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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就是奴才!你除了磕头还会什么?滚!看着就讨厌!……出去把贺孟顺叫进来!”胤礽皱眉看着高福儿,又接着厉声说道。
“是,是,奴才这就去!”闻得胤礽终于不再找自己麻烦,饶是在宫里已经混了那么多年,高福儿也险些哭出声来。
伺候人的差事不容易干,当太监就更加不容易了。别处伺候人的,至少还算是个人,可在皇宫里伺候人地,根本就不算是人了。而在皇宫里伺候人,又分成几多种。在别处还好说,如果在毓庆宫里当差,那才是最遭地,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犯到风口上,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虽然高福儿身为毓庆宫的总管,马马虎虎也算得上是太子地亲信,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过得容易,虽然表面风光,可是,风光之下的艰险又有谁能知道?尤其是近几年,太子的脾气愈见阴晦暴戾,下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高福儿本以为自己今天至少也会挨顿打,却没想到胤礽到最后居然还是放他一把。不过,即便如此,他依然还是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小臣见过太子殿下!”高福儿勿忙出去把那个贺太医叫了进来。这个贺太医也就四十来岁,身体微微有些发福,背着个药箱,一进来就急忙朝胤礽叩首见礼。
“不用了。贺孟顺,你也是太医院里的老人了,不用这么多礼!……本宫今天身体不适,有劳你跑这一趟了!”胤礽对这个贺孟顺虽然并没有向对待高福儿那么暴烈,可是,说话时的语气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有些生硬。
“不敢不敢,身为御医,治病救人只是职责之内的事情,小臣岂敢当太子殿下慰劳?何况,能为太子殿下诊治,沾染一下殿下的洪福,那也是小臣的福份!”贺孟顺脸上带笑。连连摇手说道。福份?是吗?看来本宫地福气确实不小,居然连你这个来治病的大夫居然也能沾上!”胤礽听到贺孟顺的话后,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殿下身为太子,自然是洪福齐天!”贺孟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小心地拱手说道。他虽然只是一个太医,不过,常年在皇宫里出出进进,见识倒也不少。听到胤礽语气似乎有些不妙,便收回了许多谄媚之语,不敢再行多说。
“说地真是好听!……那你就先为本宫号一下脉吧!”胤礽看到贺孟顺识相的退了回去,微微冷哼了一声,把胳膊伸过去,放在了贺孟顺铺出来的药袋上。
“贺孟顺……本宫得的是什么病啊?怎么突然会险些晕倒?……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人在魇镇本宫啊?”
医者讲求望、闻、问、切。不过,在太医院混生活,治的不是帝王妃嫔,就是皇亲国戚。出于许多原因。这“问”之一项想要做到,有时候实在是有些困难。贺孟顺给胤礽号完脉后,面色有些古怪。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敢说地表情恰被胤礽看到,于是,胤礽便冷冷地问了起来。只是,他问话的内容让贺孟顺有些受不住吓。
“魇镇!?”胤礽这话让贺孟顺禁不住一哆嗦。虽然对大多数的医者来说”“魇镇”这种东西只能算是一个笑话,可是,这种东西在皇宫里面,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要死人地。所以,听到胤礽突然问起这个。贺孟顺的面色刹时雪白一片。
“贺孟顺,你怎么了?难道本宫的病情不妙么?”胤礽看到贺孟顺面色狂变,又冷冷地问道。
“啊?没,没有!小臣只是正,正在想……用什么药物能让太子殿下尽快恢复健康!一时走神,还请殿下恕罪!”贺孟顺急急说道。
“哦?那你想到用什么药物没有?”胤礽微微冷哼了一声,接着问道。
“这……殿下,刚刚小臣已经想过了,这药物还是不要滥用的好。殿下最近忙于国事。疏于休养,所以,小臣以为,殿下之所以会突然头脑发晕,是因为过度操……‘操劳’的缘故。这并非光靠药物就能治好的,最……佳之策,还是殿下能多……多多‘休养”这样,才……才能‘养精,蓄锐!’,贺孟顺说话似乎特别吃力,一通话说完,他已经是满头大汗。
“原来本宫是因为操劳过度才会头脑发晕的!”胤礽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向贺孟顺的眼神终于由阴冷变得有些“和煦”了起来:“贺太医,你真的确定?”
“小臣可……可以确定!”没注意到胤礽已经对自己改了称呼,贺孟顺顾不身额头上地汗珠,低头躬身答道。
“那就好!”胤礽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贺孟顺地弯背,微微笑了起来。
“太子殿下,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小臣已经为您想好了进补之方,现在就去御膳房吩咐一声,让他们做好给您送来……”贺孟顺低着头,又朝胤礽拱手说道。
“嗯!”胤礽点了点头,又朝贺孟顺看了一眼,微笑道:,“贺太医,本宫这次的病既然并没有什么大碍,到这儿也就算了,你也就不用四处张扬了。知道了吗?”
“小臣明白,小臣明白!”贺孟顺连忙点头道。
“很好!你去找高福儿领赏吧!”胤礽说完,便不再理会贺孟顺,扭过头朝寝殿里面走去。
“多谢殿下赏赐!”贺孟顺不敢抬头看胤礽,只是低着头,慢慢地退了出去。
“贺太医,我们太子爷到底是怎么了?”由于害怕触了胤礽的晦气,高福儿刚刚出殿传信之后就没敢再进寝殿去,只是一直在门口外面等着,看到贺孟顺出来,急忙凑上前去问道。
“这……高公公,太子殿下只是有些‘劳累’!”贺孟顺顺口说完,又朝四周看了一下,看到最近地一个太监也距离门口有四五丈远,这才凑到高福儿耳边小声说道:“太子身体有亏,这段时间,最好让他少近女色!”
“少近……”高福儿只从牙里崩出了两个字,就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这段时间,胤礽因为事情多有不顺,心情郁闷,再加上本身好色,又没有康熙在旁边看着,自然就想发泄一番,身体有亏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谁能想到居然会引起今天这么严重的情况。居然险些晕倒!?这事要是传出去,那还不蹋了天?
贺孟顺把话说完就拱拱手走了,高福儿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徐祖荫,你这个蠢材!……”高福儿和贺孟顺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只是,他们并没有看到,寝殿里面,胤礽正在咬牙切齿地看着一份公文!这封公文,正是马德按规矩向刑部递交的关于李毓昌一案的那封公文。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七十一章 看病
胤礽这回可是真的火了。
徐祖荫的“失陷”,等于是把他在江苏这个全国最富裕的行省的所有布置都打散了,没有了高级官员在上层,哪怕他在江苏依然有着一些手下,以后也休想再在省务上插上一句两句,当然就更加休想在江苏捞到什么好处。而且,徐祖荫并非光是自己出事,关键是他还让苏努在这件事上横插了一杠子。虽然苏努只是找借口,“徇私”,可是,明眼人又岂能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猫腻儿?康熙为此事不惜罢黜了这名难得的猛将,可见他防范于未然之心。而康熙的这个动作,也让胤礽一伙日后借重苏努来控制军队的意图落空了。要知道,胤礽本来的打算是先让苏努在江南帮衬一下徐祖荫,尔后再找机会调到北京当丰台大营或者密云大营提督的。这两个大营各自有数万兵马,是专门用来防卫北京的,无论是谁控制了这两个大营,这个人在北京城里都将拥有第一顺位的发言权,这对饱受兄弟觊觎的胤礽来说,更是保住皇位的一大保障。苏努立有不小的功勋,在此之前又是康熙的爱将,如果没有意外,一切都将极为顺利,可是,又有谁能料得到情况会发生如此的突变?
“你们说,本宫现在该怎么办?”大发了一番雷霆之后,胤礽又一次把自己的几个亲信都找了过来。
“主子,此次徐祖荫实在是大意了……”凌普跟徐祖荫私交较好,虽然看到胤礽火气不小,还是稍稍帮着说了两句好话。以往他每次去江苏为胤礽筹款,都少不得徐祖荫明里暗里的帮助,要不然,以太子的大手大脚,他就算是神仙,也弄不到那么多的钱来供其花销。而且。正是因为李毓昌一案涉及苏努的小舅子,为了帮胤礽拉拢这位大将,徐祖荫才冒着风险把这个案子压了下去,一直拖到现在把自己也套了进去。要不然,以徐祖荫一向严密的作风,又岂会被这件事捆住手脚?所以,凌普觉得,徐祖荫这次实在是有点儿输得太冤了。
“大意了?没错!他是大意了!大意到让本宫多年来的布置全都完了!”胤礽正在火头上。恨徐祖荫恨到没边儿,看到凌普居然敢为徐祖荫说好话,顿时又是一阵暴怒。
“主子请息怒!凌普他不是有意的!”琦亮看到胤礽冲凌普发火,急忙出言把他拦了下来,现在形势不妙,可不是吵架的时候,哪怕凌普不敢跟胤礽吵架,也要注意一些。
“哼!”怒气冲冲地瞪了凌普一眼,胤礽也没有再说什么,凌普是他地奶兄。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没必要为了一个徐祖荫而惹起两个人之间的不痛快。
“主子,江苏出事,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可皇上心里肯定已经动了什么心思。咱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得赶紧想办法把皇上的注意力转移开来才行!”凌普又说道。刚刚说,“错”了话,他自然是得赶紧弥补。
“现在恐怕不光是皇上在动心思,大阿哥和八阿哥那边儿,也都在动啊。”琦亮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老大和老八他们怎么了?现在监国的是我,难道他们还敢暗中有所动作,有什么不轨不成?”胤礽这些天一直都躲在毓庆宫生气发泄,没怎么关注其他的事情,听到琦亮的话,神经一紧。赶紧开口问道。
“虽说现在皇上不在京城,留主子您监国,可是,主子,没有皇上在身边儿,大阿哥和八阿哥也都少了道束缚啊。您虽然名为监国,终究不能对他们怎么样,只要他们不被抓到什么把柄,就几乎是无所顾忌啊!”,琦亮说道。
“无所顾忌?他们都干什么了?”胤礽阴沉着脸问道。
“拉拢!”琦亮答道。
“拉拢?”琦亮虽然没有说完。可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思又有谁会想不到?胤礽又是一阵冒火”“哼,擅自结交大臣,他们难道就不怕祖宗家法?”
“主子,大阿哥前段日子去了趟吏部,虽然明面儿上只是说要查一下吏部地卷宗,可那时李光地也在,两人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还有,八阿哥这些天也跟王鸿绪、徐乾学他们过从甚密。尤其是徐乾学,虽然今不如往,可‘昆山三徐,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他们徐家三兄弟,两个状元,一个探花,在天下士子心里的地位可不比李光地低多少啊,而且他们也多次主持各地科考,门生故吏极多……”琦亮说道。
“昆山三徐?哼,不过是几个名不符实的小人罢了。看来是该让他们回家养老了!”胤礽咬牙恨道。
“不错。徐乾学三兄弟早就该罢官了,只不过皇上惜其才学,这才将之留在朝堂罢了。如今他们居然还敢地搅入阿哥党,也实在是不识相。殿下只需找一个借口,将他们远远轰走便可,皇上也必然不会斑脚么!”凌普插嘴说道。
“书生,你怎么一直不说话?”胤礽想了想,对凌普点了点头,正想接着再说,却发现劳之辩在旁一直闭目沉思,连一句也没说,忍不住问了起来。
“殿下,微臣只是一直在想一件事。”劳之辩听到胤礽动问,躬身答道。
“一件事?什么事?何不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听听!”胤视问道。
“殿下既如此说,臣自当遵从!”劳之辩朝胤视拱了拱手,低头沉思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殿下,微臣这些天一直在想,您位居储君之位,虽然有名位之尊,可行事却远不如大阿哥以及八阿哥等人自由,也因此失去了许多可以把握的机会,让大阿哥和八阿哥可以广邀人情,丰其羽翼!”
“不错。本宫也时常觉得行事不便。说起来,要不是这太子之位压在身上,本宫恐怕还不至于受到老大和老八他们的觊觎攻讦。可事实便是如此,本宫又能有什么办法?……说起来,本宫有时候真的想干脆不做这个太子算了!”胤礽叹了一口气,说道。
“主子万不可有如此想法。您的太子之位自出生之时便已定下。乃是缘自天授,岂能因一时之心而弃?而且,就算您有此心,大阿哥和八阿哥他们一旦得势,也绝不会放过您的呀!”凌普听到胤视突然说出这种话,吓得急忙在旁奏道。
“不错。主子万万不可有自弃之心啊!……劳之辩,你胡说八道什么?”琦亮也紧跟着说道,说完还不忘怪罪一下劳之辩这个发起者。
“微臣有罪。殿下,微臣并非是想劝您放弃储君之位,只是想指出我们与大阿哥、八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