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愁破口大骂,忙跃上松树,挥剑砍劈断枝,折腾良久,火势才渐熄渐弱。南宫参看他狼狈不堪,不禁大是得意。他先前早想好了火攻之策,只是忌惮那紫金芝被毁,迟迟没有动手,此时却是“哈哈”狂笑:“老子一气扔下他十七八根火把下去,你们便是烤猪烧鹅了,快交出紫金芝!别让老子变了主意!”
“去你姥姥的!”莫愁笑道,“你有本事再扔下几根火把来,本大少正要吃烤灵芝!”南宫参怒道:“小贼还敢嘴硬!”点燃了两段枯枝,扬手抛下,眼见莫愁又是一通手忙脚乱,不由又大笑起来,“识相的,快滚上来,老夫饶你们不死!”
忽听得有人沉声冷笑:“识相的,你便快滚,我也饶你不死!”
这一笑甚是突兀,听声音便在身后丈余,南宫参脸色骤变,暗道:“此人是谁,怎么会悄然掠到我身后,我却全然不知?”他临危不乱,霍然一剑反削出去,剑势凌厉,正是天星剑法中应付身后来敌偷袭的绝招“倒卷星河”。
紫芒暴掠,剑气纵横,哪知背后却空空荡荡,南宫参一剑走空,更是一凛,横剑回望,却见一人青衫如铁,静静凝立在三丈开外,虽是不言不语,却射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凛凛豪气。南宫参紧盯着那人,面色一寒,森然道:“卓南雁?”
卓南雁冷笑道:“南宫堡主不是要寻我雪恨报仇吗,今日正是时候!”说话间又有一人蹒跚而来,站在卓南雁身侧。这人襟袍上满是血迹,双眸却炯炯有神,正是唐晚菊。
原来昨晚卓南雁别过乌禄,飞身追赶巫魔萧抱珍。哪知巫魔并不应战,只是远奔游走,乘隙偷发暗器。卓南雁疾追多时,也没与他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更几次险些被他的阴毒暗器射中。卓南雁才知成名多年的巫魔绝非易与之辈,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速给林霜月送去紫金芝,既然萧虎臣曾说那碧莲魔针的解药本就可有可无,也只得暂且抛下,急速赶回。
他要赴那神仙峪之约,一来一去,已跟莫愁等人差了一夜路程。他展开轻功全力疾奔半晚,终于赶到了莫、唐二人进出的小茶肆。夜静更深中,正听到远处唐晚菊跟几个龙须拼死苦斗的叱咤之声。
莫愁退走之后,哭婆婆深觉有异,便率大队龙须追赶莫愁。唐晚菊这里,只有十来个龙须缠斗阻隔。唐晚菊苦斗半晚,击毙多人,却也身受多伤,正被余下的四五个武功精强的龙须围攻。亏得卓南雁闻声而至,一举杀散众龙须,将他救下。
只是这时莫愁踪迹已失,二人一路辗转苦寻到天色大亮,才在那荒山下瞧见几名鬼祟龙须的身影,擒住逼问,才知众龙须早已四散,但莫愁似乎仍在山上。两人赶入山内,卓南雁心急火燎,让唐晚菊慢行,自己如飞掠上崖顶,正听得南宫参向崖下危言恫吓。他虽不知山崖下的情形,但听莫愁的哈哈笑声也自下隐约传来,才暗自放心。
此时四目对视,南宫参心底惊疑不定:“传闻这厮被刀霸和巫魔绊住,怎么一夜之间便即赶回,难道刀霸、巫魔尽数败在了他的手下?”
唐晚菊叫道:“南雁兄,跟这无耻之徒何须多费唇舌?拔剑除害,岂不快哉!”解下腰间佩剑,挥手抛出。卓南雁接剑在手,浑身内劲默运,补天剑意悄然流转。这是他武功尽复后首次运使补天剑法,此刻长剑虽只当胸一横,但觉一股蓬勃真气瞬间贯通,剑与人,人与山,都在刹那间交融无碍。
南宫参曾与他交过一次手,那时他虽未尽全力,但补天剑法却让已他心魂剧震。此刻见卓南雁横剑而立,初看上去浑身全无丝毫慑人的气势,但南宫参凝目一久,却觉对面之人似在身内敛着无穷无尽的气韵,浑如汪洋大海,难测其深。
乍逢强敌,南宫参精神一振,依着天星剑法的剑理,脚踏八卦方位,向旁迈出。哪知他脚下方动,卓南雁倏地踏上一步。这一步如巨象渡河,沉稳弘大,瞬间便立在那圆石之上。南宫参心底似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难受至极。原来他那天星剑法得自南宫世家的精妙阵法,讲究五行方位,专配以奇门步法克敌,哪知卓南雁这看似无心的一步飞转,正将他脚下的生门封死。此刻南宫参恰似秋水初生,却被断了河道,潮水澎湃而无处奔涌。
仓促之间,南宫参只得再向右侧踏出,这一步纯是以退为进,陡觉山崖上气韵横生,却见卓南雁踏中宫直进,又向自己逼近一步。卓南雁这两步全依着“大局在胸,应机而动”的忘忧心法而出,他精通易理,脚踏八卦方位,处处妙算在先,虽是未发一招,却已让南宫参心底剧震,气势尽失。
南宫参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会被卓南雁逼得跳下山崖,蓦地怒喝一声,紫烟剑凌空削来,剑势豪纵,映得崖上青茫茫一片。“这厮的天星剑法又有精进!”卓南雁心底暗赞之余,豪气顿增,长剑劈头迎上。
双剑相交,发出嗡然震响,南官参只觉手臂酸麻,更是一凛:“这小贼怎么内力大进?”紫烟剑反削卓南雁双足。这一剑精芒暴吐,剑气吞吐,将方圆丈余尽数笼罩。卓南雁冷哼声中,长剑划了个圈子,轻轻柔柔地裹了出去。
这一招“无平不陂”意境弘大,雄浑内气贯注之下,却使得不疾不徐。南宫参看他剑意似曲似直,变化难测,却又夹着一股蓬勃难御的沉厚剑气,心底又惊又慕,紫烟剑倏忽疾跳,瞬间生出一股雄奇怪力,竟将卓南雁的剑圈冲出一道细小缝隙。
“他这空谷流波,怎么又生出许多新意?”卓南雁暗自一震,只觉南宫参剑上劲道怪异,乍看似他南宫堡的绝门心法“空谷流波”,实则却又气象沉实,更胜于虚实相应的“空谷流波”。他一凛之际,南宫参已斜飞而起,终于斜身跃下圆石。卓南雁低啸声中,长剑已如影随形般地攻来。
自二人交手时起,南宫参便处处掣肘,心底实是恼怒无比,情知此时不能再退,蓦地怪啸一声,合身扑上,紫烟剑径抢攻势,道道紫芒凝而不散,如星河错落,连绵翻滚。卓南雁赞一声好,此时心底剑意奔涌,忽而施展大气磅礴的补天剑法,忽又化作轻灵飘逸的忘忧剑法,越战越是得心应手。南宫参见他剑法刚柔转变自如,心底更惊,脚下踏着南宫剑阵的奇门步法连环疾转,以守为攻。
两人拼斗正疾,唐晚菊忽地叫道:“卓兄,不好啦,下面火势渐大!”原来适才南宫参又扔下去两根燃火枯木,本是要给莫愁些厉害看看,不想这两根木头落下来时分落在树冠的东西两侧,莫愁阻住了西侧火势,东侧的古松枝干却烟腾焰飞,熊熊地燃了起来。
唐晚菊在那圆石上探身下望,道道黑烟之中,依稀瞧见莫愁乱扑乱拍,却仍阻不住火势,忙高声叫道:“莫愁!我跟卓兄在此,你且忍耐片晌,我们这便来救你!”莫愁听到来了救兵,又惊又喜,却大叫道:“你姥姥的,再忍片晌,我们两口子便成了烧鸡啦!”
唐晚菊被树冠烟火所阻,没瞧见龙梦婵,奇怪不知怎么出了个“两口子”,扭头见卓南雁剑气纵横,但一时三刻却仍难击退南宫参,忙喝道:“救人要紧!南宫掌门,抱歉得紧,区区不才要射你背心命门穴!”他苦斗龙须多时,身上暗器早尽,在崖顶拾起几块碎石,屈指弹出一块。
这一块石子又疾又准,正向南宫参背后命门穴射到。南宫参忙错步让开。唐晚菊又一声断喝:“小心!肩头巨骨穴!”碎石如电,果然射向他肩头。
南宫参百忙中挥剑震开,心底暗道:“这书呆子果真呆气十足,这会儿却还要事先报明暗器路数!”他听得崖下莫愁不断吆喝,声音惶急,料想卓、唐二人必然慌乱,当下稳守不攻,只盼对手自乱阵脚。
“小心了,”唐晚菊又喝道,“双足涌泉穴!”那涌泉穴在双足足底,南宫参顿时一怔:“他暗器功夫再高,又怎能射得我的脚心?”猛听风声飒然,一块碎石却直向他脑顶百会穴射来。南宫参猝不及防,险被射中,这时才知上了老实人的恶当,不由破口大骂。他苦斗卓南雁,本就大落下风,此刻被唐晚菊的声东击西之术一扰,心头大乱,猛听“嗤”的一声,肋下衣襟竟被卓南雁挥剑挑破。
卓南雁一剑得手,乘势直进,剑光如怒隼划江,追云搏浪,凌空卷来。南宫参见这一剑气象威猛,若再闪避便形势尽失,对手势可开山断流的剑招展开,自己必难敌得五招以外。高手相较,纯是意气神志之争。南宫参怒号声中,左掌猛自剑底穿出,横击卓南雁心口,此刻宁走险招,也不肯输了半分气势。
他掌风一起,便带起一股甜腻腻的幽香。卓南雁蓦地大喝一声,声若惊雷,左拳也电射而出。拳掌交击一处,方圆丈余顿时沙石暴腾。南宫参猛觉一股大力自卓南雁拳上袭来,浑厚难当,直如山洪崩泻。他一惊暴退,忽觉肘臂间一股麻痒之感倏地蹿向腋下。
南宫参顿时脸上变色。原来他的七仙香雾掌未臻绝顶,与卓南雁硬拼内家真力,掌上毒气却被卓南雁的雄浑真气逼得倒撞了回来。大惊之下,南宫参忽地大喝一声:“且住!”身如大鹏展翅,横空跃出丈余,笑道,“我跟莫愁公子也无大仇,此刻救人要紧,咱们便点到为止,如何?”此时只盼着快快寻到一处静地疗伤,却又决计不敢让对手看出端倪,
卓南雁微一皱眉,他虽知南宫参忽然间笑脸相迎,必是全落下风之故,但听得山崖下莫愁不住口地大叫嘶号,此刻也只得收手,傲然道:“终有一日,咱们会杀个痛快!”
“那是自然!”南官参眼芒一闪,拱手笑道,“再会!”口中“呵呵”哂笑,潜运内功逼住逆行的毒气,心中暗道:“这小贼怎么忽然间武功大进?嘿嘿,我既已得了那门神功,不出月余,便能炼成‘南宫九重天’的最后一重心法‘地火剑熏’。到得那时,要收拾这小贼,还不易如反掌?”想到得意之处,不由朗笑大笑,大袖飘飘,转身下山。
忽听莫愁在崖下嘶声狂叫:“不成啦!火……火……”卓南雁忙跟唐晚菊抢到那圆石上向下观瞧,却见崖下火光熊熊,烟气滚滚,那古松庞大的树冠已尽数起火。莫愁和一女子缩身树下,不住躲避从空坠落的带火枝叶。两人脚下四五尺宽的青石上,也有蒿草燃起了火来。
“莫愁!”卓南雁大叫道,“快砍断那松树树腰!”莫愁早情急智昏,听他一喊,才明白过来,挥动断剑疾砍古松。可那松树树干粗如大瓮,坚韧之极,急切间哪里砍得断。“我来助你!”卓南雁大喝声中,腾身跃下。
四下里烟雾弥漫,火星四溅,卓南雁闭住口鼻抢到树下,挥掌拍出,掌力到处,“哗啦啦”一声巨响,燃火的树冠带着半截树干凌空飞起,如一团火球般横掠数丈,直落入碎石如斗的山谷深处。
烟火散尽,熏得几人连连咳嗽,卓南雁忽地“咦”了一声,却见黑头黑脸的莫愁怀中横抱一个白衣女子,却是龙梦婵。“大雁子,”莫愁咧开嘴,露出满口白牙,叫道,“快来看看我家娘子,她怎么昏了过去?”
饶是卓南雁机智过人,却也料想不到龙梦婵怎么成了莫愁的“娘子”,但这时却没空细问,他忙伸手搭上龙梦婵的玉腕,将一股内气输入她身内。好在龙梦婵只是苦斗南宫参后内力大耗,又兼中毒,身子虚弱,给卓南雁的纯和真气游走经脉,片刻后便即转醒。莫愁欢喜无限,龙、卓二人四目对望,却是心底各有滋味。
此刻也无暇细说,当务之急便是尽快离开这峭壁绝地。卓南雁要背着身子无力的龙梦婵攀山而上,莫愁却大头连摇:“不成不成!你这大雁子比本公子还要英俊潇洒几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碰她!龙姐姐,本公子背你上山!”一句话逗得卓南雁哈哈大笑,龙梦婵却不禁红着脸又狠扯他的耳朵。
当下莫愁用龙梦婵的长带和金龙鞭将她结结实实地绑缚在背上,鼓起余勇,在山壁间奋力攀缘向上,又得卓南雁从旁相助,三人终于爬上了崖顶。
经得一番波折,三兄弟再又相见,见到各无大碍,俱是欢喜。
莫愁忙将怀中的紫金芝塞到卓南雁手中,笑道:“大雁子,这宝贝玩意儿你可要藏好!老兄我为了它险些丢了小命!他姥姥的,这一路上,先是遇到那些乱七八糟的龙须,追得本状元东躲西藏,龙须刚退,便又窜出这南宫老儿!嘿嘿,你再晚来半步,我跟我家娘子便得给那大火逼得跳崖殉情!”
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龙梦婵却妙目含嗔,在莫愁腰间狠掐了一把。一阵欢笑声中,卓南雁忽地凝立当场,隐约觉得心底似有一个极大的疑惑,急切间却又揣摩不透。
“大雁子,”莫愁见他怔怔发愣,忙一拍他肩头,“你又寻思什么了?”卓南雁蹙眉苦笑:“适才心中好像有一件事琢磨不透,可惜被你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