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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兴趣的是晚宴。你一直待到最后,是不是?”
“是的,因为我要负责客人的衣物寄存,直到最后一张桌子被搬走我才离开。从那刻起,是司酒官开始供应那些客人们酒了。但当他们走时是我来给他们拿大衣、鞋子和随身物品。”
“很好,就在六天前在这家曾开过一个大型晚宴……”
雷多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等等,让我回想一下。”她边说边做出努力挖掘记忆的样子。
“你应该记得很清楚,雷多。在这次宴会上有一个既英俊又著名的人物,你不可能会忘记;他的名字叫亚西比德。还有一个长着一张希勒诺斯脸和一口金胡子的哲学家,他叫苏格拉底,另外还有个年轻人当天晚上就被人杀了。”
“我现在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宴会了。”雷多说道。她注视着阿加里斯特,后者已战胜了自己的恐惧并向粘西比和女仆靠近了一些。
“你知道那个年轻人的名字吗?”
“是的,他叫菲利皮季,是薛尼亚德的儿子。他急急忙忙地过来拿了他的大衣和鞋子。你想知道什么?”
“急急忙忙地?”
“是的,看上去好像在生气。”
“有另外的宾客在他之后也离开了,是吧?”
雷多低下了头,“我的主人禁止我回答一切关于晚宴的问题。”最后她说道。
“就是说你的主人隐瞒了什么事,对吧?”
阿加里斯特抹了抹眼睛。雷多没有回答。
“你自己也在怀疑,”粘西比继续说,“怀疑人们最终会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样你就成了凶手的同伙了。法官和阿雷奥帕奇向来不对女人温柔,更不用说身份低下的女人了。
”
雷多又一次低下了头,很明显她困惑了。
“你向我问这些问题的原因是因为你想要我的回答为你服务。但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的位子就保不住了。”她回答说。
“在这儿你能挣多少钱?”阿加里斯特问道,在这之前她还没有开过口。
“12个德拉克马,还有我的衣服。”
“我们家很大,而且我还是议会成员的妻子。我保证你来我家干活我给你15个德拉克马,外加你的衣橱。”
女仆动了动睫毛。
“你不放心吗?”粘西比问道。
雷多舔了舔嘴唇,犹豫着。
“既然这样,”她对阿加里斯特说,“就快点把我带回家吧,因为这样就没有人会责备我对我的主人不忠了。”
“我会的。”阿加里斯特确定地说,“你什么时候能来?我住在海尔梅斯二街那座大白房子里。”
“后天吧。”
“太好了。”粘西比说道,“你有一位新的女主人了。现在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们吧。”
她说话的语调让人无法辩驳。
前传 辉煌的落日 下让仆人开口的艺术(4)
“有两个宾客在菲利皮季之后离开的。特雷克里德斯和克提米诺斯。”
“谁先走的?”
“特雷克里德斯。”
“你能描述一下这个人吗?”
“他长得很小,很瘦,头发剪到额头下,短短的,还有一个大鼻子。他应该有22或23岁了。
他带了一把短剑,来的时候寄在寄存处了,走的时候又把它拿走了。他看上去很不安分的样子。当时房间里刚吵完一架,我听见了他们的声音但也只能迅速地扫过一眼。他们每个人都被酒和争论弄得很热,其中有很多人站起来了。一些人连站着都很困难,但仍继续破口大骂着。菲利皮季脸上好像充了血,走路也摇摇晃晃的。我的主人试图让这些人都平静下来,他甚至还让司酒官帮忙把他们都弄回到座位上去。”
阿加里斯特忍不住颤抖起来。
“特雷克里德斯当晚是坐在谁的旁边?”
“他的床在亚西比德的旁边,后者坐在我的主人身旁。”
“那克提米诺斯呢?”粘西比问道。
“他长得比特雷克里德斯更高大一些。头发是金的或者是亮栗色的,也很短。他很健壮,我想他一定是赢得了上几届奥林匹亚的拳击摔跤比赛。他与亚西比德坐在同一张床上。我印象中他离开是去找特雷克里德斯了,因为他是几分钟后离开的。”
“他也带了把短剑吗?”
“不,他是到晚宴最后才来的。”
粘西比和阿加里斯特互换了一个眼色。
“他来干吗?”
“他来是要把亚西比德带回家,当时他还带着一个舞女。亚西比德是真的站不住了。克提米诺斯问我要了点水洗手,我看到那上面沾着……”
她犹豫了一会儿。
“那上面沾着血。”
三个女人都沉默了。粘西比将两个德拉克马交给了雷多。
“我该回屋去了,女主人会担心的。”她说道。
“你的女主人对这一切也了解吗?”
“我觉得不会,晚宴上没有女人。总之,我想说的是……没有一个正经的女人。然而她知道菲利皮季曾参加晚宴,当她得知他死的时候我正在场,她十分生气。她大叫说所有的男人都是堕落的孩子。”
雷多快步走远了。
“我后天等你来!”阿加里斯特向她喊道。
她蓬头乱发,她用手面整了整头发使其看上去光滑一些,然后便久久地注视着粘西比。她脸上的表情既惊愕又神秘。
“难道你不满意吗?”粘西比问道,“我们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阿加里斯特沮丧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了?”粘西比问。
“你不知道的是,特雷克里德斯是菲利皮季的表兄。”她最后终于说道。
粘西比呆住了。
“这可真把事情弄复杂了。”她承认说。
因此,这些事应该在家庭内部解决。难道还需要向天下人昭告说凶手就是他吗?
“这很可能会引起家庭战争,”阿加里斯特边说边把头靠在粘西比的肩膀上,“那样就会流更多的血!”
她又一次哭泣了起来,粘西比发现这些贵族要流眼泪还真是件容易的事。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粘西比坚定地说,“要想让这件事得到阿雷奥帕奇的裁决而不是在家庭会议里解决,我们仍要继续我们的单独调查,关于这件事不要对你丈夫说一个字。”
阿加里斯特抬眼望着天空,摇了摇头。
前传 辉煌的落日 下梅加拉的晚会(1)
埃夫尔尼科斯小酒馆坐落在梅加拉的市郊。这个小城在伯罗奔尼撒的边境上,或者说至少在几周前那儿还是边境。从斯巴达发动进攻以来,这个边境早已经不存在了。军队打那儿路过时,自然要从这个小酒馆所在的马路走过。于是他们便会在酒馆里休息,尤其是那些从远方的斯巴达、泰热或科林思来的军队。那天晚上,酒馆里充斥着喧哗与谩骂、笑声以及斯巴达士兵的歌声。酒馆里有6张桌子和12把长椅,里头汗水的霉味儿混着煎鱼的腥味。在这种浓重的味道中,步兵们高声叫嚷着,把一杯杯的劣质酒
直接倒进空荡荡的胃里。从他们的口音,人们可以分辨出其中有一些彼俄提亚人。他们不时地走出去,直接就把尿撒在了酒馆后面。
一个弓箭手叫道:“老板,来点腌咸鱼。这能叫人忘了你的酒的怪味,而且酒能盖住鱼的臭味。”
周围响起了哄笑声。
“先付钱再说吧。”店主反唇相讥。他把一个罐子和一个大碗端到了大兵的头上。
几个硬币被扔到了桌子中间的盘子里,叮叮作响。店主把钱收起来,然后端上了罐子和盛着咸鱼的碗。
“明天,我们就会在雅典人那里呕吐个不停。”有一个人叫道。
“明天,我们就会跟雅典人亲密接触了!”另一个扯着嗓子喊道。
“听说他们那有婊子中的女王,一个叫阿斯帕吉的,她有一大帮姘头。”
“对!她甚至是雅典人统帅伯利克里的情妇。”
“因为伯利克里是个靠妓女养活的人?”
“就是这么说。老板,来点面包!”
“甚至就是因为她和她的窑子我们才打仗的。”一个中尉说。
看到士兵们把这当玩笑,露出怀疑的神情,他解释说:“三个月前的某天晚上,那时我们还没开战,一帮雅典的年轻人来到梅加拉。他们喝得醉醺醺的,就去了当地的一个妓女阿尔西娜家,开了个狂欢节,并到处喧嚣。然后他们劫持了阿尔西娜,把她带到了雅典,并且到处宣扬说这是宣战。不过我们当时还没有开始打仗。”
“婊子养的!”一个士兵叫了起来,“我们要向他们还以颜色!”
“等我说完嘛。几天后我们这儿的三个小伙子正是这样干的。他们去了雅典,到了阿斯帕吉那儿,然后突然闯进去,把她的两个姑娘劫持到了梅加拉。”
“太好了!我们要把他们的姑娘都绑来,让她们做婊子!”
一个士兵问:“这件事又怎么会变成一场战争的呢?”
“阿斯帕吉对此勃然大怒,而伯利克里又是她的情人。于是他制定了一项法令,规定梅加拉人不得进入阿提卡的码头和市场。”
“这不是让我们破产嘛!”
“所以我们要跟他们打仗啊!”
旁边那桌士兵开始唱起一首下流的小调,引起了哄堂大笑,甚至连店主、仆人和奴隶们都跟着笑起来。刚到下午,这群利戈的士兵就上了路。第二天又来了一群彼俄提亚的增援部队。
斯巴达的步兵方阵在阿提卡的村庄里行进两个星期以来,简直就如入无人之境。除了少数还没逃走的农民以外,他们没遇到任何抵抗。他们毫不怜悯地把这些极少数进行抵抗的农民送入了鬼门关。甚至那些看起来不是很热心地迎接他们的人,也被他们毫不留情的长矛和剑刺穿了胸膛。
而生还者都成了他们的奴隶。有时,他们会突然停下来,纵火焚烧已被洗劫一空的田地和农舍。第一批到达普拉蒂亚西部村庄的士兵杀红了眼;他们发疯一般扑到农民身上,将他们撕成碎片。村里无论年老年幼,哭声震天。女人们被强暴后,也免不了被砍头或被肢解的厄运。浓烟遮住了半边天空,到处一片昏天黑地。
有一些侥幸逃脱的人绕小路逃到邻村去报警。因此,得到讯息的阿提卡的村民们背着包袱,赶着牲口向雅典逃难去了。雅典,是人们心目中不可攻克的城市。伟大的雅典娜女神注视着这群衣衫褴褛、惶惶不安的农民赶着羊群到来。而这些羊群可是传说中奶大了年幼的宙斯的牧神潘的子孙。雅典城平日里总是充满了竖琴悠扬的歌声,而今却到处是羊咩咩的叫声;马粪的臊味混入了大理石碎屑中。
与此同时,斯巴达统帅们却远离这一切灾难。他们在这些暴行发生时正在帐篷里享受着平静的时光。这些帐篷正是战争的指挥部。这种转变使那些能够享有这种特权的人变得轻松。就像这个中尉一样,他打马飞奔到指挥部,向他的国王兼统帅阿希达穆斯报告战争进展的状况。
他到达时,早已累得气喘吁吁的,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他惊讶地发现国王正在一个木盆里光着身子洗冷水澡,他一边与三个将军和他的副官谈话,一边不慌不忙地用马尾手套搓着脚趾头(手套里加了天竺葵叶子,既有利于血液循环,又有舒心的香味)。
阿希达穆斯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继续他的谈话,一点儿都不在意中尉的紧急军情:“……对,我知道那些雅典人怎么想的,他们以为我们想要入侵阿提卡,他们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割让土地,以求我们承认他们的海上霸权……”
将军们面带崇敬地听着他们的君王发表高见,其中的一个还不时地往这个皇家澡盆里加水。
前传 辉煌的落日 下梅加拉的晚会(2)
“但是,首先我们决不会承认他们的所谓霸权,其次,我们根本不屑于侵占阿提卡。我们有足够的土地供给我们的臣民们小麦、香瓜和橄榄。不,海上霸权是雅典的力量所在,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所以我才不是那么热衷于这个陆军作战计划。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打起来了……对了,阿斯蒂达马斯,你有什么消息吗?”
“陛下,阿提卡的农民差不多都逃到雅典去了。我们只找到一些废弃的农舍。没有家具
、羊群,甚至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