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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叙传-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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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4年5月—1942年8月)    
    ——家世    
    ——1924年5月26日出生,取名沈崇健    
    ——1930年入北平孔德学校读书    
    ——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下度过少年时代    
    ——1937年转入北平育英中学    
    ——1941年考入燕京大学经济系,开始探求革命真理    
    ——1941年底转入北平中国大学经济系    
    ——1942年8月从家中神秘消失    
    清咸丰年间,古城金陵今南京。夫子庙左近有一条奇望街。街内曾有一所豪宅,它建于何时已经无从查考,但它在那里矗立了总有百余年。它是来自浙江吴兴的一户沈 姓望族的祖产。就像所有中规中矩的中国旧式大家庭一样,沈家的子子孙孙们都居住繁衍在 这所宅院的四面高墙之内。见《吴兴沈氏分徙金陵支谱》。    
    1853年,太平军攻陷金陵,一场大火焚去了它的几世繁华,只有少数族人得以逃生。其中的 一支溯长江而上,也许是为了远远地逃离那场劫难,他们任由大片的绿洲和一个个的村镇消 失在远方。一直到了九省通衢的汉口,大家才终于决定弃舟登岸,他们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重新扎下根来。    
    到了清光绪年间,按照先祖的意旨排序为国字辈的子孙们正值壮年,沈家再度兴盛起来。内 中后嗣最多者为国瑛,他总共生有六子一女。他的前三个儿子都循着祖辈的足印读书做官了 。到了四子家彝那里,原本也是这样计划的,他很顺利地中举,又很顺利地考入了京师大学 堂,但出乎他和父亲意料的是,他竟然被清政府选送到日本的东京帝国大学去读法科专业。 于是,他成了沈家祖祖辈辈中第一个留洋海外的人。    
    早在远古的时候,永定河的河水就切过了西山的崇山峻岭,不知疲倦地把大量泥沙铺洒在华 北大平原的尽头。历经无数寒暑的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使它完成了自己的杰作——一片有 着微微隆起的脊背的巨大冲积扇出现了,它为在未来将要统治中国的帝王们早早预备下了一 块可以用来建造他们奢华宫殿的处所。    
    公元13世纪下半叶,元世祖忽必烈选中了它上面的一片有着美丽湖泊的区域,开始营造他 的庞大帝国的统治中心。在那之后,明、清两朝的统治者们更是在这片土地上耗去了大量资 金,一座尽显封建帝国威风的“紫禁城”龙盘虎踞般地傲然矗立起来。不过,这座坚固无比 的宫殿没能帮助它的主人经受住20世纪初的那场推翻帝制的政治风暴,它终于变成了最后 埋葬中国封建王朝统治的墓穴。那座曾经是金碧辉煌的巍峨建筑仿佛在一夜之间就显出了它 的憔悴与衰老,一眼望去,竟是满目疮痍了。    
    当持续了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宣告灭亡之后,北平进入了它在历史上最为混乱的北洋军 阀政府统治时期。为了弥补日渐拮据的财政开支,昔日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家重地开始被分片 出售给私人兴建住宅。那些被拿出来卖掉的土地集中在紫禁城东西两侧的狭长地带,它们就 是后来被人们称作北池子、南池子和北长街、南长街的地方。一时间,人们开始在高达数十 米的禁城围墙脚下大兴土木。将要建成的私宅和昔日的皇宫之间不过隔着一条50多米宽的 筒子河,然而两边的情形却是千差万别了。    
    早已结束了留洋生涯回到国内的沈家彝,也打算在北长街靠近紫禁城西北角的地方为家人新 建一所像样的宅子。地皮是他的岳母买下的,足有360多平方米。它位于一处上好的地段, 向北走不到200米,便是北长街的北出口,在那里,既可以望见耸峙在北海琼华岛上的美丽 的白塔,又可以观赏紫禁城城墙上幽美玲珑的西北角楼。在距这块地皮不足50米的地方,还 有一座昔日曾经在故宫里侍候过皇族的一些老太监们度过他们风烛残年的神秘院落。    
    沈家彝那时的收入,足够维持一个庞大家庭的开销的。从日本回国之后,他先后担任过大理 院推事、奉天高等审判厅长、高等文官惩戒委员会委员、大理院民政厅长、京师高等审判厅 长、法权讨论委员会顾问等要职。其间,因为业绩卓著,他还被授予过四等、三等、二等大 绶嘉禾章以及二等宝光嘉禾章。见《吴兴沈氏分徙金陵支谱》。就像先祖们 一样,他也喜欢看到家中儿女成群,但他的第 一位太太在为他留下三子一女后便撒手人寰。他很快又续娶了一位名叫丁懿的女子,她继续 为这个家庭添丁进口,直到沈家彝成为八个男孩和三个女孩的父亲。    
    1924年5月26日,或者说当那场导致家族成员离散的灾难过去71年之后,韩叙降生到这个世 界上。他是沈家彝的第六子。    
    北长街上的房子还没有造起来,沈家彝便接受了上海中国公学的邀请,前去担任它的法 律系教授。于是,留下来的繁杂的工程以及照看六七个孩子的事情,就全部要靠丁懿和她的 母亲来打理了。    
    由于他的妻子和年迈的岳母根本不可能再分出精力过问工程的事情,事实上,房子完全交由 他们选中的一家营造厂去建造。房子造好之后,从外表上看是相当堂皇的。宅子的地面大约 要高出街面一米,因此,在镶有铜质门环的两扇深红色的大门下边有四级台阶。门的两旁, 是托着球形装饰的两根柱子。整个院落的围墙上,加修了葫芦式样的女儿墙。走进门里,最 先看到的是一间给门房住的小屋和一个可以用来放置人力车的堂屋。绕过一面木制的影背, 整个院落的情景便都收进视野了。它选用的是标准的北京四合院式的格局,在一个大约50平 方米的院子四周,分别排列着一排南房,一排北房和东、西两排厢房。在房间朝向院子的一 侧,建有一圈顶端带有考究的装饰的回廊,这样一来,即使在阴雨天里,人们也可以不用雨 具而随意进出各个房间。大家搬进去之后,在院子里栽种了四棵榆叶梅,每当春天到来的时 候,它们总是花团锦簇,整个院落也因此显得生意盎然。然而,几年过去之后,支撑着回廊 的柱子便开始慢慢倾斜,人们发现这是当初施工时柱基埋得过浅的缘故。再后来,当房间的 墙皮开始剥落时,人们又看到了从中裸露出来的杂乱的碎砖块。大家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营 造厂大肆偷工减料,狠狠赚了沈家一笔钱不说,还给房子留下了一些无法修缮的恶疾。    
    从记事的时候起,韩叙每天看到的就是这所院落里的情景。他在这里度过了自己 的童年和少年时代。他的父亲严格按照沈氏族谱中先人所议定的排名顺序为他的子女们命名 ,于是,所有孩子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崇”字。韩叙出生的时候,父亲为他起名为崇健。    
    尽管沈家彝一心想用他所推崇的严格的中国传统式教育去塑造这些孩子们,但他自己在上海 一住就是八年,对他们实在是鞭长莫及。而在北平的家里,性情宽厚的外祖母除去特别疼爱 一个外孙女和一个外孙子以外,对其他的孩子们则很少管束。至于他们的饮食起居,则由一 位老管家外加三个女佣和两个男佣尽心照料着。因此,和一般生长在典型的中国旧式大家庭 里的同龄人相比,崇健兄弟们除了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以外,还拥有大多数孩子所没有的自 由。    
    无拘无束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孩子们眨眼间就到了该上学的年龄。那时,虽然沈家彝自己 才不过40岁出头,但他小时候进的那种老式学堂在偌大的北平城里早已荡然无存,好在他 对新式学堂并无恶感,于是,几个年龄稍小的男孩子都被送进了一所以19世纪法国实证主 义哲学家孔德的名字命名的私立学校。    
    孔德学校位于故宫东南侧的东华门大街上,从住的地方到学校要绕过半个紫禁城。家里的一 名男佣天天用人力车接送孩子们上、下学。每天中午,几个孩子都要聚到学校专门辟出来吃 饭用的两间大屋子里去,而家里的那位老管家则会分秒不差地把午饭送到他们手中。这位老 管家受雇于沈家几十年,他差不多已经把主人家当成了自己家。他每天都要把一个棉罩小心 翼翼地套在装好午餐的盒子上,然后带上它,沿着故宫的城墙步行到学校去。这段路他要走 上半个多小时,然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孔德学校的教育方法很受孩子们的欢迎。学校的创办者们把办学实践和他们的哲学追求 融为一体,因为推崇孔德所倡导的寻求社会与个人和谐发展的思想,老师们号召学生视学校 如家庭,主张不给他们以过多的束缚,而是听凭他们按照个人的天赋尽情发展。这种情形使 崇健兄弟们得以继续生活在无拘无束的状态下,不过这和他们父亲对学校的期许却是相去甚 远了。    
    孔德学校的特色并非对每一个孩子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因为有些孩子显然过分放任了自 己的天性。但崇健的情况完全不同,他从小就表现出了极强的自制力。尽管从一开始就没有 人督促他,但他却非常清楚什么对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的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他 也因此深得老师们的喜爱。    
    不过他在自己家里却从来不是一个太讨家长欢心的孩子。因为长得比其他的几个男孩子 矮小,并且特别精明,家里的人在说笑间常常把他叫做“猴三”。或许是因为兄弟姐妹太多 的缘故,家长所能够给予每个孩子的感情实在是太有限了,再加上崇健刚好又不属于外祖母 和母亲偏爱的那种温顺、乖巧的孩子,所以他常常都不在她们关注的视线之内,而这一点恰 恰使他变得更有自主性和更加坚强。    
    在弟弟们的眼睛里,崇健是个不太好惹的哥哥。他的精明、细致,尤其是他的老成和善用策 略,常常会让他们觉得他不像是和他们在同一个家庭背景中长大的人。而且他总是十分坚定 地捍卫自己的某些原则,一点儿也不会因为对方比自己年幼而有所退让。最典型的一个例 子是,他认为一个人的物品必须保持整洁和放置有序,所以他的床铺和书桌从来都被收拾得 井井有条,而且他一向都是自己来做这些事情,从不让别人插手。当然,他也绝不允许任何 人去碰他已经整理好的东西,更不要说把那些东西换一个地方了。不过他的弟弟们总是忘记 这一点,他为此不知和他们发生过多少争执。    
    然而孩子们的世界里更多的还是欢乐,尤其是每年寒暑两个假期,更是快活到极点的日 子。女孩子们总是有她们自己消磨时间的方式,崇健的两个姐姐常常跑到要好的同学或朋友 家里去玩儿,而自己家里则成了几个男孩子们的天下。但是不论寒暑,最吸引兄弟几个的还 是 街对面的那条筒子河,它在他们儿时的目光里简直就是一个变幻无穷的世界。每逢夏季,他 们都要在长满荷花、菱角和鸡头米的水里捕鱼捞虾,而不时地在草间飞舞或栖息的各色各样 的蜻蜓更是偷偷地拿走了他们无数的时光。    
    年龄稍大一些的时候,他们常常结伴跑到更远的什刹海去玩儿。尤其是冬季,当宽敞的湖 面上结起厚厚的冰层以后,溜冰便成了最吸引他们的事情。后来,兄弟几个索性用自来水把 家里的院子泼成了一个冰场,尽管它既小又简陋,但已经让邻家的孩子们艳羡不已了。崇健 兄弟们并不打算独享溜冰的乐趣,每当天一黑下来,他们都会把回廊上的灯全部打开,然后 邀请那些要好的同学一起来滑。但是1935年的冬天,他们刚刚把冰场建好,便听说父亲要回 家过年了,这个消息使大家刹那间生出了一种少有的大祸临头的恐惧。为了迎接那位几乎没 有见过面的父亲大人的归来,他们忙不迭地找来铁锤和通条,又砸又撬地清除了那个已经被 冻得硬邦邦的冰场。这场拆除工程用去了他们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等到他们好不容易 把冰场弄得无影无踪了,父亲又说不回来了。尽管这只是虚惊一场,但父亲在他们心里引起 的恐惧,却使谁都打不起精神再去重建乐园了。    
    当这个冬季过去之后,父亲真的回来了,他们那无拘无束的童年便也永远地结束了。     
    沈家彝这次北归,是为了出任河北省高等法院的院长。从他踏进家门的那个时候起,就 意味着这里要改朝换代了。那些自由自在惯了的孩子们偷偷地打量着他们的父亲,他们看到 的是一张冷冰冰的、格外威严的面孔。尤其是他的目光,即使是在家里,也使他看上去像一 个无情的审判者。每当他用这种目光扫视几个孩子时,他们心里就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地感 到忐忑不安,令人备感压抑的日子从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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