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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心里好痛?”
11。生日礼物--
到底是怎么回事?孙祈伟忽然发现自己单纯得很,整件事情太复杂了。
“上车吧,我载你们回家。”他没有多说一句话。他载着她们回到钱小萍打理好的家,陪她们吃晚饭时才恍然想到,今天是贺佳勤的生日。糟了,佳勤一定在等他!
他不是故意忘记的,只是心思乱,无暇想到与佳勤的约定。
“我有事先走了。”
钱小莉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但随即深呼吸了一下,低头看着饭碗:“你走吧,谢谢。”
孙祈伟有点辛酸,有点感动。钱小莉确实已经有了进步。她已经懂得自己处理情绪。
“孙大哥,再见!谢谢!”小萍以天真的笑脸回应他的告别,“别担心,有我照顾姐姐。”说完,她低声对小莉说了一些话,仿佛是在劝小莉。
他转过头,加快脚步走出餐厅。他的外套口袋里还放着两张昨天到旅行社开好的机票呢!那是他打算送给贺佳勤的生日礼物。他想约她,到美国,到拉斯维加斯,去结婚。拥有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婚礼。如果她不同意嫁给他,那就算度假。他本来有百分之七十的胜算,认为贺佳勤会同意的。
现在,难说了!
孙祈伟堵在下班的车阵之中动弹不得。他感觉自己像被丢进热水中的活螃蟹一样,闷得快断气了。鼓起勇气打电话给贺佳勤,他听出她的声音有些不悦,只好再三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再不来,我就走了。”
他赶到时,她正锁上公司大门。
“对不起,我……她出院,我总得尽些责任帮帮她,碰巧又是你生日这天……”
“她,你说谁?”贺佳勤一副茫然的样子。
“一个朋友……”孙祈伟接口说。他凝视着贺佳勤。她一脸疑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装作不知道,不会装得这么像,她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藏不住千回百转的心事。
“你的朋友出院?你可以早点告诉我啊,当然很重要。”贺佳勤的表情已经转忧为喜,“下次,你可不可以把迟到的理由说清楚?你不必担心我不体谅你。我又不是那种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
“对不起——”孙祈伟发现,自己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他约她到敦化南路的法国餐厅用餐,享受了一顿有烛光的浪漫晚宴。贺佳勤点了她最爱的烤田螺,面对美食她很快就忘记了刚才久候的不快。
孙祈伟却吃得心事重重。如果花篮不是贺佳勤送的,又是谁送的呢?恶作剧的人,显然不只对贺佳勤,连对他都下了一番功夫研究。
“你在想什么?Dirty Duck不好吃吗?”贺佳勤问,“你……今晚心事重重。”
“哦,对了!”孙祈伟掏出放在外套口袋已二十四小时以上的机票,“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送我去旅行的?”
“如果你有空,而且你愿意,我们可以随时走。我想带你去赌城,去结婚……”
“可是我还没答应你的求婚……”贺佳勤被他的生日礼物震惊了,“还有……为什么要去赌城?”
“我知道你还没答应。你不答应也没关系,就当去度个假。去赌城……从前我一直想着,要结婚就该去赌城。以前我觉得婚姻或爱情是一种赌博,像在赌俄罗斯轮盘,我们只是在选看着顺眼的下注……”
“听起来很悲观。”可是贺佳勤也无意否定他的想法。她也曾是个赌徒,在感情路上下注。每一次都觉得和自己下注的对象有一种冥冥的感应或宿命的联系,每一次又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无论如何,我喜欢赌城。虽然美国的清教徒子孙们认为,那是万恶之窟,但我第一次夜宿拉斯维加斯饭店时,我在窗口,痴痴地看着外头的火树银花,巨大的金履鞋发射出钻石般的光芒,旋转着,旋转着……我第一次觉得童话故事并不是骗人的,好像自己变成了等待南瓜马车的灰姑娘——”
“那就收下我送你的南瓜吧。只不过现在的南瓜会变成飞机。”
“南瓜?”
“机票。”孙祈伟笑了,“要不要明天就去?”
“你这个疯子!”贺佳勤用手指戳他的额头,“我真是担心你,年纪不小了,还这么疯!”
“那你是决定与我去度蜜月还是度假呢?”烛火酿造着优美的气氛,小提琴的声音又像春天来时破土的虫儿第一次动人的协奏曲,和下午接钱小莉时那种潮湿的阴暗的感觉好像相隔两个世界。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娶我?”
这个问题问呆了孙祈伟。“……我喜欢你,一定要说为什么吗?”
难道是为了彻底让钱小莉的阴影离开他?一个念头像流星般闪过孙祈伟的脑海。不是吧……
“我……”
“现在先不要说,”贺佳勤俏皮的手指像蜻蜓掠过水面一般轻点他的唇,“写给我。至少写一百个理由给我。我可以欣赏赌徒,但是不要嫁给赌徒!”
“一百个……不可能吧?”
“吓你的。”
“真的要写?”
“至少写上十个,每一个理由都要得到我的批准。”她嘟着嘴说。
“我就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独裁,总是决定自己要什么……”
“好,这算第一个。不过,不写下来就不算……”
孙祈伟掏出他的行事历,真的记了下来。两人相视而笑。
“你真用功。好孩子。”
“我当然是认真的。”
孙祈伟上洗手间的时候,贺佳勤把机票收进皮包里,忽然发现方才她找了很久的生日卡片,杨选送蛋糕来时的生日卡片。她瞄了一眼:
我自己做的生日蛋糕,花了三天时间筹备,还到烹饪班请名师指导……老实说,不知道好不好吃。你走后,我连该买什么生日礼物送给你都没主张了。就这样聊表我的心意吧。我并不想造成你的压力,相信我,我是真心诚意祝你生日快乐,并为以前不懂得人在福中的我向你道一万个歉。
——杨选
又及:一直不好意思问你,请你姐姐代转给你的信,收到了没有?六月六日,其实只是一个期限,期限除了在法律上有意义外,在感情上是没有意义的,我撤回那个期限。我想,我深深地爱你这件事,不敢说天长地久,但却是没有期限的……那封信,也不知被她放在新家的哪个角落里。这张生日卡,好像有人用一瓶醋,掀开她的脑壳整个儿倒了进去,贺佳勤顿觉眼睛鼻子都酸了起来。
1。热热的包裹
其实只有在打不开沙茶酱真空瓶盖或葡萄酒的盖子时,
我才会想到,有男人在身边是很不错的。
——李燕珊
“快递!”
十二点正,又有人来按门铃了。
还是包裹,热热的包裹。杨选第一次收到包裹时,心里发毛,因为包裹上没有寄件人的姓名。他以为自己会跟贺佳勤一样,收到蠕动的毛毛虫。
一摸,是热的。炒熟的毛毛虫?
“谁托你送的?”他问快递的小弟。小弟一脸神秘地说:“是个女人,你认识的女人啦。她说,不会毒死你的。”
“不可以告诉我是谁吗?我给你五百块!”
小弟想了一下,伸手把他的钱收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委托我们公司送这包裹的小姐,另外又给了我一百块小费。她长得……不是美女啦,瘦瘦的,不高不矮,看起来还蛮顺眼的……哦,对了,还有一个小东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枝小菊花,“差点忘了!”
奸诈!如果他把菊花先拿出来,杨选就不会多花五百块钱。
她消失一阵子了。
因为跟李燕珊翻了脸,他也不好意思去问菊若的近况。前一阵子菊若打电话给他,说自己很好,不要担心,他就放心了。菊若是个性情稳重、没有偏激性格、感觉上一辈子都不会有惊人之举的人,应该不会有事。
他也像鸵鸟一样不敢打电话到菊若家,怕自己惹上无妄之灾。毕竟,准新娘林菊若还有个等着娶她的新郎。
热热的包裹里藏着什么?杨选打开之后,发现两个纸盒装的是便当。上面各注明“杨”和“李”。杨是自己,李当然是李燕珊了。
为了便当,他只好去跟李燕珊打交道,拎着便当到楼下按门铃,燕珊久久才出来开门,看见他,故意垮着脸:“干吗?”
“有人做了一个便当给你吃!”
“一个可能不够,我有客人。怎样,要进来吗?”她的口气不太耐烦。
“不打扰了。”
“不,你来得正好,请进。”燕珊大大咧咧地把他往里头一拉,他差点撞到另一个男人。
“你是……”没见过的男人,穿着日本中年人最爱穿的风衣质料的夹克,方头方耳,很老实的样子,脸上最突出的器官是他有点前凸的、厚厚的唇。我知道了,杨选灵光一闪:“是燕珊的男朋友!”
“答错!”李燕珊脸色更加难看,好像刚被人家倒了会似的,“他是林菊若的未婚夫!隔三差五来找我要人,我去哪里找人给他?他这么常来,好像我窝藏了人犯似的!”李燕珊面对着杨选指桑骂槐,“对,就是我把她藏了起来,像个冷血凶手一样,将她大卸了八块,埋在浴室地板下!”
“你……说真的?”
赵鹏远铁青着脸,两片厚唇像地震一样颤抖着。
“别当真,老兄,她讲话一向这么冲!”杨选赶快补充说明。看样子,这人在菊若失踪后一直在恐惧中度日。
“她都没打电话给你?”杨选问。
“没有。不过她曾打电话回家,说她很好,叫她家人不要找她,听说她还曾回公司辞职……她就是没打电话给我。你也认识林菊若?”赵鹏远带点怀疑的眼神飘到杨选身上。“她想怎样?酒席都订了呀,喜帖也印好了,结婚照的定金也付了……”
“这家伙的想法很实际,只想到要赔了夫人又折‘金’的问题。”
李燕珊冷言冷语地说,“就没有想想,自己是不是有讨人嫌的地方……”
“认识了这么久,该讨人嫌也都讨光了吧。没有必要在什么都决定了的时候才变卦,除非……除非她心里又有了别人……”赵鹏远的眼睛又飘到杨选身上。杨选庆幸自己鼻梁上架着他看报纸时才戴的轻度近视眼镜。在镜片的阻挡下,他眼中的不安比较不会被挖掘出来。
为什么会有不安?他只是林菊若的“朋友”啊!他想。
“你们……同病相怜,”李燕珊适时地插句话来,“他不多久前跑了同居女友,你跑了未婚〃奇〃书〃网…Q'i's'u'u'。'C'o'm〃妻,哈哈……”
“哦。”赵鹏远的眼光友善多了。杨选瞪了李燕珊一眼。这下子他打心里同情起这个第一次谋面的男人来。从这名男子的模样看来,平日一定是个规规矩矩、绝对不会是作奸犯科的上班族。他跟从前的自己一样,以为会守着一个女人,固定地过一辈子。没想到,青天霹雳,煮熟的鸭子飞了,忽然发现自己当男人并不成功。
不只是爱情不成功而已,连自己人生的定位都开始动摇了。他发现周遭世界完全不是他所了解的那样,过去自己的存在价值变成一种一厢情愿的想像。
“你好,我是杨选……”
“你是……是个律师,对吗?林菊若曾经提到过你,她说你……”赵鹏远没有打算把要讲的话说完。
“说我怎样?”杨选睁大眼睛。
“说你是……青年才俊!”赵鹏远客气地笑着,“律师,我请问你,如果未婚妻要退婚,我可以主张什么权利?”
这一对未婚夫妻都向他问了同一个问题。
“也没什么法律上的权利好主张的……能减少点财务损失就不错了。如果想退婚的是对方的话……订婚的花费也许可以要回来……”
“这么说,法律完全不保护男人……”赵鹏远说。
“你的脑袋结构好奇怪,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李燕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是法律不保护恋爱。”杨选也笑了。他觉得这个家伙挺有趣的。
“我这么多年的苦心就这样付诸流水,比肉包子打狗更没用!”
“反正你们男人没损失什么。”李燕珊插嘴说。
“谁说的?”赵鹏远不服,“我们男人,挨了打还不能哭,哭了还会被人家笑。一发生这种事,全世界都不会同情男人——”
赵鹏远走后,杨选才敢把便当送到李燕珊手中。李燕珊一脸不以为然:“这叫爱屋及乌吗?”“你别这样乱栽赃!有时候太伶牙俐齿是很惹人讨厌的。”
“你现在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人厌?”李燕珊继续伶牙俐齿下去。
杨选上楼时饭盒已经凉了。他还是把冷掉的饭盒吃光,一种幸福感陡然回到他鼓胀的胃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十二点正,快递小弟准时按铃,送饭盒来。每天的菜肴都很丰富,狮子头、排骨、寿司、三明治、香芋里脊,总是送两份。李燕珊不在的话,杨选就把剩下的一份放进冰箱里,到晚饭时间用微波炉加热吃掉。
第七天后,他后知后觉地想要回馈她的好意。一早起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