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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西比的优雅在于,她会克制住自己的得意。她保持着沉默。更可贵的是,她分担着她丈夫的悲伤。
后传 背叛的血 下自欺欺人(3)
逃跑!招认!
船队出发后有将近一个月了,而萨拉米尼亚号出发也有三天了。雅典在等待着受命保卫城邦的将军们的声明:几场光辉胜利的通知、某种信息,无论什么,只要是能讲出来的就行。雅典只好看着议会和国民大会的成员们每天拉长的脸。雅典开始担忧了。
这天晚上,鬈发人家里聚了五个人。
“那么,”塔基冲克雷昂提斯喊道,“我们的出征怎么样了?到达哪里了?在审判官的决定下,亚西比德好像要被带回雅典,被判为渎神的犯人。又一个。我们不在乎亚西比德!西西里呢?我们都是国民大会的成员,真难以相信自从船队出发后这个城邦里几乎没有人接到通知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你们一样是国民大会的成员,我怎么会比你们知道得多呢?”克雷昂提斯平静地回答道。
“因为你同时也是审判官议会的成员……我们不是同亚西比德、尼西亚斯和将领们商妥了会有双桅战船回来通知我们战况的吗?”
“如果有双桅战船到达比雷埃夫斯港,并带来消息的话,你们会和我一样清楚的。”
“不是这样的,现在,”阿纳斯塔斯淡淡地打断说,“中立的帕特雷港口的一艘商船几天前从锡拉库斯回来,带回了一些秘密的消息。”
“对谁来说是秘密?”
“它们本应该被报告给十将军会的,但是将军们会决定禁止它们扩散的,为什么呢?”阿纳斯塔斯具体说道。
“因为他会立即考虑到那些相信皮革商们的话的人是否可信。”克雷昂提斯说。
“那么,你是相信这些消息的。”塔基说。
“我像所有人一样得知并散播了这些尚待证实的传言。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那么这些既没有验证又不神秘而且没有人知道的消息是怎么说的?”塔基用讽刺的语气问道。
“没什么惊奇之处。斯巴达打算反对我们对西西里的干涉。”
“还有呢?”德米斯不耐烦道,“不要再继续说得这么简短了。”
“据这个商人称,斯巴达将会援助锡拉库斯。”克里昂提斯遗憾地说道,“俄斐末斯率领的我们的船队在卡马里纳遭遇了埃末克拉特,锡拉库斯的首领……”
“卡马里纳?在哪儿啊?”
“是西西里的一个城市,它表示中立。埃末克拉特控诉我们进行了霸权行径。于是他拒绝和我们结盟。西西里的其他城市将会和锡拉库斯联盟,比如吉拉。斯巴达也会派遣军队,由他们最好的将领之一吉利普率领。”
其他的人相互瞪了一眼,他们喝了一口酒,移开目光。
“但是,那是详细的军事报告啊!那我们的军队呢?我们的船队呢?亚西比德、尼西亚斯还有其他人呢?”
“我再重复一遍,我们不能认为帕特勒的皮革商的消息是可靠的。亚西比德回来之后我们会知道更多消息的。”
“一切都看上去不妙啊,”塔基说,“下次国民大会时我得提到这一点。”
“21天之后,你就可以自由提及皮革商的言论了。”克雷昂提斯用讽刺的语气提醒他。
但是国民大会的召开比预期要提早很多。实际上,几天之后,这在比雷埃夫斯港引起了巨大的骚动。萨拉米尼亚号和阿克梅尼德战船,还有亚西比德的战船刚刚在法莱尔港口靠岸了,但是亚西比德人不在!港口负责人和城邦居民们不断地向船长提问,但是他们拒绝回答,他们庄严地宣称他们将在国民大会前作陈述。于是,第二天早晨就召开了国民大会。苏格拉底收到了通知,从家里出发时,粘西比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勇敢点!”
讲坛一片肃静,萨拉米尼亚号战船的船长到达时这儿正挤满了布勒戴里昂人。船长是一个40多岁的人,身材看上去像个木桩,腰圆背厚,鼻子像是船头的马刺。
“雅典人民,”他开始道,“你们将我派遣到锡拉库斯带亚西比德回来。我在贝德罗密昂月(大致为12月初)的第十天的下午3点到达了这个城市的海湾,我找到了亚西比德的战船。
我通知了他国民大会要求他和他的五个伙伴返回雅典审讯神秘事件的决议。他点头回答我说会跟我回来;他告诉我他确定他的同伴也会和他在一起。然而,因为他不能够让他的船失去指挥官,他说他得和他的船一起回来。我们不能在晚上返航,于是我们谈妥第二天上午9点出发。我和阿克梅尼德号的船长计划好了路线。我们在约定好的时间出发了,两艘船并排着前进。为了避免经过附近的伊奥尼亚海,因为这个季节那儿风浪大,我们沿着布鲁提奴海(即卡拉布里亚)行进,正午过后第三个小时我们绕过了泽斐里昂角,近六点的时候绕过拉西侬角,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在塔伦特海湾停泊准备前往图鲁尔,准备第二天能抵达高尔希尔。
第二天和第三天之间的午夜前一个小时,我看不到阿克梅尼德号的航灯了。直到第二天黎明前我才重新看到它。昨天早晨已到达比雷埃夫斯港,我竟然没见到我奉命要带回来的亚西比德以及其他五个雅典人,这让我大吃一惊。船长告诉我他们在图里瓦已经下船了,不知道去了哪个方向。”
国民大会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低语声。轮到阿克梅尼德号的船长了,他解释说没有人通知他亚西比德和他的同伴是渎神事件的嫌疑犯;他是到达比雷埃夫斯港才得知这一点的。亚西比德既是大将军又是他自己的船的主人,于是他坚持要求船长服从他下达的命令。
苏格拉底把手捂在脸上。逃跑!也就是招认!
国民大会认为这两个船长都没有犯错,相反,对于亚西比德和他的手下拒绝服从雅典的法律的行为则将给予惩罚,人们非常认同这一说法。这成了下次特殊会议的主题,且议会定好了日期。
亚西比德的光芒黯淡了。人们记住了这笔账。苏格拉底的两个儿子一个19岁,另一个16岁,他们很少呆在家里面,而雷多大多时间都和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的那个情人一起过夜。对于粘西比,如果她的丈夫没有照例每周陪她两三个晚上的话,她便孤零零一个人了。她跟着灯光走动,从一盏灯看到另一盏灯。学生当中最富有的那几个经常宴请苏格拉底,但是酒肉对他而言已经没什么滋味了,调味汁也变得乏味。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幻灭?是神的火花?是上帝的愚弄?或者干脆是幻觉蒙蔽了双眼?
后传 背叛的血 下雅典遭神祇放逐(1)
几天之后,从西西里回来的间谍告知议会,亚西比德和他的人在图里瓦下船之后便为埃末克拉特效命了,向他汇报了雅典人进攻西西里岛的计划。公愤爆发了,国民大会以压倒性的多数派的投票,通过了判处亚西比德和他的同谋死刑的决议,并没收他们的财产公开变卖。
苏格拉底慌乱了。他一直觉得有人在步阿里斯托芬恶犬的后尘,并控诉他通过教育助长
了他最喜爱的学生的背叛行为。没有什么可庆幸的,不止一个议员诅咒着亚西比德的恶的本性:“他想要控制希腊最聪明的人,但是他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利益!”至于他,他还要继续为此懊悔吗?亚西比德没有更好地听从他吗?他把亚西比德、哲学、雅典联系到同样的爱慕中。三者互受牵连。
关于出征西西里的坏消息开始传来。首先,大将军们,尤其是尼西亚斯和拉玛哥斯,在攻占岛屿的策略上产生了分歧。然后,附属于雅典的城邦几乎都没有给予远征以热情援助,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次出征是攻击性的又是容易得罪人的。“雅典人会在那里做什么?他们试图把他们的法律强加给全世界吗?假使在作战方式上没有坚定的信念,如何能够成就一项事业?”
这些城邦的首领们抗议道。
间谍们的另外一些汇报煽动起雅典人的愤怒:亚西比德告诉锡拉库斯人他所知道的帝国的军事计划后,他和他的同谋登上了一条商船去了伯罗奔尼撒!他现在在斯巴达了!这个人简直连狗都不如!最起码狗还是忠诚的!
可恶,一到斯巴达,亚西比德就在拉栖第梦人的议会面前发表了厚颜无耻的演说,可能还希望着演说会被报告给雅典。一个间谍记录了好几张纸,其中最无耻的要数这条:“如果你们见到我,我请求你们不要把我看作罪人,我,曾经被看作一个爱国者,现在断然和他国家的最顽强的敌人一起反对它。也请不要把我的言论归咎于流放者的仇恨。我想要回避那些将放逐我的人们的下流行为,如果你们相信我,作为回报,我会为你们服务的。我们最危险的敌人不是妨碍我们的反对者,而是那些强迫他们的朋友成为敌人的人。”
不少对这段演说的摘要在国民大会上被念了出来,这次国民大会汇聚了有史以来最多的人数:六千城邦居民!这导致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愤怒。人们说,这是大海在愤怒而不是台阶上的人们在低声埋怨。全是无耻下流的言论,亚西比德在斯巴达人面前表示他的家族一直都是支持他们的城邦的,并且为斯巴达人对待敌人所表现出的宽宏大量感到气愤。“判处他死刑!
判处他死刑!”
苏格拉底不再为亚西比德做任何辩解。甚至,他第一次开始反对亚西比德:“这个小伙子难道是个傻瓜啊?我们给他提供政治职位并准备领导一次军事远征,而他却组织篡改埃勒西斯神秘事件的活动!”
许多城邦居民站出来握紧了拳头喊道:“够了!我们无法继续忍受这样道德败坏的言论了!
”但是他们应该尝尽艰辛。他们变得坚强,继续忍受接下来的苦酒。因为行在前面的亚西比德鼓励斯巴达人在锡拉库斯人的帮助下发动进攻:“应该更加果断地推进战斗,这样,锡拉库斯人知道我们支持他们,会更强悍地抵抗,而在雅典人那边,他们要想再次派遣加强部队就会遭到阻止。”
在某一段记录中,挑衅已经超过了所有人所能忍受的限度,亚西比德声明:“民主,我们,这些优秀的人,我们知道它的价值在于,我可以完全像另外一个人一样任意辱骂其他人,像其他人对我造成伤害一样去伤害别人。然而,怎样重新命名普遍公认的疯狂?现在,当你们在那儿作为我们的敌人的时候,变化对我们来说是很偶然的。”
陈述再一次被愤怒的喧哗所打断:“骗子!是民主人士选举你的!寡头政客去死吧!”
国民大会中有人被惊动了,因为从今往后人们会把他们看作与背叛者相似的人物。如果亚西比德想为他们效力,这并不是时机。他们也喊叫着:“亚西比德不是寡头政客!寡头政客不是叛徒!去死吧!”
记录念到了这样一段,叛徒建议拉栖第梦人通过夺取洛里昂的银矿来削弱雅典,这银矿是雅典财富的中心。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喧哗。国民大会的首领很难使场面重新安静下来。然后便讲到这罪行的最高潮了:亚西比德在结论中鼓动拉栖第梦人“最终摧毁雅典的力量,包括现在的,也包括将来”,而后就可以安全地生活,而且整个希腊会在他们的领导下变得秩序井然。到此,六千与会者都陷入了疯狂当中:他们完全愤怒了,叫喊着“判处死刑!”仿佛判决还未被下达。
当场面稍微安静下来时,国民大会的一个成员接过发言权:“我们可以从这场可悲的自卫中判断出亚西比德欺骗和背叛的本性。他称自己的背叛是因为我们将他流放。根本不是这样:还没等我们下达任何判决,他就逃跑了!如果他是无辜的,他就应该回来为自己辩护。当他讲到所谓下流行为时,他指的是谁?是那些把他选为大将军的人吗?这个叛徒的言论打消了雅典对于亚西比德本质上的道德败坏的最后的犹豫,无论是寡头政客还是民主人士,都看清楚了这点。”
人们的掌声几乎要疯狂了。
“你是怎么想的?”苏格拉底旁边的人问他。
“曾经,”他回答,“雅典团结在对它的英雄们的爱戴中,崇高而伟大。这使得雅典变得强盛。而现在却是团结在对背叛者的仇恨中,对此我深感遗憾,因为在其中我见不到崇高
。我希望人们能够忘记亚西比德。”
但是在接下来几个月里,忘记这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