我了。我之所以这样,仅仅只是真诚地想帮助他们。当然,他可以不接受,因为他们连好朋友简亦平的钱都不接受,还更何况是我的。我又算是什么人。
“平凡,对不起,我原本不想这样说,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我……”耀扬似乎有些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伤害到了我,他开始费力地解释。
“没事,我完全能够理解。都发生这样不幸的事了,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介意,不会放在心上的。”我诚恳地说道。
事实上的确如此,他们正在经历生死的考验,我的一点小自尊,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耀扬的车沉沉地开走了,消失在我视线之外的C城的某个角落里,很多记忆的片段如电影般在我的眼前闪现,我拨通了小漫的电话。
“平凡,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你在哪呢?”小漫先开口。
“我在家,你呢?”我无力地问道。
“我跟明治在逛街,你过来还是我们过去?”听得出小漫的心情很好。
“我过来吧,到了给你们电话。”我挂掉了电话。
我站在桂林路路口等小漫和明治,有穿着布满褶皱的白衬衣和蓝灰色劣质西裤的瘦高个子男人歪着头,斜着步子,自我感觉良好地靠着围栏站成了S型。S是女人的专利,男人站S型的时候是那么让人想呕吐。
小漫挽着明治的手,快步从街心走了过来,笑得很是明媚。
“平凡,你的脸又消瘦了,是不是被你们领导折磨的啊?”我和小漫挽着手,走进了旁边的一家甜品店,明治则像个侍应一样,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
这家甜品店的生意甚是冷清,橘黄的墙壁,照得人脸上有虚假的明亮。三两个侧头聊天的人,也是无精打采的。
“小漫,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太过于惊讶。”明治在帮我们点东西,我忍不住要跟她说张米粒的事情。
听说爱情会回来 第八章(9)
“什么事啊,这么严重?”小漫不以为然地说道。
“张米粒她得了乳腺肿瘤。”我深呼了一口气之后说出了这几个字。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小漫大吃一惊。
“从巴黎回来之前就有征兆,回来以后经过切片才证实。”我说。
“难怪她会折回来找耀扬,原来是怀孕的时候被抛弃了,还有难怪她那么急着和耀扬结婚!”小漫皱起眉头来。
“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有点人性吧你。”我没好气地说道。
“你叫我怎么去同情她?!她把你心爱的人当玩偶一样耍。要是我遇到了这种事,绝对是自生自灭算了,才不会跑回来找被自己抛弃过的旧情人。”小漫说。
“行了吧你就,别提我那档子事了。”我有些不悦,小漫也觉察到了。
“行,不扯那些了,但是你说这女人要是没有乳房该怎么活啊?”小漫说。
“可生命还是比乳房重要些吧?”我说。
“对女人来说,乳房跟生命一样重要,有时候比生命更重要。没有乳房,能叫女人吗?你不是前阵子还嚷嚷着要去丰胸吗?”小漫坚持她的观点。
我没话说了,事实上,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早被她的观点给打败了。
“别难过了,平凡,命运的安排都是我们想象之外的。”小漫摸着我的头,试图安慰我。
“我真不知道耀扬怎么办。”我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倒是觉得,耀扬或许早已经不喜欢她了,只是因为她的病才跟她在一起的。”小漫关心的重点在此。诚然,她跟张米粒的交情甚浅,也来不了太深的感触,她关心的是和我有关的这一部分,就如同我只关心和耀扬有关的那一部分是一个道理。
只是,现在来讨论耀扬对张米粒还有没有爱情,已经全然没有了意义。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是怎么也不应该分离的。
“平凡,不开心的事总会过去的,这事,不是我们造成的,而且我们又无能为力,跟你说一件开心的事情吧。”小漫神秘地说道。
“我真不知道现在这年月还有什么事情是令人开心的。”我说。
“当然有啊,我怀孕了,昨天知道的。”小漫贴着我的耳朵轻轻地说。
“你是说……真的吗?”我晕旋。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明治啊。”小漫把明治拉到身边,明治幸福地低下了头,带着很羞涩的笑容。
这的确是让人非常开心的事?——小漫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我一直都相信,没有比死亡更黑暗的事,也没有比孕育生命更光明的事。
小漫,一个抛弃过无数个男人,自认为从来没有找到过真爱的女人,要为一个男人生孩子了。
“平凡,你知道吗?我发现我彻底爱上明治了,我现在一分钟也离不开他。最开始的时候,我认为我仅仅只是需要一个孩子,可现在我才发现,我需要的是一个他的孩子。这太重要了,是这个孩子让我明白,我是这么真实地爱上了一个男人。”小漫激动极了。
“小漫,太好了,你一定要幸福。”我热泪盈眶。
尽管我不止一次地认为,我们都还很年轻,我们有权力以挥霍青春的形式来折磨自己,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生活都开始了意料之外的颠覆。我身边唯一有关联的三个女人,一个已为人妻,一个即将为人母,还有一个,已经销声匿迹。
我紧紧地抱着小漫,仿佛抱住了我正悄然隐退的青春。有寂寞成群的男女从我们身边走过,相互间貌合神离。
听说爱情会回来 第九章(1)
米粒的手术,定在九月初。八月里的某一天,明治要录节目,我陪小漫去医院做妇科检查,正好碰到耀扬陪着米粒从肿瘤科出来。米粒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再也瞒不过去了,于是,她像姐妹一样把我和小漫拉到一边,告诉了我们事情的全部真相,小漫摸到她两边的乳房都有细微的颗粒。
“米粒,你别着急,只是很小的颗粒,切除就没事了。”我安慰她。
“医生也这么说,我做手术也只是切除这些肿瘤颗粒。”米粒的声音很沙哑。相信,在无数个与耀扬相拥而眠的夜里,她肯定哭过。
“小漫,你要做妈妈了,真替你开心。”米粒的祝福真诚中带着羡慕。
“米粒,你也会好起来的。”我和小漫异口同声。
我们交谈的时候,耀扬就站在杂草丛生的花坛边,他穿着薄薄的绿色格子衬衫站得笔直,他的样子还是那样的明亮,但风吹起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了手足无措般的笑容。
我开始拖着小漫,隔三差五地去看米粒,因为我看得出来,米粒并不排斥我们,她说和我们在一起聊天,时间会过得很快。
因为南山道路工程的违约,让耀扬在他们行业圈里的名声受损,C城附近几次的工程竞标都失败了,他只能暂时在简亦平的介绍下,去了C城一个新楼盘的施工现场做管理。
米粒本来就是个不太爱收拾的人,更何况又在病期。他们的房间里乱乱的,满地的杂志。我帮她煮我带过来的锡兰红茶,这种茶是稳定病人情绪的良方,我留了一大盒在他们的家里。
看起来,米粒的情绪比较稳定。我在翻一本旧杂志的时候看到有关恶性乳腺肿瘤的报道,恶性肿瘤在乳腺里蔓延的速度是很惊人的,癌细胞很容易扩散到整个乳房,很多人选择一次次地摘除,但最后还是会失去整个乳房。
我没敢再看下去,心里有隐约的痛,不知道是为了米粒,或是耀扬,还是为了自己。
这一天,我陪林景泰去时代广场的时候,顺路看见茉莉咖啡馆那个米白色的招牌已经取下来了,有工人正在把大盆的茉莉搬到别的地方。
林景泰说看起来这应该是个不错的咖啡馆,我说当然,这是极具品位的地方,马上就要被主人搬去巴黎了。
我在言语间透露出自己跟咖啡馆的老板很熟,林景泰马上就听出来了。
“你跟这家的老板有交情?”他好奇地问道。
“对,有一些渊源。”我回答道。
说话的片刻间我想起了一年以前把我堵在茉莉咖啡馆门口的那场大雨,我在那场大雨中上了耀扬的车,时光的记忆清晰得伸手可及。
我们的命运,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呈现出了清晰的脉络。
我陪着林景泰挑休闲服,明天他和主编要去附近的骆驼山游玩,西装革履是很不方便的。林景泰买衣服很是干脆,几乎是只要基本如意,就会付钱去买,买好了之后,又坚持要陪我逛女士店。我挑了一副小小的,里面映衬着欧洲湖光山色的耳环,配着我宽大的黑色开衫,有一种别致的风情,我满意地笑了起来。
“你看,你就得这样笑,多好看啊。别老哭丧着脸。”林景泰由衷地感叹。
“哭丧着脸?我有吗?”我诧异道。
“当然啊,公司的同事都说太少看到你笑。”林景泰说。
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前几天,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就在电梯里很严肃地跟我说:“平凡,认识你几年了,我很少见你开心过,也很少见你不开心过,你怎么老是那样面无表情。”
林景泰也这样说。我才意识到,我长久以来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冷漠的女人。这或许都是拜命运所赐。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会在人生的某个时刻意识到自己终究无法与命运抗争,从而妥协于命运,把一切的苦乐哀愁,一切的不如意,都认定为命运的安排。
我觉得我不应该这么矫情,除了出生的家境和后来遭遇的爱情,我的人生还是很顺利的。是的,除了出生的家境与后来遭遇的爱情,当我说出这两点的时候,自己都有些惭愧地笑了。对女人而言,这两样就是生活的全部,这两样都完全不如意,又哪有顺利可言。
听说爱情会回来 第九章(2)
我频繁地与简亦平见面,为的只是从他口里得知张米粒的情况,从而判断耀扬的处境。因为小漫的肚子一天天在发生变化,不可能再陪我去看米粒,我一个人去,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妥当。
我发现我仍放不下耀扬,我甚至深刻地认识到我之所以关心张米粒的真实原因还是因为我担心耀扬。换句话来说,如果张米粒是个与耀扬毫无关系的人,我想我也不会如此这般地关心她。
简亦平在C城除了茉莉咖啡店还有其它的产业,因而每天要处理的事也特别多。我也知道了,他之所以不辞而别去了巴黎,也是因为去帮张米粒咨询乳腺肿瘤的治疗方案。而他把茉莉咖啡店搬去那边是在没认识我时就有这种打算的,那边有关系很好的朋友一直想跟他合作。同时,那个叫心子的女歌手总是让她不堪其扰。当然,不得不承认,他决定把今后的事业发展方向定在巴黎,跟我去南山找耀扬还是多少有些关系的。
但我知道,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