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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清静下来,小猫皮皮露出了波斯小猫的温柔本色。小猫皮皮喜欢趴在盒子和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一只真正的小懒猫。过了几天,郭画画发现皮皮不怎么吃东西,才感觉它生病了。郭画画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病。医生让郭画画每天带它来打针。可是进过宠物医院的皮皮依然拉稀拉个不停。最后宠物医院的医生说,看这个样子是治不好了。郭画画不相信,说,刚来没多久的小猫,又没出去乱吃东西,干吗说不行了就不行了呢。医生说,太小了,抵抗力太弱了。
皮皮真的没有挺过来。郭画画给秦放打电话,告诉秦放说小猫皮皮不行了。秦放安慰郭画画说,那就安心把蛮蛮带大吧。
第三章秋天来了(2)
小狗蛮蛮回来了。蛮蛮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候,发育特别快。比离开的时候,蛮蛮足足胖了一圈,大了一圈。可是蛮蛮变得闷闷不乐,神情有些怯怯的。郭画画招呼它吃东西的时候,它总是带一丁点儿惶恐的神色,犹豫着。过了三四天,蛮蛮恢复活泼好动的样子,又在客厅跑来跳去。郭画画忍不住在心里怀疑秦放是不是虐待过蛮蛮。郭画画想起小时候二姨家的表弟去了大舅家,回来就是一副怯怯的样子。二姨奇怪了好久,后来才从表弟的嘴里问出来,大舅家的表哥欺负了他。可怜蛮蛮是一条狗,说也说不出来。郭画画突然想起来,秦放穿的是皮鞋,一双意大利软牛皮皮鞋,但是蛮蛮是一只还幼小的狗,如果踢在身上还是会疼。郭画画打电话给末离,问她秦放会不会踢过蛮蛮。
末离反问:“为什么,秦放不挺好的嘛,他为什么要踢蛮蛮,你别瞎猜疑了。”
郭画画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要怀疑他呢。”
末离说:“你不会喜欢上了他吧,女人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喜欢的男人哦。”
郭画画嗔怪道:“,你别瞎说。我只是就事论事嘛,大概蛮蛮出去几天回来感觉有点生吧。再说了,我不喜欢大肚皮的男人。”
居委会贴出通告说狗要上户口,参加到城市管理中。郭画画带蛮蛮上了户口,还交了五百块钱。小狗蛮蛮变成了一只有身份的狗。
秦放偶尔来看蛮蛮的时候,会上网下棋,但下到深夜十二点他会准时离开。有空闲的时候,秦放和郭画画带蛮蛮一起去磁器口吃毛血旺,还去北碚温泉游泳。游泳的时候,郭画画把蛮蛮放在岸边看她和秦放游。可一会儿回头,郭画画却发现蛮蛮不见了。郭画画着急起来,叫着蛮蛮的名字,预备上岸去寻找蛮蛮,却突然发现蛮蛮不知什么时候跳进了水中在自在地狗刨。
小陆从上海给郭画画打来电话,说他已经被公司派回来了。小陆家里给他攒了一笔钱,他问郭画画是买房子付首期,还是去德国留学。郭画画想起了令人难以忘怀的德国面包,小陆去德国可以天天吃到好吃的德国面包了。
郭画画快速地想了想说:“这个还看你自己,不过换了是我,我就出国留学。”
小陆说:“你的意思,还是出国好。”
郭画画说:“也许吧。”
小陆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想多听听别人的意见。”说完留学,小陆又在电话里嗦地提起他在重庆和郭画画的相遇。
童译也变得嗦。童译在电话里不停地说他爱郭画画。最后自己被还爱郭画画的这个事实感动得哭了。郭画画也哭了。两个人在电话里哭了好半天。
冬天,郭画画生日的时候,童译从香港飞回来了。他说他花了一笔钱,把自己打扮得光鲜水滑,身上那套西装的价格就不菲。他穿着粉蓝色的衬衣,系粉蓝色的领带,头发梳得很整齐,油光可鉴。他不像一个来探亲的,倒像一个来相亲的。可是,他对这个家是熟悉的,毕竟是自家客厅、自家睡房。
可是蛮蛮不这么认为。它从卫生间跑出来,跟真正的人来疯似的跑到客厅,盯着童译看,然后冲上去又咬又叫。当然,它并不是真咬,只是咬着童译的裤管儿,发出一种激烈的声音。童译跳起来,预备踢它一脚。郭画画听见蛮蛮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尖叫一声:“你干什么?”童译停止了动作,看郭画画,他不知道她在跟自己还是在跟狗说话。
“蛮蛮,过来。”郭画画一把抱起蛮蛮,“要听话,对客人要礼貌。”
童译很厌倦蛮蛮。他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在家里又养起狗来了。”
郭画画说:“你不知道,这条狗上了户口,是这个城市名正言顺的成员。”
郭画画蹲下身向蛮蛮伸出双手,蛮蛮轻轻一跃,跳到郭画画的怀里。
郭画画问童译怎么没给她买生日礼物,童译说他买了这身衣服和机票就没有钱了。童译说:“我买这身衣服还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才这样的呀,还不都是为了你呀。”
郭画画转身回厨房继续给童译做饭。郭画画在厨房里忙着,童译在客厅里看电视。吃饭的时候,童译说:“你做的菜真好吃,很久没有吃到了。”郭画画说:“好吃你就多吃点,使劲儿地吃。”
屋子里响起了《新闻联播》的片头音乐,接着李修平就出场了。
“你能不能把电视关了。”童译说。
“好吧。”郭画画起身去关了电视。屋子里安静了。
两个人开始讲话。其实刚才也在讲话。他们一直在讲话。可是因为有电视的声音显得不似专门在讲话。关了电视才是真正讲话。他们毕竟是同学,毕竟郭画画在童译工作过的地方也实习过,单是这点,两个人就有足够的话题可以聊,而且童译现在工作的地方也是郭画画曾经期待去的地方。郭画画想,我们要安了讲话的心,我们可以从我生日这天讲到我生日的第二天,不眠不休。
从前,郭画画和童译就在学校的操场上讲了一夜的话。一会儿坐在篮球架下面,一会儿又绕着操场上走,后来去了后花园,那边的蚊子来袭击他们,他们又返回操场。那个时候真的是年轻得可以。现在,郭画画就不行了,打死她她也不愿意干那样的事情了。就在上个星期,郭画画去北京出差,郭画画住在北大的招待所里。白天出去的时候,看见年轻人个个健康奋发得像高粱地里的高粱,或掖着书本招摇地走过,或坐在桌边复习功课。即使三五成群饥肠辘辘地举着饭盒往食堂里走,他们都像一瓶又一瓶壮实的牛奶。很晚,郭画画从外面回来,看见那些谈恋爱的女生们还在未名湖边和男孩子们依偎着。郭画画把脖子缩进衣领里,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在有暖气的宿舍里呆着呢。校园里永远有新鲜血液补充到学校的风雨操场里去,什么时候走到校园里去都可以看到那些年轻的永远不疲倦的身影,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吃完饭,郭画画给童译削了一个苹果。
童译啃完苹果,在架子上翻看郭画画新买的影碟,然后把电视打开,拧到了体育台看足球。郭画画就在灶台旁洗洗涮涮。
郭画画从厨房里出来,童译看足球看得正起劲儿。
郭画画说:“你看吧,我先休息了。”
童译说:“我回来了,你难道不高兴吗?你怎么不把自己打扮一下……”
郭画画打断了他:“今天我做了这么大一桌菜也挺累的,晚安。”
郭画画真的很累。不是故意捣乱不活泼。
郭画画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郭画画睡到半夜,闻到了熟悉的男性气息。童译伸出手臂来把郭画画弯在怀里。
郭画画迷迷糊糊地说:“我累了。”
童译吻了一下郭画画说:“我爱你。”
郭画画的意识清醒过来,她睁开眼望着童译说:“我的那个来了。”
童译问:“哪个?”
郭画画翻过身,背对着他说:“还有哪个。”
第三章有个男人真好(1)
郭画画不知道要说多少遍才能让人相信:童译回来那天,她的身体确实累了。真的。
郭画画发现他们嗦,自己就跟着嗦,变得比他们还嗦。可是,郭画画讨厌嗦。
当秦放再跟郭画画反复强调什么的时候,郭画画就冷冷地回答他:“你这已经是说第八遍了。”郭画画说这个话的时候,秦放已经住到她的家里来。古总、老孟他们都以为秦放和郭画画在同居。其实,两个人同居一室却没有任何瓜田李下。如果末离明白郭画画,那也是郭画画不断向她倾诉的结果。
观望就观望到现在。敲门声再也没有了。秦放倒很自然地留在了郭画画家里。秦放的停留由此从午夜十二点离开变成通宵达旦留守。郭画画暗示过他几次离开,他坦然的样子倒显得郭画画很不江湖儿女。他不过把这里当网吧,通宵在网上和人下棋而已,而你郭画画自己想什么去了。郭画画劝不走他,只好劝自己:有了秦放,自己也不感觉孤单了,多个人多点人气嘛。
秦放的作息时间和美国人差不多了,郭画画的黑夜秦放的白天。郭画画家的窗户通宵达旦地透露出灯光。白天郭画画去上班,秦放就睡觉或者干点别的;晚上郭画画睡觉,他就上网。
一个星期后,秦放自作主张把在南康花园租的房子退掉,干脆搬了过来。在这之前,秦放说要搬过来,省得每天走来走去麻烦。郭画画说,那好啊,你干脆把你的房子退了吧。结果两天后,秦放真的指挥搬家公司把他的东西搬过来了。郭画画好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心想以后不要随便乱开玩笑或者轻易使用反讽的修辞手法了。郭画画在心里提醒自己,对秦放尤其不能轻易使用反讽的修辞手法,为安全起见,最好还是不使用了。
秦放的东西不是太多,炊具放到厨房里和郭画画的合并,其他的书、影碟和衣服装满了四个纸箱子堆在了郭画画的客厅里。郭画画除了提供一些少量食物和饮水外,秦放的存在形式基本和蛮蛮差不多,属于不吵不闹、自娱自乐型。白天郭画画去上班,秦放就睡觉;晚上郭画画睡觉,他就上网。不过,秦放的精神很好,他很喜欢去逛街,买了很多布置房间的东西。今天弄个藤编小地毯,明天买个琉璃小吊灯。还有一天让房间里突然耸了一个硕大无比的书架,更恐怖的是他买了一张新床及其一整套卡通人物的床上用品。弄得郭画画下班回来经常以为走错了门。郭画画不止一次警告他,不要弄那些东西来,万一哪天自己搬家会成为累赘的。
这些倒罢了,秦放是一片好心要为这间屋子换“肤”,多少属于建功立业的范畴。但后面的表现与行为就像一个古代宫廷得势的外戚,逐渐地要登堂入室了。星期六一大早,郭画画去超市和菜市场买了很多东西,预备为秦放做一桌子菜。趁着上午秦放睡觉,郭画画一边在厨房里忙乎,一边还把家里清洁里外做了一遍。秦放在一阵菜香中醒过来,心情自然激动,忍不住问郭画画可不可以叫上老孟和古总一起分享。
郭画画心情不错,慷慨地说:“好吧。让他们来吧。”
秦放打电话给老孟和古总:“到咱家来吃饭吧,别到外面去吃了,让画画给做。”
老孟和古总深一脚浅一脚按照秦放提供的地址爬上郭画画家的楼,秦放抱着蛮蛮亲自去开门迎接。屋子里一下充满了热闹的迎宾氛围。郭画画从厨房里出来与老孟和古总打招呼。古总礼貌地和郭画画点头后,环视了一下客厅,和秦放在沙发坐下来聊天。细心的老孟走到厨房里问郭画画需不需要他打打下手。郭画画连忙笑着说:“哪里能麻烦孟大哥呢,你先去歇一会儿吧,饭很快就上桌。”
老孟前脚出了厨房,郭画画就听见秦放在外面叫自己。郭画画走到客厅,看见秦放正在给古总点烟。秦放不抽烟,老孟基本上抽得很少,客厅的烟雾指数还不算太高。秦放放下打火机,回头对郭画画说:“咱家不是有特级龙井吗,搁哪里了?”郭画画一拍脑门儿,冲古总和老孟笑了笑:“看我,只顾在厨房里,忘记给你们沏茶了。”
吃饭的时候,秦放偶尔会来一句:“画画,去看咱家的那个那个……去把咱家的那个那个……”他们三个人在那里喝酒的时候,老孟、古总跟秦放开玩笑,秦放全部笑纳。郭画画白秦放一眼,他装作没有看见。
郭画画除了去拿秦放说的“咱家的那个那个”以外,不能生气,也不能说话,什么也不能做。惟有埋下头,努力地扒饭,并且把碗里那块猪骨头翻来覆去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