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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他老婆肯定没少被他摸。他心里幸灾乐祸地想。
“这两天,我把他约出来,你事先找个地儿,安排个漂亮点儿的姑娘陪他,只要把他弄舒服了,以后咱们的事儿就好办了!”
老张把自己的设想和盘托出了。
22
老张陪着他们科长来到他事先顶好的位于郊区的那家“俱乐部”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前等候多时了。
这几天可把他害惨了,自打他来北京上大学到现在,这种带色情服务的地方,他是从未涉足过,猛然间让他安排,实在是摸不着门。这种事还不能随便乱打听,弄不好撞到枪口上,成了人家打击的对象,那才叫打不着狐狸若一身臊呢。
没办法,他只能自己亲自去“开发”了。
晚上下了班,他骑上自行车,满北京城的转悠,看到灯红酒绿,显得有几分淫靡的酒楼、歌厅,就壮起胆子蹭进去,不管人家冷眼热眼的,一通窥测,多少次让人冷嘲热讽,或者干脆地给轰出来。
“不吃不喝的,起什么哄!”
身后那些一向看人下菜的保安们不屑地骂。
真他妈窝火!他咬牙切齿地把老张和他们那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科长臭骂一顿,还得灰溜溜地到处寻觅。
给客户送货回来的路上,他还琢磨着下班后的方向,这两天东西南北城他都快转遍了,别的收获没有,北京城的犄角旮旯他可是摸了个仔细,在北京生活了七、八年,对北京城的认识也没现在清楚。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他把车把稍微歪了一下,让到一边,身后的铃声却依旧在响。“讨厌,急着投胎去呀!”他心里暗骂一句,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辆自行车上的人正对着他微笑呢。
“我当谁呢,原来是你小子!”
后面拼命摇铃的原来是黄勇公司里的王京。
“又送货去啦?”
王京看看他车行李架上夹着的一团尼龙绳,紧蹬两下,和他并排骑行。
“奔命呗!”
王京悲天悯人地摇摇头。
“该歇歇的时候儿,就歇歇,干么呀,整天把自己累得跟三孙子似的。没听人家说吗,‘钱是王八蛋,花了有人赚!’你这整天光挣不花,要钱有什么用啊!”
赚钱还赚出闲话来了。他低头骑着车,没答话。
黄勇手下这俩位主管,他和袁天私下里叫他们“哼、哈”二将。和他们老板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凡事得过且过,能偷懒就偷懒,能耍滑就耍滑,不过有一样,但凡沾上什么吃喝玩乐,起哄架秧子的事,他们是从来不会落下,对了,还有领工资,拿奖金的时候他们也绝不甘为人后。最让他不满的就是,他们还看不得别人勤奋,大约是怕老板有了比较,会给他们加压。只要是他一忙生意,他们俩的闲话立刻就甩过来了,碎嘴唠叨地让人心烦。
“不是我说你,钱这东西,赚不完!”
王京语重心长地教导着他。
“我要是有个好老板,工资、奖金到月就开,我也不这么奔命。”
他侧目看了王京一下。
“谁不知道吃香的喝辣的痛快,谁不知道搂着小妞儿睡回笼觉儿舒坦?我倒想,成吗?!”
他忍不住抢白了王京两句。
王京并不介意他的抢白,不以为然地白了他一眼。
“你是不想,舍不得掏‘锑’!现在,要想享受,什么没有啊?只要你有钱,吃喝嫖赌抽,没有办不到的!”
他心里一动。这小子平时倒是个爱玩儿的主儿,经常在门市上炫耀,什么什么舞厅他常去,什么什么桑拿他总洗,云山雾罩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哎,去过深的地方吗?”
他顾作神秘地对王京眨眨眼。
“深?什么叫‘深’,不就是有妞儿,有蜜吗,那也叫‘深’?”
王京很有几分把他当作土包子的意味。
“告诉你,前几天,我和我一哥们儿,去了一巨高档的‘俱乐部’,那才真正叫‘深’呢!”
他来了兴趣。看来这回是问对人了。真是的,前这几天绕世界地乱跑什么,早知道跟王京打听打听不就得了。都怪自己脸皮太薄,生怕打听那种风月场所引起别人的误会,以为他这个单身汉耐不住寂寞,要风流潇洒一把呢。
“怎么个‘深’?”
他追问了一句。
王京得意地看了看他。
“要是你去了,保证不再吝惜你兜儿里的银子了,人家要多少给多少,晕得找不着北!”
“我至于吗!”
他有些不满王京的小瞧。
“至于吗?不至于才怪!”
王京不屑得撇撇嘴,开始如数家珍地把那个奢华的俱乐部以及那里特殊的“服务”给他仔细讲了一遍。
现在他站在这间“深”不可测的俱乐部门前,眼看着那些衣冠楚楚,香车宝马的客人兴高采烈地接踵而至,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些有钱没地方使的人,他们的钱不知是靠了什么赚来的,看他们一个个那气派劲,不是财大气粗,就是权倾一时,绝对没有等闲之辈。他忽然胆怯起来,就凭自己兜里装着的这几千块钱,说不定还没等老张他们科长搂上小妞儿,就得在酒桌上给造光了。这个王京,光说他们这儿豪华、高档,也不交代清楚了,这哪儿是一般的豪华和高档啊,简直是天上人间,另一个世界,是他这种中关村的“跑单帮”的一辈子也不敢想见的地方。
看来,今天他是要“大出血”了。
工作后的几年中,他也涉足过一些娱乐场所,但那大多是比较大众化的,最奢侈的一次也就是他们单位组织的一次新年晚会,包了家中档歌舞厅,闹了个通宵。结帐是他去的,一共花了一万二千,一百七、八十人,平均每人还不到一百块钱。
他一向认为,把钱花在这种地方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花公款的,支票一撕,不花白不花;另一种是钱实在多得没地方花,想方设法地去花钱,不管这钱来路正不正,这种人都属于“有病”那一类的。现在,他知道了,还有第三种人,那就是他这样的,被逼无奈,打肿脸充胖子的,不能不花,也不得不花这冤枉钱的,不然,明天就没了挣钱的地方。
究竟是“钱能通神”,还是“有权就有了一切”,他现在也弄不明白了。反正是有钱和有权都是让人眼红心热的事,象他这样几乎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就只能看别人的脸色,在夹缝中企求一点点生存和发展的空间了。或许有一天,他也会有钱,也会有迎逢巴结自己的人,那时他也会这样在无尽的奢华和淫靡中消磨无聊的时光吗?现在这样想,让他多少觉得有些可笑,就象一个乞丐幻想着自己坐在一桌丰盛的海鲜宴席之前一样。也许,在老张和他的科长们眼里,他就是一个乞丐,一个乞讨方式稍微特别一点的乞丐。
现在,他看到老张陪着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下了出租车,他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真是象乞丐憎恨所有富人那样,憎恨他们,脸上却带着永远讨人欢心的笑。
23
北京的春天变得越来越短。
人们还没来得及把春的影子看清楚的时候,夏就急不可待地赶来了。
天一天天热起来。
看着街上的行人仓惶地躲避着火样的骄阳的时候,黄勇心底按耐不住的欢乐全都漾在了脸上。没有什么能比一个早来的炎热的夏天更能让他这个经营制冷设备的人感到欣喜若狂了。
看着黄勇那跳进跳出的张扬,袁天一头雾水。
“这小子这些日子一定是扎了吗啡吧?”
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谁跟钱有仇啊!”
“他可从来没象现在这样儿勤快过。”
“原来靠‘老妈’,如今可是‘小妈’管得紧!”
他笑了,很坏的样子。
“一老一小,够他伺候的!”
袁天倒显出一副同情的神态。
他冲袁天眨眨眼睛。
“你想为人排忧解难?”
“饶了我吧!”
袁天慌得把手摆个不停。
黄勇恰在这个时候送客户回来。
海南岛的阳光并没有在黄勇那张白晰的脸上留下过多的色素,只是新婚的疲劳让他看上去比以前消瘦了一点,但不知何时,他那个原本干瘪瘪的肚子却骄傲地挺了出来,似乎怀孕的不是他那个新娘周卫红,而是他。
看着黄勇很神气的肚子,他想,如果有朝一日这家伙发迹做了官的话,怕是官威会很足呢!
“干了什么坏事,在这里讨饶?”
一跨进门来,黄勇操着他那标准的湖南普通话接上了袁天的话茬。
袁天和他对视了一眼,俩人会心地一笑。
“我哪儿敢呢,有坏事儿不是还得留着等您干吗?”
黄勇的涵养一向很好,对于平素他们的或明或暗的挖苦讽刺,他从不上火。黄勇是属于那种哪怕你够狠去挖了他的祖坟,只要不涉及他自身的利益,他也会泰然处之,而倘若你肯让他为此获得相当的利益,那他一定立刻毫无怨言地为你提供掘墓的工具的人。
有时他甚至很佩服黄勇,虽然他的做法有些令人不耻,但他毕竟在最短的时间里获得了最大的收益。
“干坏事有时候也是一门艺术!”
黄勇把自己舒服地安置在他宽大的“大班椅”中,一派奖掖后学的样子。
“那您就是艺术家了!”
袁天依旧调侃着。
黄勇眼中闪过一片鄙夷。
“嘴上的本事可不能算是真本事!”
袁天一脸的不服。
“那床上的本事呢?”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黄勇依旧面带几分傲然。
“用得好,当然就是一种真本事!”
不知袁天做何感想,他心中已经承认黄勇的话不无道理了,不然,为什么自古至今,这“美人计”一直被上至大贤大圣,下至奸佞谗邪屡试不爽呢?
袁天并不罢休。
“照您这么说,这做坏事倒是一件雅事了?”
黄勇拼命地摇着头。
“偷换概念!并不是你所做的任何一件坏事都具有艺术性,比如,你吃饱了撑的去砸马路上的路灯,这就纯粹属于有病,是那种谁看了、听了都讨厌的坏事,不仅一点艺术性也没有,而且还可以说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而我老人家所说的坏事,绝不是那种谁想做就可以做到的小小不然的事情,而是要具有一定的价值,记住,一定的价值,并且不能随意为之,一定要审时度势,薄积厚发,所以我刚才说的是,‘干坏事有时候也是一门艺术’,你得注意,是‘有时候’!”
他在一旁听得饶有兴趣。
“那是在什么时候呢?”
黄勇自得地翘起二郎腿。
“当然是使你能够通过做这件坏事获取最大利益的时候了。”
袁天一本正经地给黄勇鞠了一躬。
“领教,领教!您大约可以称得上‘厚黑学家’了!”
“非也,本人这不叫厚黑学,实乃‘坏事论’也!”
黄勇居然摇头晃脑地嘬起来。
如果他这不叫厚黑,那世界上“厚黑”就不存在了。
实在是生平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堂而皇之地阐述做坏事的艺术。
现在他明白了,黄勇曾经信誓旦旦地声称自己当初对吴主任的勾引是一种特定情形下的内心的孤寂使然,那纯属欺人之谈。黄勇对于吴主任的诱惑,大约是他的“坏事论”最成功的实例。
面前这个曾经被他鄙视的家伙忽然让他感到胆寒起来,不是为他所做或将要做的那些“坏事”,而是他知道,黄勇绝不是这所谓的“坏事论”的唯一倡导者和实行者,在这看似平静的商场上,你无法知道有谁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把这恐怖的理论变为行动,并且突然实施在你头上。
现在看来,“商场如战场”这句话是多么的肤浅,战场的残酷是可以想见的,而商场中那随时可以在不动声色中啮噬你的危机却往往在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将你化作一缕随风飘散的青烟,声息全无地消灭了。……
袁天也没了声音,不知是否也在为黄勇的高论心悸。
黄勇接了个电话后站起身来,夹了公文包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转过身来,对着楞楞的俩个“寄居者”很和善地笑了笑。
“哎,月底了,这个月的柜台和管理费,……”
想必袁天现在终于明白了这“坏事论”的真谛吧!
第九章 岳小宁成了岳厂长
20
岳小宁和小梅都没在门市上。
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到岳小宁这儿来了。
近来散件批发的生意很少,遇到三台两台的整机生意,他手头那点儿存现货还够维持,不好意思总是去挤占岳小宁那点并不丰厚的利润。不过今天他却不得不来向岳小宁求援了,盯了一个住在“颐宾楼”客房的东北老客好几天,总算把那个一口气能灌下去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