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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功地抵达冰河最东端的峭壁脚下。在那里;我发现了狭窄的雪崩沟壑的出入口。我就从这里开始攀登;打算沿着此路走得尽可能远一些——至少;由于付出;我能够看到一些美好的野景。通常的上山路线与山体的平面成斜角;形成山脉的变质板岩由解理面切开;以这样的一种方式侵蚀有角度的地块;从而产生了不规则的台阶——这些台阶极大地方便了对一些陡峭地方的攀登。因此;我向着倒塌的尖顶和城垛所在的荒野前进。这些尖顶和城垛建在一起;令人颇感困惑。在许多地方都覆盖着一层薄冰;我只好用石头锤打之。眼下的情形变得越来越危险,但是我已经通过好几个危险的地点;不敢想着回转下山。整个上山的过程都如此险峻;万一失足;整个人将不可避免地要跌落到冰河里。所以,知道接下来的艰难险阻;想到自己还要往上攀登;我变得焦虑不安;开始意识到现实降临的种种不祥预兆。不是我的恐惧所致;而是因为我的通常所凭恃真实的本能似乎在某些方面受到损害;正在把我引入歧途。
最后;我到达海拔大约12800英尺的高度时;发现已经来到了自己所追溯的雪崩河床的峻峭陡坡的底部;那里的去路像是完全被阻挡住了。这个地方只有45~50英尺高;由于裂缝和凸出部变得稍微有些崎岖不平。这些地方既不结实也不安全;根本无法立足。我经由其中一侧;攀登河床的峭壁;尽量避免再走悬崖。可是;尽管这里不再那么陡峭;但峭壁却比刚刚避开的障碍更光滑。多次的努力的结果表明;我必须从右边向前走;或者往回走。此后尝试过的危险好像比攀登前方的悬崖更大。所以;在反复仔细地查看其表面之后;我开始攀登;并小心翼翼地选择支撑点。大约走了离山顶一半的路程之后;我突然筋疲力尽,不得不停下来;伸开双臂;紧紧地抓住岩石的表面;手脚都有些动弹不得。我感到厄运降临了;我一定会坠落下去……经过一阵迷乱慌张之后;我将从这处不起眼的悬崖坠落到下面的冰河,溅起了单调沉闷的隆隆声。
当这种致命的危险掠过心头时;自从开始登山以来我第一次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脑子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幻觉。但是;当生命再次变得超脱自然时;这种可怕光景在记忆中只有片刻而已。我好像突然地拥有了新的感觉。以往的经历造就了另一个自我。本能或者守护天使——随便您怎么称呼——来到我的身边;使我重新控制了自己。于是;我颤抖的身躯又变得坚强有力;我的眼睛又如同显微镜一样不放过岩石上的每一处细小的裂口和裂纹;我的双腿坚定而又准确地向前挪动——这样;我又好像又无所畏惧了。如果我诞生在高处;又有翅膀;那么我就完全可以超脱啦……
在这个难忘的地方;高山向上的正面遭到更加严重的破坏,张得很开的裂口和沟壑令人困惑。角落里有悬垂的峭壁;堆积着似乎要随时分离、向下翻滚的大石头。但是;此时我突然变得浑身是劲;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一条出路;很快就站在最高的峭壁上;开始沐浴着神圣的光辉。
这座雄伟山峰周边的优美风景是多么灿烂辉煌!巨大的群山,无数的山谷、冰河、草地、河流、湖泊;就连一望无垠的蓝天都在温柔地向它们鞠躬。当我从可怕的阴影中逃脱出来而重新获得自由的第一个小时里;我头等重要的事是享受阳光!
沿着山脉的轴线向南望去;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排非常险峻而细长的尖峰;从斜靠在山底的一系列残留的短冰河上方直接上升到1000英尺左右的高度。奇异的雕塑和冰河上锋利的冰块;显得格外荒凉和惊人。这些就是“尖塔”。在远处;你可以看见雄伟壮观的群山;山顶上覆盖着冰雪;层峦叠嶂;向南部延伸的山峰越来越高;直到山脉的顶点伸到海拔高度将近14700英尺;靠近克恩河源头的惠特尼山。
向西;可以看见山脉的侧面平缓地从尖峰向外展开。在巨大的波澜起伏的灰色花岗岩的“海洋”中;点缀着星罗棋布的湖泊和草地;壮观的峡谷逐渐往远处退缩;变得深不可测。这个灰色区域的下面;到处都是隆起的山岭和穹崖分隔开的森林地区;更远黄色朦胧的地带是圣华金广阔的平原;它的远端以海岸的蓝色群山为界。
北边;近在眼前的是雄伟的克朗山;山上有“教堂峰”;左边不远处是一座建筑非凡的教堂;右边是马默斯山、奥德山、吉布斯山、戴纳山、康奈斯山、陶尔峰、卡斯尔峰、锡尔弗山;还有其他不知名的雄伟群山;都在沿着山脉的轴线展示自己的壮观。
向东;整个地区好像是美丽光芒之下的一片荒芜之地。莫诺的热带火山盆地里有一个14英里长的、裸露的湖泊。欧文山谷及其顶端广阔的火山岩台地到处布满火山口;巨大的因约山脉在高度上可与内华达山抗衡。往下看,延伸的是像地图标记一样无数的山脉;它们层层叠叠;逐渐消失在遥远的天边。
在里特峰峰顶下不到3000英尺的地方;你会发现圣华金河与欧文河的支流正从冰河沿岸的冰雪中喷涌而出。从这里往北走一点;就是图奥勒米和默塞德最高的支流。加利福尼亚4条主要河流的源泉都位于这四五英里的半径范围内。
到处都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湖泊——非常像镜子;圆形的、椭圆形的或者方形的;还有些湖泊狭窄,像银色的环带蜿蜒环绕山峰;最高处映射出来的只是岩石、冰雪和天空。这些随处可见的湖泊、冰河、小块的棕色草地和高地沼泽;都不足以给巨大的群山留下深刻的烙印。我的眼睛对自由感到欣喜;漫游一望无际的天边;最终还是要一次次地回到河流发源的山峰。也许;有些景色特别吸引我;比如有小塔和城垛的巨大的城堡;或者是比起米兰教堂有更多尖顶的哥特式大教堂。但是;一般说来;当第一次像这样全方位地进行望;没有经验的观察者会被这些无法用语言表述的齐心协力上升的群山那壮观、多变和丰富的景致压迫得喘不过气;你只有一座一座地、长期深入地研究这些群山之后;才能明白其中的深远意义。于是;你可以深入到原始森林;很快就能意识到其重要的明显特征;而周围的所有地形则是次要的。最复杂的群峰就像艺术品一样;显露出协调统一和时尚的情调;这些艺术品就是从雄浑的山脉之中突显出来的古代冰川的永久纪念碑。峡谷也是这样;它们中的有些深达一英里;穿行于巨大的群山中;无论它们出现的时候是多么无章可循和难以掌控;最终它还是被认识到是群山之间协调排列的一个部分——大自然的诗雕刻在石台上——冰河的杰作是最朴素、也是最有力的证明。
如果我们在冰川期来此地观测;应该能够眺望到像现在格陵兰风景一样的连续不断的冰的海洋,而填充每个山谷和峡谷的仅是河流发源的山峰尖顶。这些山峰从受岩石阻挡的、冰冷的波浪上朦胧地升起;就像风大浪急的海面上的小岛一样——那些小岛就是那些在阳光下微笑的优美风景的惟一线索。站在这万籁俱寂的地方;原始森林的一切似乎都停滞了;好像刚完成创造性的工作。但是;在这种稳定的表象之外;我们知道其内部存在着不断的运动和变化。雪崩不时地从那边的山峰滚下来。这些被悬崖峭壁包围的冰川;表面上看起来固执静止;实际上却像水一样流动;以致把它下面的岩石碾碎。湖泊包围住花岗岩;并使它们磨损。每一条小溪和年轻的河流都使空气变得富有音乐性;将高山夷为平原。这里就是山谷里一切生命的根源;而且大自然所表现出来的永恒变化比别处更为质朴。冰化为水;湖泊成为草地;高山变成平原。我们会因此设想大自然创造优美风景的规律;阅读她刻在岩石上的记录——无论多么不完善;她也要重新塑造过去的风景。我们也了解到;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景观已经继承了冰川期前的特征;因而这些景观也将逐渐消亡;被尚未出现的其他新景色所取代。
然而;在这些有益的教训和优美的风景中;我不禁想起太阳盘旋在遥远的西边——天快黑了,我必须找到一条下山的新路。这条路要在我能够烧火取暖的森林线附近;因为我懒得带外套。我先仔细地观察了西边的支脉;希望那儿有路可走——从那里我就可以到达北面的冰河;穿过它的入口;或者绕过湖泊进入到冰河流动的地方;到达我上午走过的路线。这条路很快就变得开阔起来;如果完全行不通的话;就说明需要走很长时间;当晚就不可能抵达营地。所以;我向东往回攀缘;同时缓慢地走下南面的斜坡。这里的峭壁好像不那么可怕;可以看见流向东北方向的冰河源头;我决定跟随它;尽可能地走得更远些。希望我走的这条路能够通往东边的山脚;我可以从那里越过中间的峡谷和山脊抵达营地。
冰河顶点的倾斜不再那么厉害;冰河上层的碎粒冰雪已经被太阳软化了。我奔跑着、滑行着;安全而又快速地前进;继续敏锐地监视着冰河的裂隙。离顶点半英里左右;有一个结冰的小瀑布;冰河从这里经过一个陡坡;粉碎成大块的冰;接着被一条蓝色的深裂沟隔开了。要想穿过这条裂沟光滑的曲径似乎不太可能;我尽力避免走曲径;而是攀登山肩。可是;斜坡迅速变得更陡;最后在峻峭的悬崖中消失;迫使我回到结冰的地方。很幸运;白天的气温足以松动冰渣子;使我能够在不太坚固的冰面上打洞。我所选择的路线比预期的困难要小得多。顺着冰川左侧;继续往下走过冰河入口;不过是一种自信的漫步——表明只要人们能带着斧头在各处砍出台阶;取道冰河登山是很容易的。
冰河的底端有美丽的波状起伏;被冰层露出地面的边缘阻挡;这些冰层代表年降雪量;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侵蚀冰河裂隙的内壁和不同的降雪量导致的无规律的结构。小河在布满冰块的河道里流淌;那些冰块的外观平坦、晶莹发亮——小河骑在冰河的背上;其迅速、顺从的运动与冰河本身坚硬的、看不见的流动形成最强烈的对比。
在我抵达高山东边的山脚下之前;夜幕降临了。我把营地设在离北边一英里的地方。最终的成功之途是确定无疑的;现在只是耐力和一些登山技巧仍需加强。如果可能的话;今天的日落比前天的更为美丽。莫诺的优美风景。好像渗透着温暖的紫色光芒。虽然顺着顶点排列的山峰处在朦胧之中;但是每一个水浪冲成的洞穴和关口都流动着强烈的太阳光;抚慰并照射着崎岖的黑暗角落;而小块的发亮的云彩则像光明的天使盘旋在它们的上方。
四周一片漆黑;但我通过峡谷的流向和伸向天空的山峰可以找到我的路线。激动的心情随着光线的隐退而消失殆尽;我也变得疲倦。然而;我终于听见了湖泊对面的瀑布传来喜悦的声音;很快就看见那些映射在湖面的星星。以这些东西来确定我的方位;我发现自己的“安乐窝”就设在小松树的灌木丛中;于是我享受到了只有疲劳的登山者才能拥有的美妙的休憩。懒懒地躺下;沉沉地睡着了一会儿以后;我点燃了一堆篝火;再下到湖里;在头上泼些水;又装了一杯水用于泡茶。过度的欢悦和辛苦使我筋疲力尽;而面包和茶则使我完全恢复了精力。于是;我爬过松树的穗状花序;又躺到了“床”上。寒风吹来;篝火烧得不够旺;但我依然睡得很香;在我醒来之前;夜晚的星群已经飘落到遥远的西边。
在清晨的阳光下稍事休息之后;我漫步回到住处。我往回走到图奥米勒营地。这里偏离了拉什克里克北部支流;有雪源的群峰。在这里;我发现了几个美丽的冰川湖泊;它们一个挨着一个;排列成巨大的半圆形。傍晚;我越过了莫诺河与图奥勒米河的分水岭;进入到河流起源的冰河流域——正是这些河流形成了图奥勒米勒上游的瀑布。我沿着这条河流往下走;经过了许多小溪谷、峡谷、草地和沼泽;黄昏时;我抵达图奥勒米河主干流的边缘。
我大声叫喊两位艺术家的名字;回声一遍遍地传回来。我看见了他们的营火——半小时之后;我就与他们在一起了,他们见到我也是喜出望外。其实我们只分别了三天时间。不过尽管天气很好;他们已经考虑过我返回的可能性有多大;并商议是否应该等待更长的时间或者开始寻找他们返回低地的路线。现在看到我平安归来;两位艺术家就没有这些理不清的烦恼了。他们把珍贵的写生包装好;次日早晨我们踏上归途;取道印第安峡谷;花了两天时间从北部进入约塞米蒂山谷。
《关 隘》
内华达山宏伟庄严的景象由于有高大的关隘而增添了不少的色彩。在北纬36°20'和38°之间;最低的关隘或峡谷;都无一例外地穿越了山脉的中轴线;而且据我发现;其海拔高度都超过9000英尺。
往北更远的地方;在斯坦尼斯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