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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阎王梭-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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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既然想通了,那好办,小子我在镖局等候你老的消息,这里你也该早些为受伤
  的安排疗伤了,如果我说的不错,他们应该是伤在鼻梁上。”
  关金咬咬牙,道:
  “算你狠,今天我姓关的认栽!”
  金小山连连摇手,道:
  “老爷子怎的这般说话,一开始我就不愿意比个什么劲的武,全是老爷子的兴致高,一
  心要看小子的布包,我是硬被逼上梁山上呀,再说如果要是一群强盗,只怕早已死伤一地
  了。”
  金小山可并未作吹牛姿态,连关金与另四个武师全相信他不是吹牛,一把似梭的两头尖
  锐锋利物,前后左右皆能伤人的不入兵器谱的怪门兵刃,犹似穿梭在空中的飞梭,给人一种
  防不胜防且又无从防起的压力。
  轻松的吹着口哨,金小山晃动双肩,一摇三摆的走了,不过他人已到院墙大门口,又回
  过身来高声,道:
  “误了老爷子吃午饭,真是对不住!”
  关金突然暴喝一声,道:
  “滚你妈的!”
  虽然金小山人已走出院门外,虽然他人已在十丈外的青石板阶层的山道上,但关金的那
  声咒骂他还是听得十分清晰,不过他却是口哨声更为响亮了——如果谁要是听得懂金小山吹
  的是什么调,那准会笑掉这人的大牙,因为金小山吹的是山西高原上的放牛小调——
  金小山可是来自山西洪洞大槐树,小时候他在高原上为人放牛,那时候他对于调子十分
  熟悉,但对于那首词调却似懂非懂。
  不过现在他可有些懂了。
  于是他的口哨声变成了歌声——
  “高原上的牛郎哟,像那么个太阳呀,
  高原上的姑娘哟,像那么个月亮呀;
  牛郎骑牛去找姑娘哟,
  乌云堆里呀,藏着那么一个光不溜的大月亮哟——哎!”
  金小山唱的可真得意,远望老金矿村,有几处还在炊烟袅袅上升不断呢!
  突然间,一棵大树后面闪出一个人来,金小山闭口不唱的望去,心中暗骂一句:
  “奶奶的,小冤家原来躲在这里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凤,只听她尖叫道:
  “金哥!”
  金小山停下脚来,道:
  “我以为你回去了呢!”
  钱凤嘴一嘟,道:
  “是我要来的,是我给你惹的麻烦,如果你不能回来,我怎能一个人回去呀!”
  耸肩一笑,金小山道:
  “说的也是,不过——”
  钱凤摇着金小山,道:
  “不过什么呀?”
  金小山道:
  “要是我出不了关家的大门,或者是我死在关家,你难进一辈子也不回去了?”
  钱凤眨着大眼,道:
  “那我只好叫你大叔替你报仇呀!”
  金小山点头道:
  “你大慨也只能帮我这些了。”
  钱凤微笑道:
  “谁说只这些?我还可以替你照顾你大叔呀!”
  金小山大手放在钱凤肩头,道:
  “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了。”
  顺势靠在金小山臂弯里,钱凤道:
  “别谢了,还是快回去吧,我早饿了呢!”
  对于钱凤投怀送抱,金小山还真一哆嗦,而哆嗦中有着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之感。
  要知金小山如今二十七,妻子小小已死快四年,跟着水行云学艺,几曾再接触过异性,
  如今钱凤突然来个古井投石,立刻激起一阵涟漪。
  于是金小山的臀搂得可结实,结实得他发觉钱凤的一身骨头全变成软的了。
  ◎   ◎   ◎
  金记镖局的茅屋里没有坐椅,两张木凳还是金小山钉的,钱掌柜就坐在凳子上,边抽着
  旱烟,边闲话起“想当年”到如今的一系列往事来——
  “老金矿村已有三十多年历史了,当初我领着阿凤她娘来这里的时候,老金矿村才不过
  七八家人,那时候北面就来了姓关的一家,不过谁也不知道姓关的底细,不过有人揣测姓关
  的发了大财,是因为不远处的金沙河出金子,至于是怎么个发的,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
  水行云道:
  “能在这荒山扎根立户数十年,我料想姓金的必也是个淘金客,也许他幸运的找到大金
  块才发的财吧。”
  钱掌柜点头道:
  “这是有可能的,要知姓关的家大业大,连这老金矿村上的土地也是他的。”
  水行云奇怪的道:
  “这怎么说?”
  钱掌柜道:
  “当初这里来了淘金客,但姓关的已在北面山凹里落了籍,与姓关的同时到这金沙河岸
  的一群淘金客全不知去向,所以这里全成了姓关的地盘,不过我们这一批来到以后,姓关的
  答应我们在此落籍,但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水行云道:
  “他有何规定?敢情你们全得听他的了!”
  钱掌柜道:
  “那倒不是,姓关的规定我们不准人擅闯关家庄,两下里老死不相往来,如有不守规定,
  他们就要收回老金矿村,把人统统赶走。”
  水行云道:
  “这么说来,你对那姓关的知道得井不多了?”
  钱掌柜道:
  “说实在的,除了知道姓关的兄弟二人之外,连他们住的大门朝什么方向我也不知晓。”
  水行云冷然一笑,道:
  “这么说来,姓关的还真把自己藏在象牙塔里享清福了,然则他那个兄弟为何长年在外
  甚少归来,难道这两兄弟之间还有什么纠葛不成?”
  钱掌柜笑笑道:
  “不相往来,也就没有听说过,不过好像有一年,一个年老淘金客提过一句,说关老大
  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会些武功但不精,关老二精通技击,却是个性好鱼色之人。”
  “呼”的一声坐直身子,水行云咬牙切齿,但即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又倒下去,且发出
  一声怨叹,有着一股莫名的凄凉意味在他的面上浮现——
  于是,钱掌柜走出茅屋回到饭铺去了。
  就在水行云父子二人刚吃过饭不久,金小山已匆匆走进茅屋来。
  水行云望望金小山,道:
  “怎的去了这么久?”
  金小山忙先问:
  “大叔吃好了吧,要不要先歇一阵再听我说?”
  摇摇头,水行云道:
  “姓关的怎么说?”
  金小山搓搓双手,道:
  “生意未敲定,却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仗。”
  冷然一笑,水行云道:
  “可是他们想试试你的本事吧!”
  摇摇头,金小山把一切情形细说一遍——
  半晌,水行云道:
  “你处理此事尚还不差,乏善可陈,已不太嫩,不过你既在关家露出‘阎王梭’,只怕
  往后你行走江湖就越发的小心从事而不可稍有大意了。”
  真正的原因,水行云未说,当然金小山是不会知道。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钱凤双手端着药碗走来,边笑道:
  “大叔,你的药熬好了,趁热吃吧!”
  水行云接过药碗笑道:
  “只有平淡的人,才真正快乐人生,可叹世上有几人会领略得到的。”
  钱凤一笑,道:
  “大叔却莫怨叹人生,各人有各人的命,重要的是要知足常乐才是。”
  水行云道:
  “话是不错,但天下能常乐的有几人,你还小,等你离开你爹的时候,大概你才真的会
  知道做人是多少的苦啊!”
  钱凤眨着一只大眼发愣,她觉得自从牵扯上北山关家,水大叔像是十分痛苦的样子。
  于是,她拉金小山,道:
  “随我过去吃饭吧!”
  金小山忙笑道:
  “我大叔还没吃完药呢!”
  一旁的水二道:
  “小山哥只管去吃饭,我会照顾我爹的。”
  水行云摆摆手,道:
  “你去吧,不用你照顾了。”
  钱凤拉着金小山走出茅屋,低声问道:
  “金哥,你可曾觉得自从北山关家找上门来以后,你大叔变得更可怜似的。”
  金小山脸一寒,道:
  “谁说的,我看他变得更坚强了。”
  钱凤嗲声嗲气的道:
  “好嘛,你说他变坚强就算是吧,快些吃饭去。”
  其实金小山心中也想到了这点,大叔是一肚子苦水,只是他不说谁也不敢上前问。
  ◎   ◎   ◎
  夕阳快顺着山峰往下滑了,金沙河的水正泛着点点金星耀人眼呢,老金矿村北山的关福
  又悄悄的来到“金记镖局”的茅屋外面,正碰见金小山提了一桶热水从钱家饭铺走出来,那
  桶热水是给水大叔擦洗身子的。
  关福一见金小山,忙上前上抱拳,道:
  “小兄弟呀,你有那些大本事,还需要干这种粗活,到是大出我关福意料之外呢!”
  金小山笑笑,道:
  “牛吃稻草鸭吃谷,各人生的命不同,老关福呀,你不会到来只对我金小山说上这么两
  句不痛不痒的话吧?”
  关福笑道:
  “那当然不是。”
  金小山伸手一让,道:
  “且请屋里说去。”
  关福当即跟着金小山先进茅屋里。
  水行云坐在木板床上,见关福进来,遂冷笑一声道:
  “你家老主人想通了?”
  关福点头,道:
  “我是奉命前来告知你们的,我家老爷决定要请贵镖局辛苦一趟。”
  水行云无意又有意的问:
  “听说你们老爷有位武功不俗的兄弟,何不由他兄弟押送,也省却一万两银子送人的
  了。”
  关福摇头一叹,道:
  “别提我家二老爷了,再说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不是别人所想得到的。”
  水行云道:
  “你们二老爷可是叫关浩?”
  关福一怔,道:
  “老人家怎么会知道的?要知关家从不与不相干的人打交道,老爷也一再告诫二爷,在
  外不能提起关家的事,连我们这方圆百里内,知道二爷名讳的人也不多呢!”
  水行云淡然一笑,道:
  “我还是知道了。”
  关福无可奈何的,道:
  “老爷子要我来转告,明日一早就要贵局押镖上路,一切我们全准备妥当,就等你人到
  以后交割了。”
  水行云道:
  “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一切不会误事,一万两银子他也得备妥当。”
  关福道:
  “那是自然。”
  说完当即告辞走去。
  望着双目迷惘的大叔,金小山道:
  “这一趟要走熊耳大山,往洛阳城得走上四五天的路了,大叔要如何安排?”
  半晌,水行云道:
  “太快了,快得令人难以接收。”
  金小山不明白水行云的意思,只低声问:
  “什么事太快了?”
  水行云道:
  “小子你怎的不用用大脑,起先我们开价五千两,姓关的还吹胡子瞪眼的骂我们黑心肝,
  这时候一万两他竟恁般干脆的答应下来——”
  金小山笑笑道:
  “这不正是人拉他不走,鬼拉一把他飞跑,吃了苦头才甘心嘛!”
  水行云摇摇头,道:
  “没有那么简单,再说哪会不多加考虑的立刻要我们替他押镖上路的,这里面必有阴
  谋。”
  金小山一听,豪气干云而又金刚怒目的道:
  “姓关的敢施阴谋,那是他在不自量力,大叔只管放心,这趟镖由小山一人足够了。”
  水行云道:
  “身怀绝世武功而行走江湖之士,必戒慎恐惧而不自满,唯有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
  人,才不可一世而又目无余子。”
  金小山一听,立刻赧然一笑,道:
  “大叔你教训得极是。”
  就在这一阵思忖之后,水行云坚定的道:
  “我料准姓关的没怀好意,不过你这次仍然一人上路,如果你真的经得起考验,半月之
  后我们重在此处相见。”
  金小山一听,忙问:
  “大叔是要离开老金矿村了?”
  水行云道:
  “此地住了个关浩,大叔不得不做防患未然的准备,这事且莫对任何人言及,包括阿凤
  那丫头。”
  金小山点头道:
  “大叔只管放心,我不会同钱凤说起的。”
  金小山不但未对钱风提起关家保镖的事,他甚至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结扎妥当,更替大叔
  父子二人收拾一应东西,三个人竟悄悄的离开了老金矿村。
  水行云并未骑小叫驴,这表示他人还会再回来。
  然而水行云却跟金小山到了北山凹的关家。
  关福见三人全来,早领着三人走入大厅中。
  不旋踵间,关金在四个护院武师的簇拥下来到大厅上,他见金小山与一老一少二人,双
  眉一皱,道:
  “上路的是你们三人?”
  金小山忙向关金道:
  “这位是我大叔,金记镖局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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