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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会。
我想知道那女人是怎样的。但我又不想自己亲眼去看,于是对他旁敲侧击。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美不美?”
他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不吱一声。
“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喜欢她到了什么程度?喂,快说话呀!”
他不耐烦地翻个身,背对着我,咕哝道:“你真是很烦。”
“连我也不能告诉?我们是好兄弟嘛!”
“谁说过?你不过是我的徒弟,别管这么多。”
“我不承认。你没资格做我师父……不过说起来,这个雪轻尘也真是个厉害女人。我真是不明白,她既然敢和你这种魔教妖人每月相见,自然也就不怕嫁给你。你们为什么不成亲?”
他伸了个懒腰,淡淡道:“成了亲还怎么能出来鬼混?”我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真实的想法。但我马上就作出了判断,凭我自己的直觉。
“骗人!”我狠狠敲他的肩膀。
他“哎哟”一声坐起来,挡住我的拳头,道:“你想我怎样?立即成亲?”
我瞪着他,不说话。
他忽然笑起来:“好。不过你要练成‘夺魂镖’,当送给我的贺礼。”
真是不知所谓。为什么要等我练成“夺魂镖”,他才会成亲?
他知不知道,我练成“夺魂镖”的那一天,也就会是他的死期?
第三部分 暮春第27节 夺魂镖(2)
我受了很重的伤。
因为我不听他的话,始终都练不成真正的“夺魂镖”。
是他赶来救了我。
然后他走到我面前,根本不问我的伤势,便给了我一记耳光。
我彻底地昏了头。
他一字字地道:“你不是有想杀的人吗?去恨他,练成‘夺魂镖’去杀他,别再犹豫不决。否则,你就干脆离开这个江湖。不要再任性了!这样的你即使留在江湖中,迟早也会为人所杀。”
“我不会离开江湖的。”我决然地道。
他的眸中忽然现出奇异的神采:“你勉强自己留在这江湖中,只是为了杀那个人。是不是他死了,你就会离开?”
他在说些什么呀?伤口的血在不住地流,我眼前模糊起来。恍惚中觉得被他紧紧地拥在怀中,有微带暖意的东西从我颊上滚下来。
我不要流泪。我无意识地抗拒。
可是,那该不是我自己的泪吧?另一个我悄悄地答。
“我不会让你死。”冥冥中是谁的声音,这样遥远而又熟悉?
我昏迷了五天。他守了我五天。
第六天的凌晨,我睁开眼就看见了他。
他的样子很憔悴,眼睛下有深深的阴影。这一刻,我突然想:人为什么一定要有敌我之分呢?我可不可以不再报这个仇?
我给自己找到的理由是:他救了我的命,而且一直对我那么好。
暗影中有人轻声对他说:“萧长老,三大派软禁了雪轻尘,说她结交魔道,要择日处死。”
他默不作声,然后看到我,便微微一笑:“你醒了。我可以放心了。”
那是个陷阱,一定是!否则为什么那么久以来,三大派都不说一句话?直到今天?
“不要去!不要去救她。”我轻轻拉住他衣袂,“请你留下来陪我。只有这一次,算是我求你。”
其实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他那么在乎那个女人,怎么会不去救她?与她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审视我,半晌才道:“我必须去。”
我忽然大怒起来:“我算是什么?是不是同那只雪山红兔一样?你会细心地给我裹好伤,然后就不再管我?是不是?”
他低头看着我,脸上没有表情,忽然轻轻拍了拍我的头,道:“傻丫头。”
然后便走出去。
这一走,他就没有再回来。
很久以后,才听说是雪轻尘背叛了他,他就这样落入了陷阱,被囚“无痕门”。
这怎么行?他的性命是属于我的,我不许别人杀他。
伤好以后,我独个儿苦练“夺魂镖”。
我的镖再没有人可以躲过去,但是,我仍然射不准咽喉。
“交出萧亦君。”我冷眼看面前的“无痕门”门人,他们都面色苍白,每个人持剑的手都被我的“夺魂镖”打伤,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黎晴,你终于来了。”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
我回头,忽然看见了他。
他一脸的疲倦,苍白而没有血色。他望一望被我打伤的那些人,微微一笑:“你还是练不成‘夺魂镖’。但是,也算不错了。”
他好像还是在教我镖法,口气随意而又懒散。但是,他项间却是架了一柄剑。持剑的人是个女子,我知道她就是雪轻尘。
果然很美丽。但我已不在乎,我只是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盯着我,目光中现出怨毒的神色:“不要问。你是要救他?我不会让你得逞。你立即自废武功,否则我就杀了他。”
我不语,右手却轻轻拈起了一枚“夺魂镖”。
雪轻尘冷笑:“你以为你的镖快得过我的剑?”
我微笑起来,那是当然,我的镖法已到了无人可挡、无人可避的地步,比谁都要快。我要给他看看,虽然我不能一镖封喉,却也可战胜敌人,保护自己。
我的镖出手。她的剑落地,吃惊得很。
他笑着拍掌,慢慢向我走过来,我这才发现他的脚步很沉重。
“她废了你的武功?”我不敢相信,“为什么?当初她为什么要害你?你对她那么好。”
他的眸中现出我看不透的神色。“不要问这样的傻问题。”他轻轻地道,忽然步子一滞,倒了下去。
“萧亦君!”我冲到他身边,他后心有一枚镖,赫然正是我的,只是被人淬了毒,发出暗淡的蓝光。
是雪轻尘,她肩上的“夺魂镖”已不见了,她在笑。
“你这恶女人!”我冲她大叫,“他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爱我?”她淡淡一笑,“也许曾经是这样。虽然他不肯娶我,可是我知道他对我不错,本来以为就这样算了。……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来看我时,越来越多地说到你。我想他是要变心了,虽然也许连他自己也不自知。我为什么要等到他说不爱我的那一天?所以我想,我最好还是亲手杀了他。是你的到来,帮我下了决心。”
我呆住。他早就不再爱她了么?为什么他从来不说?为什么他在我那么需要他的时候,还是扔下我不管,而为了救一个早已不爱的女人去赴陷阱?我真的不明白。
“小依……”他轻轻地唤我。
他怎会知道我的真名?我低下头,他正望着我,眸中有暖意,是我所喜欢的他。
“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名?”
他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要杀的那个人,就是你?”
他柔声道:“小依,你不适合这个江湖。我本想逼你练成‘夺魂镖’,好在江湖中立足,但你做不到。我只有想办法让你离开。你踏入江湖,只是为了杀我。现在我死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原来如此。
我想起他那日对我说过的话:“你勉强自己留在这江湖中,只是为了杀那个人。是不是他死了,你就会离开?”
他知道我杀不了他,就故意去赴那个陷阱。他想我离开江湖,因为他不愿再见我似那一日般受伤。
“我不要离开江湖!我不要你死!”
我近乎任性地喊。
他唇边泛起一个微笑:“傻丫头……”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
雪轻尘冷笑起来:“萧亦君,你真可悲。原来这就是你从不告诉她你爱她的原因,因为她是要来杀你的吗?”
我的手心冰凉。我静静地拔下致他于死地的那一枚“夺魂镖”。我从不知道我是这么地爱他。
我一直都在欺骗我自己。我不承认他是我的师父,其实不是因为他太年轻,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仇人,而只是因为我不想被师徒的名分所束缚住。
可是我的软弱却铸成了大错。他死了,因为我没有听他的话,从一开始就致敌人于死地。
我永不会再犯错。
“夺魂镖”出手,没入雪轻尘的咽喉。这一次我很镇定,没有丝毫的偏差。
原来杀人就是这么简单。
像他说过的,我没有感觉。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终于跨过最大的障碍,练成了一镖封喉的“夺魂镖”。
我没有离开江湖。
既然我已练成了“夺魂镖”,为什么还要离开?
我的镖只要一出手,就一定是封人咽喉。
因为我不会忘记,正是由于我所犯下的一个大错误,我这一生中所最爱的人,才会永远地离开我的身边。
我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我开始成为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妖女。
我不在乎。
既然曾经那么在乎的,都还是要失去,又何必再在乎任何事?
任何人。
(文/韩倚风)
第三部分 暮春第28节 锦瑟无端五十弦(1)
血溅在我冷漠淡定的恶魔长袍上,千山绿手中的玉盘哗然坠地。灰飞烟灭。
“我只会后悔我太过爱你。”我平静地抹去他眉眼间的惊愕,看他倒成一个绝望的姿势。
遇见千山绿的时候,正当我一生中最好的年纪。
在这之前, 我生活在一个宁静的小村庄里,猎鹿为生。
我没有朋友,惟一认得的人便是屠夫。
有着一颗又大又红的酒糟鼻的屠夫是个和气的好人,每天收下我割来的鹿肉,换与我些许银两。
待我攒下足够的盘缠后,屠夫便催我上路了,去为你惨死的父母报仇,他说,去寻找你那丢失了音信的姐姐。
我望着茫茫的森林,看见尾羽斑谰华美的未知鸟滑翔过熏衣草色的天际。
前方的一切皆是未知,到处潜伏着不可预期的黑暗和危险。
可我仍背着那柄伤痕累累的乌木剑,毅然踏入了森林。
行走在广阔无边的森林中,我渐渐迷失了方向,半兽人,食人花,钉钯猫……魔鬼族们狞笑着向我围过来,贪婪的汲取我年轻鲜美的血液。
我疯狂地挥舞着乌木剑保护自己,体力却渐渐不支。
一只足足有一人高的毒蜘蛛移动着长满长毛的可怕的八只腿从身后偷袭了我,毒液迅速浸入我的肌肤,痛及骨髓。
谁来救我,我面色泛青呼吸困难,我还没有找到姐姐,老天,我不要死去。
可是毒性开始发作,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四肢再无力气。
闭上眼的一刹那,我似乎看见一个着重盔的战士向我飞奔过来。
无论是不是幻觉,我都要微笑着感谢上苍的仁慈。
那个战士就是千山绿,我的千山绿。
那日我自昏迷中醒来,大汗淋漓地睁开眼,惊魂未定,一只戴着一枚珊瑚戒指的手温柔地拂开我的唇角的红发:“你醒了。”
我挣扎着坐起身来,看见一个年轻好看的战士,他轻轻地笑:“我是千山绿。”
“多谢救命之恩。”我的心有一刹那无规则的跳动“我是锦瑟。”
“为何独自出现在危机重重的森林中?”千山绿略微的责备中有令我屏息的怜爱,“魔法师的防御力如此之弱,你该找个朋友掌伴身旁。”
我低下头,喃喃道:“我没有朋友!”
“那以后我陪你。”他飞快地说。我生怕听错了,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却一下子陷入他烟波浩渺的眸中。在一生最好的年纪里,爱情降落下来。时间在那一刻被祝福。
我和千山绿结伴穿越森林,向比奇城进发。
清晨,浓雾茫茫,千山绿练剑杀怪,我在一旁学习法术。
夜晚,白露重重,我点一盏明灭的烛火,千山录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开路,生怕露寒湿了我的罗袜。
日夜兼程,我们终于来到了比奇城门外,近黄昏,天边蔓延着大片大片的灰紫云朵,晚来冈急。
我轻轻褪下布衣,换上千山绿为我准备的旗袍样式的明蓝色轻盔,手抚过是丝绸般光滑的触感。临着清冽的护城河水自照,我年轻娇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