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这样的事吗?”虽是惊讶之词,但张倩的口吻并不惊讶,“啊,进荣,今晚我就给你个说法。”她补充了一句温情蜜意的话,“别生气,今晚我会好好给你赔个不是的。”
张倩把范秀珍叫到西京站。
“是你干的?”
范秀珍抗辩:“你不干我就干!”
“你指派什么人干的?”
范秀珍继续抗争:“你不派人干,我就派人干!”
张倩不动声色地说:“把相机交出来!”
范秀珍“哼”了一声:“过去你不相信秦进荣有照相机的。”
“你不要自作聪明,这架相机是我送给他的,所以你必须马上交还!”
范秀珍从提包里取出相机递给张倩。
张倩接过相机,打开来看看,并没有胶卷,于是冷笑着问:“大概还有个惊人的报告吧!”
范秀珍回答:“我承认上当了,但绝不承认判断失误!”
张倩冷笑道:“我不听解释。要么交出拍了密电码的胶卷,要么把脑袋放在这儿!”
“处长……”
张倩拍桌站起:“范秀珍!不是我倚老卖老,我干这一行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哩!我的命令你不服从,甚至竟敢背着我另搞一套!好,看在毛先生份上,我再饶你一次。但事不过三!”
范秀珍欲去又止:“我想知道:你大概还没有、也不会告诉他是我干的吧?”
“他既然要我给他个说法,你以为他会不知道是你干的?”
“他知道和你向他承认那可是两回事。”范秀珍冷笑道,“处长大人,你说过——事不过三,那么,再卖给毛先生一次面子,别向他挑明是我干的。谢了!”她带点讽刺地朝张倩深深一鞠躬,转身而去。
张倩见范秀珍如此有恃无恐,气得很想喝住她狠狠教训一顿,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她已经得知范秀珍搞了个“行动小组”在单独活动,这自然是不允许的。戴笠跟她打哈哈:“毛先生这样做,好比娇惯一个孩子,那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言外之意是劝她容忍。她知道戴笠很看重毛人凤,她不能使戴笠为难,同时她也认为范秀珍不过一个毛丫头,干不出什么大事来,乐得卖给毛人凤一个人情,自己装聋作哑。她没有想到范秀珍却以为有所恃,逐渐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当然,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姑息养奸”之患,只认为不值得为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跟毛人凤伤了和气。
她把玩着相机,一边在回忆着刚才范秀珍的话。她认为范秀珍现在和她当初一样,顽固地怀疑着秦进荣,而且她也相信范秀珍有和自己同样的心情,是既深爱着他又怀疑着他。在这两方面她并不在意,因为她有把握自己在任何方面都不会输给对方。
但她忽然想起范秀珍最后的一番话。很显然,只要她不向秦进荣说明是范秀珍所为,范秀珍就可以若无其事地再与秦进荣见面、相处。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女人已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她惟恐秦进荣对付不了这个难缠的对手,所以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秦进荣。
她向秦进荣建议:“我看你不妨让胡先生把她调离司令部,也省得她跟你捣乱!”
秦进荣苦笑摇头:“我是作茧自缚了——当初是我好心好意将她安排到司令部的,如今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胡先生不知为什么突然赏识起她来了,你看现在把这样的军机大事都交给了她,还怎么可能同意把她调走呢?”
张倩抿嘴一笑:“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小范年轻,又有几分姿色,不用说胡先生现在身边没有夫人,就算有,男人嘛,逢场作戏也是有的,这一点你不比我更明白……”
“算了吧,说来说去,又是你们老娘们常吵吵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张倩“扑哧”一笑:“我可没说过啊!”她搂住了秦进荣,“我爱的男人可真是好东西——再也不多瞧别的女人一眼的。”
秦进荣挣脱了:“别把肉麻当有趣!”
她以为他是在为范秀珍的事生气:“好了,我让小范来认个错吧!”
“你当我是孩子!”
“那你说怎么办——关她几天禁闭?”
“不痛不痒,反倒闹得满城风雨!”
她犯了难:“那你要怎样呢?把她枪毙了——我倒不怕为了你得罪毛人凤,恐怕胡先生就不答应……唉呀,小爷!你到底要怎么样呢?”
他扭着身子不答理。
她皱着眉想了想:“这样吧,我把她叫来,命令她亲自把照相机给李小姐送去——既罚了她,也给你找回面子,如何?”
“哼,我当时不派宋洪,拜托她跑一趟,给她提供一点方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她拿起电话找到了范秀珍:“我在秦参谋公馆,你马上来一趟!”
秦进荣摇摇头:“我一个小小侍从参谋,混到现在连个家都没有,你居然把这个窝称之为‘公馆’!”
她笑道:“为什么不能?如果说必须将军级的官员家才能称为‘公馆’,那么,起码现在我够上了将军级。进荣,我们结婚吧!”
“当前需要解决的是范秀珍马上要奉命来到!”
“范秀珍我能摆平,你不要打岔!”
他耸了耸肩:“倩倩,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
她叹了一口气:“好吧,其实结婚只不过是名义,只要你对我是真情实意的,又何求过多呢?”她打开照相机后盖看了看,“有胶卷吗——总不能给李小姐一架空相机吧。”
“我看还是空相机的好,免得她又疑神疑鬼。”
“哼,我交给她的东西,她要敢私自拆看,我叫她当场就死!”她有点赌气,“你去找一卷胶卷来,我亲手交给她!”
秦进荣进里屋去取胶卷时,张倩打电话到西京站,命令李增带几个人监视范秀珍的行动:如果胆敢在途中私拆包装,偷看内容,当场格杀勿论!
秦进荣拿来装在暗盒里的胶卷,张倩将胶卷和相机用白纸包好,再用浆糊封口,在封口处写上字。
稍顷,范秀珍来到。
张倩严肃地命令:“你马上将这一纸包送交李晚霞小姐——我警告你,放老实点,别往我的枪口上撞!”
范秀珍接过纸包,冷冷一笑:“遵命!”行了军礼,转身就走。她没有看秦进荣一眼。
“西北王”的败落第三十九章 密中有密
第三十九章 密中有密
秦进荣手里拿着一大沓请柬走进胡宗南的办公室,与往外走的范秀珍擦肩而过。
胡宗南看了请柬苦笑摇头:“怎么吃得过来呀!还是你拿去挑选一下,必去的,应酬一下,可以搪塞的,婉言谢绝吧。”
秦进荣笑道:“快过年了,应酬总难免的,何况这是抗战胜利后过第一个年,大家更看重了。部下想向一些人提个建议,合起来请先生去,这样就不会有厚此薄彼之嫌了。”
胡宗南很赞成:“这倒是个好主意——哪怕是几个合请一次,我也可以天天饱饱口福,否则就分身无术了。”他又说,“倒是你提醒了我,该提前给校长拜个早年,免得到时候一忙就忘了……”他伸手去拿电话,又放下了,“刚才我让小范拿走发给校长的电报稿,你去替我在末尾加上几句拜年的话吧。”说完,他拿起笔,写了张便条,递给秦进荣,“去军需处领点钱,一部分留着办年货,一部分寄回家孝敬令尊、令堂吧。”
秦进荣推辞:“一向蒙先生照顾,不当再受厚赐。部下子然一身,薪的足够开销了。”
胡宗南笑道:“给你的你就拿着!其实这也是规矩嘛——当主官的应该体恤当幕僚的清苦——办公费总得按月分些给副职和幕僚,逢年过节总得意思意思。日后你也要当主官的,这些事马虎不得,否则手下人就会寒心了。”
“部下受教益太多了!”秦进荣看看胡宗南没有别的吩咐,便告退而出。
秦进荣径直来到范秀珍办公室门外,见房门关着,里面传出拨算盘的声音,颇为纳闷。他敲了敲房门,里面算盘声戛然而止。
“谁呀?”
秦进荣答道:“我——秦进荣。”
“啊……这就开门……”
里面传出拉抽屉声。
稍顷,房门开了。
“啊,进荣!快请进来……”
秦进荣走进办公室,看看办公桌上并没有算盘。
范秀珍忙着张罗拉椅子,倒开水:“大忙人怎么下顾茅庐了?”
秦进荣坐在办公桌旁:“先生说刚才交给你一份发给校长的电报稿,要我在上面加上几句拜年的话,请你把电报稿拿出来。”
“啊……”范秀珍愣了一下,“要加拜年的话,应该是在电稿的末尾。这样吧,我拿张纸你写上,回头我再加上就是了。”
秦进荣明白这是范秀珍不愿让他看电稿的托词。他说:“也好。”
范秀珍拉开抽屉取纸笔,秦进荣发现一只大算盘放在抽屉里。
范秀珍看着秦进荣在纸上写着,一边说:“快过年了,你倒不会孤单——张倩会去陪你过年的。我可惨了,像孤魂野鬼似的……”
秦进荣放下纸笔,站了起来,并不搭碴。“你忙吧。”说罢转身就走。他在想:她怎么会用上算盘了?又为什么掖掖藏藏呢?显然必有蹊跷,但他一时还琢磨不透。
转眼到了春节前夕。
张倩在秦进荣的住所,带着宋洪在客厅里布置,将客厅布置得花团锦簇,喜气洋洋。
宋洪显得很高兴:“团长,要没您来,秦参谋一个人过年,那光景可凄凉了!”
张倩得意地说:“所谓‘男儿无妻家无主,女儿无夫房无梁’,一个家没个主妇,那就不叫家了。”说到这儿,她又猛省地,“啊,你怎么还叫我‘团长’啊?”
宋洪憨厚地笑道:“叫惯了嘛——我该改口称您处长的……”
张倩一笑:“我倒不稀罕什么处长。有一天你叫我一声太太,那我就真的乐了!小宋,过去我对你有些……你不恨我吧?”
宋洪说:“您对我咋样不算什么,只要您对秦参谋好就行了!”
张倩不禁赞叹:“难得你这么忠心啊!”
“人心换人心嘛——秦参谋对我这么好,我能不一心一意跟着他吗?”
张倩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说得好……人心换人心……”
院子里传来徐飞虎的大嗓门:“兄弟在家吗?”
张倩忙迎了出去:“啊,大哥呀!快请进吧,进荣一会儿就回来。”
徐飞虎指示身后两个挑担子的人:“你们把东西挑到厨房去等着吧。”便随张倩进了客厅。他四下一打量,不禁赞叹:“啊呀,布置得好喜气啊!张小姐,有你帮着,是我兄弟的福气了!”
张倩笑道:“进荣可身在福中不知福,总嫌我不会料理家务哩。”
“那可太亏心了!”徐飞虎很认真地说,“自打张小姐管起我兄弟的这家以来,别的甭说,我就瞅出兄弟身上的衣服干净、挺括多了!”
张倩得意地说:“我不怕自己辛苦点,就怕男人邋邋遢遢,所以我就逼着他衣服天天换,保持干干净净的,让人瞅着他爽快不是,我洗洗烫烫又算得了什么呢?其实啊,这还有点不大方便——我天天来来去去的,把工夫都耽误在道上了。要是结了婚住在一起了,那我更得好好侍候他了。”
徐飞虎听这话茬儿不好接,因为他是很明白秦进荣和李晚霞的关系的,于是勉强“啊”了两声。
张倩这番话的确是有企图的,因为她知道徐飞虎跟秦进荣是知己,就希望徐飞虎能帮她说服秦进荣答应跟她结婚。现在见徐飞虎不搭碴,虽不明原因,却也不便继续说下去,只好改口问:
“这大年三十的,大哥怎么还有空来这儿找进荣啊?”
“嗨——!”徐飞虎颇为烦恼地说,“你大嫂很豁达的,我在外面有两个小家,她从来都不说什么,就这三十晚上非较真让我在家里过,可那两个娘们也闹啊!我一琢磨去哪儿都不讨好,干脆来找兄弟,跟兄弟过吧!”
张倩埋怨:“大哥,这可是您的不是了!我大嫂那人品百里挑一,您不该再胡搞啊!”
徐飞虎辩解:“我不是心野,是她没生一男半女——其实我倒不在乎,可她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让我再娶一两房好生个儿子什么的,这能怪我吗?”
“那不也是大嫂贤惠吗?您可不能喜新厌旧啊!”
“哪能呢——为人不能忘本,没你大嫂也没我今天!”徐飞虎深有感触地说,“我也品出来了,后搞的女人甭管对她多好,她那心里想的也不是我这人,而是我口袋里的钱!我敢说我就是混得要饭当叫化子,你大嫂也不会嫌弃我;后搞的女人啦,只要你不供她好吃好喝好穿戴,她立马能跟人私奔了!”
“难得大哥还能看得透。这些话有工夫跟你兄弟也说说,免得他日后犯毛病。”
“你这话就不对了!”徐飞虎不以为然地反驳,“我兄弟可不是那号人。要说打从他成为抗日英雄那天起,这西京城里有多少大姑娘着了疯魔啊!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