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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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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的门,门口灯箱也摔稀烂,110都招来了。程元元问伤着人没有。萍萍说他们没冲人来,服务生拦着的时候碰着点儿皮,不严重,但是这一闹,晚上肯定没法开门了。程元元松口气,大吼一声我操他妈,没再多废唇舌:“你们先拾掇着,等我回去。”变身亚马逊女战士,气汹汹披袍穿衣,准备上阵杀敌。不过也没忘了交待伍月笙,过会儿见到陆家人,先跟说一下家里出点事儿得回去,晚点儿她再打电话过去解释。 

  车锁一开,伍月笙拉门坐了进去。 
  程元元没功夫哄她,不容抗拒地赶人:“你别给我添乱。” 
  伍月笙扣上安全带:“赶紧开车得了。” 
  程元元急了,把钥匙一拔,塞到她手里:“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留下给你搬家。” 
  伍月笙不受将,倾着身子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推她:“我开车,你太慢了。”人高马大的就要强行跨过去。头顶撞内视镜,鞋带刮手闸,车内砰砰做响。 

  程元元生怕这跟头把式的再给方向盘砸歪了,让她从外边绕过来。自己也开门下车,贼无奈地嘟囔:“这也不是谁是谁妈呢……” 
  伍月笙见她妥协,立马乖乖照办。才一下去就听引擎哧儿一响,车门被关上并迅速落锁。白色小车扬张而去,伍月笙气得,捡了块石子儿撇过去。给程元元打手机,先听她骂:“你这孩子是不是虎?”伍月笙说一会儿就和六零跟上。程元元同女儿讲道理:“现在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呢,你们都跟过来干啥?”好说歹说,终于把伍月笙稳住,可也只是同意搬完家收拾利索了再回去。 

  陆领来的时候,愣是费了点儿劲,才在沙发上那只皮箱后面发现伍月笙的两条长腿。另一位却怎么也找不着了。“七嫂呢?”拍拍手边的行李袋,没听见惨叫声。 
  伍月笙说:“回立北了。帝豪让人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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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木》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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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木》    第44节 
作者: 吴小雾 
         
  陆领大惊:“我靠,那你还在这儿待着。” 
  伍月笙被拉起来,斜眼瞅着他,这上头秒数可倒真跟自己是一家人。“拽我干啥去?” 
  陆领一脸怪异:“去看看咋回事儿啊。” 

  伍月笙轻嗤:“你能看出来个屁。” 
  陆领开始怀疑,她说的是真事儿,还是娘俩儿又杠起来了。 
  伍月笙扯下他的手:“这买卖成天就这样,都习惯了。谁知道又哪个管不住自家老爷们儿的,雇人出气呗。让我妈先回去,过会儿我打电话问问。一窝蜂都回去了,你们家人再以为出啥大事儿了。” 
  陆领衡量了一番:“真不回?” 
  伍月笙摇头:“赶紧搬吧,房东也差不多到了。” 

  陆领一想,大白天的估计也不能怎么样。弯腰拎起皮箱:“好沉……什么玩意儿?” 
  伍月笙推着几只整理箱在前面,回头冲他龇牙:“传家宝,压酸菜的石头。”忽然低声喃喃:“坏了。”茫然地转过身与陆领对视,没头没尾说道:“她那车开走了……” 
  陆领望着他老婆满屋的家当:“拉两趟?” 
  伍月笙绷着脸,准备翻小肠。陆领竖起手掌阻止她,掏手机拨了几个电话,没多久,很神奇地开来一辆12座的金杯海狮。跳下来的壮劳力见着陆领先擂一拳,怨他用车不早言语。陆领揉着肩膀头子给伍月笙介绍:“连锁,伢锁他弟。这是我媳妇儿。” 
  连锁手一滑,沉甸甸的塑料整理箱下坠,砸在脚背上,连惨叫声都没有。 

  看来他哥的口风只对佟画一人松动。 
  说是酒店式精装,毕竟精不到提箱入住。陆妈妈已经从卧室到厨房给选购了两茬基本生活用品,看着仍然太冷清,吃过饭后,又带陆领和伍月笙去了花鸟鱼市。老太太看一上午热闹有些乏了,陆子鸣让保姆打车陪她回家,自己则去新楼试试水电供给。 
  看似简单,也忙乎了整整一天,到底跟租的房子不同对待。送走爸妈,陆领感慨:“比我买个房子还费劲。”幸亏当初老妈没插手买房的事儿。 
  伍月笙摆弄半天才整明白那N条弹簧舌的门锁,怨气颇重:“哪个*设计的锁。” 
  客厅里堆满了没有拆箱整理的衣服,陆领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牢靠。” 
  伍月笙笑他外行:“门锁的保险系数与开关操作程序的复杂性压根儿没关系。” 
  陆领坐在床沿,两手向后撑着身体,仰头打量那盏主灯,他怎么不记得那转圈儿还有六个小灯? 
  伍月笙指着他晃动的两条腿笑:“脚不沾地儿。哈哈。” 
  陆领死气败咧地:“腿儿短!” 

  伍月笙在他身边坐下:“我意思是咱家床高,你看我也够不着地。” 
  陆领翻翻眼睛,手一缩倒下去,拒绝再被她逗着玩。 
  伍月笙敲敲他大腿:“去给这身儿皮扒了再往床上蹭。” 
  陆领不爱动,耍赖:“你不也灰土土的。” 
  伍月笙笑:“我没出你么大力啊。” 

  真他妈无敌,偷懒的事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陆领无声地骂她,翻个身打算睡了。 
  伍月笙警告他:“赶紧把衣服换了啊。别当我跟你唠嗑儿呢。”起身去挑战那些勉强扣上盖的箱子。 
  收拾衣服对于有些女人来说,可算是一种消遣。想想这件和哪件能搭到一起,找出来试一试,再挑选些小配饰。偶尔也能翻出几件自己都遗忘的珍藏品,纳闷这衣服怎么还没扔掉,不过好像很衬新买的耳环……拥有伍月笙这种古怪记忆力的,叠着叠着会突然想到,哎?我上次在哪儿哪儿买的那件怎么没了?早上装它们的时候好像就没见着。仔细翻一通,找到了莫名欢快;找不着就想:肯定是程元元顺走了。 

  陆领一觉悠醒,看见客厅灯还大亮着,伍月笙跪在数量壮观的衣物中,忽而娥眉紧锁,忽而展颜傻乐,忽而又百感交集状。 
  伍月笙刚打开一个装着丝巾披肩的小盒子,感觉周边光线一暗。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显得非常高挑的陆领,正发呆地俯视她,灯光打在他上方,那头寸发直挺挺地竖立成一道轮廓完美的剪影。 
  被强光刺激收缩的瞳孔,再聚焦到较暗的人脸上时,要有一个吸取足够光线以便于看清楚物体的放大过程,伍月笙下意识地抬手遮在眼睛上方。可还不等看清陆领的表情,他已经在她对面蹲下,刚睡醒的嗓子有点哑:“你不睡觉还捣腾什么呢?” 
  “给它们松松铺,这么压一宿都完了。” 伍月笙说,举起陆领送她的那条围巾,“你怎么知道是这牌子的?” 
  陆领盯着围巾,像在思索她的问题。 

  可他思索的时间太长了,以致伍月笙耐心耗光,靠了他一句,要把围巾收起。 
  却被他拉住,连手一起。 
  隔着蚕丝间羊毛的织物,他的手的热度,也像瀑布一样哗哗流淌。伍月笙一动不动地跪坐着,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惊人之举。 
  陆领抽出围巾,原地坐了下来,围巾在手里摆弄。“你是不是惦记七嫂呢?” 
  伍月笙直觉地摇头,然后看他一眼又说:“有点儿。刚才给阿淼打电话时候,她也在旁边呢,听着倒是没啥事儿了。” 

  “嗯,”他诱导地追问,“不过呢?” 
  伍月笙很自然接道:“不过帝豪这么多年了,敢上门这么作的,不多。大清早就上门闹事,有多大仇咱就不知道了,纳闷哪儿来这么伙豹子胆儿?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能犯着人来砸她?” 
  陆领微侧过头:“很奇怪吗?你不是说有女人报复?也没什么敢不敢的吧?我说话你别不爱听,”他声音放低一些,“毕竟孤儿寡母……指望萍萍她们,一个个是会勾人,掌权当官的也就是玩玩,谁还能关键时刻真站出来护着吗?我倒觉得你白天自己催眠的话有道理,这种买卖没人找事儿才奇怪。” 
  伍月笙记得以前听吴以添说过,六零可一点儿都不笨,什么事他要用了心,也能玩得出诡计多端。当时她为吴大主编最后的那四个字喷饭了。后来慢慢了解的,也是这人虽然率性而为,并不缺心眼儿,到底是第一次见识他洋洋洒洒弄出这么一篇话来。 
  一时愣住了,看另一个人似的看他。 

  以为说到她忌讳的话了,陆领眼神有点闪,沉默两秒,他把围巾绕到她脖子上:“算了,要真放心不下,我就回家取车送你回去看看。”站起来,揉揉她的发旋:“去收拾一下,多穿点儿衣服。我先给我爸打个电话。” 
  伍月笙自然是放心不下的,不过她也不能做让程元元担心的事,类似于开夜车回家这种。埋头接着叠衣服:“别打了,不回去。” 
  陆领让她少磨叽:“要走趁早,半夜可冷了。” 
  伍月笙纠正:“这已经是半夜了。” 
  陆领不听她的,跪在沙发扶手上扯过话机就拨号:“没事儿,我爸最近又跟人写书呢,这点儿估计不能睡。” 

  伍月笙把一团衣服撇过去,砸在电话上:“我让你别折腾了你没听见是吧?” 
  陆领想了想,电话扣上:“他车钥匙就在门口鞋柜上,要不咱俩直接回去拿也行,完了在原地儿给他压张小纸条。” 
  第二天陆校长看到这纸条会是什么反应?要是程元元肯定是会连骂半小时不带重样的。再看陆领一本正经说得那个流畅,伍月笙噗哧一乐:“你干过。” 
  陆领很坦诚地点头,把衣服拎过来扔回她那一堆里:“走吧。”伸手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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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木》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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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木》    第45节 
作者: 吴小雾 
         
  伍月笙刚一起来小腿有点麻,把重心交到陆领身上,轮着转两只脚踝。顺便表示自己开不了夜车,这深更半夜省亲的节目还是取消的好。血液通畅了,推开他,敲着肩膀往衣帽间走:“个儿不大,精气神儿还不小。” 
  陆领从后面把她脖子勾住,证明自己肩膀比她高了不是一分半厘:“再他妈说我个儿矮废了你。” 
  伍月笙吃吃笑:“你这可是睡醒了。”在他挽袖子露出的手臂上亲一下。他立即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比顶肘击颚好用多了。她转回来,手指轻揪他胸口的衣服,无比暧昧地问:“还有多余体力吗?” 
  陆领挠着被她吻过的肌肤:“干什么?” 
  食指勾住他领口,她凑近了说:“出去转转。” 

  陆领更喜欢用另一种方式消耗体力,婉拒她的提议:“外边可冷了,你得瑟感冒。” 
  伍月笙视线在乱衣丛中搜巡,精准地一把捞出件风衣披上:“感冒了正好买罐头吃。” 
  陆领不理解伍月笙那句话是什么逻辑,也不理解她三更半夜出来吃冰激淋的行为。不过既然已经跟来了,他也不想那多废话,打着呵欠看她一勺接一勺地吃。 
  解决了第二杯草莓圣代,伍月笙合起被冰得通红的指尖,放到嘴前呵气,无奈口腔温度也接近了零,呼出来全是冷风。抬头看热泪盈眶的陆领,一双手伸了过去。 
  陆领握住那两只冰凉的爪子合起来:“你烧心啊?” 
  伍月笙摇头:“我想吃草莓罐头,超市都关门了。整这个解解馋吧。” 

  陆领听得直乐:“吃吧吃吧,还来不来一杯?难得有你馋的东西。” 
  “其实我小时候可馋了。主要也是那几年没现在这么滋润,啥都吃不着,才见啥都想吃。”伍月笙的黑眼珠向右上方倾斜一下,又拉回视线放在被他握住的手上,“我妈抱我从我姥爷家搬出来,头几年,混得特惨。你想,她一毕业就生我了,之后就一直在家待着,啥也不会干,脾气还大,什么单位也干不长远,又拉不下脸朝我姥爷家要钱。差点儿没把我饿死,那时候我们俩,你都想象不到那日子,不该写入新社会历史。生存都没保障,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吃点儿好的。再就是有病的时候,她哄我吃药给我买罐头。我那时候小,看人家吃什么东西都好,但是不敢朝她要。大冬天的趁她不注意,穿线衣线裤跑院子里站着,想冻感冒了好吃罐头。” 

  陆领听得不舒服,搓着她的手骂:“二。” 
  伍月笙曲起手指,“哧”,在他手背上弹奏出一个很疼的音符。 
  陆领拍开她,后知后觉地说:“农夫与蛇。” 
  蛇还没完全暖和,在伤处摸了摸以示歉意,又重新缠上去。 
  伍月笙吃了那么多凉的,冻得这会儿鼻尖还红红的,陆领也知道她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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