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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那真不错。我还从未到过山上,所以我得相信对事情有所了解的人。我认为,我们首先得把我们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今天的行动上。你相信事情会成功吗?”
“肯定的。您瞧,四周多么安静!那下面没有人知道我们来了,也没有人清楚我们的意图。我们中最优秀、最奸诈的两个已来这里为我们做准备工作。有谁会想到失败呢!列车在这里停留五分钟,然后开走。我们的柴火堆在离这儿一小时路程的地方点燃。到了那个地方,我们两个在机车上的伙伴会举起手枪对着司机,逼他停车。我们把车包围,康奈尔上车去拿……”
“暧!”另一个人打断他的话,“谁上车去?难道只有康奈尔一人?或者他带少数几个人上去,然后同他们一道舒舒服服乘车离开那里?以后,他叫人停车,自己下车,然后拿着五十万销声匿迹了。而其他人坐在这里,什么也没捞到。不,这可不行!”
“你胡想些什么!”响起了生气的声音,“我对你说过,要是康奈尔真的有这样的意图,那么我们俩就属于那些可以上车的人。此外,如果说银湖真为我们提供了那么巨大的珍宝,我们就根本没必要对我们这里的伙伴老实。我们分钱,每人得到他应得的钱,那就让康奈尔挑选他要带上山去的人好了。就这样吧!我们别再扯这样的事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机车在那下面停着干什么。锅炉下面的火在燃烧,可见它准备行驶。它到哪儿去呢?”
“也许那是警卫车,它应在运钞车前面行驶,是不是?”
“不对。它不会现在就在那儿等着,列车夜里三点才来。我觉得这辆机车可疑,很想知道人们将用它来干什么。”
此人说出了一个值得重视的情况。老枪手也看出来了,此机车不可以停住。其实,那是一辆普通的小型的建筑专用列车的机车,它挂着几节敞篷车皮,这些车皮会把工人们运走的。为了消除间谍们的怀疑,此事不可再等到午夜,而必须立刻进行。老枪手悄悄地回到工程师的房子,把他所听到的跟他说了。
“好的,”夏罗伊说,“这样我们得马上把人员送走,可是暗探们会看见他们上车的!”
“不会的。我们要工人们悄悄地离开,他们步行大约一刻钟,然后在铁路旁等候空车来,列车会接他们上去的。由于声音传不到那么远,铁路又在那儿拐弯,间谍们既看不见也听不见列车停在那里。”
“我把多少人留在这里呢?”
“二十人就足以保卫您的房子和保护两个俘虏了。您在半小时内准备完毕,接着要那趟建筑专用车开走。我再悄悄地溜到敌探们那儿去,听听他们还说些什么。”
老枪手又躺在了那两个男子后面,现在他们默不作声。同他们一样,老枪手也可以俯视面前的地区,他竭力要听见建筑工人宿营地上的动静,结果徒劳。工人们悄悄地、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暗探们根本就没有察觉。此外,房屋和茅舍里点着的灯,只是稍稍照亮附近的地方,只能模模糊糊区分人的影子。
这时,一盏明亮的提灯从工程师住宅向铁轨靠近。手持提灯者大声喊叫,很远都可以听见:“把空的建筑专用列车发往华莱士!那儿需要货运车皮。”喊这些话的人是工程师。他事先已跟司机商量好了,这样司机同样大声答道:“好的,先生,我很高兴,我终于可以离开了,不必让我的煤白白地烧掉了。您在华莱士有什么事要转达吗?”
“除了向工程师道声‘夜安’外,没有别的事,您抵达那儿时,他大概正坐着玩儿牌呢。一路平安!”
“先生,夜安!”
几声尖锐刺耳的汽笛声响过后,列车启动了。当列车巨轮响起滚动声时,一个密探说:“你对机车有怀疑,现在你明白了吧?”
“是的,现在我放心了。它拖着空的货运车皮到华莱士去,那儿需要这些车皮。我的怀疑是没有根据的。”
“从根本上说,这种怀疑没有意义,计划制定得很好,它肯定成功。本来现在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不行。康奈尔命令我们等到午夜。我们得要听从。”
“可以!但要是我得在这儿坚持到那时候,我搞不清为什么要让我的眼睛劳累呢。我要躺下睡觉。”
“我也睡。这是最明智的,往后就没有时间休息了。”
老枪手快步溜走,因为这两个人挪动了一下身体,以便让自己尽可能躺得舒适些。他回到工程师那儿,同他一起走进屋里。他们一边抽烟喝酒,一边等待着动身时刻的到来。这个地方只有二十名工人,但完全够了。其他人已奉命悄悄离开了,他们呆在约定的地点,等待列车来把他们接走。列车会把他们送到伊格尔泰尔,然后它就停在那里了。流浪汉们根本不可能侦察到随后出现的情况,因为工人们已经启程了。此外,这趟列车的车皮并不像那两个侦探认为的那样全是空的。确切地说,后两节车皮装着干柴和煤。
老枪手选了一个很合适的地点:铁路在此横贯了一条河,河上有一座临时的应急桥,铁轨在桥上通过,然后从对岸直接通入一条隧道里。列车就在这座桥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停住。火车刚一停,从四周笼罩的黑暗中,冒出一个又矮又胖,像个女人模样的人,用高尖的假嗓子质问火车司机:“您怎么现在就到了这里?您也许把工人们送来了吧?”
“您到底是谁?”机车上的男子反问道,他惊异地打量着这个站在炉膛光亮中的古怪人物。
“我吗?”胖子笑道,“我是‘杜乐姑妈’。您不必害怕!我不会令您烦恼的。‘姑妈’嘛,我只是随便当的,这事儿我以后会向您解释。那么,您为什么来呢?”
“奉老枪手之命来的。他偷听了两个流浪汉间谍的谈话,要是我们晚些时候动身,那两个人会怀疑的。在这里有这位著名的西部地区男子的人马吗?”
“有。可您不要吓跑了,都是些叔叔伯伯,我是仅有的一个‘姑妈’”
“小姐或者太太,我没有理由害怕您。流浪汉们到底在哪里呢?”
“走了,三刻钟前就已起程。”
“这么说,我们可以把煤和木柴卸下来了吗?”
“可以。您再把您的人马接上车去,我将上去给您必要的指点。”
“您?给予指点?我可没有让您当这支部队的将军啊?”
“哦,您当然让了,得到了您友好的同意!这样,现在我就是将军啦。现在您要让您的车慢慢过桥,过到那边后,您设法让装煤的车皮停在隧道口。”
杜乐已登上了火车头。工人们在列车停住时已离开了车箱,现在又得上车了。带班师傅再次带着这样一种目光打量着胖墩儿:从中可以看出,让他俯首贴耳地听从这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姑妈”的指令,使他感到不愉快。
“情况会怎样?”杜乐问道。
“难道您真的是我必须俯首听命的男子吗?”
“是的。要是您不立刻听从我的指令,那我在这里就来促进一下。我没有兴趣在这座桥边死守到世界末日。”
杜乐拔出他的长柄猎刀,用刀尖顶着沃森的肚子。
“天哪,您是尖刻、毒辣的‘姑妈’!”带班师傅叫嚷道,“正因为您向我炫耀猎刀,我得把您看作是个流浪汉。您能证明您不是流浪汉吗?”
“别继续胡闹啦。”胖子一边神情严肃地说,一边又把他的猎刀插进腰带里,“我们原来守在对面的隧道后边。我是来迎接您过桥的,我以此向您表明:我知道您来了,因此我不可能属于流浪汉。”
“好了,我们乘车到对面去吧。”
列车驶过河流,接着驶进隧道里,在后两节车皮仍在隧道外面时停住了。一些工人现在下车把一节货运车皮里的东西卸下来。卸完后,火车继续开动,直到另一端的隧道外面,在隧道出口处停下来。工人们开始把隧道前后两端卸下的煤和木柴,堆放成很容易点燃的一堆。接着司机仍开车走了一段,末了他又返回来。
隧道穿越了一块很高的岩石,岩石背后燃起了一堆篝火,流浪汉们逗留在河谷下面,是看不见火的。伐木工们和其他所有与老枪手一起到伊格尔泰尔来的人,都在篝火四周露宿。两根粗大的树枝在上面分成叉形伸向火焰左右两侧。一条杆横在这两根树枝上,杆上吊挂着大块的牛肉。工人们被邀请来一起吃“草原烧牛肉”,在短时间里,人们共同进餐。当然,只有极少数人在篝火旁有地方坐,他们组成了若干个小组,由伐木工们来招待。除牛肉外,还有野味儿,这样,虽然铁路工人很多,仍是够吃的。杜乐拿走了一大块牛的里脊肉,切成若干小块,从容不迫地送进嘴里,陷入沉思同时又卖力地咀嚼起来。这时带班师傅走过来对他说:“您听我说,先生,老枪手让我找您。他说,我可以从您处了解到您的同胞恩格尔的情况。”
“恩格尔?哪个恩格尔?”
“就是猎人和设陷阱者埃里克·恩格尔,他到过银湖。”
“您说的是他?”杜乐猛然跳起来,“您在哪里认识他的?”
“恰好是在银湖上面。我们在那儿度过了整个冬天,因为我们被雪困住……”
“这么说,您叫沃森?”杜乐打断他的话。
“是的,这是我的名字。”
“沃森。暧呀,好家伙!先生,我对您了如指掌,却还从未见过您。”
“这么说有人对您谈起过我啦,那是谁?”
“您的同伴埃里克·恩格尔的兄弟。您瞧!这个小男孩儿叫弗雷德·恩格尔。他是您那个银湖时的同伴的侄子,他与我一起外出去寻找杀他父亲马克斯·恩格尔的凶手。”
“他的父亲被杀害了吗?”沃森探问道,同时向小男孩儿伸出了手。
“是的,确切地说,是为一张藏宝图……”
“又是这张藏宝图!”带班师傅插话说,“您认得凶手吗?肯定无疑,他就是红发康奈尔!”
“是的,就是他。可他也可能把您杀掉呢!”
“谢天谢地,只是挂了彩,先生。幸亏那一刀没有捅进心脏。杜乐先生,您可以把我的同伴埃里克·恩格尔的情况告诉我吗?”
“可以,这事我能做到。”胖墩儿答道,“他已命归黄泉。康奈尔让他受了伤,这个可怜的家伙因此而送了命。”
“先生,您讲下去!”
“我只能快速地讲一讲。康奈尔引诱您离开露宿的地方后,恩格尔开始产生了怀疑。为什么这个男子把您这个没带武器的人带走了呢?他必定怀有一个同打猎毫不相关的特殊意图。你们俩都不信任康奈尔,现在恩格尔为您担忧。这种忧虑使得他坐卧不安,于是他开始跟踪您。忧虑使他急如星火,过了也许一个小时他已赶到可以看见您的地方了。见到您时,他刚好来到一株矮树丛的拐角处。但他所见到的,又把他拉回来了。他几乎是惊呆了,透过树枝窥看,看见康奈尔把您刺倒,接着跪在您身上查看,他在看伤口是否是致命的。随后他又站起来,站了一会儿,像是思索问题的样子。恩格尔现在该怎么办呢?他手无寸铁,向装备精良的凶手进攻,以便为您报仇吗?这样做是荒唐的,没有理智的。因此,他只好溜之大吉,先是沿着来时的踪迹回去,待来到有利的地方时然后朝东转弯儿。但他很快就察觉到凶手在尾随着他。恩格尔登上一座山丘,掉过头来,见到凶手跟着来了,虽然凶手仍在山谷下面,但充其量只有十分钟的距离。山丘那一边是平坦的大草原。恩格尔跑下山去,总是朝前走,尽可能快跑。拼命地奔跑了一个小时,恩格尔才见到面前是灌木丛,他以为自己得救了。但是这些灌木丛长得很稀疏。在这中间生长着茂盛的青草,青草易留下足迹。食品匮乏使得逃亡者虚弱乏力,追击者越来越接近他了。恩格尔再次回头瞧瞧,见到那人离他最多只有百步的距离。这促使他使出全部力气,作最后的努力。他见到面前有水域,那是北福克古尼逊河。恩格尔朝河奔去。一声枪响时,他还未来到河边。他觉得仿佛有人向他右边的身躯狠狠地击了一拳,与此同时,他纵身跳进水里想要游到对岸去。这时他见到左边一条小溪流入河里。他向溪口游去,在小河沟里逆流而上,跋涉了一小段路,才见到灌木丛,其茂密的树枝,从河岸垂吊到水面,由于有钩挂着的茅草,眼睛还是看不透它们的。他溜到这些树枝下面;站在那里,由于激动、劳累和恐惧而浑身颤抖。他的双脚仍在水中。现在,红发康奈尔也来到河岸。由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