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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睬他,跟警察说话,“还是拘留吧。”
不要啊——!一个哭得更大声,另外一个蔫了。
终于等到乱七八糟闲杂人等都散光,回头看到他还站在旁边等。
“谢谢你。”
“你能走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指指自己的车,“我开车。”
“还能开吗?”眼睛看下去,漂亮的线条变了,她的脚踝又红又肿,唉,他心疼。
开始仔细看他,陌生的男人,穿得很随意,不过手表顶她的车,而且刚刚对她伸出过援手,好像没什么危险性。不过她一向很小心,这可不是什么真善美的小世界。
“不要怕,我是好人。”被她的眼睛一看,嘴巴自动招供真相,想了一下,伸手掏皮夹给她看驾照,“会开车。”
心情其实很糟糕,不过太好笑,她笑了。
神了,一闪神他居然看到馅饼粥招牌那圈五颜六色的灯泡,她蹲在地上看着那个小孩的脸,也是这么笑眯眯的,风衣下摆有一点拖在满是尘土的行道彩砖上,就是这件吧——叠影重重,成志东目眩神驰。
第九章
座位往后退很多,没办法,他腿长。车子里面跟想象的一样,一点装饰都没有,只有后视镜下吊着水晶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完了,他想唱歌。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沉默地整理手机,丝袜破掉的地方风衣掩不住,有点狼狈。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扭伤而已,回家拿冰敷一下。”
“那要不要去喝一杯?”
跳跃太大,连她也忍不住呆望过来,他在那里笑笑的,看她好像在看一朵花。
喝一杯啊——也好,今天真想喝一杯。
下车的时候扶了她一把,她很大方地接受帮助,抽回手以后习惯性地说谢谢。小酒吧里人还不多,band和歌手都有点懒,唱爵士的时候声音很背景,坐下聊天刚刚好。
想起那张国际驾照,“华裔?”
“嗯,我的中文名字叫做成志东,在KJ工作,亚洲区总部在上海,所以这里我常来。”
“我叫叶齐眉,做律师。”
吧台上面悬着许多酒杯,灯光折射在她脸上,乌黑的眉毛很有神,还没有开始喝,他就觉得有点醉。
她连喝酒也很干脆,喝的时候就安静听那个黑人女歌手唱歌,一口接一口,到了一问一答的时候转头专注看他,想一想再说话,手指都不碰酒杯。
人多起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开始放松。
“经常遇到那种事吗?那样的案子你也接?”
“不会,只是偶尔去妇女保护协会看一看,类似做义工,很多人请不起律师,不过我也没有太多时间。”
明白了,重点问题在后面,“男朋友不会担心吗?”
看了他一眼,没必要撒谎,“我还没有男朋友。”
很好!心里放焰火,成志东笑得很开心。
“我也是单身,一直到处飞,停不下来。”
“到处飞?”
“以前负责欧洲区,现在亚洲区,很多国家要跑,也有过女友,一开始还好,后来电话里就是哭,为什么你老是不在,为什么你不回来?很麻烦,就单身了。”
“不想停?”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所有的东西自己来,跟当地政府打交道,跟当地人打交道,最后看到一切都走上正轨,很过瘾,可惜亚洲没剩几个国家了,以后去非洲——”他遥想,跃跃欲试。
“那你就不适合有家庭。”她不客气。
“对,所以我独身主义。”
那么坦白,也是很好的品德,赞同点头,“我也是。”
他眉毛挑起来了,耐心解释给他听,“我打离婚官司,看太多,没意思。”
“你谈过恋爱吗?”
这个是侮辱吧?
“当然谈过!”毫不迟疑回答他。
其实很多年呢,大学里的师兄,最后摔门而去的时候对她怒吼,“不婚主义?你少拿这种烂借口敷衍我,叶齐眉,我等着看你这辈子都不结婚!”
这年头居然还有男人抱怨最后没得到一个名分,她说出去都没人同情,只好不说了。
合啊,直觉没有错,她果然是最合适的那个,成志东的作风,一向是干脆利落,拿出最大的诚意来,非常诚恳地盯着她,“我们很像啊,既然这样,想不想找个partener?”
静默,距离这么近,她的睫毛纤细又修长,瞳仁里看得到自己的影子。
“不行。”回答干脆,他倒塌。
“为什么?”
“我有原则,不玩一夜情,怕爱滋。”说完转身就走,稍微有点不稳,不过依旧大步流星,窈窕的背影压迫感巨大,等成志东克服心理障碍追上去,只来得及看到volvo的一缕尾烟。
第十章
到家后拿冰敷,敷完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想起那个男人最后的表情。
有点生气,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可是翻了个身,又笑了,这种人,没吃过鳖吧?
合上眼睛的时候有点得意,今天,虽然被当街推搡,虽然惊动了警察,虽然好心反遭坏结果,虽然有人对她提出莫名其妙的要求,但是静下来想想,其实还满过瘾的。
第二天快到下班的时候有香港来的快递让她签收,拆开一看是老字号的跌打油,搜遍了整个袋子都没有只字片语,不过她知道是谁。
除了那个成志东,还有谁?
笑了,晚上约了一个当事人,来不及再打开盒子细看,抓着袋子就出门。
助理奇怪地看着她捧着那个快递袋一边笑一边往外走,早上上班的时候还看到叶律师皱眉走得辛苦,问了也不说怎么回事,现在怎么心情那么好?诡异。
坐进车里,随手把袋子扔在副驾驶座上,发动车子打方向。快到六点了,路上堵得厉害,车子排长龙,
手指在方向盘上不耐烦地打节奏,侧头看看那个袋子,又看了一眼面前纹丝不动的车流,终于忍不住,咬着嘴唇伸手去摸那个盒子。
跌打油的盒子很中国,梳着双髻的功夫装女生,背后还有宝剑露出来。拆开以后红通通的一大瓶,一起带出来的是张小卡片,上面中文一笔一画写得很吃力,“不是一夜情,我也怕爱滋。”后面跟着一列电话号码,用意明显,直截了当。
堵得厉害,车阵里有人开始骂骂咧咧,一侧头吓到,天哪,旁边volvo里面的女人,举着一瓶跌打油正仰头笑得厉害。
锲而不舍啊——这个男人,还真是满有意思的。可是这么快就跑到香港去了,果然是标准的sky walker。
完全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叶齐眉自顾自笑了很久
一直没有等到电话,成志东从一开始的期待变得有点沮丧。在日本的时候相熟的客户抓着自己喝酒聊天,到了十二点路上全都是醉醺醺的男人东倒西歪往家赶。
“志东君,最羡慕你了,永远那么自由。”喝得大舌头,中年日本男抓着他的手讲真心话。
路上还有女人跑过来拉他,日文说得很销魂。
一边是唠唠叨叨的大叔,一边是喝醉的女人赤裸在寒风中的萝卜腿,烦,这世界真是太混乱。
满脑子都是她,这么晚了,她有没有再去吃宵夜?会不会又蹲下来,笑眯眯地招呼那个小女孩?还有那双细巧精致的小脚踝啊——要不跳过韩国直接回上海吧。
左边右边一起甩掉,成志东大步往前走,想想又慢下来,就这么回去,到底行不行啊?
郁闷了;成志东继续伤脑筋。
第十一章
周五早晨又收到快递,扁扁的文件袋,上海寄出来的。没有落款,多半是手头哪个案子要用的材料,急着去上庭,随手丢在桌上也没拆。
等忙完回来,刚坐下助理就进来了。
“什么事?”
“叶律师,刚才有几个电话找你,我记下来了。”
伸手接过来,草草扫了一遍,这次的当事人很心急,眼睛看到最后,号码陌生,句子奇怪,“看完了吗?如果没反应,我就当默许了,ok?”
指着它发问,“谁打来的?”
助理费思量,“一个男人,问他要不要留名字,他说你知道的。”
想一想,先让她出去,自己瞪着那个号码脑子里过电影,好像有印象,但是实在想不起,难道是威胁?做律师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她也很习惯了。
放下那张纸开始做事,拿起那封文件袋拆开,里面薄薄的一本册子——健康状况检测报告,封面上还有照片。
大头照,上面的男人没有笑,表情好像有点不情愿。
助理坐在外面正埋头打字,突然听到隐约的爆笑声,奇怪抬头看,那个方向——难道是叶律师?
透过玻璃看到叶齐眉正合上文件往袋子里放,不可能,低头继续忙,唉,工作催人老,她年纪轻轻居然开始幻听。
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对那个号码有印象,跌打油很好用,附带的字条更搞笑,她随手扔在门边的鞋柜上,每天出门时扫到一眼就翘嘴角。
健康报告被塞进去,文件袋封口合得严严实实,叶齐眉开始做事。
她一向很有效率,平常这点小事最多一个小时,今天磨磨蹭蹭,钟面上三点落到五点才完成一半,专心不了,时不时被旁边那个扁扁的文件袋打扰。
丢下笔笑了,伸手拿电话,成志东先生,你很厉害,我服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成志东在开会,其他人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报告中,手机震动,一开始他没理睬,突然想到什么,抓起来就接通。
“喂?”
第一个字就让他震撼了,终于,终于——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啊。
下面没人说话,全都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什么重要电话,成总居然接起来声音都没有了,完了,难道亚洲总部要撤销——
干脆地做个手势,成志东拿着电话就往外走。
没人回答,叶齐眉看手机,明明接通了啊,算了,顺手想挂断,那里有声音,“你看过了?”
“看到了,”又想笑,“成先生,你身体很健康。”
“谢谢。”立刻就回答,答完觉得自己问题很大,成志东没话了。
“明天在上海?”
“在,我这个周末都在上海,一起吃饭吗?”
看安排,“明天?只能中午。”
“好的,我在开会,完了给你电话。”害怕她改变主义,立刻答应下来,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挂电话的时候成志东忍不住握拳say yes。
拿下越南政府都没有那么开心,叶齐眉就是叶齐眉,快一个月了,成志东心情再次阳光灿烂。
第十二章
车子转上斜坡,平台上几乎停满,穿着制服的门童在那里挥手,倒位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车,Q7啊,还是4。2,全球变暖知不知道。
走进旋转门的时候看到海鲜肪门口坐满了等位的人,穿着中式长裙的小姐在那里点头笑,“请问有没有定位?”
“应该有,请查一下成先生。”
“成先生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走过去就看到他在那里研究菜单,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捧着什么世界名著,坐下来说“嗨。”
听到声音抬头,成志东眼睛睁大了。
粗绒线的连帽外套被随手搁在椅背上,简单的白色T恤,细细的腰下是尼龙料的宽大运动裤,灰蓝色的球鞋,圆头露在裤管外,小巧的一弯。
运动装的叶齐眉啊——意料之外,第一次在第一次约会看到女生穿球鞋出现,成志东硬是服了。
“你刚才去运动了?”看她神清气爽的样子。
“没有,下午约了朋友打球。”叶齐眉笑笑,“你点好了?”
“没有,你来吧。”
很爽快地接过来,她随手勾,“翡翠虾饺?海鲜肠粉?梅子蒸排骨?”
小姐站在旁边候着,脸上笑眯眯。
“好啊,”他开始对小姐描述,“有一种油炸的,外面很脆——”
“先生您说酥炸脆铃吗?”
看了他一眼,指着单子问,“这个?”
他低头瞄过,“里面是蛤蜊和肉。”
“对啊。”小姐肯定,叶齐眉打勾。
“还有一种饼,油酥的。”
继续指,“这个?”
他又瞄了一眼,然后看小姐,小姐善解人意,“先生说的是农家葱油小饼?”
补充,“上面有葱花。”
笔和单子收回来,叶齐眉低头很快勾完,勾的时候抿嘴笑,想起纸条上他那笔很努力的中文字,这份单子对他来说,难度真的很大吧?
没关系,她也善解人意,不会再为难他了。
东西上来了,满满一桌子,周六,这还是港式早茶最热闹的时候,大多是合家一桌或者好友碰头,偶尔有小孩跑来跑去,聊天声伴着笑语,店堂里热气腾腾。气氛好,两个人聊得轻松起来,等到叶齐眉想起来看表,已经过了将近两小时。
“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