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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他的眼光扫到床上的婴儿身上:小小的,就像小猫小狗。这家伙是从哪儿钻出来的?看李英芝吃得津津有味,林先勤黝黑的脸也散发出亮光。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刘风华进来了:
缸里没水,你去挑几担回!
转身时,一句令李英芝终生难忘的话钻进她的耳朵:生了个丫头片子,还……
李英芝被深深地刺痛了。这种痛甚于分娩;这种痛使她的心阵阵痉挛;这种痛使她冷得发抖。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狗,蜷在床的一角。那一刻,十九岁的她才明白伤痛的含义。
林先勤尾随刘风华出去了。
两串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李英芝看着身边的婴儿,竟是那么安静,好像她已明白她不应该吵闹,不应该让别人心烦一样。李英芝心里涌起一泓最柔的清泉,她能明显感觉到乳房有点胀痛。虽然还挤不出一滴奶汁,但她已成了一位母亲了。第三天早上,李英芝胀痛的乳房终于射出了浅白的奶汁。它堵着小婵娟的嘴,无须她吸,就朝她嘴里喷去。李英芝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这种零距离的接触和被撕扯的微微疼痛使她觉得幸福。这是对她所遭苦难和所受委屈的最好补偿与回报。
因为她曾诞生生命和正哺育生命。
……
写着写着,章斯雨再也写不下去了。她也曾孕育生命,可是,可是……章斯雨的手指无力得散落在键盘上,是韩静波一掌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她恨,乃至漠视,而后漠然。
第二章转侧难眠
14
深夜三点的时候,章斯雨在床上靠了一会儿。与韩静波已分开睡的她拿着手机发呆。意外的,她竟发现里面有一条短信,是林一尘发来的,看时间,刚不久。上面写着:小雨,我睡不着,你在做什么美梦?
章斯雨的眼有些潮湿,她回复道:没睡呢!
很快,林一尘说:你在呀,太好了!
好什么好,深更半夜的,不睡干啥?
林一尘说:想你……
想起韩静波,章斯雨脑里突然掠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她说:我也想你。
真的吗,小雨?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林一尘说。
恩,真的。
小雨,久违的心动的感觉使我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为你,我竟变得转侧难眠。你知道深夜思念一个女人的滋味吗?林一尘说。
不知道。章斯雨的心在微微颤抖,她想听他说出来,她仿佛有一种情感饥渴。其实,她哪里又不知道那种滋味呢?
林一尘说:是蚂蚁在心尖一点点吞噬的感觉,痒痒的,麻麻的,舒服而又有点微疼。
章斯雨说:呵,这么具体?
林一尘说:一份突如其来的感情将我重重击倒,我成了你的俘虏。小雨,折磨我吧,好吗?
怎么折磨你,傻瓜?章斯雨说。她忍不住想笑。
小雨,我渴望你折磨我,折磨我的肉体,折磨我的精神。折磨我麻木的灵魂。
章斯雨的心狂跳起来,干瘦的“肉体”这两个字,在她眼里鲜活起来,在这深夜,她刹那间产生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久违的渴望,她好久没做过爱了,她想男人,想和她爱的男人做爱。
你在哪里?章斯雨说。
我在家里,在客厅抽烟,睡不着。林一尘说。
休息吧,我也困了。章斯雨躺下了,关了手机。她不想这样聊下去,她怕折磨自己。
矇眬中,章斯雨意识到有人动她,猛地睁开眼,是韩静波,见他穿了一条三角裤爬上床来。章斯雨吓了一跳,潜意识里冒出一个词:手机。忙摸了塞到枕头下。韩静波一上来就扯她的乳罩,然后一口咬住乳头,另一只手扯她的短裤。章斯雨挣扎了几下,说:我不想做。韩静波说:那你想和哪个男人做?说完,自己动起来。
黑暗中,章斯雨的泪倏地滑落下来,她的脑里闪过林一尘的名字,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回响着:林一尘,林一尘……
于是,她设想着身边的韩静波就是林一尘,这样一想,她就感到一种巨大的幸福,她的双臂搂着他的后背,口里情不自禁地轻唤起来:折磨我吧,折磨我的肉体,折磨我的精神,折磨我麻木的灵魂……
韩静波终于从她身上滚落下来。
章斯雨起床,去卫生间洗澡,然后洗头,刷牙、洗脸。忙完后,见窗外已露出鱼肚白,想起今天有语文早自习,忙匆匆出门。
第二章难舍难分(1)
15
再次在办公室里打开QQ时,发现上面有林一尘的留言:我要出差几天,去上海。不能陪你了。
尽管知道他不在,章斯雨仍然打过去一行字:那我怎么办呢?章斯雨很寂寞。林一尘不在网上,电脑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第二天晚上八点,坐在电脑前的章斯雨接到了林一尘的电话。
快,快,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车在长江大桥上了!我到了武汉,我要见你!林一尘很急切。
你,你不是去上海么?章斯雨吓了一大跳。
是啊,我改了线路,先来武汉办点事!
这个消息对章斯雨来说太突然,突然得不能接受。虽然她日思夜想着林一尘,可一旦他风尘仆仆赶到她面前时,她又犹豫了,迟疑了。章斯雨出了家门,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只有呼呼的风声。章斯雨又把电话拨过去:一尘,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对,我不通知,就不通知,要么让你讨厌我,要么让你喜欢我,到底见不见?林一尘就是这样的性格。
可……可我没有心理准备啊!章斯雨说。
要什么心理准备啊,见不见?林一尘很干脆。
我,我……这么晚我怎么去见你啊!章斯雨的每一句话都好像不受自己大脑控制了。那边车在开,这边风在刮,通话效果很差,章斯雨只得关了电话。章斯雨何尝不想去见林一尘?可她觉得现在时间很不够。在见他之前,她要洗头,洗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这样做势必会引起韩静波的怀疑。在常人的眼里,一个女人,在夜晚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后风情万种的出门,那还能做什么?可林一尘现在近在咫尺,不见又哪里甘心?章斯雨就在人行道上走着,晚风带着寒气吹拂着她的短发和风衣,章斯雨很无助。她像一个流浪儿,一颗流浪的心无所归属。章斯雨又拨林一尘的号码,那边很嘈杂。有一个男人在唱卡拉OK,声嘶力竭。还有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到了为什么不打电话我?
打有什么用啊,你又不见!你是叶公,叶公好龙!我关了啊,这里听不见。林一尘说的很快。
不,你有小姐陪你,我知道的。章斯雨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点点醋意。
哪里什么小姐啊,是我单位的同事。这次我们一共五个人出来。来,张敏,过来说几句话,看是不是小姐!林一尘好像在喊边上的一个人。
章斯雨说:让别人说什么话呀,真是的!
那边电话就关了。
章斯雨的话还没说完。她想说,现在去见他。想问他住在哪一个宾馆。想问他在这儿呆几天。于是,又拨过去,电话通了,没人接。章斯雨就这样一遍一遍地拨着。手机发热了,当她把手机贴在耳边的时候,耳垂也发麻。一直不停的拨,那边也通了,可就是没有人接。大概在拨了第五十次之后,章斯雨关了机。
这一晚,章斯雨很伤心。她知道林一尘就在电话旁。准确地说,电话就在他身上。可他就是不接。或许是林一尘更伤心。从他在大桥上给自己打电话的语气章斯雨是感动的。因为那种兴奋、激动和迫不及待不是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所表现出来的。那个时候的林一尘就是一个初恋中的少男。还有他来这个城市办事的借口,不都是为了见章斯雨一面么?可章斯雨就那么不负责任地拒绝了。这当然让林一尘失望。所以,这么一想,章斯雨并不生林一尘的气。
次日一睁眼,章斯雨脑海里就是两个字:一尘。匆匆起床,匆匆出门,就拨了过去。电话只响了一声,林一尘就接了。
昨天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哦。昨天在洗澡。
林一尘还在床上,那种懒洋洋的声调,章斯雨听得出来。
章斯雨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她只知道想总这样拿着电话,哪怕听不到一个字,只听听林一尘的呼吸声也好。
嗯,同事起床了,挂了,吻你!
林一尘很匆忙。说的话很自然,特别是吻你两个字,章斯雨听起来亲切得不得了。有了这两个字,章斯雨好满足。
当天下午,林一尘一行五人就离开了章斯雨所在的城市。这一面,竟还真的没有见成。章斯雨很后悔。上午上完课后电话打过去,他说正在一个饭馆里吃饭。晚上再打,就没有信号了。就这样音讯杳无的过了几天。这几天,章斯雨茶饭不思。晚上,章斯雨出去散步,她没抱希望,随手拨了林一尘的号,竟然通了。
哦,我在吃饭。
这无疑是道逐客令。章斯雨觉得委屈:林一尘呀林一尘,你吃饭有什么了不起!
知道林一尘回后,章斯雨无趣地挂了电话。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是自我感觉。心里还以为别人在怎么想着自己呢!章斯雨有些恨自己,她赌气的把电话早早关了。晚上,章斯雨看到韩静波在家门口与别人下棋,路灯点得通亮。于是无聊地打开电脑。她没开QQ,在一个聊天室里瞎聊。章斯雨的瞎聊就是与别人对诗或对对联。那个“绝对”是她的必考题: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没人对得出。对不出,她就拜拜。然后再考下一个。
聊天室里无聊的人多,聪明的人多,可就是傻傻的人少,章斯雨觉得很无趣。打开QQ,发现一个叫呆呆的要加她。一看到这个名字,章斯雨就忍不住笑起来。章斯雨感觉他是一个老实的人,一定很认真,很有意思。想到林一尘对自己的无所谓,章斯雨心里滋生出一种恨意。她加了呆呆。呆呆进来后说谢谢。呆呆然后说:我下啦,真不巧,有点儿事。章斯雨说:好的,88。
第二章难舍难分(2)
章斯雨心里空荡荡的。
她的心里仍然想着林一尘。在QQ里,她给他留了许多话:一尘我好想你呀!你为什么生在北京?我为什么长在武汉?你为什么聊天?我为什么买电脑?你为什么打电话?我为什么在你不在的时候和你说话?人家说一见钟情,可我和你见了么?见了么?没有!一切都无从说起,一切都让人糊里糊涂,一切问题都好像找不到答案!让我们在500年后再相会吧!在那棵菩提树下,也许你已约好了别的女人,那么就让我成为天空中的那轮苍白的月,默默看着你吧!点点细雨从树叶丛中飘落下来,那不是桂花。如果说眼泪能浇灌相思的种子,那就让我哭吧!为这份要苦守500年也许还没有任何结果的无望的爱。老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如果说我做错了什么的话,就错在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写完这些话,章斯雨轻轻嘘了一口气。她心里轻松了许多。
第二天,她忍不住又给林一尘打了一个电话,他在那边说:哦,昨晚到家,累死了!
哦。电脑开了没有?
没,今天没时间。
我给你写了许多话,你看看吧!章斯雨说。
好的。
这样淡淡的几句话后,几乎在同时,挂了电话。章斯雨有些失望。失望之后,是深深的失落。她下决心不再给林一尘打电话了。真的,她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她也不准备再在QQ里给他留什么言,何苦呢?章斯雨干脆不呆在家里了,以免看到电脑。晚饭后,她就出去散步、逛街。
冬天了,章斯雨该买一条漂亮围巾了。她就在步行街的小精品店里精心挑选。章斯雨对围巾的要求很高,就像林一尘对歌曲的要求很高一样。林一尘说他喜欢《枕着你的名字入眠》这首歌。旋律美,歌词也美,两者缺一不可。有一点缺陷他都不喜欢。章斯雨给他发过许多歌,他听了后就说:你怎么什么样的歌都喜欢呀,林一尘的意思是你章斯雨怎么这么没品味呀,于是章斯雨不再发别的歌给他,要发就发那首《枕着你的名字入眠》。章斯雨终于在一个哈哈精品店里看中了一条围巾,一条淡蓝的真丝长围巾。章斯雨当即系上。镜子里一看,很漂亮。给章斯雨本来不俗的气质又添上了一丝飘逸与空灵。这一缕真丝柔柔地贴着章斯雨的脖子、耳鬓。章斯雨觉得温暖。她很容易满足。一百元人民币揣在兜里什么感觉?什么感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