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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春地:你看这个窗户的印子都有,下面没有,上面有,这样就可以算得出来,这里有几扇窗。后来我们还知道,这个距离小,就是有4扇,那边就有6扇,中间开口就会大一点。一般排列是四、六、四。
当春天到来时,沈厅终于全部修复完成了。
这座唤醒了周庄繁华的双桥,由始建于明代的一座石拱桥和一座石梁桥组成,桥面一竖一横,桥洞一方一圆,因为连在一起的样子很像古时候的钥匙,也被叫做钥匙桥。每天,周庄人都会走过这两座桥。1999年,对于双桥的维修,专家们提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方案。
庄春地:一个方案就是把这个桥全部拆掉,还原成原来桥的样子。但是就不搞倾斜的了,把它搞成站起来的样子。另外一个方案就是做成还是倾斜的,桥的里面主体必须要改变,支撑力要改变。
修旧如旧的方案获得通过。施工人员把整座桥梁拆掉,给每块石头编号,然后完全按照双桥拆除前向南倾斜的角度修建了一座钢筋混凝土的双桥,再把每一块石条贴回桥身。半年后,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却又重新坚固起来的双桥出现在人们眼前。
那一年,100多万游客走过了双桥。
2005年,周庄的游客人次达到260万,旅游收入7。8亿元,镇上600多家陆续开起来的店铺给周庄人带来了好收入。曾经“轿从门前过、船自家中行”的景象,又重新出现在张厅。只是,今天看到这种景象的,不再仅仅是张家人。
双桥往南100多米的富安桥,建在沈厅门口,它的位置在周庄镇中心。富安桥,是今天江南水乡唯一幸存的桥楼合一的建筑,桥头的4个桥楼维修前是破败的理发店和中药铺,1988年成为4家隔窗相望的餐馆。游客可以一边饮酒吃饭,一边看着小船从脚下慢慢划过。
从富安桥到双桥短短100米水路,是周庄最经典的水乡风光。
明清时期,是江南市镇发展繁荣的时期。由于太湖之水顺东南流淌形成的水乡泽国,千百年来孕育出一个个依水而居、因水而富的江南市镇,在周庄领先开发旅游10年后,一个个沉睡中的江南古镇被陆续唤醒了。
百间房,也许是现存的、最典型的江南水乡古镇建筑。明代,浙江湖州南浔镇一个名叫董份的人科举考试一路高中,中了举人又中进士,做官一直做到了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他晚年回到故乡后,在南浔镇老运河东西两岸,建造了100多间门面房屋,叫做“百间房”。
百间房的建筑格局,已不同于周庄为代表的“小桥、流水、人家”的水乡典型,这里的河道更为宽阔,石桥也更加高大了。
现在住在百间房里的,大都还是南浔古镇的原住民,只是不知道其中还有多少和当年的董家有关系。
百间房的居民靠沿河修建的雨棚户户相连,依旧过着他们忙碌而悠然的日子。
《再说长江》 第四部分第二十九集 发现古镇(2)
在古镇另一边,南浔大户人家的宅子,却是另一番景象。高高的马头墙、深深的庭院,显示出主人身份的与众不同。
1994年初,南浔古镇计划修复的第一个宅院是张静江故居。
张静江在南浔是一位传奇人物:这位著名的湖州商人,他曾经多次倾囊而出,捐赠大额银两资助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起义。
当地人用动物的体积和数量来比喻镇上的大户人家——“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张家就是四象之一。19世纪的90年代,清政府一年的财政收入不过7000万两白银,而南浔四象的财富总和就有8000万两白银之巨,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他们财富积累的源泉,来自南浔镇的辑里村。
1852年,在英国伦敦举行的第一届世界博览会上,辑里湖丝获得金奖。一条长湖申航道连通了南浔和上海,包括辑里丝在内的湖州丝业,几乎都被南浔镇丝商代理。
上海海关的统计数据显示,从1843年到1848年这5年时间,上海码头出口的蚕丝,有一半来自南浔,而清朝皇室成员的服装,也都指明要用湖丝织造。这一时间发达起来的湖州丝商,在家乡南浔修起了一座比一座更宏大的宅院。“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就是这些大宅院的主人。
沧海桑田,南浔高墙深院里的人家渐渐淡出了历史,当古镇的价值开始被南浔人重新认识的时候,在百间房出生并生活了60多年的南浔中学退休教师沈嘉允,被南浔镇请来主持大宅院的修复。
从此,南浔每一所大宅院的故事都被沈嘉允仔细挖掘,他要从这些故事里找到修复这些宅院的依据和途径。
站在张静江的宅院里,沈嘉允努力回忆着小时侯偷偷溜进这座大宅院时看到的情形。
根据依稀残存的印象和老屋里的遗迹,沈嘉允绘制出了大宅正厅“尊德堂”的修复设计图纸。
沈嘉允(湖州市南浔古建筑保护专家):这在我们江南来说叫屏门,但是这些屏门(当时)都已经被拆掉了、没有了。有的地方被砖墙取代了,包括二厅里面的门窗也没有了。因为这个地方被工厂用作仓库,用的时候不方便,就把它全部拿掉,用砖砌起来。
距离张静江家一千米外,是他堂兄张石铭的宅院,南浔古镇真正意义上完整修复的民居,是这座占地5000多平方米的巨大宅院。
当年沈嘉允站在大院里,无论从前往后看,还是从后往前看,几千平方米的宅院通透得一览无余。
就是在这一览无余之中,沈嘉允却看到了丰富而又神秘的韵涵。
1996年10月,一个星期天,正在沈嘉允为张石铭宅院的修复苦苦思考的时候,他的家里意外地来了一群法国游客,沈嘉允热情接待了他们,并请他们到即将开始修复工程的张石铭的宅院参观。当来到后院二楼张石铭母亲的卧室时,他们的眼前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或许,秘密的揭开往往缘于巧合。
沈嘉允:他们说,这是我们法国的。他们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然后他们感到很新奇,问了个问题。他们说,你们这么个小镇,怎么会有法国的东西。因为这在他们的眼里好像是不可思议的。这只是一个小镇,他们已经看出来,这个东西是他们国家早期的东西。
两个多月后,这些法国朋友回国给沈嘉允写来一封信,谈到他们在法国国家博物馆找到了用这种工艺制造的玻璃,只有7块,据说这种玻璃的制作工艺在法国已经失传。
沈嘉允:我们从这个图案描绘的手法来看,都是我们中国非常传统的一种花卉图案。所以从这点判断,他是在中国叫一些名画家画好画之后,再拿到法国去定做的。所以这样来说,一个图案就是一块玻璃,或者说世界上也就这么一块玻璃。
发现还不止这些,在张石铭宅院的最后一进房子,一块彩色地砖再次让那些法国人眼前一亮。
沈嘉允:当时他们很兴奋,不顾一切地趴下去,用口袋里雪白的手帕,喷了香水的手帕,把上面的东西擦掉。一看就说,是我们法国的,法国的,马上就摄影。这个情形我看了确实很感动。后来他们说,像这种风景油画地砖,在国外也是非常珍贵的。
根据这块彩色地砖的位置和旁边的烟道,沈嘉允推断出,这里曾经有一个西式壁炉。还是法国朋友帮忙,给沈嘉允寄来了壁炉用具图。
当壁炉和整个大厅修复完成后,南浔古镇张石铭家曾经拥有的一座华丽西式跳舞厅的面貌完整地呈现出来。在许多中国人还梳着长辫、裹着小脚的年代,这家主人华尔兹的舞步,已经在法国马赛克地砖上踏出了悠扬的节拍。
舞厅外,小院的风景中西合璧:罗马柱、红砖墙掩映在广玉兰的树影里,欧式小楼的顶部,是铺了青瓦的中式屋顶。也许是长袍马褂已经不能适应南浔大户交游广阔的见识,也许是东方的内敛思想还不能完全接受西洋文化的张扬,从院子外面看,高高的马头墙挡住了院子里所有的西洋风景。
小莲庄,是南浔“四象”首富刘家在清朝光绪年间建造的园林式宅院,主人在荷花池边建了西式的小姐楼,也立下了家族的牌楼。
当他们经营的丝绸从家门口的河道用小船运到上海,又从上海装上大船沿长江入海的时候,故乡的这些宅院,已成为他们来去匆匆的客栈了,甚至他们的后代,都没能守住祖先的这份家业。曾经富可敌国的南浔丝商,在社会动荡的潮水中,成为一叶扁舟,但是他们建造的另一个精神家园却存留到了今天。
在南浔古镇,有一座历经战火和动荡的岁月而毫发未损的建筑——嘉业藏书楼。
刘家后人刘乘干用22年时间,花费12万两白银建起的江南最大藏书楼,上万本宋、明、清刊本、刻本和地方志保存完好。
这些珍贵的藏本后来大多数被收藏在了中国的各大图书馆,一部分还留在南浔的藏书楼中。
江南古镇河港交叉,临水成街,造型各异的石拱桥把古镇的水与路融为一体。
近20年来,在这些延续了千百年的古镇濒临消失的最后时刻,是阮仪三这样的学者奔走呼吁,是庄春地这样的当地官员全力推动,还有更多像沈嘉允一样成长在古镇的民间保护者,使今天的人有机会看到江南古镇珍贵的历史,发现古镇巨大的财富。
当旧日的江南古镇成为今天长江下游文化景观的时候,周庄每年的游客量已经达到了200多万人次。
面对每天6000人次的游客量,周庄镇政府邀请来了阮仪三教授,还请来镇上的居民、商户和游客代表,商议能否通过适度开放夜游来分散部分游客。
对周庄人来说,20年来,周庄在长江三角洲的高速发展中保存了下来,今日,在滚滚而来的人潮中周庄不应被湮没。
江南古镇是我们对故乡,对长江不该消逝的见证。
《再说长江》 第四部分第三十集 时速上海(1)
没有天哪有地,没有地哪有家,没有家哪有你,没有你哪有我……所有的因果关系,都融化在新天地缤纷的光影中。
上海是位于长江最下游的百年都市,也是中国最早设立海关的城市之一。在海关大楼工作的魏云寺,每周的二、四、六,都要爬上楼顶给大钟上弦,从1993年至今从没有间断过。魏云寺听他的师傅说,过去给大钟上弦全靠人工,每次要三四个人用手柄把重达两吨的钟锤绞起来,20世纪50年代改装马达以后,一个人操作就可以了。
海关大楼一直是上海外滩的标志性建筑,海关大楼的钟声,从第一次敲响到现在,已经110多年了。钟声伴随着上海人一个多世纪的生活和这座城市的变迁,黄浦江边那些被喻为万国建筑博览会的楼群,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海关钟声里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有段珍贵的胶片让我们看到了在世界电影诞生3年之后1898年的外滩,它是由发明了电影放映机的美国人爱迪生的公司拍摄的。
最早的江海北关建于1857年,1893年竣工的第二代江海北关大楼由英国人设计,已经带有钟楼。1927年,国民政府建造了第三代海关大楼,花2000两白银在英国制作的大钟是当时的亚洲第一钟,它的分针长3。6米,4个钟面直径达5。3米。
1949年以后,海关大楼仍然是上海海关的办公地点。虽然大楼依旧,楼顶的大钟却几经变故。当年大楼建好的时候,报时的前奏曲是英国“威斯敏斯特教堂的钟声”,文革期间,钟面改成向日葵,前奏曲也换成“东方红”。
在20年前《话说长江》拍摄的镜头里,晨练的老人伴着钟声的节拍,动作整齐而缓慢,他们相近的着装使外滩看上去一片蓝灰色调,只有穿红色运动衣的女孩格外醒目。
1984年,报时的前奏曲改回英国曲子,钟面也恢复原貌。直到1997年香港回归,前奏曲再一次换成“东方红”。
几度更替的钟声里,外滩建筑的功能也在转换。1923年建成的英国汇丰银行大楼与海关大楼相邻。1955年上海市政府迁入这里,外滩开始成为上海的政治中心。
1995年,上海市政府搬到位于人民广场的新楼,上海浦东发展银行成为这座大楼的主人。据说当年大楼的造价相当于外滩所有建筑造价总和的一半,被英国人称为苏伊士运河到白令海峡间最华贵的建筑。
浦东发展银行工作人员:1996年,我们银行买下了这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