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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怎么……?”王渭无奈地摇了摇头。王家产业这几年大大的发展了起来,可是,这并不代表着王家就多么了不得了。除了上面一直压着莫睛和罗欣这两个可以直接可以插手他们生意的女人之外,那帮晋商也是王家地合作伙伴兼死对头。
尤其是这两年,那帮晋商仗着资本雄厚,虽然起步较晚,却在银行等行业上大肆扩张。虽说同样在对方生意里掺着股份的王家也因此而获利不少,可是,王维和主掌的汇丰银行所据有的地盘儿被对方所掌控的银行啃去了不小的一片,这让多年来一直被晋商们压着一头,好不容易有个出头机会的王维和大感恼火。因为王维和一直觉得,当初要不是莫睛卖面子答应了那些晋商入股开办银行,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有如今的风头。可这帮晋商们却捞过了界,居然反过来对自己下手,这太不道义。而且。虽然在晋商们的银行里也有股分,可王维和更愿意自己做大股东地汇丰银行更胜一筹。于是,趁着莫睛去印度看于中的时候,双方终于火拼了一场,虽说损失不大,却是都闹出了心火。最后,还是罗欣出面弹压才镇了下去。不过,尽管如此。王维和却觉得自己吃了亏,一直想找机会扳回一局。
“爹,山西的煤多,要不,咱们干脆到那里挖煤算了。”王渭又想了一下,朝蒸汽机走前了两步,伸手拍了拍,朝王维和笑道:“这铁疙瘩不是烧煤的吗?造的再多也得用火烧才成。……而且,被咱们掏了心窝子,那帮老抠儿肯定得气得半死!”
“话是不错。可惜啊。你这是个馊主意。”王维和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王渭,“山西的地界可不像咱们江南。上面的制台大人开明,下面的官员也都还算清明。在那里开矿可不比咱们这里轻松。再说了。山西煤多,凭什么人家就买你地?人家自己不会再找几个矿开采?咱们难道还能把整个山西的煤场都买下来不成?到时候,人家自己开矿自己买卖,把咱们晾在那里,岂不是让咱们白忙活一场?平白的惹人笑话!”
“这……嘿嘿!”王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比起父亲王维和,他虽然也是久历商场,可是,在许多方面就有所不及了。至少,他的脑子转起来就不怎么够快。不过,幸好他做事向来沉稳。话虽快,可真做起来就是三思而后行,倒是没有误过什么事。
………………
“卑职鄂尔泰,参见总督大人。”
就在王维和父子俩在琢磨着该怎么做下一步的生意的时候,江宁府的总督衙门,马德也在接见一个新来的客人。
“鄂大人一路辛苦,请坐。”
马德高座在堂上,听着对方报上名字,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脑子里也冒出了面前此人的一些资料。鄂尔泰,西林觉罗氏,满洲镶蓝旗人,其父鄂拜为国子监祭酒,二十岁中举,二十一岁袭佐领世职,成为侍卫。后在直隶又做了十多年地地方官,政绩还算优异,在满人里面也是一等一地人才。不过,除了这些之外,马德还知道,这个鄂尔泰是日后雍正最赏识的三名官员之一。原因嘛,不太清楚,不过,光凭此人与李卫和田文镜齐名,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只是,马德却没有想到,康熙居然会把这么一个人物送到自己地地盘儿上,这真是让人太过意外了。
“卑职奉吏部之命,前来接任江苏布政使一职!今日前来拜见大人,还请大人训示。”
马德在观察着鄂尔泰,鄂尔泰也在观察着马德。说起来,鄂尔泰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派到江苏来任职。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与大多数人对马德的观感不同,鄂尔泰对马德反倒是有几分钦佩之情。一来,他认为马德是“满人”里面少有的,敢做敢为的英杰之材,能将江南三省整治的更上一层楼,吏治也比较清明,在他看来是十分难得的。
而且,马德的行事手段也让他感到很对胃口,因为他也一向认为,对待某些人、某些事,只能用强硬手段才能解决,要不然,只会徒耗时间;而除了这一条之外,他对马德有好感,还因为他是李蟠的学生。李蟠中状元之后,第二年便主持了顺天府的乡试,而鄂尔泰就是在那一年参加的考试。虽然与大多数满人不同,鄂尔泰一向奉公守法,为人刚正,却也对这种老师与学生地关系看得比较亲切,何况,李蟠如今还是国子监的汉祭酒,跟他老爹鄂拜也是同僚,两人还是相处过一段不少的时间的。
“呵呵,训示就没有什么必要了,鄂大人的政绩我是知道的,只希望日后鄂大人能在江苏做得更好。”马德自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位老兄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他只知道,康熙派这么一位有宗室血统的布政使到江苏来换走了原先地赵申乔,肯定又是打着什么主意,所以,他得小心。
“卑职必不负大人期望!”鄂尔泰站起来,很正式的向马德行了一齐匕,“好,呵呵……”马德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鄂尔泰的表现,让他觉得很不得劲儿。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三百四十章 担忧
马德在康熙三十六年被调到安徽当了巡抚,经历了许多事情,在六年之后被任命为江南总督,到现在,在江南三省已经呆了足足十四年。
十四年的时间,他在江南三省可以说是彻底扎下了根。手下因为多年的搜罗和培养也是兵强马壮。虽然陆珑琪和施世纶等人都被调走了,可是,谁也不敢否认他在江南三省甚至周边所有省份中的影响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马德的这些手下虽然很不错,可是,这些人会不会一切都听他的呢?这个答案对别人来说是很难确定的,不过,马德自己却十分清楚,他的这些手下,绝没有一个会跟他一条道走到黑儿。
这并不是说他的那些手下多么的不讲义气,马德相信,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这些人中,肯定会有大部分拼尽全力去保他,为他求情,像是李鳞、田文镜这样的愣头青,恐怕还会做得更绝。可是,更重要的是,相比起他,这些人肯定更加忠于康熙,更加忠于这个所谓的大清王朝。因为这些人大多受儒学薰陶的极深。不论是李光地的学生杨名时、还是李绂、范时绎等人,都是如此。而如果有人不是这样的,那么,那些人肯定就是颇为自私,更加忠于他们自身,比如张楷。人性就是如此,不能苛求。
马德自然对这些事情洞若观火。所以,他落力的培养这些手下,提拔他们。因为,这些人都是有才能的人。并且,在一个共同的,光明正大的目标之下,这些人都可以成为他绝佳的助力。而有了这些手下的包围,就算是有心人,也难以拿着这件事来说他是图谋不轨,或者是培养自己的势力。因为。他身边的大多数是行为规正的“君子小“好官”,这些人,在很多时候,都是以朝廷、国家地利益为重,培养这种人来做自己的势力,难道他傻了?就算他有这个心,培养出这些人来,也无法使其成为自己的私人势力。……
可是。正因为这些人都很有能力,并且大多为官清廉,所以,必然都会成为康熙十分看重且需要的人材。然而,这么一来,随着这些人地位的增高,他马德的政治地位也必然会水涨船高。到时候,谁如果想动他,或者跟他做对,就必须好生的看看清楚形势了。因为。纵然这些由江南升上去的官员不会成为他地政治势力。却也会把他的影响力带走。而有时候,光是影响力就会做成许多事情,光是影响力。就足以让许多人都望而生畏。
………………
“那个鄂尔泰走了?”
应酬完之后,马德回到了后院。在那里,妻子罗欣和儿子小德都在。他们一家人现在都有些闲。因为,随着来到这个大清国的日子越来越久,以及地位的日渐稳固与增高,他们有许多事已经不再需要亲自去做,所以,时间也就多了起来。不过还好,他们依旧有着许多的事情需要去考虑,还不至于太过无聊。
当然。这不是说他们的那个儿子。
“是啊。走了!”听到罗欣的问话,马德应了一声,随便找了个椅子就往上一坐,伸手朝儿子招了招手,“浑小子,今天的题做完没有?”
“没做完!”胖乎乎的马小衙内坐在母亲身边,跷着二郎腿,压根儿就没有挪窝的打算,并且。极不卖自家老子面子地答道。
“没做完?臭小子,你不想吃饭了是不是?……”马德瞪眼说道。
“不吃就不吃,反正今天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小德把鼻孔向天一扬,又拍了拍自己微鼓地小肚子:“再吃也吃不下去了。”
“……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那好,老子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饭!我看你今天吃的能不能顶上三天。”马德对儿子冷笑道。
“我说老爹,你不是吧?真的三天不让吃饭啊?”小德顿时苦起了脸,哀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见老子说话不算话了?”马德微带些得意地说道。
“那好!”小德突然诡诈地一笑,“爹,既然您不让吃饭,那我吃点心行不行?”
“……”
“行了,你们父子俩就知道成天斗嘴。也不觉得烦!……小德,你先去玩儿吧,娘跟你爹有话要说。”见马德被儿子弄得哑了火,罗欣微笑了一下说道。
“噢,去玩儿喽!”小德听到娘亲放话,立即就从座位上一蹦而起,得意地看了一眼老爹,做了一个鬼脸,“嗖忽”一声窜了出去。跑了一小段距离,居然还单手撑地翻了个跟头。
……
“老婆,我觉得,让你带儿子,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要不,你先歇两天?”马德见到小德蹦蹦跳跳地朝院外跑去,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又朝罗欣笑道。
“怎么?这就想报复了?你马大帅的心眼儿太小了一点儿吧?”罗欣笑道。她当然知道是老公刚才在让着儿子,要不然,小德就算学得再滑溜,难道还能在马德这个真正的人精面前占到便宜不成?几个人来到这大清朝,十多年才有这么一个孩子,虽说要好生教导,可现在孩子还小,疼都来不及,他们又怎么忍心让他担上太大的负担?其实刚才的那些题并没有多少,而且小德都做完了,只不过自从会说话起,马德就爱逗儿子玩儿,两父子早就养成了这种习惯罢了。
“马大帅?呵呵,这名子我喜欢。不过……谁说我心眼儿小了?
要不老婆大人您亲自看一看?”马德嘿嘿一笑,做势就要脱衣服。
“去去去,都多大了?还来这一套?也不嫌丢人。”罗欣伸手虚打了一下,啐道。
“呵呵,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好害羞的……”马德笑呵呵地停下了手,把椅子朝罗欣又搬近了一些,凑到妻子身边说道。虽说当初他跟罗欣、于中跟莫睛结婚都有些过急,并且,四人事先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基础。可是。他们都是异世来客,又是身处官场,知道在这种环境下必须齐心合力,小心过活,要不然可能就会一起翻船。
所以,在结婚之后,他们不仅相互亲密协作,在脾气也都是尽量的包容对方。结果。二十多年了,虽说不是没有闹腾过,可是,两对夫妻间地感情却依然无比的浓厚起来。
“不跟你闹了!”罗欣笑了一下,把马德凑过来的脑袋推得远了一些,“我听说你提拔的那个安徽布政使杨名时也要调走了?”
“没错。”听到罗欣谈起了正事,马德也收起了玩笑地心态,“这人是李光地的学生,而且能力很好,很受康熙看重。康熙好像是打算把他调到云南。说是帮于哥的忙。不过依我看,还是有制约的意思。毕竟,相比起咱们。他更加信任李光地。”
“我听说杨名时这个人为政很温和。云南各族聚居,事情不少,尤其是民族矛盾很严重。有这么一个人过去,对于哥确实有很大帮助。
再加上你的关系,两人应该能相处得过来。至于那层制约地关系,我看康熙是打错算盘了。于哥如果真的要做什么事,哪是区区两三个人能制约的住地?”罗欣笑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有了两次擅自动兵的例子,于哥以后做什么事,恐怕都会被人看得紧紧的。所以。于哥想在云贵两地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恐怕也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马德说道。
“不容易就不容易。难道还怕了谁不成?再说了,于哥就算有什么动作,恐怕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咱们现在也不用替他担心。”罗欣笑了笑,又朝马德问道:“这次康熙还打算调动江南的哪些人?既然只派了一个鄂尔泰来当江苏布政使,那他会动的人应该就不多了吧?”
“这个可就难说了。”马德摇了摇头。上一次康熙召他去京城,顺便还参加了庆贺康熙登基五十年的体仁阁大宴,之后康熙就问过他关于举荐许多江南省份的官员的事情,只是当初康熙并没有做下什么决定。他也不好乱猜。毕竟,康熙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