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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3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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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是土坑葬,尽管年代已经久远,楠木却还算好,透着一种纯粹的咖啡色,而上面原先刷着的黑漆,现在漆皮多半剥落于棺底的两侧。 
  待把棺木周围的泥土完全清理干净之后,吴兴汉又是一怔: 
  他发现,楠木棺材的底板两边,竟然排列有序地悬挂着六个供当时执绋抬运用的大铁环! 
  墓主何许人也,竟然受到如此规格的礼遇?这在他多年的考古生涯中,却是闻所未闻的。 
  越发使人感到蹊跷的是,经过一番仔仔细细的清理之后,只在棺材里发现了一些已经是残缺不全的人骨,却并未寻找到其他器物。 
  没有一点有价值的文物,这多少使得吴兴汉有些扫兴。但是,搞古人类研究的方笃生,他的兴奋点本来就不在有没有器物,而是在遗骨。虽然遗骨并非远古化石,他还是下意识地跳了下去。 
  方笃生认为,在这个临时组建的发掘队伍中,甚至包括吴兴汉在内,没谁会对死人的骨头有兴趣,但这正是他的优势所在。 
  黑糊糊的棺木之中,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气,一直没离开现场的那几位讲解员姑娘,这时早吓得躲到一边去了。 
  程如峰自打来到黄泥坎,就对现场发生的一切怀有莫大的兴趣,发掘工作的每一道程序,他都默默地观察着,研究着。见方笃生跳进刚打开的墓室,他也想跟着跳下去,但还是犹豫了一下。他别的不怕,只怕不懂业务,下去后添乱。后来见方笃生一个人在棺内细心地清理淤土,寻找散落的人骨,心想这种工作还是可以帮上手脚的,这才跳下去。 
  他们从淤土中先后找出墓主的头骨、肩胛骨和肋骨,还找出了大量的人骨碎片。方笃生凭着经验,分别认出了墓主的头盖骨和四肢骨。 
  最后,又一次出现了一桩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大感意外的事,就在这个小小的墓室之中,居然清理出了两合重叠竖立着的,长宽都在一米以上的墓志石。 
  先发现的那块墓志盖上,阴刻着十二个厚重的篆字:“宋故永康郡夫人董氏墓志铭”。这是宋朝的墓穴无疑。但“永康郡夫人董氏”是谁?没人知道。 
  再看另一个墓志盖,程如峰惊得眼睛都直了。他分明发现,那上面清清楚楚地阴刻着十六个同样苍劲的篆字: 
  宋枢密副使赠礼部尚书孝肃包公墓铭 
  这就是包公墓? 
  这怎么可能是包公墓! 
  当两合墓志石被吊到地面上时,在场的所有人差不多全傻了眼,难以相信,却又不容置疑! 
  一个墓室,一口棺材,放有两个人的墓志铭,这在中国的考古发掘史上尚无先例。但是,这肯定无疑是包公墓,而且,它还是包公夫妇二人的合葬墓。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会被葬在这个位置? 
  既然这座位置卑下、偏离墓群的极不起眼的小坟丘是包公夫妇的合葬之墓,那么,上方那个又高又大一向被世人公认的包公墓,又会是谁的墓冢? 
  程如峰大惑不解。吴兴汉更是一头雾水。 
  吴兴汉所以避开那座高大显赫的主墓,先找个游离墓群看似卑微的小墓动手,原本只是想摸索出一点经验,最后再去解决包公墓,谁知歪打正着,倒是把包公墓给挖出来了! 
  二十多年的考古生涯,吴兴汉第一次被搞得晕头转向,摸不到北。 
  第三章关于包公墓的三个传说 
  能被人民普遍接纳与推崇的历史人物,不是可以“封杀”的。不仅“封杀”不了,还会物极必反。“文革”对清官的批判,诱发的,只能是人们的逆反心理。合肥人一直将这座古城视为“三国故地、包拯家乡”,并引为骄傲,对包公墓的发掘,显然给他们提供了感情宣泄的机会。 
  包公墓的发掘工作没做任何声张,是静悄悄地进行的,消息甚至还被严密封锁,但依然快捷得有如一阵疾风,一个早上,就刮遍了全城的大街小巷,闹得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这可是包公的家乡啊,平民百姓对包公的感情,岂可用车载斗量。有关包公的任何故事,自然都会格外地引人注意。很快,流传开来的有关包公墓的故事,就有三则: 
  一是说,包公生前有一个儿子,这惟一的一个儿子性子还特别的犟,平日总爱跟包公“顶牛”。包公叫他朝东,他准会朝西,包公要他去打狗,他偏偏要打鸡。包公临终时,心想,要是叫儿子做口木头的棺材吧,他准会做成石头的,于是就特意叮嘱儿子给自己做口石头棺材。谁知儿子听了,偏就这一次认了真,暗忖:自己跟老人家顶了一辈子牛,最后一个要求,还能不听吗?于是就真的做了口石头棺材。正因为包公是睡在石棺之中,尸体化不掉,灵魂出不来,就永远不能超生,所以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出现包公了。 
  二是说,包公墓室里有三道门,第一道门设了暗箭,第二道门灌满了水银,第三道门放有专斩皇亲国戚的龙头铡、专斩贪官污吏的虎头铡以及专斩地痞恶霸的狗头铡。他的墓是太岁头上的土,谁也不好轻举妄动。 
  再就是说,大兴集的包公墓是假的,真正的包公墓谁也不知道埋在哪里。因为,包公生前执法如山,得罪了许多皇亲国戚、贪官污吏、地痞恶霸,这些人对包公恨之入骨,将包公焚尸碎骨也难泄心头之恨。包公的家人心知肚明。因此,包公过世之后,从开封运了回来,家人做了二十一口同样的棺材,由合肥当时的南熏门、时雍门、威武门、西平门、水西门、拱辰门和得胜门,七座城门同时朝外出殡,让人真假难辨,谁也不知道包公最后被葬在哪里。 
  这些扑朔迷离的传说,为包公墓的发掘平添了一层神秘色彩,激发了人们更大的兴趣和好奇心。 
  大兴集在当时已属合肥郊区,平日从市政府广场发往大兴集的班车,乘客并不多,也多半是中途下车。车开出市区后,常常是空空落落,冷冷清清的。可是,自打包公墓群正式探墓的第一天起,这条线路的班车便人满为患。车厢里明明已经被塞得针插不进,一个个全成了沙丁鱼,下面的乘客还大喊大叫地拼命往上挤。不光是这趟班车,凡是市内朝东开的各线公交车,都突然变得火爆起来。许多在合肥住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说过黄泥坎的人,也加入到这股潮流之中,滔滔似水,一浪浪向东郊卷去。 
  沉寂了千百年的黄泥坎,一下子变得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发掘现场很快被围了个水泼不进。已经挤进里边的人,想看得更真切,仍不断向前挪动;站在外层的,更是奋力向里拥。于是围观的圈子越缩越小,越挤越乱,一时间,小孩哭,大人喊,最后乱成了一团。 
  就在陈廷献探墓的第三天,整个发掘工作不得不中途停了下来。 
  吴兴汉不得不向市里紧急求援。当天,市公安局就派来了治安民警张西觉。他为黄泥坎平添了一道风景:沿着现场的四周,拉出了一圈用铁丝网架起的警戒线。 
  有了铁丝网,围观的人就都被限定在了“楚河”“汉界”之外。不过,总会有几个好事者,带头撞线。有人敢带头,就有人敢效仿,于是,三三两两,趁其不备,变戏法儿似的,就出现在了网内。这些人不及时规劝出去,更大量的人群跟着就会明目张胆地跨进“雷池”。 
  张西觉太了解这种心理了,他从拉起铁丝网的那天起,就没有脱下过身上的那套警服。他知道,警服的存在,比他的存在更重要。那是一种威严,一种震慑。后来天气渐渐变热了,哪怕挥汗如雨,他也没把警服脱去。 
  合钢二厂基建处抽到现场工作的张国麟和王占魁,不仅及时地提供发掘工作所需要的各种物质,也及时组织起处里的民兵,去配合张西觉。不久,合肥警备区也派来了两名战士,来到黄泥坎协助民警搞好治安保卫工作。两个忠于职守的小战士,因为年龄都不大,又少言寡语,以致我们在二十六年后采访这件事情时,许多当事人竟然都说不出他们的名字。在程如峰提供的一张照片上,其中有一位被喊作“小王”的战士,就站在文物工作者们的中间,矜持地望着镜头,还有点孩子气的腼腆。 
  挖出包公墓志的那一天,围观的群众人山人海,显然还是有关包公墓的那三个传说起了作用。人们都想知道,包公是否真没化尸,睡的是否就是石棺,包公墓室之中是否真有三道门,每一道门是否都设有“机关”。最重要的,也是大家最关心,最好奇的,还是那个七座城门同时朝外出殡的故事,都想亲眼看一看,大兴集黄泥坎挖出的是否真是包公墓。 
  当然,包公墓志的出土,说明了一切。何况,不仅出土了墓志盖,还出土了详尽的墓志铭。墓志铭的撰写者、书写者,上面也都刻得明明白白:编撰包公墓志铭的,是包公的同时代人,同朝同为枢密副使的吴奎;书写墓志铭的,亦是同朝的知国事监书学杨南仲;篆写墓志盖的,同样是同朝“温州瑞安县令”、“甥将仕郎”文勋。 
  一下有了这么多珍贵的文物出土,早想在文物考古的事业上大干一番的程如峰,其激动兴奋之情自不待说。就在大伙忙着现场清理的时候,他就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一份工作。只见他把包公的墓志石小心翼翼地搬到附近一个坟包的旁边,照着原样拼凑好,找来抹布,蘸着水,一点一点地,把志石上的淤泥擦去。渐渐地便看清了,志石上留有明显的打击痕。 
  碎成五块的墓志石有明显的打击痕,表明包公的墓志曾经被人破坏过。 
  谁会对包公怀有如此深仇大恨?这事究竟何人所为?这些,不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搞清楚。 
  程如峰花了整整两天时间,将包公墓志上的淤泥彻底清除干净,这才发现,要把志石上的那些刻文完整地记录下来,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由于时间的久远,又由于人为的破坏,上面有许多字漫漶不清。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志石上篆刻的正是包公的生平事迹! 
  现在,再清楚不过了,挖出的这个小坟,正是包公墓。不仅是包公墓,还是包公夫妇二人的合葬墓。因为墓室中不仅出土了包公的墓志石,同时还有“永康郡夫人董氏”的墓志石。 
  然而,当这一点已经确信无疑之时,另一件几乎不可思议的事情,便凸显而出:从事古人类学研究的方笃生发现,全部的人骨,只来自一个人的骨架。这就是说,从包氏夫妇二人的合葬墓中收集到的,实际上只有一个人的遗骨! 
  这遗骨,究竟是包公的还是包夫人的,一时难辨。一口棺材放着两个墓志铭,在中国的考古发掘史上更是罕见。而合葬墓的墓室中又只放有一个人的遗骨,就更是旷古绝今了。 
  更奇怪的是,当程如峰把已经碎成七块的董氏的墓志石往一块儿拼时,结果发现,无论怎么拼凑,它都缺了一个角。他请民工把墓室里面的淤土仔仔细细地又过了几遍筛子,可那缺了的一角却好像被蒸发了,或是熔化了,再也找不到! 
  整个墓坑里的填土,均为纯净的“五花土”,也就是大家常说的那种“墓土”,而那些土并没发现有被扰乱过的痕迹。可是,包公的墓志石裂成了五块,董氏的墓志石碎成了七瓣,而且还缺了一角,又分明是被十分恶劣地破坏过。这究竟都说明了什么呢? 
  程如峰百思不解。吴兴汉和方笃生也觉得事有蹊跷。 
  探墓技工陈廷献,虽说在操使“洛阳铲”上有着两手令人叹服的绝活,此刻也是惊得大张着嘴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在现场,最感到意外的,可以说,莫过于包公三十三代孙包义旭了。当包公的墓志石还是从偏离墓群的那座小墓中被发现的时候,那一刻,他就呆若木鸡一般地死死地盯着正在往上吊的墓志石。 
  “这怎么可能会是包公墓?”他嗫嚅着,如堕五里雾中。 
  自从记事时起,每逢清明时节,他都要跟着家人到这儿来祭扫包公墓,每次祭扫的可都是最上面那座又高又大的坟墓呀! 
  他的大大(合肥人称父亲),他大大的大大,祭扫的也都是那座主墓。这么说,包氏后裔年年祭扫包公墓,年年都摸错了老坟头? 
  他是亲眼看过《包氏宗谱》的。《包氏宗谱》的文字记载和墓图所画,可全都是那座高高大大的主墓!难道祖祖辈辈世代相传的家谱也搞错了? 
  包义旭向离小墓三十多米开外的那座高大的主墓望过去,目光中,充满着震惊。他眼中那原本熟悉的主墓,突然间变得不真实,变得陌生起来。是呀,夕阳的余晖中,那巨大的坟冢里,埋藏着的究竟是些什么呢? 
  第四章想起了包河 
  程如峰开始忙碌起来。 
  他知道在挖掘包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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