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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碰见时候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我一两天就回头,叫他们不用追来,就在那家野店等我就行
了。”
老者呵呵一笑,道:
“小伙子说的可是前面二十来里处的那家饭店?”
金小山点头,道:
“正是。”
哈哈一声笑,老者道:
“那家饭店就是我开的,我姓庄,庄家老店的庄掌柜就是我,一大早我是从洛阳赶回来
的。”
金小山面带笑意的道:
“这可巧了,那就有劳了。”
庄掌柜摆摆手,道:
“放心吧,只一碰见,我会告诉他们的。”
金小山这回走的可轻松,前面是往洛阳城的官道,四个人要追他,只怕也不是简单的事。
◎ ◎ ◎
洛阳城墙高十丈,城门楼子似庙堂。
金小山顶着夕阳踩夕阳的一路到了洛阳西关外,抬头望,没有十丈也有八丈高,西关的
城门楼子虽非庙堂一般,但三层门楼古色古香却是一点不假。
金小山走进洛阳城,刹那似进入五行八卦阵似的不辨东西南北,不由得东张西望的胡思
乱想:这中原城,九朝帝都,确是够气派,单就沿街店面,门坎也都是够高大的。
金小山沿西关大街走了一段路,这才看到一家客店。
这时天尚未黑,但店里面已高灯低亮的照耀得气象万千,几净桌亮中已有客大上座了。
金小山稍一犹豫,立即走入店中,举头上看,楼梯旁二门边上椽,挂着一块金匾:
“中州酒楼”
不过金小山可不管这气派非凡的“中州酒楼”,他进来的目的有二,一是填饱肚子;二
是向店中伙计打听这洛阳巡抚衙门大街在什么地方。
坐在这种大酒楼中,可不比上小饭铺要些花生小菜能下酒就成了,而这里可没有,别的
不提,单就店中小伙计穿的也比金小山身上的阔气多了。
酒店中的客人更是绫罗绸缎加身,一个个不是白净净就是胖嘟嘟的多金客。
再看每桌上的菜,五颜六色的金小山一样也叫不出名堂来而看得他直吞口水。
这时小伙计已来到金小山桌前,笑道:
“客爷,你要点什么?”
金小山毫不考虑的道:
“一壶酒,两样小菜。”
小伙计笑道:
“客爷要吃什么酒?”
金小山那知什么酒的,当即道:
“什么酒好就什么的。”
小伙计道:
“那么两样小菜呢?”
金小山心想:王八蛋这是在考我呀。
心念间,冷然对小伙计道:
“反正是鸡鸭鱼肉牛羊猪,你们哪样做的地道就做哪样,吃完了我还有事呢!”
打声哈哈,小伙计道:
“客爷你可真干脆,没话说,我叫灶上露两手,包君满意就是了。”
大地方的人喜欢场面,山里人要的是实在,如果附近有个馒头店,金小山八成会买上两
个馒头一路吃着去找那巡抚衙门大街了。
金小山可并未细嚼慢咽的着意品尝这“中州酒楼”的名菜,更不等一壶白花露才喝一半,
就把小伙计叫到桌前,道:
“伙计,向你打听个地方。”
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伙什收起银子,笑道:
“你且等等,我先把零碎银子找回来。”
金小山一笑,道:
“别找零了,余下的赏给你。”
那伙计忙打躬不迭的道:
“恕小人看走眼了,你比那富商巨贾可大方多了呢!”
边把银子揣入怀中,小伙计道:
“客爷,你要问地方只管说,只要是洛阳城,小人全知道。”
金小山道:
“洛阳巡抚衙门大街。”
小伙计笑道:
“巡抚衙门大街南北一条通,全长整两里,客爷你找哪一家?”
金小山道:
“第十家。”
小伙计一惊,遂低声道:
“你是来为司徒老太爷贺八十大寿的?”
金小山楞然,道:
“司徒老太爷?”
小伙计点头道:
“过两天就是司徒老太爷八十大寿,如今司徒家正赶者搭彩楼唱大戏大事庆贺吧。”
金小山心中已知为什么姓关的要赶着送上这么一尊金菩萨了。
金小山走出“中州酒楼”,只见沿街两边,家家都挂着灯笼,一眼望去如过新年。
洛阳城巡抚衙门大街,街道更见广阔,地上铺着灰砖,车水马龙络驿中,金小山来到南
关不远的司徒家。
高门楼好气派,两旁还卧着两尊石刻大狮子,四五个下人正在忙进忙出呢。
金小山望望高挂的四盏大宫灯,稍一停顿即大步往前走去。
他才刚要登阶而上呢,早见一个下人走下来,道:
“小伙子,你找谁?”
金小山道:
“我是老金矿村金记镖局的,替大人押镖前来,专程给司徒老爷子送礼来的。”
那人对金小山上下仔细看个够,嘿嘿耸肩笑道:
“老金矿村听说在深山里,就凭你能押什么样的镖。”
金小山道:
“怎么啦,不可以?”
又一人也走下台阶,道:
“镖局子能派出这么个不上秤盘的货色押镖,这个镖大概也不怎么的,拿来吧,我替你
送进去,要不要见你,那得看我们大爷一句话了。”
金小山摇摇头,道:
“托押这趟镖的人早交待了,要亲手交给老爷子的。”
不旋踵间,几个下人全围过来。
其中一人道:
“拿出拜帖或信笺来,我们替你通报。”
金小山知道关金的信被大叔留置,只要自己把镖送到,至于大叔因何要留下信来,他就
不知道了。
心念间,当即道:
“在下未带什么拜帖信笺,就是背上的镖,而且也是要亲手交给你们老太爷的。”
几个下人对望一眼。
半天只听一人道:
“小伙子,你且说是什么样的镖。”
金小山扶正布包内的木匣,道:
“宝物,价值连城的宝物。”
他一顿又道:
“干脆我说得更清楚些,只押此一宝物的押镖银子就是一万两。”
早听得几个下人张口结舌的对看着——
突见门内走出一个缎皮瓜帽老者,站在台阶上向下道:
“乖乖几,什么样的宝物,要押镖银子一万两。”
金小山故意淡然笑道:
“这还是我们七折八扣的少算了呢。”
早有下人向金小山道:
“柴管事来了,且看柴管事怎么说。”
姓柴的老者走下台阶来,先对金小山看看,边笑问:
“小伙子,我老人家是司徒府上的管事,告诉我你们是替那家押的镖。”
金小山道:
“就是那老金矿村北面的关家,关老爷子托押的。”
姓柴的突然哈哈一笑,道:
“嗯,关金这头老狐狸还算有心人,也够交情,他竟还知恩回报的记得我们老爷子的大
寿,难得难得!”
金小山道:
“你也知道关金关老爷子?”
呵呵一笑,姓柴的道:
“何止是知道他,好吧,我且带你进府去。”
金小山跟着姓柴的管事走入司徒府中,只见府内另是一番景象。
到处灯光通明,高屋栉比的向后延,屋屋皆是雕梁画栋,美仑美奂。
而令金小山觉得比之关金的家来,这里更觉堂皇富丽。
一连进了三道院子,在厅上有一个五六十岁满面红光的大汉正在指东指西的招呼几个下
人张挂摆设,见姓柴的走来,身后领了个年轻人,当即高声道:
“柴管事,可是来做事的?那就送他到灶上帮忙去。”
柴管事早施礼,道:
“老爷子,他是押镖师父,是替老金矿村关金送镖来的,难得关金还有良心的着人送东
西来孝敬老太爷呢!”
先是一怔,遂即招手叫金小山进入大厅上,指着一张桌子道:
“我是司徒杰,司徒府的大老爷就是我,你把押送的东西打开吧。”
金小山轻摇着头,道:
“押镖的有个规矩,必须把镖送给指定人手中才算数,大爷你多包涵。”
司徒杰怒吼一声,道:
“关金他能送我老爹什么样的宝物,要凭般的谨慎,非得由我老爹亲手接的。”
狮目一扬,金小山道:
“再一次的请你多包涵,若论此物,小的敢大言一句,老太爷一见必够乐哈一阵子的。”
这是别人送给自己老爹之物,当然也不能翻下睑来骂人一顿甚至硬要伸手夺的道理。
冷哼一声,司徒杰一掠灰髯,道:
“你很固执,固执得有些不近人情,好吧,你且在此候着。”
边又对柴管事道:
“代我招呼客人,我去后堂请老太爷去。”
柴总管忙施礼,道:
“是是,属下省得。”
金小山面带微笑的观看着四周,大厅上的每件事物都令他叹为观止,心中着实在想,天
底下还是有银子的好。
不旋踵间,只听得大厅后面步声加上拐杖声,十分有节奏的传来。
金小山知道正主儿来了。
一旁的柴总管道:
“小哥,老太爷这就出来了呢!”
金小山望向屏风,早见司徒杰走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两个年轻仆人分别扶着一位白发稀
疏的红面干瘦老者,缓缓的走进大厅中。
金小山忙上前施礼,道:
“老爷子,你大概就是司徒壮老太爷吧!”
柱杖似是一怔,眯着一双老花眼直瞧,憋着无牙的凹嘴巴未说话,一旁的柴管事早喝道:
“小子出言无状,怎可道出老太爷的名讳来。”
干拉拉的一声笑,司徒壮道:
“小伙子要是不叫出我老头子的名讳,差一点我都忘了我叫司徒壮呢,平日里没人叫出
我的名字来,如今眨听起来,又陌生还亲切呢!”
金小山心中在想:当真是阎王好见鬼难缠,面前这个老人家不是蛮和气的!
心意间,金小山施礼又道:
“在下来自老金矿村的金记镖局,是受托于关爷,特别给老爷子送件宝物。”
凹着嘴巴,司徒壮仰头问儿子司徒杰,道:
“可是那关金吗?”
司徒杰忙在他后耳边,道:
“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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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 》》 《阎王梭》
十七、桃花娘又结新欢
司徒壮语音不清的道:
“当初我就知道关金有良心呀,本来嘛,在朝为官好烧香,那年他的那桩大案若不是我
一手拦下来,只怕今天这世上已没有他姓关的人了。”
金小山似是知道司徒壮有恩于关家,如今姓关的知恩回报罢了。
于是,金小山小心翼翼的解下身上布包,轻轻的放在桌面上,缓缓的解开布包,边笑道:
“小的把东西交在老太爷手上,别的不想,只要老爷子给个收条,小的也好回去交差,
这也是我们镖行的规矩。”
于是,金小山面露微笑的打开木匣——
于是,红色的缎底烘托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金菩萨”,立刻大厅上一阵惊呼,那么一座
华丽的大厅,立刻因为这座金菩萨而黯然失色不少。
金小山望着老太爷那吃惊模样,笑道:
“回老太爷的话,这可是纯十斤重黄金铸造,出自巧匠之手,价值边城的宝物呢!”
双手施力的托棒在双手,司徒壮满面挤出条条皱纹的笑意,赞不绝口的道:
“确是件稀世宝物。”
就在他一阵鉴赏中,就在司徒杰与柴管事等人的惊叹中,金小山小声的道:
“老太爷,你请赐小人一张回条吧。”
轻点着头,司徒壮道: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杰几快去写一谢函,且封五十两银子赏给这个诚实不欺的小子,
留他客室吃饭去。”
金小山忙施礼,道:
“回老太爷的活,小子已经吃过,只希望收了回条这就连夜上路呢!”
抚髯望向金小山,司徒壮道:
“倒是个精明干练的年轻人,就随你的意吧。”
边接过下人送上的香茗呷着,又问了一些关家在老金矿村的事——
金小山知道的不多,只是点头应付而已!
没有多久,司徒杰已匆匆走来,把一封信交在金小山手中,道:
“这是回谢函,你好生收着。”
金小山接过来,立刻抽出信纸细看一遍,看得司徒杰火冒三丈,而司徒壮却点头道:
“别看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办事倒是满认真,我老人家当年也是喜欢这种样的。”
金小山收起回函,也把已封的五十两银子揣入怀中,这才施礼退出大厅来。
司徒壮抚着金菩萨,对柴管事道:
“替我送这小伙子出府。”
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