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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现在不明白,总有一天她会了解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与他们共同研习狂剑招式这段期间,他必须想个办法让她尽早对他死心,这样她才能早日去追寻自己真正的幸福。
但是,他该怎么做才好呢……
没多久,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主动上门来找他了。
那个只会用他自己的想法来遮掩事实的男人——佟云,居然偷偷的跑来找濮阳南!
虽然沙家拒绝再与佟家来往,但并不表示佟云就会因此而罢休,他还是认为自己和表妹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这是无法轻易抹煞的,所以,也只有自己是最适合表妹的了。
而表妹呢!也只是因年少无知,一时糊涂而已,她搞不清楚自己其实是爱他的……对!就是这样,所以,他只要常常去提醒她一下,再有耐心一点的等待她「觉醒」就好了,早晚表妹会成为他的人的!
问题是,那个濮阳南不是死了吗?干嘛又跑回来搅局?难道他不明白这样会让表妹更为难吗?难道他真的打算毁了表妹一辈子的幸福?如果他是真的爱表妹的话,那他就应该离得越远越好吧?或许乾脆去死算了!
所以,为了表妹的幸福,佟云决定去点醒濮阳南。把濮阳南从狂剑山庄里偷叫出来并不难,毕竟从小到大,他几乎有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狂剑山庄度过,狂剑山庄几乎等于是他的第二个家了。
而濮阳南听罢他「好意」的点醒后,沉思了片刻。
「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希望少琪能早点对我死心,只是……真的很不容易啊!」
「你曾经死过一次,如果你再死一次的话,她只会想到上次你是好运,绝不会想到你这一次还是没死,只是演戏给她看而已。」佟云很慷慨的提供建议。
「唔……这个嘛……」佟云是因为不知道沙少琪曾经做过什么傻事才敢这么提议,当然,他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问题是,他又要如何才能确定这一次沙少琪不会歉疚到要以死来求得心安呢?
对了!只要他不是为了沙家的人而死就可以了吧?而且,他曾经向沙正严提起过沙少琪去找骷髅帮那件事,相信沙正严也会特别防范的。
「好,可是你要帮我一点忙……」
清明时节雨纷纷,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天晴日,沙正严赶紧备好香烛纸箔,拉着全家大小:包括濮阳南——扫墓去也。
之后,他们依照往例拐到附近山区去游山玩水一番,没想到今年雨水特多,居然让他们碰上了塌方。悲惨的是,就在他们眼前,濮阳南为了搭救一个老猎户不及,竟然双双被如山般的落石压死,而且,因为落石实在太大、太多了,他们连找回尸体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一回,沙少琪并没有说要死,因为沙正严先一步要求她,除了殉情之外,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她。于是,从濮阳南第二次的七七之后,她就把自己封闭在狂剑山庄后庄的沁园里,再也不见任何人了。
「你又来干什么?不是说过狂剑山庄再也不欢迎佟家的人吗?」沙少卿冷漠地说。
三妹把自己关了起来,令他的心情实在爽快不起来,而面前这个家伙简直就像是专程来给他做出气筒的,他不乘机使用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呃……大表哥,我……我是关心三表妹,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见她一下下?」濮阳南「死了」,该是他出现的大好时机了吧?
「见她?你想见她?」沙少卿嘲讽地撇了一下唇角。「算了吧!连我都见不到她了,何况是你!」
佟云愣了愣,「怎么……三表妹不在庄里吗?」
「在呀!」
「那为什么连大表哥都见不到她?」佟云困惑地问。
「很简单,」沙少卿负手踱到窗边望着山庄后方。「妹夫去世后,三妹就把自己关在后庄的沁园里,不许任何人去找她,也不见任何人了。」
「怎么……」佟云错愕地优住了。「怎么会这样?」
「她独自一人在沁园里种点菜、养几只鸡,唯一伴着她的只是妹夫的牌位和妹夫给她的回忆,她准备就这么清淡的过一生了。」
「可是……」佟云不知所措地摇着脑袋。「可是姨父怎么会让她这么做?」
沙少卿吁口气喟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上回佟震说妹夫死了,结果三妹就偷偷跑去找骷髅帮,说是要报仇,其实是要找死。这回,爹就只好允诺她,只要她不死,爹什么都可以答应她罗!」
「找……找死?」佟云惊吓得连说话都给巴起来了。「怎么我……我都不知道?」
「这事只有爹和我们几兄妹知道而已,我们没说,你当然不晓得罗!」
「那……那……现在怎么办?」佟云已经被沙少琪曾经意图寻求解脱之事,和目前的状况搞得脑筋有点烂糊了。「这样……这样就跟计画不合了呀!」他喃喃自语道。当然,他只是在问自己,并不是要讲给任何人听的。
但是,沙少卿听到了,而且大大一愣。
计画?
什么计画?
他正想问,佟云却不打自招了。「这样他装死有什么用?」自然,依旧是隶属于自问的话。「我见不到表妹也没辙呀!」
装死?!
难不成……
不假思索的,沙少卿立刻拎着佟云的衣领就往沁园飞奔而去。
「大……大表哥,干什么呀?」
「少罗唆,见了三妹后,你最好说老实话,否则……哼哼!」
佟云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什……什么老实话?」
「你自己心里有数!」
果然,还是让沙少琪自己来审问比较快些,因为沙少琪一碰到濮阳南的事,就很容易发疯,而她要是一发疯,恐怕连沙正严都要畏惧几分。
「装死?他居然给我装死?」沙少琪既震惊又愤怒地尖叫道:「而且还让我亲眼看到我的夫婿『死』在我面前!」
胸脯剧烈的起伏,沙少琪脸色铁青,这是她发飙的前兆。
「好、好、好,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杀了我的夫婿,那我就要追缉你!你这个该死的杀夫仇人!」
第七章
「……为什么他不能相信我呢?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他的呢?为什么他不能像你们那样自私一点呢?为什么不能稍微替他自己设想一点呢?为什么他……」
皇甫雷突然一个大旋身避开老远,同时大喝一声,「住手!」
满脸悲愤之色的沙少琪踉跄一步收回七掌,始终呆立在一旁听着沙少琪哀诉心声的濮阳南这才回过神来,飘身过去扶住她,神情满是苦恼无助。
而四周那些看热闹的女人们有的是满头雾水、有的是若有所思、有的则是一知半解,可是,她们都有共同的默契——这件恩怨她们只能旁观,不能插手。不过,千万不能叫她们避开就是了,这么有趣的事,怎能不让她们分享呢?太残忍了吧?
皇甫雷眯着眼瞧了沙少琪片刻。
「告诉我,三妹,你成亲了吗?」
「是的,我成亲了,」在濮阳南的安抚下,心情渐趋平静的沙少琪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嫁给了一块牌位。」
几声女人惊呼倏地响起。
「那么……」皇甫雷面无表情地淡淡道:「又是哪一位值得三妹委屈家给他的牌位呢?」
沙少琪眨了眨眼,大拇指突然往后一比。「他就是『先夫』!」指的正是一脸尴尬的濮阳南。「不过,他也杀了我的夫婿,所以,他也是我的仇人!」她顽皮地又多加了两句,也不管是不是会搞得人家一头雾水。
嘎?啥米?周围那些女人面面相觑,不太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皇甫雷双目暴睁。「他?你居然嫁给了他?」
「没错!」沙少琪说着,恶意地眯了眯眼。「而且,他也领悟了狂天十一剑和狂心十八掌喔!」最好能就这样气死你!
差一点点!
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过内心真正情绪的皇甫雷,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在刹那间便突然化为厉鬼般狰狞。「你是说,他不但得到了你,也得到了狂天剑法和狂心掌法?」他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
四周那些女人全都惊讶得张开了嘴。难道……难道沙少琪所说的那些关于皇甫雷的话都是真的吗?她们开始面面相觑,而后窃窃私语,适才若有所思的人现在全都一副肯定的神情。
至于沙少琪,她一见皇甫雷气得鸟都歪了,不由得乐开了嘴,适才的愤慨早被抛到九天云外去了。
「你很聪明嘛!」
皇甫雷又看了沙少琪一会儿,沙少琪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然后,他又缓缓地将狂暴的视线拉到濮阳南脸上,阴沉狠酷地盯住他半晌,濮阳南则回以一贯亲切和善的笑容。
「你不但坏了我的事,而且还抢了属于我的东西,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才好?」
濮阳南连嘴巴都还没张开,沙少琪的嘲讽便抢先讥了出去。
「喂、喂!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人就属你了,什么叫属于你的东西?别人家的东西请别乱点名行不行?你要属于你的东西也没问题,鬼刀山庄里所有的茅坑都是属于你的,请你别搞混了好不好?」
「那么告诉我,他凭什么得到你?」皇甫雷仍然紧盯着濮阳南,嘴里问的却是沙少琪。「因为他帮过你们沙家吗?」
沙少琪哈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哼了哼。「他凭什么得到我?告诉你,就凭他爱我,而我也爱他,就这么简单!而且,走到哪里我都敢大声的这么说,因为我爱他,所以我嫁给他,完全没有其他任何因素,明白了吗?」
也不晓得他究竟明白了没有,皇甫雷只是又盯着濮阳南好半天后:
「你领悟了狂天剑和狂心掌是吗?」
濮阳南先瞥了沙少琪一眼,而后才颔首。「是。」
「好!」皇甫雷猛」点头。「那我们现在就来比一场,如果你赢了,皇甫雷就此对三妹死心,往后绝不再打她的主意;但是,如果我嬴了,你就要跟我走,随我处置!」
沙少琪一惊,正想反对,濮阳南却一把握住了她的肩头,她回首,他点头;她皱眉,他回以灿烂的笑容。她对他那带点稚气的笑容最没辙了,但是,这回攸关他的生命安全,她还是必须硬起心肠来视若无睹。
她依然坚决的摇头。
所以,他动作迅速的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只能看、不能动,连出声都不行。他知道有峨媚派和神凤帮的人在,皇甫雷是不敢对沙少琪乱来的。
「可以。」濮阳南答应了。他在赌,为了沙少琪往后不再受皇甫雷骚扰,他愿意拿自己去赌,他不在乎自己会如何,只希望沙少琪能平平安安的无灾无难。
于是,在沙少琪焦急愤怒的眼光下,濮阳南和皇甫雷一上手,就用最厉害的招式对上了,双方都有意以最快的速度分出胜负来,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常常必须使用险招,甚至同归于尽的招式。
最后,他们果真以硬碰硬的方式结束了这场争斗。
皇甫雷输了,他多挨了十七掌,而且,他的内伤比濮阳南严重。
他会输的原因在于他无法完全领悟鬼刀绝掌的口诀,所以,他才会那么急着想要狂剑、狂掌的口诀,而濮阳南却是完全领会了狂掌的精髓。另外,濮阳南所习的内功也比他上乘,轻功更是傲夸当世。
因此,皇甫雷输了,他踉踉跄跄地回山庄去了。
濮阳南抹去自唇角溢出来的血,这才过去点开了沙少琪的穴道。沙少琪一声不吭的直接搭上他的腕脉,而后娇躯一转,来到凤九菁面前,低声下气地要求道:「凤帮主,可以借匹马吗?他受了内伤,不方便施展轻功。」
濮阳南的伤势虽然没有皇甫雷那么重,却也不轻。
面冷心热的凤九菁立刻点了头,沙少琪道声谢后,马上把濮阳南抓上马,朝城镇方向奔驰而去。
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峨媚派和神凤帮的女孩子们心中皆不约而同地都想着同样的想法。
好奇怪的夫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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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雅房里,沙少琪把煎好的药吹凉了才给濮阳南喝下,然后要濮阳南躺下休息。但他却不肯,而且,陪着笑脸握住了她的手。
「你在生气?」他小心翼翼地问。「很生气?」
沙少琪斜睨了他半晌,而后叹息。「我是气,气你从来不为自己多想一点,可那又如何呢?就算我活活气死了,你还是我行我素,还是只为我想,不为你自己想,我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濮阳南无语片刻。
「其实,我这样就是很自私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