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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昂着头，毫不掩饰脸上的傲慢。
这是他的世界。哪里容得别人随意篡改？
不过，池歆只是用枪管轻轻敲了敲他的细剑：“事情没敲定之前，就是在法庭上被告也有权发言。KING，你这么拿剑抵着别人，未免太难看了点吧？”
“好吧。歆姐姐。反正你才是女王陛下。”
KING撇了撇嘴收回剑，但那个架势，只要池匀有一句话说得不对，他就会立刻动手。
同样收回手的少女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枪管，斜眼睨着自家兄长：“老哥，你最好解释清楚。”
“我解释？我解释什么？小歆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你居然让这个计算机智能监视我？”
“你最好注意措辞，人类。”
银发少年一挑眉。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真不知道该说老哥对我身边所有的异性都抱有敌意，还是这两个人由于创造者和被创造物的关系而真的特别不对盘。
池歆头疼地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哥，现在有问题的人是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她觉得很累：好好的整装待发了，为什么临了又闹出这么一出戏？
“小歆歆，你真的信他不信我——”“你以为拍偶像剧么信你妹信！”忍无可忍的少女终于发出一声怒吼。“来找你的是谁？做了些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你答不出来？”
“你能保证我说的话不会被窃听？这个世界还在主脑的掌控之下！小歆歆。我对天发誓没有做任何会影响到你的事情！我、那一个小时内的事情，我不能说——说出来才是不负责任！”
池匀几乎没有对她失态过，但此刻情绪却完全失控，大吼大叫的声音甚至引来了城堡内的守卫NPC。
年轻的女王抬手一挥，让守卫全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她不明白老哥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责任心才选择隐瞒。从感情上来说她当然相信池匀不会对自己不利，但是理智上，她又不能排除自家这位除了程序之外一窍不通、人际交往常识极度匮乏的兄长不会被不怀好意的敌人利用。
一步错步步错，我现在如果输了，那输掉的就是这里千百玩家的性命。
“艾修拉。”
听到女王的呼唤，半兽人几秒钟后就出现在走廊尽头：“池歆大人，有何吩咐。”
“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监视池匀。”
她不可能如KING所希望的那样，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将自己的亲生哥哥当障碍物排除。但是，她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只是挂个象征性的监视系统、实则让他完全自由行动。
对不起，囚禁是我能够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法庭上不是有扣押候审这个说法么？
如果是死面瘫，应该也会做相同的选择吧。
“小歆歆，你真的——”
“站在我的立场上，不可能再对你保持无条件的信任。”
少女转过身去，无视兄长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藏在黑色斗篷内的开放都市负责人：“艾修拉，将他带到莉莉丝的住处。如果你们一致认为无法解释他的某些举动、并且他无法做出让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信服的解释，那么，我给你们……”
她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
莉莉丝的住处位于深渊最底部、是游戏中加密程度最高、即使是KING都坦言如果没有钥匙权限不可能轻易突破的最后一道要塞。
在那里，池匀没有必要做任何的隐瞒——至少对于他接下来的举动，他有那个义务解释清楚。
“哥，我希望这是你唯一隐瞒的事情。否则，你的一意孤行会害死你。”
池歆招呼了一声身边的银发少年，一步步往外走去，冰冷的声音和冰冷的脚步声彼此应和：“艾修拉，我给你们处决权。”
第十 章 闯关
除了少数的npc留守在开放都市之外，玩家阵营内所有的战斗力倾巢而出，如同一台巨大的粉碎机，一瞬间绞杀了血海迷雾最外围的吸血蝙蝠群。
120级的怪物，现在已经不够看了。老爸，随时更新防御系统可是反派boss的基本素养啊。
池歆手中拿着联盟法典，一枚枚金属徽记从中飘出来，自动整顿身后的大部队。
她面前就是那道看不见的屏障，将血海迷雾分成稀薄和浓密两部分。
信息查看仍然无法定位雾妖的所在。看来如雾之乡内的那位古神所说，雾妖是一个庞大的意志。至少在血海迷雾之内，第一形态下的它无所不在。
“好了，让我们来瞧瞧这位守护者有多大能耐吧。”
你的意识再庞大，又能够分裂成多少份呢？我这边可是全员都准备了火焰属性自带灼烧功能的武器哦。
啊、蓝姐那样的冰系法师除外。
少女调整了一下背后的翅膀，将控制权交给自己的器灵，自己指挥着大部队各自散开，绕着迷雾边界排了一圈。
“全体，进攻！”
随着女王陛下的命令，玩家们几乎连成一片火海，“轰”地扑进雾妖体内。
血海迷雾被蒸发、被割裂的同时，无处不在的攻击也扑面而来。每个小分队里都有至少两名牧师进行防御——这些牧师背后都有着洁白的翅膀。几天之前，随行小天使带着天族的援军从天而降：当他搬出“枢机大人被关在黑塔里”这个借口之后，自诩为世界最高贵种族的天族们愤怒得如同被人拔光了翅膀上的毛。
红色的雾气收缩旋转，密密麻麻的触手抽打着这些胆大妄为的入侵者。
king仿佛女王忠实的护卫，寸步不离跟在池歆身边，骑士细剑每一次刺出，就直接拉出一条黑色的空间裂缝吞掉一块血雾。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大得可怕的权限。否则一如对待冰雪女神投影、他完全可以一次性解决这只雾妖。而池歆的信息查看技能也没办法看出雾妖受到的伤害：头顶的boss血条还是满的，也就是说，他们烧到现在都没能让这只可怕的boss伤筋动骨。
死面瘫，你这个办法到底管不管用啊？
气急败坏的少女不断在信息查看和正常视野之间来回切换，希望看出一些端倪。虽然有足够的防御力量，但并不代表在这么密集的攻击中，她的友军不会受伤。事实上，从在刺客团的护卫下满天飞个不停的牧师身上就能看出来，联军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乐观。
池歆直接开启元素融合技能，火焰光翼在背后几乎和血雾融为一体。疯狂地向周围吞噬着。
“小姐，这东西很难吃……”
极病怏怏地浮现在她背后，可怜兮兮地苦着脸向她抱怨。
池歆听着器灵的抱怨。没好气的回道：“难吃总比难做好吧？”
前方“唰”地刺过来四五支尖锐的雾气长枪，吓得她往后用力一翻，然后架起交叉防御挡住背后雾气幻化的一只巨掌。
之前他们面临的都是触手、尖锐的气流之类抽象的攻击，而刚才——是雾妖第一次幻化出具体的形态。
这是具象化的表现吧？
燃烧着的子弹呼啸而出，将面前仿佛美杜莎的蛇发一般大张着口的血色妖魔粉碎。少女皱着眉头。不知道对手攻击方式上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
“小心一点哦，我亲爱的歆姐姐。”
优雅地漫步在空中的少年微微一笑，落在她背后，骑士细剑带起空间裂缝，轻易撕碎来自后方的偷袭。
“穷途末路的野兽，可是很可怕的。”
king在她身边竖起不断旋转的空间裂缝。用剑尖指向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攒动的血雾。
血雾的越来越浓、紧接着又开始逐渐分散。攻击一瞬间停止下来，但风雨欲来的气场让所有的玩家都不自觉地选择了防守。
“真的开始分裂了啊……”
面前的血雾逐渐分裂开来，然后在半空中幻化成各种形态可怖的猛兽。
与此同时。在king设下的安全范围内的少女飞快地通过监视屏往外发布命令，将精锐部队集合起来。
身后是自己最熟悉的伙伴们：湖心蓝、偷鱼吃的猫、随行小天使、da、艾德维森……而剩余的部队指挥权则被移交给她同样信任的人们：仓本关奈、eternity内的元老们、equi、磨刀石……
“各位，考验飞行技巧的时候到了哦！”
这一次，池歆并没有将飞行权限交给极，只是做好了如果有什么意外就让出权限的准备。
“走了！”
她收起枪、笑着与身边的银发少年碰了碰拳。猛地一拍翅膀。
冲向黑塔的突击部队大约50人、外围则是100多人的npc和玩家组成的防守队。剩余的玩家中没有一个向狂奔的队伍投来视线，而是完全放开手脚。与面前血淋淋的怪物战到一处。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即时触发型传送道具。没了后顾之忧，众人一直以来被困在游戏里那一肚子没地方发泄的无名火整个爆了开来，燃成最澎湃的战意。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活下来呢？”
池歆挥枪撞开一条巨大的龙蛇，从下方钻了过去。
king从密语频道带着笑意回应：“那就得取决于我们的速度了。歆姐姐，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啊，虽然不想要这么说，不过某个人正在塔里等着你不是吗？”
“你这算不算是向情敌认输了？”少女回以一个得意的微笑，抬手比划了一下，“比一场？”
银发的创世神佯装被冒犯而愠怒：“歆姐姐，难道你觉得不使用权限，我就比不过你的速度吗？问问你的器灵。我是不是那种离开了权限就一无是处的花瓶？”
“嘿，别把我卷进来！”极从翅膀里冒出个头来，“我可不知道你的实力有多少，神王陛下。”
瞧，你玩神秘玩得太久了，谁都不把你当回事儿看咯。
池歆坏笑着耸耸肩，再次加速。周围护卫的玩家渐渐脱离了大部队，越来越凶猛的怪物向他们扑来。
“两、两位大人，你们的速度，后面的人恐怕跟不上。”
随行小天使抓着池歆的肩甲。在狂风中费力地说道。
少女回头看了一眼追得有些吃力的众人，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玩一场团体战。”
音符形成的锁链和光辉锁链各自从艾德维森还有随行小天使手中飞出。缠住玩家们的腰，分别将他们缀在玩得不亦乐乎的池歆和king两个人身后。
真是乱来的女王陛下。
感受到手中一下子传来的拉力，吟游诗人哭笑不得地耸了耸肩。
黑塔的入口并不在最底部、而是在被血色迷雾完全掩盖的中下部有一个突出的平台供他们进入。
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池歆看着下方那一群145＋的怪物：虽然等级并不是那么可怕，但是蚁多咬死象好不好？
她拍动翅膀往下飞去，可以感觉到腰部被锁链勒得生疼。
两支队伍仿佛双人贪吃蛇一般。一边躲避着路上的“障碍物”，一边彼此上蹿下跳较着劲。
有着两根尖牙的猛犸象贴着身体穿过，幸好锁链刚好在空中划出弧线，后面跟着的玩家们也顺着相同的轨迹略过了月牙形的尖牙。
巨大的猎鹰挟着两卷血红的旋风冲来，却被king狡猾地从下方绕开，肚子上还被狠狠刺了一剑。
紧接着而来的巨大暴风雪直接将可怜的猎鹰卷了进去。化作旋涡状的气流中一个小小的黑点直接被砸进了无尽之海内。
“真是的，一样动手了就彻底一点嘛。”
淡定补刀的少女收起枪，再次躲开一只说不出名字的怪物。重新拔得头筹。
“歆姐姐，请不要用技能后坐力给自己加速好吗？”
那绝对属于作弊行为吧！说好的竞速障碍赛呢！
银发少年不爽地挥剑用空间裂缝将面前一只巨大的类似史莱姆的家伙切成两半，直接诶从稀薄的半透明雾气里闯了过去。
“啊喂，你还不是用权限！”
池歆不仅好不吝啬自己的加速能量，甚至还把一部分灵子都投入了翅膀当中。原先橙红色的火焰烧成了紫色。靠近的雾妖直接被蒸发成水蒸气。
虽然这并不代表一击必杀，但是等他们重新恢复过来的时候。少女早已经化作一道火光不见了踪影。
“安~全~抵~达~！”
仿佛利刃一般的血盆大口紧贴着黑塔平台的边缘合上，缀在最后的艾德维森冷静地向后射出音符所化的弓箭，千军一发之际利用后坐力将没来得及登上平台的玩家也一起撞了上去。
“歆姐姐，你真是乱来啊。”
激活同一时间到达的king一抖手松开光辉锁链，将成环形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玩家全部解开。
“剩下多少人？”
池歆感觉到脚下的平台慢慢回收，带着他们穿过黑塔外围的防护罩。
湖心蓝摇了摇因为高速飞行而有些晕眩的头，向她汇报：“除了被你们带着的14个人之外，只有20人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