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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岁末的一个下午,窗外飘着雪花,在家中温暖的房间里,我泡了一杯加拿大安大略盛产的花旗参茶,然后拧亮了笔记本电脑旁边的台灯,我喜欢电脑旁边有柔和的光亮,我正准备专注神情开始写作。这时,放在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像往常一样顺手拿起电话,没想到电话里传来了娇娇的声音。她在电话里兴奋地对我说,她已经订好了从澳洲回国的机票。我作为娇娇的女友,听了这句话并没有感到紧张,她回国不就意味着我们又要黏在一起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了吗。关键是她接下来对我说的话,令我感到好笑。她说此次回国是为了爱情。她还把刚刚贷款在海边买的房子租了出去,而且卖掉了她的宝马车,这个大脑发热的女人,她还当真让爱情把自己给烧起来了。
第一章2002年12月28日星期六 18点50分(1)
我开着我那辆捷达,直奔北京机场。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我一直琢磨着娇娇回国的理由。她为了感情这样当机立断,她的这种爱情冲动,在当下国人中越来越少见。她居然舍得把刚刚贷款在墨尔本海边购买的那套房子(HOUSE)租出去,还有她的宝马轿车,说卖就卖掉了。她在国外奋斗了9年,研究生毕业后,终于在一家公司找到了做职员的工作。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好不容易才混上了这些令人羡慕的生活。况且这些都是她很看重的物质享受。一个漂亮的中国单身女人,在富人区贷款购买了自己的一套住房。每天清晨,当她沐浴在阳光、沙滩、海浪中,享受着蓝天碧海的迷人景色时,我想她喘口气都是舒服的。还有她和朋友们每周一次的聚会,她们一起聚集在海边吃烧烤,在她的家里开派对,这些都是她向我描述的令人神往的生活。难道她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全都放弃了吗?
肯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爱情,才促使一贯爱挑剔的娇娇选择回国的。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个推着两个高高摞起的大行李箱的女人,就是娇娇。娇娇把行李车停在了出口,她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她一下子显得很扎眼,她冲着来接机的人群东张西望。娇娇长了一副模特的好身材,一米七二的个儿头,鸭蛋圆儿的脸,大眼睛,白皙的肤色像绸缎,笑起来有两个迷人的酒窝儿,娇娇不仅人长得漂亮,她的身材还非常的挺拔。
娇娇看上去穿得太少了,她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低领羊毛衫,露出她白皙的脖颈。下面是一条米色的短裙,幸好她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长靴。否则,我看她出去就快冻成冰棍了。
“喂,我在这儿。”我冲着娇娇喊了一声。
娇娇向我奔了过来,她跑到我的跟前,用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她习惯了用一只手搂住我,大概是因为她的个子比我要高出几厘米,她用这个姿势来搂我很顺手。娇娇的这个动作,让我想到了9年前,也是在这里,我送她出国,我们在入口处,她用一只手钩住了我的脖子,她的这个动作,显得我们特哥们儿。
“你终于回来不走了,这太好了。”我本来是要责问她为何这样匆忙选择回国的,因为我对她突然回国,有很多的疑问。但是,不知为什么,话到了嘴边,竟然是欢迎她回来。我想,这可能是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是喜欢她回来。她回来了,就意味着我们又可以无话不谈。在生活中,每天能有这样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那该是一件多么令人踏实的事情啊。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做海归派呢?”
没想到娇娇比我还性急,飞机刚一落地,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她,她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要向我倾诉了。
“你这个爱情疯子,为了爱情放弃澳洲的生活值得吗?”
“我这回真的是让自己陷进去了。”
“中国男人?还是外国男人?”
“你先不要逼我,我现在只想先洗个热水澡,喝点红酒,好好吃一顿。我包里带来的都是好烟,你让我缓过神儿来,我会向你彻底交代的。我这回可是钓到了一条大鱼。”
“你看你还说不说呢?还是忍不住说出了一条大鱼。不过,我还是先不再追问你了。我们现在去哪儿?你准备住到哪儿?要不要先住到我的家里去说个痛快?”
“不,你送我到北京最好的酒店去住。”
“你疯了,为何要住到酒店去?你有钱没地方花了吗?”
“不是,我必须住到酒店去。”
“要不要先停车,我们到路边去理论。”
“我说去酒店就去酒店,你今天什么都听我的,好吗?”娇娇说完,用手掩面打了个哈欠,她已经不耐烦了。
“好吧,你不是要住最好的吗?那就去住五星级酒店吧?”我没好气儿地说。
“可以。”娇娇居然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想住喜来登长城酒店?国际饭店?王府饭店?还是北京嘉里中心?”我一连串说出了自己熟悉的几家酒店。
“那就去王府饭店吧。”娇娇立即做出了反应。
“太远了,路不好走。还是去离首都机场近一点的五星级酒店吧。”
“好,听你的,就去那里住。”
我把车停在了酒店的停车场,酒店的服务生过来帮助从车上往下搬行李。我觉得娇娇今天很反常,她放着好好的家不回,我那里也不住,偏要住到酒店,而且还表现出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
在登记房间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娇娇:“你准备在这里住几天?”
她却回答说:“不知道。”
住在这家酒店即便是打折,一个晚上也要一千多元人民币。娇娇住在这里究竟要会见什么重要的人物呢?我对娇娇更加好奇了。
我和娇娇拖着一大堆的行李,进了她选择的包房。
房间里有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娇娇选择了有一张大床的房间,而不是两个单人床的房间,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看着房间里那线条坚硬的看上去并不很柔软的大床,上面铺着肉色的毛毯,毛茸茸的毯子,多像是老外身体上的体毛啊,我怎么会联想到了老外身体上细细的毛茸茸的体毛了呢,我发现自己也开始走神儿了,我不该胡思乱想,娇娇这样选择,肯定有她的理由。
“我先洗个澡,你千万别走,等会儿咱们下楼去吃饭。”娇娇说着把短裙的拉链拉开了,露出了里面雪白的短裤,她接着又脱掉了毛衣,脱掉了胸罩,她只穿着那雪白的短裤进了浴室。
我坐在沙发里面,柔和的光线从不同角度照射着那张宽大的双人床,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娇娇为什么不回家去住。她一定要在这里会见她的朋友。可是这种会见是很昂贵的,她为什么一上来就要将自己定位在了这样昂贵的住处?她是极力要向对方证明自己的身份和价值,才挑选了这样的一个住处呢?还是娇娇觉得爱情最重要,爱就意味着灵与肉的奉献,她这样毫无保留,毫无顾忌,甚至一想到爱的奉献如若带上附加条件,就会令自己感到不纯,感到羞愧。所以,她一定要在最好的条件下,会见自己的朋友。
娇娇开始往澡盆里放水,她自己拿了个杯子,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杯冷水,她边喝着水,边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看着自己。标准的模特体形,丰满的乳房,臀部没有一点赘肉,腹部平滑,两条修长的大腿亭亭玉立。35岁了,居然一点没有发胖,娇娇在镜子里反复地欣赏着自己,她能有今天这样好的体形,全靠这几年的勤奋锻炼。对了,回国不能忘了去锻炼,明天就去找一家好的健身房。
放好了热水,她刚要跳进澡盆里洗澡,突然就像是遇到了强盗似的抽回身来,她赤裸着身体站在澡盆外边,突然对那个澡盆产生了恐惧。越是像这样高级的饭店,越是住这样豪华的房间,恐怕也就会越不保险。早就听说中国的艾滋病现在也很可怕,一想到艾滋病,她就像是中了瘟疫一样,身体不仅微微颤抖,还从脊背往外冒冷汗,还是多防备一点好。这种恐惧的感觉来得实在糟糕,一想到这些,刚放好的一盆洗澡水,又都放掉了。
娇娇赤裸着身体从浴室里跑了出来,她一脸恐慌地对我说:“这里的澡盆是不是不干净呢?”
“怎么,你还想坐到澡盆里去洗,你当然要洗淋浴了,你看看澡盆的外面是不是还有一个淋浴的喷头?”我说完,就跑进卫生间帮她查看洗淋浴的地方,我果然看见了卫生间门的后面,还有一个向外探出的淋浴喷头。
这时,娇娇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毛巾、浴巾、香皂、牙刷、洗发水、护发素等,她还拿出了各种护肤用品,并换上了自己的拖鞋。她站在淋浴喷头下面,水流从高处往下浇,她生怕让自己的身体沾上不洁净的东西,她甚至对水流都产生了怀疑,这水带细菌吗?
娇娇战战兢兢地洗完了澡,她穿着内衣出来刚坐到沙发上,突然又像屁股底下有弹簧似的身子向上一弹,惊叫了一声:“妈啊!”
“你太神经过敏了。”看着异常狼狈的娇娇,我大笑起来。
第一章2002年12月28日星期六 18点50分(2)
娇娇浑身哆哆嗦嗦地打开箱子,从箱子里那满满的衣服中翻腾着,她急忙抻出一条红黑格子的短裙,举在手里问我:“我穿这条裙子好看吗?”
“你别忘了这里可是冬天啊,外面零下十几度,你穿成这样,不怕冷吗?”
“我们又不出去,就在饭店里没问题。”
“随便你,我反正是特怕冷。”
娇娇没有听我的,她依然选择了穿那条红黑格子的短裙,上身还是那件黑色的短款小毛衣,她穿戴好了,才稍显踏实地坐在沙发里。
“我包里有日本的七星烟、法国烟、美国的凉烟,你自己看喜欢吸哪一种。”娇娇掏出了五颜六色包装精美的香烟。
“你饿了吧,我们带着烟,到楼下吃饭。”我起身和娇娇一起下楼。
我和娇娇走进了餐厅,我用眼睛的余光感觉餐厅里的几个老外把视线转向了我们。娇娇最吸引人的不是她的美貌和标准的体形,而是她那一头湿漉漉的短发。娇娇留着像男孩子一样的短发,并把头发染成了棕红色,由于刚刚洗过,头发贴在头皮上。她款款地走在餐厅的地毯上,就像是一个体操教练。她那迷人的大眼睛环顾了一下餐厅的四周,今晚餐厅里显得很宁静,就餐的人,大多数是一些老外。进入这样的餐厅,也许在她看来跟国外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生走过来,把一个印制精美的菜单递给了我们。娇娇看了看菜谱,要了一瓶法国红酒,一条干烧黄鱼、烧茄子、凉拌海蜇头、宫爆鸡丁,她说她很怀念国内的黄花鱼,她在国外吃西餐,永远都吃不饱,她甚至还想吃中国的四喜丸子等油腻的菜肴。我想娇娇这是刚刚回国,过一阵子,她也就不敢这样乱吃了。
可能是今晚刚下飞机的缘故,她想吃东西的欲望很强烈。但刚刚吃了几口黄鱼,她和我说话的间隙,两眼时不时地发呆,这是让我感觉她有心事的明显标志。她拿出烟吸着,但她的视线总是落在自己的手机上。娇娇就连吃饭都心不在焉。我故意不去问她,我是想让她多吃一点东西。她人都回来了,想倾诉,时间长着呢,也不在意这一顿饭的工夫。
可是,娇娇还是太不能控制自己了,她心事重重地吃不下东西,烟一支接一支地吸,有的烟刚刚吸了一少半,就扔掉,再换一支新的。
我看着娇娇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难受,索性我也放下筷子不再吃了,我盯着她的脸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谁?”
“他叫李梦厚,刚毕业的中国博士生,现在中国一家广告公司做事。他跟一个剧组去澳大利亚拍片子,在一次中国朋友的聚会上,我们认识了,瞬间产生了非常美好的恋情。但他在那里拍完片子,很快就回国了。”
“你们是一见钟情的吗?”
“哪里,是我先钟情于人家,然后我们有过非常短暂的交往。他回国后,我实在受不了,就追着回国来了。”
“那他对你好吗?他爱你吗?你这样不顾一切地追过来,值得吗?”
“你知道吗?在一个人的生命中,最骗不了人的就是直觉。我是一个天生敏感的人,而且我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相遇,应该是一种缘分。这个人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我们两个人在哪个方面的神态有些相像,其次是我觉得这个人的长相甚至他的骨骼都和我的生命有某种联系。我对这个人的直觉很特殊。在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