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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往前走,鹿带着它们顺从的、健康成长的小鹿,从灌木丛中跳来跳去。从褐色的草上飞起来的松鸡,翅膀发出很大的呼呼声,然后落在松树和白杨树较低的树枝上——让我更近地观察它,好像知道我很好奇。
再往前走,一只肥大的野猫从林区里走出来展示自己,然后从木头的防洪柱上过河,犹豫片刻后回头看。像鸟一样的花鼠在我的脚边,在松针和多籽的草丛间到处欢快地蹦跳。鹤跋涉在河流弯曲部的浅滩,翠鸟在栖木间疾走,快乐的黑鸫鸟在每个瀑布的浪花中歌唱。孤独的流浪者在哪里能找到一个更有趣的高山居民、人类的伴侣和同道凡人之家?我加入它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在我从优美景色的魅力中醒悟过来之前,这些景色开始在黄昏中淡出。
于是,我在河边寻找营地,准备了一杯茶,在白杨林的黄叶中间一处平坦的地方躺下睡觉。次日,我发现了更壮观的风景和更伟大的生命。沿着河流,走过巨大隆起的岩石,穿过庄严的峡谷,越过无数的小瀑布,周围风景逐渐变得更荒凉和更高山化。糖松和银冷杉让位给更耐寒的雪松和铁杉。峡谷的峭壁变得更崎岖和裸露,沿河的带状草地和花园里,龙胆属的植物和北极区的雏菊长得更多。
到了下午,我来到了另外一个山谷,其面貌明显地荒凉和原始一些,或许以前从未有人来过此地。至于水平的低洼地区,是约塞米蒂类型中最小的一种,但它的壁面却很壮观,上升到河流上面2000至4000英尺的高度。在山谷的顶点,主峡谷的分岔点与约塞米蒂的情况一样。这个峡谷的形成主要是由两条位于汉弗莱山和埃默森山的侧面以及南部更远的群峰之间的大冰河的作用引起的。
被漂石擦伤的灰色河流在整个山谷大声歌唱,但是在它巨大的咆哮声上面,我听见了瀑布的轰鸣——它吸引我急切地往前走去。正当我在出现山谷顶部交错的小树林和荆棘灌木丛中时,我看见了位于2000英尺高的花岗岩壁面之间、从多雪的小瀑布的冰河源泉流下来的主干支流。快乐地发出轰鸣声的流水像是要阻挡陡坡顺势而下的劲头。然而,在我发现一个岩石的弯曲缝隙之前,我刚刚经过这块岩石爬到跨越峡谷的台地边缘——这个缝隙几乎把大瀑布一分为二。在这里,我坐下来歇口气,在笔记本上记些东西。同时,我利用超过树高的有利位置,从山谷往后看到了壮丽景色的中心部分,还不知道这会儿附近是什么样的邻居。
这样过了几分钟之后,我偶然从瀑布上面望去,发现那儿有3只野绵羊静静地看着我。突然出现的山、瀑布,或人类的朋友,从来不会这么强烈地吸引我的注意力——渴望准确地观察它们的心情使我呆若木鸡。我急切地记录下其结实流畅的波动——它们有强壮的腿、耳朵;眼睛和头都很优美,脖子滚圆;皮毛色彩柔和,再有它们的角那向上的高贵曲线。在我观察它们移动的每种姿态时,它们一点也不因为我的注意或者瀑布喧嚣的轰鸣而惊慌失措,它们从容地在瀑布的两边,挨着急流往前走,不时地看看我。不久,它们来到了险峻的、被冰磨光的斜坡,它们迅速快捷地跳跃上去,毫不费力地就到达了顶端。这是我目击过的最惊人的登山壮举。以技巧而论,如果它们插翅飞行,我也不会感到更惊讶。在这种地面上,“脚踏实地”的骡子也会倒下,会像松开的大石头一样滚下去。
许多次在斜坡远不如这么陡的地方,我都被迫脱掉鞋子和袜子,把它们捆在腰带上,光着脚小心翼翼地爬行。我怀着极大的兴趣观察这些动物登山的进程,为它们身上所充分地体现出的创造性、技巧和毅力而陶醉不已。几分钟后,我在瀑布的底部附近看见十几只的羊群,它们与我站在河的同一边,只有25至30码远——看起来像是刚刚被创造出来的一样,完美无缺,生气勃勃。从我在约塞米蒂见过的足迹和目前所处的位置来看,当我上峡谷时它们正在山谷下一起吃草;然后又急忙赶往高地,这样它们就可以环顾四周以确定自然状况的分布。它们分开了——3只沿河的一边往上走,其他的则在河的另一边。
由一只有经验的领头羊带领的羊群,现在开始穿过瀑布两边湍急的水流。这又是一次激动人心的技艺表演。因为在登山者的各种经验中以穿越惊涛骇浪的洪流最能考验勇敢者的意志。而这些杰出的家伙却勇敢地走到峭岸的边缘,从一块漂石跳到另一块漂石上,在令人天旋地转和心烦意乱的涌流上保持了镇定自若,好像它们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
在这幅画面的前景里,有一处被冰擦亮的花岗岩褶皱,上面横着几条粗线条,粗线条上面长着岩石蕨类植物和丛生的雀麦状针茅,两边是华丽的凸起的灰色峡谷壁面,装饰着褐色的雪松和松树。
远处是巍峨的山峰,风景区的声音灵魂就是地面中部积雪的瀑布。边缘的丛林打着雷鸣般的拍子,勇敢的野绵羊就在它前面,它们灰白的外形在浪花中有点黯然失色。但是,它们巨大的角像枯死的松树翻过来的根一样立着,与附近白色的水面形成强烈的反差。在峡谷间流动的一缕晚霞为美景染上了粉紫色,蔚为壮观。
过河之后,由领头羊带领的、无所畏惧的“登山者”立即开始攀登峡谷峭壁。长长的单一的行列,时而向右转,时而向左转,在同一的路线中保持适当的距离,按有规律的次序在峭壁间跳跃。它们一会儿向上走光滑的圆屋顶曲线,一会儿沿着悬崖的边缘从容地步行,有时停住脚步,从平顶的岩石上歪着头向下盯我——好像很好奇,也想了解我在考虑什么,或者看我是否会跟随它们。在抵达1500~2000英尺高的峭壁顶部之后,还可以看见它们对着天空徘徊,又三三两两地往下眺看。
在整个攀登的过程中,它们始终没有出现笨拙的步伐或者任何不成功的努力。我常常在山上看见驯养的羊跳过倾斜的岩石面——先胆战心惊地站上几秒钟,然后便是令人迷惑的退却和犹豫不决。尽管在大多数情况下,举止稍有差池都将产生致命的结果。这些似乎总是完全依靠它们的力量和技巧行事,其界限从不显现出来。
此外,在最有经验的头羊的指引下,羊群中的每一只羊作为一个完美的个体也需要有独立攀登的智慧,以便它们在希望或者被迫离开小集团时能够独立生存。与之对应,就像需要无数的小花构成一个完整的向日葵一样,驯养的羊只是羊群的一小部分,整个羊群必须形成一个整体。
夏天,那些把羊群赶往牧场并夜以继日地看守着的牧羊人,已经见过羊群被熊和暴风雨惊吓的场面,就像被风吹散的谷壳一样——他们将多少能够了解大自然里野绵羊的自立、力量和高尚的个性。
像攀登高山的欧洲野生山羊一样,据说野绵羊“登山者”会倒栽葱地跳下峻峭悬崖,用它的一对大角落地。我知道的只有两个猎人声称真实地目击过这一壮举,我却从来没有这么幸运。他们把这个动作描述成“头向前的跳水运动”。野绵羊羊角的根部很大,几乎向下到眼睛的水平,盖住了头的上半部,而且其头骨非常坚硬。我在里特峰上击打一个变白的老标本,用我的冰斧敲了十几下也没打开它。即便如它最野蛮地跳下岩石,这种头骨不会很容易破裂。而用其他的骨头几乎不可能进行这样的表演。在撞击到不规则的表面上之后,控制它们运动方面的机械难度本身就足以表明——即使缺乏这一问题的所有其他证据,这种像漂石一样行进的方法是行不通的。此外,虽然母羊角是尖的,但是母羊还是会跟随公羊到任何地方去。我已经发现,老公羊的许多对角相当扁,无疑是好斗的结果。
在目击了这群羊在圣华金瀑布底部的冰蚀岩上进行的表演之后,我对其中的问题非常感兴趣。我获得了它们的标本,又检查了它们的蹄,一切神秘感都烟消云散。除了它们异常强健的肌肉外,其秘密只不过是它们足底宽大的蹄,不是像驯养的羊和马那样磨损掉而变平或变硬,而是像柔软的橡皮垫或衬垫一样凸出来——这层垫子不仅很好地贴住平滑的岩石,使其在上面站稳,而且在凹凸不平的地方也能活动自如。它的蹄边缘最硬的部位也相当有弹性,而且它的蹄尖也容许它进行大量的横向或纵向运动,使得蹄本身能更完全地适应不规则的岩石面,与此同时还增加了它的控制力。
希普罗克的底部是沙斯塔羊群的冬季据点之一,那里住着一位畜牧业者。每年冬季,他都有近距离地观察野绵羊活动的优势。在与他交谈羊跳岩石的习惯过程中,他指着前面大约150英尺高的熔岩地,那里距离垂直面只有8°~10°。
“在那里,”他说,“我跟着一群羊到岩石那边的后面,期望把它们全部捕获。因为我想我一定能够把它们抓住。在一条狭窄的阶地上,我追到它们背后;这条阶地延伸到顶部附近的峭壁的正面就终止了,它们只有跳下去才能逃脱。但是它们跳下去以后居然没事,好像那是它们经常做的事情。”
“什么?”我问,“垂直跳下150英尺!你看见它们跳了吗?”
“没有。”他回答说,“我没看见它们跳下去,因为我在它们的背后;但是我看见它们从峭崖边缘上离开……我走下去,发现它们冲击底部松散废物上所留下的痕迹,它们刚刚启程……是四脚朝天地落地……它们就是那一类动物,打败了其他用四条腿走路的动物。”
另一次,被猎人追赶的一群野绵羊撤退到同一座悬崖的另一边。两个猎人看见它们很有秩序地一只接着一只地往下跳。因为这两个人恰巧身材比较高大,所以他们很清楚地观察到了羊群从悬崖的顶端跳到底部的过程。母羊和公羊没有表示任何特别的担心就跳下去,紧紧地贴住岩石,控制半坠落、半跳跃的速度。在它们到达底部之前,常常用它们加垫子的橡胶蹄敲击小壁架和崎岖不平的斜面,以减缓下降的速度。它们“启航”到自由的空中,然后蹄先着地落下。但是由于它们的躯体接近垂直,看起来就像跳水。
所以,我们一旦使自己了解岩石以及对岩石施加压力的蹄足和肌肉的性质,就完全可以理解这种“野蛮”的下山方式。
默多克和犹特的印第安人是我观察到的在这个地区猎取野绵羊最成功的猎人。我已经在沙斯塔山和默多克的熔岩层洞穴中见过大量的羊头和羊角。当暴风雪来袭时,印第安人就在这些地方以及欧文山谷对面内华达山脉的峡谷中宴饮享乐。在一些最高的山峰上,我还发现了黑曜岩大箭头,这说明印第安人狩猎野绵羊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在延伸到犹他州和内华达州西部的沙漠地区,在更易于通行的山脉,相当数量的印第安人习惯于像狼群一样结伙打猎。他们完全凭直觉了解狩猎场的地形和游戏的习惯,因此他们相当成功。在我游览过的几乎每一座内华达山脉的顶上,我都能看见用石头建成的、像鸟巢一样的小围笼。后来我了解到,当他们的同伙搜寻下面的山岭时,一个或多个印第安人会躺在围笼里等待——因为他们知道受惊动的绵羊肯定会跑到山顶上来——当羊的气味逼近时,他们就近距离地把它们打死了。
还有更大的印第安人队伍惯于在野绵羊常去的主要山峰上进行广泛的狩猎,比如在沃克湖西边和瓦苏克山脉上的格兰特山。在羊经常出没的地方,他们建造了高高的畜栏,长长的导向标从入口处岔开。有时候,他们成功地在围笼里操纵游戏。
当然这需要大量的印第安人参加,然而把女人、小孩等全部都计算在内也达不到他们所需要的人数。于是,他们不得不在预防羊群穿越的山顶成行排列用石头雕凿而成的猎人模型。没有人怀疑这个游戏的精明,这些假人还的确有效。因为有少数真的印第安人兴奋地在其间穿梭,任何不知底细的人近距离都无法分辨真伪。于是,整个山顶像是有了猎人才热闹起来。
可以被公正地当作野绵羊的同伴或对手的惟一动物,是洛基山脉山羊。它也是一位吃苦耐劳的登山者,能够勇敢地穿越最荒凉的山峰,迎着剧烈的暴风雪前进。可是它毛粗腿短,比起野绵羊的风度要差多了。它那乌黑发亮的角大约只有五六英寸长,全身覆盖着的长白毛使它的腿不明显。我在内华达山至今还没有看见过这种羊,或许之前,少数这种羊群可能在沙斯塔山上生存过。
这两类登山者所攀登的山脉截然不同,它们看起来彼此差别不大。野绵羊主要局限在干燥的内陆山脉,山羊或小羚羊则活动在俄勒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