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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她下定决心要生个孩子,也许到那会儿,她真的会是幸福的。既然每个人都要结婚,结婚后又都要生孩子,那么为什么不早一点儿把这个过程都完成了呢?
从那以后,她一心一意地在为生孩子做准备了。自从她未婚先孕,她就有了教训,在和张颂有那层关系时,她坚持一定要用工具,张颂也言听计从,一直坚持到现在。他们现在想要孩子了,工具自然不会用了。于是他们开始齐心协力地共同努力,这是他们结婚后,想法最一致的一件事了。他们恩爱完之后,躺在那里,身子软软的、倦倦的。
她说:兴许有了孩子,你就恋家了。
他说:有了孩子,你就不胡思乱想了,生活就是生活,哪有那么多累人的想法。
她说:有了孩子会很累人的。
他说:你想带就带,不想带就交给我妈,我妈明年就退休了,她想要孙子都快想疯了。
前些日子,李亚玲隔三差五地到张颂父母家去一趟,时间大都是周末,有时在他家吃一顿饭,张颂母亲不说什么,更多的时候用探寻的目光在李亚玲的腰身上扫来扫去。
吃饭的时候,张颂母亲就说:你们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要个孩子了。
当时两个人都没有接母亲的碴,那时她还没有要孩子的想法,她仍沉浸在对婚姻对家庭的期盼中。现在她终于下定决心要生个孩子了,她想像自己以后怀孕时,挺胸腆肚的样子。那一阵子,张颂似乎很配合李亚玲,每天从办公室备课回来便早早上床,他们都变得很勤奋,他们的生活又变得甜蜜起来。李亚玲一时间沉浸在了一种假想的甜蜜之中,她对生活又变得积极起来,每天下班的时候,她又是第一个冲出门诊楼,飞快地骑上自行车往菜市场赶,每天的晚饭都做得很丰盛,她的脸孔红润,眼神迷离,仿佛她又谈了一次恋爱。热恋中的女人总是迷人的、可爱的。
她不再和张颂争吵了,这么甜蜜的生活还有什么可争可吵的呢?如果这样的生活这么持续下去的话,她肯定会满足的。
可几个月之后,她并没有像期待中的那样怀孕,她在幸福的过程中,甚至忘掉了当初的目的。
直到有一天,张颂大汗淋漓地努力过之后,伏在她的身上说:都好几个月了,也该怀上了。
这时她才意识到,她原本是想怀孕的。她伸出手摸着自己平滑如初的肚子,她是学医的不用摸肚子也知道怀没怀上孩子,每个月正常地来月经,就足以证明她没有怀孕。
第四部分: 第62节:恍惚间如同坐在了梦里
几个月下来之后,张颂的情绪就不高涨了,也不那么勤奋了,有时很晚才从办公室里回来,她已经睡醒一觉了。他躺在她的身边,她希望他能在今晚仍有所作为,便把身子偎过去,用手热热地把他缠住。
他推开她的手说:太累了,等过两天吧。
她就有些失意,把手一点点松开,身体也一点点冷却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几个月。
当每个月来月经那几天,他总是用探寻的目光望着她。如果来了,她便摇摇头,叹口气。他的目光在这之前是有一些期望的,有如几粒炭火在燃着,听了她的话便又熄灭了。
有几次,她的月经推迟了几天,她便在日历牌上做出种种记号,准确无误地记算着日子,可几日之后,月经又来了,她和他如泄了气的皮球,于是又期待着下一个月。
这样努力期待了一阵儿之后,两个人似乎都疲沓了。
她就说:以前怕怀上,偏偏就怀上了,现在想怀上,却怀不上,你说急人不急人。
张颂就说:要不去医院查一查吧,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
她说:有什么毛病,又不是没怀过。
他也沉默了,为这种无望的努力他感到了失望。
还是科里一个老大姐鼓动李亚玲去妇科做一下儿全面的检查,她才走进妇科的。这个老大姐以前也经历过类似这样的事情,后来,一检查还是查出了毛病,于是,又是做手术,又是吃药的,终于怀上了。
李亚玲果然检查出了毛病。结论是这样的,李亚玲交待了自己曾怀过孕又做过人流的历史,医生便顺着这条线索检查,上一次人流做得很不成功,把子宫刮漏了才造成了大出血。虽然现在伤口早就愈合了,但现在的子宫壁太薄了,受精卵无法在子宫里着床,没有了生存的土地,种子自然不会生根、开花、结果。
这一诊断是致命的。李亚玲是学过医的,她本身就是医生,这无形中等于宣判她将终身不孕。那天,当她得到这一结论时,她坐在检查床上久久没有下来,她脸色苍白,神情麻木。
当她走出妇科时,她已经泪流满面了,一个想做母亲的女人,突然宣判她没有权力做母亲了,无疑宣布了她的死刑。
那天,她回到家里,手没洗、脸没洗,便一头倒在了床上,灯都没有开。一直到张颂回来,他进门拉开了灯,看到了床上神情呆滞的李亚玲,惊讶地走过来问:你病了?
他说完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摸了一下儿,她并不热,甚至额头有些发凉。
他又问:你怎么了?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份检查报告,张颂只看了几眼,便什么都明白了。他也呆坐在那里,不相信似的反复研究着那张纸。
李亚玲突然找到了发泄口,她坐起来冲他叫道:当初你说不会怀孕,骗我上床,结果怎么样?如果没有当初,怎么会有今天?
说完,她用被子蒙住头,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这是悲痛欲绝的嚎哭、毁灭的痛哭。
张颂呆呆地坐在那里,恍惚间如同坐在了梦里。
她昏昏沉沉地这么过了几天,情绪才稳定下来,她认命了。她觉得这就是她的命,这一切都是为了进城所付出的代价。
如果当初她不和张颂谈恋爱,就是谈恋爱而不发生意外怀孕,全校的人就不会知道她和张颂的恋爱关系,她就没有权力要求张颂和自己结婚,不结婚,她就无法留在城里工作,说不定自己现在正在农村吃苦受罪。想到这些,她心里平衡了,情绪便稳定下来,既然认命了,生活就又是生活了。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欲望需要满足,为了欲望,日子一天天地就有了盼头和努力的方向。
痛苦的抉择
完全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因为她不想把这份伤痛带给他。他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了,他和马非拉的关系是进还是退,不管是进还是退,都在他自己的掌握之中。乔念朝又面临着新的一轮痛苦的抉择了。
马非拉出事了,谁也没有想到在那种时候,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乔念朝眼睁睁地看到马非拉被歹匪强暴,那一刻,他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了绝望。
当马非拉趔趄着来到他的面前,为他松开绑在手脚上的绳子时,他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量了,只能用目光惊愕地望着马非拉了。马非拉的目光和他碰在了一起,他同样看到了马非拉目光中的绝望,还有一缕他所不熟悉的冷漠。
后来,她扶着树站了起来,目光越过他的头顶,神情麻木而又苍凉。她一步步向前走去,穿过街心花园的护栏,走过马路,最后她疯跑起来,一直跑进大院门口,他喊了一句什么,她也没有停下来,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乔念朝踉跄地跟着她,他喊着:非拉,非拉——声音艰涩而又苍老。他一直走到马非拉家的楼下,整栋房子不见一丝灯光,就那么静静的,似沉睡千年万年了。他倒退着往回走,一直盯着马非拉家里的某个窗口,他多么希望那扇窗口后面突亮起一盏灯,可是一直没有。那栋楼整栋都是黑着的,如同临分手时,马非拉那双绝望的眼睛。
那一夜,乔念朝一夜也没合眼,他的眼前不停地闪现着马非拉的眼神,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呀,这双眼睛搅扰着他一夜无眠,然后就是三个歹徒拖着马非拉走进丛林里的情形。他的心在颤抖,自身如同坠向一片深不见底的峡谷,无穷无尽……那一夜,他是在一种失重状态下度过的。
第四部分: 第63节: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就是他们返校的日子了,为了这个日子,马非拉已经计划好久了。原本他们说好了,同一天返校,车票前两天他们已经买好了,他们两个人的座位是相连在一起的。
天亮了,乔念朝准备出发了,东西已经准备过了,无须再准备了,他提着东西从家里走出来,他又去望马非拉家里那栋小楼,门前静静的,不知为什么,这时,他希望见到马非拉,又怕见到她。他在这种犹豫不决中,一步步走出了大院,来到了公共汽车站下。一连来了三辆通往公共汽车站的汽车,他都没有上,在犹豫中,他想会看见马非拉的身影,结果,马非拉一直没有出现。第四辆车又出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他再不走,恐怕就赶不上火车了,他只能上车了。
在车站的月台上,他差不多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他一直没有看到马非拉,他向车厢里走去,他不敢提前望向自己和马非拉的座位,他不知道马非拉是来了还是没来,等找到座位才发现自己和马非拉的座位一直空着。他的心里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沉沉的、闷闷的。一直到车开走,也没有见到马非拉的身影。马非拉的座位一直那么空着,一个男人试图挤过来,要坐那个空座,被他制止了,他说:有人。
然后,车行驶了一站之后,他仍没有见到马非拉的身影,那个座位被新上车的人给占据了。他不知道马非拉回到家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出现在军校里,后来晚上又去食堂吃饭,在通讯队的队伍里他也没能找到马非拉的身影。最后,他来到了军校内他和马非拉曾经出没过的地方,他试图看到马非拉的身影,就像以前一样,说不定在什么时候,马非拉就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坏笑着、任性着。一连三天,他仍没在校园里发现马非拉的影子。他自己也恍恍惚惚的,心不在焉,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干不下去。他一闭上眼睛就是马非拉那双绝望而又空洞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说心里话,他以前似乎从来没有爱过马非拉,只是马非拉整日里缠着他,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就范。他是被动的、无奈的,可现在,他即将失去马非拉了,他才意识到,他是爱着她的。没有马非拉的生活是多么的单调乏味。他急于见到她,可她却迟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把最坏的想法都想到了,马非拉不来上学了,从此,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如果那样的话,他会请假回家一趟,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马非拉出事后想不开,出了更大的事,比如自杀或出走等等,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晚上,他来到邮局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父亲,父亲听到了他的声音很吃惊。
父亲说:你有事?
他说:没什么事,就是告诉家里一声,我已经回学校了,这里一切都挺好的。
父亲说:唔,写封信不就行了。
最后他说:家里都好吧?
他为自己的口气感到吃惊,以前写信他都不这么问候父母,一是父母不适应,更重要的是,父母都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又有什么不好的。
父亲又说:唔,都挺好的,你小子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他忙说:没有,没有。
说完便放下了电话。
他打这个电话的目地,是想从家里探问一下马非拉的消息,如果马非拉真的出什么事了,整个大院的人不会不知道,当然父亲也会知道,他打电话,父亲也许会跟他说。他听着父亲的声音,父亲的声音还如同平常,在这种平常中他想,马非拉也许没出什么事。
他忐忑不安地又过了三天,终于看到了马非拉。那是早饭后,他列队去教室上课,通讯队的学员迎面走来,他在通讯队熟悉的队列里看到了马非拉。马非拉脸色苍白,神情呆滞,她看着前面,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随着队伍在眼前走过。那一瞬间,他差点儿喊叫起来。那天上午的课,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记得军事指挥教员在黑版上写了一行字:指挥的艺术。
然后他脑子里就乱成了一片,他既兴奋又悲凉,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看来马非拉还是来了,接下来他就要面对她了,她看见他会说些什么?他们的关系又算是什么?他们将怎样继续?他不知道,也说不清,一切都浑浑沌沌着……
傍晚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单独和马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