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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真的问错人了,”见他穿着衬衫西裤,一身准备上班的打扮,她又皱眉,“今天周日,你不会还要到公司加班吧?”
“事情没做完。”
“你都病成这样,还挂念着公司的事?”她有些不悦。
“我是这个研发中心的负责人,责无旁贷。”是他自动请缨回台湾,无论如何必须让才刚成立的研发中心上轨道才行。
明白他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不论怎么劝他也没用,于是鲁心岚改口问:“那你药吃了吗?”
“嗯。”
“中午我会替你送便当过去。”她说。
他诧异的望住她。“你不是要去约会?”
“我打算叫他来我家,约会又不一定要出去,我想跟他一起做菜,应该也满有趣的。”
结果,中午她果然来了,提着的餐盒里,装的都是她亲手煮的菜,很清淡可口,但她说的话却让他食不下咽。
“我跟汤大哥约好下个星期周末要一起去宜兰的农场度假。”
“只有你跟他?”他沙哑的声音有丝紧绷。
“本来是啦,但是我告诉桃桃后,她也要一起去,你要不要也一起来?两男两女比较刚好,免得夹在我跟桃桃之间,汤大哥会不自在。”她贴心的说。
“好。”研发中心的工作让他忙得分不开身,原该拒绝的,但他听到自己的沙哑嗓音竞如此回答。
“好了,桑哥,我把资料传过去了,你收一下Mail,其他的我过两天再一起给你。”张文昕呵欠连连,准备要再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谢谢。”收线后,桑史皓立刻开启信箱收信,将报告逐一细看后,瞬间沉下脸。
一早便降下秋雨,整日没有停歇。
在住处前下车后,鲁心岚朝车里的人扬手道再见,一回头,才看见悄然伫立在门前屋檐下的人。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候看见他,她有些意外。
“我有事跟你说。”桑史皓戴着口罩,清冷的嗓音因为感冒而显得瘩哑低沉。
“好,那先进去。”她开门,穿过小院子,领他走进屋里。“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几天都是汤宗翔接你上下课?”
“嗯,他很坚持要接送我到脚伤痊愈为止。”原本她拒绝了,但拖着打石膏的脚来回一趟确实很累,因此这几天桑史皓没再来接送她后,她便转而请汤宗翔帮忙。
“明天开始我来接你,不要再跟他来往了。”他闷哑的嗓音说道。
什么?”她诧问,接着眼里亮起一丝喜色。莫非他
“咳咳”他咳了几声,说,“因为他的私生活很乱,不适合你。”
“你怎么知道他的私生活很乱?”看着他被半张口罩遮住的脸,鲁心岚知道他是为了不想把感冒传染给她才戴上口罩的。以前他就是这样,当他感冒时,他一定戴着口罩,也绝不在感冒期间吻她。
“我透过某些管道知道的,总之,你不要再跟他接近。”
“我不相信汤大哥是那样的人。”她蹙凝起秀眉,故意说。
“心岚,相信我,他真的不适合你。”桑史皓捺着性子劝她。
“那么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适合我?”她眸光熠亮的注视着他。
他无言。要能无条件宠她、爱她、懂她的人才适合她,但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片刻后他才挤出一句。“他不是个用情专一的人,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在张文昕的调查报告里,汤宗翔的前妻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的外遇,所以才跟他离婚的。
“你是指他离婚的事吗?汤大哥向我解释过了,他确实曾经因为一时糊涂犯了不该犯的错,所以他的前妻才会跟他离婚。有了这一次教训,他发过誓以后再婚绝对不会再犯错了。”在这几天的接送中,她从汤宗翔的口中约略得知了一些事。
“你相信他说的话?”桑史皓微揽眉心。
“为什么不信?正因为知道错了,也受到了教训,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很珍惜下一次的婚姻。”
见她对汤宗翔如此信赖、毫不怀疑,桑史皓黯下眼神。又思及她是以结婚为前提在跟汤宗翔交往,他忍不住又狂咳了好几声。“咳咳咳咳咳”咳到胸口痛得让他怀疑自己几乎要咳出血来了。
见状,鲁心岚赶紧倒来一杯水,取下他的口罩,将温水递到他唇边,“来,先喝点水。”
待咳嗽稍止后,他喝了半杯温水。
她责怪的问:“你是不是都没有按时吃药?”
“我有。”事实上今天咳嗽已较少了。
“那都过了几天了,怎么还咳得这么严重?”她拧眉质疑。
他解释,“今天好很多了,喉咙已经消肿了。”
“真的吗?你张开嘴我看看。”为免他骗她,她这么要求,毕竟他有过说谎的纪录,他的话不值得再毫无条件的相信。
“真的好很多。”他别开头,不肯照做。“汤宗翔的事我希望你再慎重考虑,不要为了报复我做傻事。”
她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所以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为了气他,才坚持要跟汤宗翔交往,还不停在他面前提起他。
她凝眸正色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我早就说过我们过去的事我已经不在乎了,跟汤大哥交往,纯粹是因为我很欣赏他。”
握住她的手臂,桑史皓沙哑的嗓音因为激动而扬高。
“心岚,不要逞强,那对你没有好处。”一夕之间她就从恨他变得不在乎,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样的说词,太牵强了。
“我才没有逞强,你放手。”她想甩开他的手,但他却握得很紧,仿佛非要她亲口承诺不跟汤宗翔交往不可。
“不要为了气我而跟汤宗翔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闻言,鲁心岚不禁有些动怒。怎么他还不说真心话?“我不会后悔,你放手!”会后悔的人是他,这个自以为是的笨蛋!
或许是两人的拉扯让棒棒有了误会,只见它突然朝桑史皓扑了过去,张嘴一把咬住他的大腿。
陡然被狗儿用力咬住,他闷哼一声,放开了鲁心岚,想推开棒棒,但这只黑色的大狗却像把他当成敌人似的,咬得很紧,不肯松口。
见状,她连忙轻拍棒棒的头,哄道:“棒棒乖,快放开他。”
但棒棒仍是紧咬着桑史皓的大腿没有松口,一双狗眼骨碌碌的望着她,似在邀功。
那双淘气的眼神,像是小梵,而不是温驯的棒棒,鲁心岚一愣后,说道:
“咦,小梵,你是不是附身到棒棒的身上了?快出来,别闹了。”她轻拍着狗儿的脑袋。
狗儿这才松开了口,“岚姨,他欺负你,我替你教训他。”小梵从棒棒身上飘了出来,一脸兴奋的说。
明白小梵是想保护她,鲁心岚心窝一暖,温言道:“没关系,我没事。”
“可是他刚抓着你不放。”小梵悻悻然的瞪向桑史皓。
凝目打量那只在松开他的腿后便温驯坐着的黑色狗儿,再朝四周扫视了片刻,桑史皓很清楚的听见鲁心岚所说的话,她要那个叫小梵的人,不要附身到棒棒身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说了,上次是因为她在发烧,现在她已经完全痊愈了,为何又
“我们只是有些意见不合。”鲁心岚解释,知道小梵是护她心切,不忍心责备他,然而担心小梵以后会再做出同样的事,所以她正色的告诫,“小梵,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准再随便附到棒棒身上咬人哦。”万一咬伤了别人,可不是一两句道歉就能了事的。
“我知道了啦”嘟起嘴,小梵闷闷的跑到棒棒身边逗它玩。
她接着才望向桑史皓的大腿,“你有受伤吗?”
“没有。”他摇首,棒棒并没有咬得很用力。“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正迟疑着要不要将小梵的事告诉他,却又听到他说:“心岚,你是不是出现幻视之类的情况?”
“幻视?才没有!”鲁心岚脱口说,“他叫小梵,是这间房东的儿子,他在一年前过世了。”
过世了?换言之她是在跟鬼说话?想起一事,桑史皓讶问:“你说他叫小梵?是屋主的儿子?”从美国返台前,朋友夫妻的确跟他提过这个名字。“他是不是只有七、八岁?”
“对呀,你怎么知道?”换她有些意外。
“我还知道这间屋王姓崔,他们在一年前儿子过世后便移居美国了。”
“咦?对,没错,小梵就姓崔,他叫崔若梵。”
“你真的看见了那个小孩?”闻言,他半信半疑的瞟向四周,但除了她和棒棒,其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真的。”她把当天的情况约略告诉他,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特地走到小梵的房间,取出小梵的相片递给他,“喏,你看,他就是小梵。”
接过相框,桑史皓垂目望去一眼。他在朋友家中也见过这个小孩的相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但他再次举目环顾屋里,却依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小梵在哪里?”据她方才所言,她是因为触摸到相片,所以才能看见小梵,但他却没有和她一样的际遇。
“咦,你还是没看到吗?小梵就蹲在棒棒旁边跟它玩呀。”
他望过去,看到的只是棒棒时而张嘴做咬物状,时而左右移动,看那样子,确实很像在跟谁玩似的,但它的面前明明空无一物。
“我什么都没看到。”
“是吗?怎么这么奇怪,我是摸了相片就看得到小梵,你为什么不行?对了,你为什么会知道小梵姓崔,还有他家人移居美国的事?”
略一沉吟,桑史皓坦白的告诉她。
“我在美国认识了这间房子的屋主,这次回来,他托我过来替他看看房子。”
“你认识屋主?”鲁心岚一愕,“等一下,那么你那次来之所以遇到棒棒,就不是巧合了?”
“没错,我是为了来替他看房子,所以才被棒棒缠上。”
“原来如此。”思及一事,她喜道,“啊,既然这样,你能不能问问小梵的父母一件事?”
“什么事?”
她马上将小梵的心愿告诉他,“我询问过附近邻居还有学校的老师,没人知道雅婷搬到哪里去了,也许他的父母会知道。”
“你要我告诉他们小梵的事?”他的目光看向棒棒,不论怎么看,还是看不见它究竟是在跟谁玩。
鲁心岚连忙说:“不,你先不要跟他们提小梵的事,我想他的爸妈若知道小梵死后一直在这里徘徊不去,一定会很伤心,你就随便找个藉口问他们。”
“好,我回去再打电话问。”语气微顿了下,桑史皓重提方才的话题,“站在朋友的立场,我不希望你再次受到伤害,汤宗翔他”
“我们别再为这个问题争执好不好?我有眼睛,自己会观察判断他是不是适合的人。”她语气淡淡的接着说,“如果你周末不想跟我们一起去农场度假的话”
她话还未说毕,他便闷闷的插话,“我没有说不去。”
闻言,鲁心岚必须努力忍住才能不让嘴角的笑意溜出来。
“放下休闲农场”位于宜兰,农场主人将农场命名为“放下”,是希望所有来此游玩度假的人都能放下手边的工作、烦恼和执着,尽情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
农场保留了大片原始山林地的原貌,配合地形,开辟出几处地区种植各种水果、蔬菜,西边还有一整片茵绿草原做为牛羊放牧区,算是一座很自然的休闲农庄。
四人分乘两辆车前来,鲁心岚与汤宗翔和棒棒共乘一辆,而桑史皓则与林子桃一辆。
抵达之后,桑史皓突地从车上搬下一辆轮椅。
“你这是要干么?”林子桃很不解。
“麻烦你推去给心岚。”
“推这去给心岚?为什么?”她一时没想到拄着杖拐的好友要逛遍这片占地甚广的农场会十分辛苦,微愣了下才想通,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细心,连这个都替心岚设想到了。
桑史皓只是淡淡开口。“我担心她的脚会受不了。”
注视着他,林子桃意有所指。“唉,看样子你还是很关心她嘛,那干么不去把她追回来?”
“我跟她不可能了。”他摇头,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根本是”及时打住差点要脱口而出的话,林子桃耸耸肩,“算了,随便你。”她推着轮椅走到好友身边,笑嘻嘻的比了个请的手势,“鲁心岚小姐,请上座。”
“这是干么?”鲁心岚愕然的看着好友不知打哪推来的轮椅。
林子桃眼神飘向后面的桑史皓,促狭地眨眨眼。“有人担心你在这么大的农场里走得脚酸,所以特地带来给你的。不要辜负人家一片心意,快点坐上来吧,我推你。”
顺着桃桃的目光瞥去,她迎上桑史皓投来的目光,一瞬,他便别开了眼。
汤宗翔也附和道:“桃桃说得没错,坐在轮椅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